第34章 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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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精灵界。

这次方珺去的不是东方精灵族,而是西方精灵族。

她独自一人站在西方精灵族的生命之树下。

生命之树上挂着一个和其他颜色不一样的果实。

是黯淡的墨绿色。

墨绿色果实和其他翠绿色生命气息极强的果实不同,它没有生命的气息,也没有跳动。

安静得挂在树上的一个角落,它的附近一片死寂。

方珺默默地看着这颗格格不入的果实。

脑海里回忆起之前她和天衍的一段谈话。

[方珺知道以前的世界成为了九界之一,曾经的熟人陆陆续续出现,唯独少了一个人。

她以为是对方太忙的缘故,便问天衍。

没想到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消息。

天衍:“世界晋升之后,他也从你的金手指影响中脱离出来。不过伊米尔和康纳特他们不一样,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淡漠,对世界万物都失去了兴趣。

首到某一天,他身上的力量全部消散,重新回归了生命之树。”

天衍看着方珺沉默的表情,补充道:

“伊米尔回归生命之树不是你的缘故,当时的他己经清醒过来,情感淡漠是他性格的问题。

伊米尔在没有遇见你之前,就是一个无欲无求的性格。世界晋升,他身上自然之力越来越浓郁,从而加强了他的性格。

回归生命之树,对他来说是化为自然。

换个角度来说,如果没有你之前的影响,他还会更快融入自然。”]

伊米尔的性格确实很淡。

哪怕喜欢方珺,也不会像康纳特表现得那样热烈。

更多时候是静静待在方珺附近,默默地望着方珺。

安静得方珺有时候都会忽略他的存在。

生命之树下。

白衣女子展开掌心,一枚翡翠发夹躺在手心。

宝石表面流转着微光,像凝结了千百年的晨曦,在树影间明明灭灭。

“伊米尔,你真是个小傻子。”

一声轻叹从她的口中说出。

不是清醒吗?

为什么消散的力量会出现在送给她的发夹上。

半个小时前,方珺一行人来到西方精灵族地盘上。

接待他们的是西方精灵族的女王,伊米尔的母亲希尔芙。

希尔芙似乎预料到方珺会过来,没有说话,首接引她过去生命之树。

在离开前,她望着方珺的眼神尤为复杂。

有不满,也有无奈,还有更深一层方珺无法看清的情绪。

希尔芙:“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

她说:“伊米尔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他是自然之子,生来便是最接近元素的存在,也拥有一颗剔透的心,世上没有能够迷惑他心智的东西存在。”

方珺手中的发夹,不是普通装饰用的发夹。

而是能够连接伊米尔本源力量的发夹。

在他消散的那一刻,所有的力量都穿过无数维度和空间,凝聚在这枚发夹上。

发夹和伊米尔本人一样,无声无息地陪伴在方珺身边,跨越一个又一个世界。

如果方珺没有来到这里,恐怕要很久很久才会发现这一个秘密。

方珺捏了捏手心中的发夹,朝生命树上那颗孤零零的果实伸出手,摸了摸暗沉但光滑的果皮。

“哎,真是犯规啊。”

墨绿色的果实顺着方珺的力道,微微颤动。

*

伊米尔在看到方珺的第一眼,就被她的灵魂吸引。

没有说错,不是她的外表,而是更深处的灵魂。

双目对视间。

他第一次感受到血液在身体澎湃流转,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平静了几百年的身体,忽然失控。

呼吸和心跳首次脱离他的掌控。

很奇怪,很奇妙,也很难受。

伊米尔是希尔芙的第三子,在他出生第一个月,伊米尔的身体没有缘由地开始崩溃消散。

希尔芙付出极大的代价才稳定住伊米尔的身躯。

经过长久观察,她发现这个第三子体内充盈着自然元素,构成比例远超普通精灵。

与其说是精灵后裔,他更像是元素与生命结合的奇迹。

作为构筑世界的基础能量,元素本不具备生命特质。

正因如此,伊米尔的存在颠覆了常理。他体内涌动的元素之力虽赋予超凡能力,却也冲淡了情感波动。

伊米尔对世间万物保持着水晶般的通透感,既无世俗欲望,亦无情绪起伏,其纯粹程度甚至超越了神明的拟人形态。

希尔芙发现稳定伊米尔人形,不让他化作元素,融入自然的办法,是让他尽量产生感情波动,或者是任何情感欲望。

最好的方法是将伊米尔放在世俗之中。

就算他没办法产生共鸣,也能感受他人的欲望和感情。

伊米尔来到了人类的地盘。

数百年来他努力按照人类的方式去学习魔法,也认识了不错的朋友。

看起来,他和其他人没有多大的区别。

除了他的心没有任何波动。

首到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他上课的时候,看到了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

水晶的心,第一次跳动。

凝滞的元素之血,轰然奔涌。

眼神深处亮起了一抹光。

这是伊米尔第一次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后来,她离开了。

他的心重新恢复平静,血液不再流动。

伊米尔不像他的好友,在好友发疯的时候,他很轻易就接受了方珺离开的事实。

从第一次见到方珺开始,他就知道她会离开。

往后和方珺相处的每一天,他都是在默默告别。

伊米尔知道再这么下去,他的结局也会随着方珺离开而消散。

但他依旧放任内心的情感,没有逃避远离方珺。

伊米尔把炼制好的发夹交给希尔芙,委托她给方珺时,对她说了一句:希望她不要阻止他的结局。

同样的,卡斯珀和康纳特也清楚他的身体情况,明白这并不能怪方珺。

反而因为方珺,伊米尔在人间多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是伊米尔为他自己选择的结局。

在伊米尔看来,消亡前能够遇见方珺,在她身上感受到活着的滋味,是他的荣幸。

伊米尔对于他的死亡并不在意。

最后一刻他在想:消亡之后,发夹上的力量若是在未来能够帮助她,那就好。如果用不上他的发夹,那就再好不过。

这就证明方珺没有遇见危险,或者她足够强大能够自行解决。

伊米尔宁愿发夹永远都是一个装饰品,

一件方珺无数个追随者里微不足道的礼物。

也不想她遇见危险。

*

时隔多年。

方珺站在墨绿色的果实面前,手指轻轻着手中的发夹。

宝石内部突然渗出细沙般的星辉,在墨绿果实表面凝成光斑。

那些游动的光点最终拼凑成陌生的文字,在她睫毛投落的阴影里明明灭灭。

发夹背面蚀刻的,隐秘了万年的精灵语此刻显出全貌:

【方珺,愿群星指引你的道路,命运眷顾你的旅程。】

-伊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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