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看看万善美。”
随后，杨长风便牵着哮天犬，带着杨玉婵来到附近街道，找了一家面馆走进去。
面馆不大，就放了五张桌子。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面馆没什么客人，只有外卖订单的提示音频频响起。
杨长风和杨玉婵一走进店内，立马引起了老板的注意。
“二位，吃点什么？”
杨玉婵看着贴在墙上的菜单，犹豫了好一会。
上面有各种面，她都想尝一遍，只是胃没有那么大，顶多吃个大碗。
“老板，来一份大碗的酸菜肉丝面，二哥你吃什么？”
杨长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吃。
老板见状连忙再次开口说道：“帅哥，随便点，我家的面不管哪个口味都非常好吃。”
“不用了。”
见着杨长风如此坚持，老板也没有在强求，而是进入后厨做面。
等待了一小会后，杨玉婵的酸菜肉丝面很快就上来了。
“二哥，你不吃点？”
杨长风微微一笑，回应道：“我吃不下。”
“二哥，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大哥煮的面吃不下，这店里的面也吃不下去，要不去医院看看？可比别真的出了问题，我就你这么一个二哥。”
杨玉婵十分担忧的说道。
一般有什么大病，都会出现一些不好的征兆。
而在她看来，吃不下东西，很有可能就是大病的征兆。
明明以前的二哥，什么都吃得下去，现在却什么都吃不下。
这年头一旦生病，那致死率可是非常吓人的。
“安心吃你的面，二哥可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生病，只是对这种烟火食物没什么胃口而已。”
“你要是在咒二哥，看我怎么收拾你。”
自从开始扮演二郎神，获得传承，掌控神力后，他面对任何美食，都有种吃不下去的感觉。
甚至都已经开始忘记寻常食物的味道。
不过，杨长风对此并没有感觉到失落。
这样反而还不用为吃东西发愁。
杨玉婵听杨长风要收拾自己，十分不服气的说道：“你要揍我，我就跟大哥说。”
“从小到大，你只会这招。”
“谁叫这招好使。”
说完，杨玉婵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面，不再理会杨长风。
哮天犬此时也十分乖巧的趴在地上，不吵也不闹。
只吃神器的他，对于这些食物也提不起任何食欲。
没过一会。
杨玉婵便面吃完了，依旧连汤都没有剩下。
吃过午饭后。
杨长风便打了一辆网约车，前往万善美所在的医院，他牵着哮天犬和杨玉婵一起坐了进去。
本来杨玉婵对这种小车，出租车已经有心理阴影，之前的遭遇还历历在目。
但此刻有二哥在身边，心中的阴影也正在不断缩小。
接下来，杨长风和杨玉婵则是要前往万善美所在的医院——烟城人民医院。
烟城人民医院是烟城规模最大的医院。
医疗水平也是最好的。
这里汇集了各种病人，小到感冒，大到癌症。
医院每天都非常忙碌。
病床床位天天爆满，甚至过道上都躺着病人。
每位医护人员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他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别人放假，医护人员也是在岗位上。
在全世界疾病恶化的背景下，医院成为了最拥挤的区域，同时也十分考验医护人员的极限。
即便很累很困，他们也不敢休息片刻。
病情瞬息万变，只要身处医院，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可能只是一点点的变化，就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就在非常忙碌的人民医院内。
医院的高层还是抽出了时间，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会议室位于行政大楼的四层，在住院楼的旁边。
会议室很宽敞，足够容纳上百人，但现在只坐了三十几人。
他们都是各个科室的主任，副主任，资深医生，以及院长，副院长。
这样的会议一星期一次。
总结一个星期内遇到的问题，以及一些新增的规章制度。
此时正在发言的是一名外科的副主任。
他带着眼镜，眼窝深陷，消瘦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血色，嘴唇也有些微微发白。
那单薄的身影，看上去弱不禁风，似乎有一阵微风吹过，就能将其刮倒。
这位外科副主任已经有四十岁，但从那狭长且布满皱纹的容貌上看，仿佛已经有六十岁了。
“根据我的理论，绝对可以解决全世界疾病恶化的状况，绝对会是医学史上，乃至人类史上的重大突破。”
“此时全世界的人类都染上了一种瘟疫，就是这种瘟疫才让疾病越来越难以康复。”
“我觉得医院应该大力支持，支持我研究下去，只要根治了瘟疫，就绝对可以解脱人类，医院肯定也会名声大噪。”
男医生慷慨激昂地演讲。
然而其他医生，其他主任的脸上都露出了讥讽。
似乎对于他的这套理论，大家都不是很感兴趣。
甚至都可以说是瞧不上，嗤之以鼻。
“我说，张晟，你这套理论，应该还没有付出实践，根本不成立的。”
其中一名较为臃肿的医生，漫不经心的说道。
张晟推了推眼镜，连忙回应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们医院里有一个特殊的病号，就是那个叫万善美的病人，她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身体各项机能却在缓慢流失。”
“换句话说，也就是慢性死亡，只不过无法确定这小姑娘能活多久，两年，三年，都有可能。”
“既然常规的方法无法治疗，那为什么不试试我的方法。”
“我看过她的病情资料，我认为那就是潜在的瘟疫发作了，只要交给我，绝对可以轻松去除瘟疫……”
张晟说得头头是道，可听进去的却没有几个。
就连医院的院长都忍不住开口打断他的讲话。
“张晟够了，你不要再说什么瘟疫了，医院也不可能拿病人给你去实践，你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很危险。”
“那个女生的病情我也看了，却是有点麻烦，很多异常的原因暂时还无法确定，但也绝对不可以冒然用你的理论去施加在病人身上。”
“你的那个瘟疫理论也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了，医院也不会再支持你研究。”
听到院长盖棺定论的言语，张晟立刻就急眼了。
这可是他的心血，花费了无数时间，才得出的理论。
现在居然直接被喊停。
张晟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他极力辩解道：“院长，现在虽然还是理论，但只要能够实践，让我做一次手术，就能够证明理论是对的，我绝对不是在说大话。”
“副院长，您不是最支持我的吗？您说说话啊，就是因为您的鼓励，我才走上这条路的。”
无论张晟如何解释，现场愣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口中最支持他的副院长，现在也是沉默不语。
此时张晟才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全人类瘟疫理论已经被放弃。
自己再多说什么都不会有结果。
最终换来的只有冷脸相待。
张晟不在说话，默默的坐在椅子上。
心中的失落，让他无心倾听接下来的会议内容，全程都在游离。
在恍惚之间，会议结束了。
参加会议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
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失落的他。
曾经最支持张晟的副院长，看都没看他一眼。
在离开的人群中，还能听到他们的嘲讽。
“呵呵，还瘟疫，我看是想出名想疯了。”
“什么荒谬的理论。”
“每个活着的人，身上都有瘟疫，这哪是一名医生能够说出口的话。”
“还最支持的人是副院长，他脑子在想什么，副院长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居然被当真了。”
“医院能够让他留下，就已经是大恩大德。”
“要我说，他就是害群之马。”
“看院长的态度，估计已经是忍他很久了。”
“张晟的日子，看样子是到头了。”
“其实，张晟离开这里，只要他愿意踏踏实实做一名外科大夫，工作是不愁的，毕竟技术在那里。”
“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都是他自己作的。”
“……”
张晟低着头，看着冰冷的地板，听着轻蔑的话语。
那被拖得反光的地板表面倒映着每个人的嘴脸。
他们的容貌，逐渐模糊，身影也逐渐退化，在张晟眼中人类只有那灰色的躯壳。
张晟看不到世间的任何色彩。
这个世界变得如此糟糕，难道不是人类的原因？
因为所有的人类都是病源，所以才会出现各种诡异的事情。
人类的存在就是一场瘟疫。
这些自称专家名医的魂淡，怎么就不懂呢！
张晟坐在会议室的凳子上进行着无声的呐喊。
一个人默默地发泄着情绪。
平静的表面下，已经排山倒海。
张晟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他猛地起身，拿起自己准备的资料文件，打算扔出去。
可是张晟又看了看位于墙角的摄像头。
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带着落寞的背影离开了。
张晟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简单的整理了下情绪，随后便去查看病人的状况。
他最先来到万善美和刘向锡的病房内。
这两人是同一时间被送到医院，也都是张晟的病人。
经过治疗，现在两人的伤势都已经稳定。
目前无性命之忧。
当他走进病房的一瞬间，刘向锡的父母以及万善美的父母便围住了上来。
“医生，我儿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是啊，医生，都说我儿子情况稳定了，但怎么就是不能睁开眼呢？”
刘向锡父母是工地上的工人，当时得知儿子出事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
在了解刘向锡的伤势后，刘向锡的父母差点昏过去。
好在保住了性命。
但是一直昏迷不醒的刘向锡，让二位很是担心，害怕又出现什么状况。
现在见到医生，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两眼无光，死气沉沉的张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刘向锡的父母。
而是看向了病内的另外两人。
一男一女。
男的长得俊逸帅气，女的精致绝美。
这间病房似乎因为他们两人的出现，变得的更加光彩。
他那死气沉沉的呆滞目光中，也因为他们的出现多了一丝色彩。
张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完美的人。
这才是他想象中的人类。
没有任何瘟疫的迹象。
完美。
太完美了。
特别是那个男的，脱尘超俗，神采奕奕！
张晟下意识地询问道：“请问，你们是？”
“我是刘向锡和万善美的同学，这是我的哥哥。”
在张晟眼中非常完美的人，便是杨长风和杨玉婵。
他们两人吃完饭后，来到医院附近后，在街边商店买了两箱牛奶以及两篮子水果，前来看望万善美和刘向锡。
在进入医院后，杨长风就将哮天犬放到了宠物寄放点。
医院内的情况十分复杂，再加上疾病异化的背景，宠物便不能在医院内走动，必须放在专门存放的地点。
来到病房后，看到班长和好闺蜜变成这个样子，杨玉婵顿时难过不已。
特别是在知道万善美可能一辈子都会是这副呆滞的模样，更是湿了眼眶。
现在看到主治医生来了，也是将目光放在张晟身上。
面对问题，杨玉婵也是如实地回答。
“我和哥哥出现，是不是给医生添麻烦了？”
“没，没有。”
张晟在得知身份后，努力平复着心情，开始对刘向锡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
过了几分钟后，才缓缓说道：“放心，你儿子没什么事，会醒过来的。”
刘向锡的父母在听到这个结果后，紧张的内心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两人心里有底了。
张晟说完，又走向万善美的病床前，同样认真地检查。
“老同学，我听其他医生说，小美的情况不容乐观，似乎很难痊愈，这是不是真的？小美没救了吗？”
万善美的父亲与张晟是大学同学，只不过两人毕业后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私底下联系得也不是很多。
现在知道自己的老同学是女儿的主治医生，立马熟络了起来。
面对老同学的询问，张晟照样没有先回答，而是先检查状况。
他一边检查一边摇头。
再配上那沮丧的表情，就给人一种没救的感觉。
万善美的父母，看到之后内心都沉低了。
万善美的母亲更是捂面痛哭。
而且父亲再次焦急地询问道：“老同学，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个样子到底什么意思，我女儿真的没救了吗？”
“你女儿的情况暂时是稳定的，只是体内各方面的指数均是异常，想要痊愈，目前为止还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张晟如实的说道。
通过各个指数来看，现在万善美的情况，不容乐观。
但现在又没有出现危急症状。
其他医生会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病例。
可在张晟看来，万善美只是身上潜伏的瘟疫发作了，必须进行自己的手术治疗。
放在以前或许还有机会进行治疗，可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这个机会。
院长都发话了，医院肯定不会为他提供这样的机会。
但是张晟真的不想放弃，如果真的成功，那么所能够达到的成就，将是无与伦比的，全世界疾病恶化的情况也将会得到遏止。
他真的很想做这场瘟疫去除手术。
“其实，也有办法根治你女儿的方法，经过我的观察，你女儿应该是瘟疫发作了。”
“瘟疫？”
万善美的父亲紧皱眉头，不可置信的说道。
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得瘟疫，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而且从外表上看，自己的女儿没有发烧，没有上吐下泻，更没有浑身发疹之类的症状。
怎么看都不像得了瘟疫。
就算是瘟疫，能够通过外科手术解决吗？
万善美父亲本身也是学医的，一些基础病症肯定能够看出来。
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相信。
“你是认真的？”
“肯定是啊，在这种大事上我怎么可能会骗你，你想想看，现在的疾病为什么越来越难治，伤口为什么越来越难愈合，死亡率为什么一直飙升？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万善美父亲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棱角分明的脸庞，配上络腮胡，看着一副商业精英的样子。
这样的一个人，在听到张晟的话后，立马思考了起来。
张晟见着老同学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便趁机继续解释道：“我研究过了，其实现在疾病之所以越来越险恶，完全是因为我们人类已经感染了瘟疫。”
“这种瘟疫一旦接触其他的疾病，就会恶化病情。”
还没等万善美父亲回应，一旁的杨长风却率先开口说道：“你想说，全人类已经感染了瘟疫。”
“没错，你说得没错。”
张晟的眼神逐渐变得火热，原本那死气沉沉且呆滞的神情，也逐渐发生了转变，语气也渐渐的高昂。
“这是一场全人类的瘟疫，每个人都已经感染上了瘟疫，所以这不仅仅是对万善美的手术，更是针对全体人类的手术，只要消灭潜藏的瘟疫，世界就会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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