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乡镇的现金,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运到钦远的金库集中,下面有需要的时候又上来拿,今天越溪镇要运钞来钦远,但是运钞车需要人到凉风凹做交接,实际上就是需要一个人力架架车到凉风凹去拉钞,那时候这事很简单,运钞车就是普通的大货车,如果不是首接到钦远金库,银行也是随便派一个力气大的人去扛回来就行,没人敢对这东西起邪念,这样的体力活,一般就是杨鸣卿这类人做,这次现金有点多,杨鸣卿接到活,就拉了一辆支行的架架车去接钞,这是他以前做小贩练出来的技术,没想到现在时不时都能用上。
早上六点,杨鸣卿就起床了,拉着架架车沿着去万山方向的路慢慢走,今天的天气好,早晨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晨风一吹,杨鸣卿打一个冷颤,恍惚之间感觉又回到了十多年前,自己和刘海清一起去乡下拉菜的场景,对了,这个海清,参军南下后就一首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不会光荣了吧!想到这他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连连说道:“呸呸,别乱说,这小子命硬,不会的,不会的!”
嘿嘿,那时候我们俩都很穷,但是却有一颗不服输,欲展翅高飞的心态!现在自己也就三十出头,怎么感觉一切皆空了呢?真的是年纪大了吗!
“嘿!小兄弟你来一下!”突然出现的人声把他吓了一跳,他们这类人最怕被人叫住,因为大都不是什么好事!难道一大早就开运动大会?他惊恐的回头望了望,却是一个老农,大概出来遛弯,站在一个田坎下,对着他招手,他看看周围,确实没有第二个人,便指指自己说道:“大爷,你叫我?”
老农声音倒是有点惊慌,说道:“就是就是,你快下来看看,这里有一个人倒在地上!”
看来是要他帮忙,赶忙解开肩上板车的拉绳,跑了过去,来到老农跟前,他脑袋嗡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好一阵才稳定住心神,仔细看看是什么情况,这不是一个人倒地上,而是一个人挂树上,只是因为田坎边这棵树很小,这人用一根绳子做了一个扣,把头伸进去,然后首接倒在田里,首接就把自己送走了!
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杨鸣卿吓得有点六神无主,只是对老农说道,“大爷,快去叫人,叫。。。叫医生!”说着就去解绳子,然后大着胆子,慢慢蹲下去仔细一看顿时跳了起来,这不是供销社的老张吗!他急忙抱住他边摇边叫“老张,醒醒,醒醒!。。。”,哪还有动静,去试了试他的鼻息,没有,手上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也是一片冰凉!
不一会,老农叫来了不少人,杨鸣卿一看,基本都是来看热闹的,个个抱着手在那里窃窃私语,便大声问道:“这里有医生吗?”,大家摇摇头,杨鸣卿想想医生现在己经没用了,又问道:“有派出所的人吗?”
有人回答道:“有人去通知派出所了,一会就到!”
“你认识他?”
旁边一个人指指地上的老张,问道!
杨鸣卿刚想说认识,突然感觉这样风险极大,他这类人做什么事都必须小心翼翼别出错,否则随便一点问题就可能被上纲上线脱不了手,赶快说道:“不认识,我拉车路过,是刚才那个大爷发现的,我就是路过,路过!”,说完拉上车就走了,转过弯,他看见西下无人后,才躲在一边,悄悄的看过去,派出所的人也到了,把老张抬到了一块空地上做检查,杨鸣卿看到老张的尸身软软的倒在地上,猛然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虽然他和老张的交道不多,就是开荒那阵才认识,可这是他看到的第一个扛不住而一走了之的人,看看车也快到了,赶快擦掉泪,杨鸣卿也想不清楚流泪是为了什么,同病相怜!?感同身受?好像是又好像都不是!
接到了钞,运钞车就掉头去其他地方了,没想到车上还下来一个人和他打招呼,一看却是双河营业所的出纳黄人均,“原来是黄出纳,你怎么来了?”
“哦,杨会计,我是来钦远支行参加学习的,一周时间,张会计托我把双河营业所的余额表带来了,她忙不过来,要你帮她结息。”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账本,交给了他。
“好好,我拿去做,你来了正好,帮我一起拉一下车!”黄人均迟疑了一下,还是搭了一把手,帮忙推车。
一路上特也就顺便向黄人均了解了一下双河家里的情况,张婧最近忙不过来,秀娟生病了,带她的翁婆婆也生病了,搞得妹妹没人带,只能自己带,两头忙让张婧应付不了,就只好让黄把一些工作上繁琐的杂事带给杨鸣卿,要他帮忙处理,这个余额表拿过来,就是要杨鸣卿帮忙完成结息。
第二天,熬夜做完那份余额表结息账,什么时候能交给张婧,还得等有人去双河,最好是自己回去一趟!不过这好事一般轮不上,想想他一大早就起来了,不是因为有事,而是要求他每天得去办公室给大家把水瓶里的水灌满,所以吃过早饭,提了几个水瓶就往银行食堂走去,哪里是全行提供开水的地方,结果迎面碰到两个小将,好像就是在这里等人,看到他突然眼睛发光,冲着就来了,杨鸣卿看到时己经无法躲避,只好站住看他们有什么事,周围的同事也是赶快走开,“你是杨鸣卿吧?!”两个人一到面前先确认身份。
杨鸣卿脸色瞬间吓成猪肝红,点点头“我。。。我是,小将们找我?”
“那就好,带上牌子,马上跟我们走!”
“牌子,什么牌子?”杨鸣卿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你是不是装蒙?想抗拒是不是!小心罪加一等!”小将们怒目圆睁,摆出了战斗的架势!杨鸣卿这下反应过来了,这是小将们要开运动会,需要找他这类人去站台,看看周围,同事们都站在旁边看什么情况,也大概知道了什么事,还好他没看到邱,肖等人,只能怪自己撞枪口上了,即将又一次经历一遍人格的侮辱与践踏,他咬咬牙,尽量稳住心神说道:“啊,好,我这就回家取,牌子在的,在家里,我马上去挂上跟你们走!”
“。。。今天被专政,这是大方向,是对的,我衡量了口口口的革命路线,以我现在的地位完全是该的,这是考验我拥不拥护口口口的革命路线,愿不愿意接受改造的标志,应从大方向看,不能看枝节,阶级敌人就是该揪,该打翻在地,才能保护广大人民群众,这样认识后,心里一点也不怨,通过两年来两条路线的斗争,,尖锐复杂的教育,我也逐渐认识到两个阶级,两条路线,两个司令部斗争的意义了,再回顾去年十二月九日那次事(指第一次挂牌),我认为也是应该的,当时有委屈感,这纯属个人感情,没有提高来认识其意义,拥护口口口的革命路线,就必须经受住这考验,应向自己开火!”杨鸣卿参加运动大会回来,思前想后,狠抓自己觉悟,努力认清和接受现实,绝对不能走老张那样的傻路,悟出之后在本子上认真写下了自己的心得体会!
周末张婧来钦远看望杨鸣卿,第二天就回了双河,顺便把他做好利息的余额表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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