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年开心了，顾西洲就格外不爽快了。
尤其在坐上喻听的专属车架后，身旁还坠着一个凌止姜。
对方笑容温和，语气里带着点祈求：
“家里司机突然有事，我便做主让他先走了，劳烦喻小姐带我一程了。”
被迫有事的司机正围着山路溜圈，盯着手机屏幕随时等候消息。
万一他家主子蹭车没成功，还得劳烦中途有事的他看错消息，往返回喻府接人。
然而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概率显然很小，收到凌止姜发来的消息后，司机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率先往反方向避开。
再次见到熟悉的警队三人组的时候，喻听已经能够很自然地同他们打招呼了。
可几个警察却没有她这样的心理素质。
亲眼见证了天师存在的事实后，几人约莫是把喻听和顾西洲也当成了天师，摆出了与上次截然不同的尊重态度。
毕竟装神弄鬼的骗子，和有真才实学的道士之间天差地别。
“快请进，快请进。”
年轻警察小罗自从上一回开辟了新世界，便对这些玄学的东西也好奇了起来。
喻听被他状似殷勤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到顾西洲身后，顾西洲也下意识地接过炸毛的狐狸，以一种类似保护的姿态。
凌止姜笑意不变，可仔细看却仍旧能从其中看出一点凝滞的不爽快，这样的情绪在他身上素来是很难得的。
他们目前所在的地点是一处学生公寓。
年轻警察小罗收到眼神示意，便大致地把眼下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这一回的死者是隔壁市二中的学生，由于是高三学生，学校提前组织了夏令营补课，昨天接到他合租室友的报案，发现死者很安静地躺在床上。”
“没有上课，没有药物残留，也并非猝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没有了呼吸。”
“他舍友刚开始还没注意，因为两人不是同一个班的学生，平时并不一起走，一直到晚上发现死者在房间里迟迟没有动静，舍友才发现不对劲。”
“天师，你说这是不是厉鬼复仇，只是仇没有太大，所以在死者生前没有过度折磨他。”
小罗有些好奇地看向喻听，问道。
虽然凌止姜表面上显示出非常温和的性格，可小罗总觉得对方身上的气势和顾西洲也相差不大，只有喻听看上去最无害，也最好说话。
“啊，我不是天师诶，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厉鬼杀的。”
喻听无辜地回答。
“什么，您不是天师吗？那……”
小罗不禁浮想联翩，脑海里闪过法师，骑士之类的游戏职业，对现世的虚幻感又增添了几分。
“对啊，我是妖……”
“这具躯体的魂魄消失了。”
顾西洲莫名出声止住了喻听的话，也成功地调转了喻听的注意力。
凌止姜莫名也不想让喻听妖怪的身份暴露出来，便顺着顾西洲的话补充：
“人死后七天魂魄都会残留在躯体之中，可目前死者尸体保存完好，没有腐烂的痕迹，据我所了解的，报案时间就在昨日，死者死亡的时间再早也超不过两天，可他的灵魂却已经一干二净。”
“这才是最让人奇怪的地方。”
顾西洲眸子微敛，他想起了祖母目前的状态，植物人，可灵魂却与眼前这具尸体一样空，然而毋庸置疑的是，他的祖母还活着，并未死去。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冥冥之中，与自已能够操纵鬼怪的能力有关。
几个人围在房间里，由于案件的特殊情况，尸体并未被送走，好在对方家长只想找到真相，并未强制让死者入土为安，这样无疑让他们的调查更加方便些。
顾西洲曲着手指，陡然间，从那具尤其新鲜的尸体上飘飘荡荡地浮起一缕黑气。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身旁的喻听双眼一亮，攀着顾西洲的手，略微有些沉醉，像是喝多了酒的样子。
这样熟悉的模样让顾西洲想到了某些经历，这并不是太难想到的事情，凌止姜若有所思地看着喻听。
果不其然，喻听有些激动地拍了拍顾西洲的手臂：
“是那块消失的金石头的味道，香香的。”
几个人霎时反应过来，由凌止姜出面和几个警察商量了一下关于事件的安排，他们三个人去那片熟悉的林子里找石壁。
前几日从幻境里出来，不仅是喻听，就连凌止姜都派了人去搜查石壁的位置，可这样一块巨大的东西却像是骤然间消失了一样，一点踪迹也找不到。
喻听的车停在她的山庄门口。
奇怪的是，这一回只沿着那条熟悉的小路走了片刻，便看到了那块散发出金光的石壁。
喻听还是人型，可她被眼前香喷喷的气息勾引，霎时挣脱了顾西洲的手，往石壁前一趴，连一排整齐的小白牙都变得尖利了许多。
她的反应实在是太快，顾西洲甚至都没能抓住她的衣角，直到看见喻听的动作，他连忙要制止：
“喻听，脏。”
“嗷。”
下一秒，喻听捂着腮帮子，很可怜地缩回到顾西洲身边。
她凄惨地张开嘴巴，露出差点被石壁崩坏的牙。
“小漂亮，金石头她咬我。”
饶是顾西洲这样全然站在喻听这边的人，都没有办法怪石头怎么能不长眼咬了喻听。
毕竟他家狐狸狰狞地冲过去啃石头一口，这会痕迹尚在。
可顾西洲依旧肃着一张脸，手上替狐狸揉了揉并没有什么关联的腮帮子，语气和平日里凌止姜一样温和：
“大小姐大人有大量，且不和这石头计较。”
喻听勉为其难地开了尊口，饶恕了这块美味的石头。
她还是对这金光灿灿的东西分外垂涎，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堪比狐狸牙的硬度。
喻听难过地想，难道要把它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像吃糖丸一样吞下去吗？
她还在忧愁，下一秒，石壁上突然显现出一行字迹，像是原本就在上面的，只是这会隐匿的屏障才渐渐被消除。
几人凑过去，就看见两行字：
集万人之魂，通生死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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