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是古斯塔夫先生的占卜课！我们没救了！”
秦卿刚进B班的教室门，就听到有人在教室大喊。语气里的奔溃不像是只在玩破梗。
秦卿顺着视线，看到一个红发男子使劲晃自已的身侧的朋友
“哈哈哈我要挂科了，阿利克怎么办？”
他的朋友倒是没有生气，一边语气温和安抚男子，一边试图稳住自已的身体
“卡尔，没事的，你都要你晃晕我了，我会帮你……”
被叫阿利克的男生的声音停止，他看到了秦卿。卡尔回头也看到了秦卿，黑发黑眸的少女，面无表情。
卡尔呆了一下，默默放开了朋友。
两个人冲秦卿歉意一笑，默默坐到教室后面。
秦卿微笑颔首算是回应。
她又看了一眼自已的课表，才翻开笔记本坐在了第三排。
第一学年所有的课程都要学习，秦卿看到了剑术课，魔咒课，魔药课似乎是主课，排的课最多，每天都有。其它课每周只有一两节的样子。像占卜课，魔法史，神秘文字学等。
上午偏理论课，下午偏实践课。
占卜课？
西方占卜？
秦卿在修真界跟着天机门的师兄学过一些占卜术，只是她学得不是很深入。
天机门的那些师兄都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天命不可违之类的话。
秦卿只学到了一些皮毛。她更愿意相信人定胜天。修士本不就是在逆天而行吗？
不过，简单的一些倒是可以占一占，比如天气、寻物之类的。
不知道魔法世界的占卜师是怎样的。
不多时，教室里陆陆续续坐了二三十个人。
“嘀铃铃”上课铃声响起。
秦卿这才抬头。
不是吧，前两排没人？
一个身穿长长黑袍、蓄着短胡子老师带着水晶球进了教室。
他的脸庞消瘦且轮廓分明，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如同被长久遗忘在阴暗角落的石膏像。眉头总是习惯性地紧锁着，在眉心处刻下了深深的川字纹，仿佛藏着无尽的忧虑与沉思。
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眼神空洞而阴郁，犹如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幽深得让人不敢直视。那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总是紧紧地抿着，嘴角微微向下耷拉。
“好了同学们，现在拿出你们的水晶球”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看着大家都从拿出准备好的水晶球。
秦卿举手“老师，我没有”
古斯塔夫抬眼看了秦卿一眼，语气里是惯常的冷漠，与他的外表极为相配“没有就滚出去”
“老师我新转来的，不太清楚”秦卿挣扎。
古斯塔夫把眼镜拉下来一点，从眼镜边缘凝视秦卿，一字一句重复“没有—就滚出去—”
“……”那好吧！
秦卿丝滑合起本子，拉开座位，准备离开教室。
既然如此，那就先去图书馆自习吧。
“等等！我有多余的！”
秦卿回头，是那个叫卡尔的红头发的男孩。卡尔冲她招了招手。秦卿偏头看了一眼，见古斯塔夫先生没有制止的意思，坐到了卡尔旁边。
男孩红了红脸，将手里的水晶球递给秦卿“给你”说着他又掏出一个球“我用这个”
秦卿莫名想起了一只叫哆啦A梦的蓝胖子。
秦卿接过，轻声向他道谢。她眼神扫到了卡尔手里新的水晶球。
秦卿轻蹙眉头，疑惑着多看了卡尔的水晶球两眼。
真是太奇怪了！
卡尔手中那个崭新的水晶球竟然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微弱的魔法波动。这股波动如同涟漪一般，轻轻地荡漾开来。
秦卿手里的水晶球却很正常。
古斯塔夫先生已经开始他的讲授。
他的动作迟缓而机械，抬手板书时，黑袍的袖子滑落，露出的手臂苍白且青筋暴起，仿佛那黑袍之下的身体也在无声地诉说着阴郁与压抑。
“手放在水晶球上，心里想象一片秋叶……”
他发话，简单地提出了他的要求。
有几个同学闭上了眼睛，手放在水晶球上。
秦卿左顾右盼后有样学样的做起来。
秦卿缓缓地伸出了她纤细而白皙的手，轻轻地将其放置在了那颗晶莹剔透、散发着神秘光芒的水晶球之上。
此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时间也似乎停止了流淌。
秦卿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上双眼，开始集中精力去想象一片秋叶。
她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秋风轻拂，金黄的秋叶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在空中优雅地飞舞；有的落叶飘落在宁静的湖面上，随着微波荡漾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还有些则静静地躺在大地上，宛如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柔软的金色地毯。
水面上，一层层的波纹散开，仿佛要带领着占卜师进入一个神秘的世界……
“梅薇思，你来示范一下”
古斯塔夫突然出声，打断正在尝试冥想的同学，原来是叫一个女孩上台演示。
秦卿被打断，迷茫地睁开眼。
黄发少女站上讲台，深呼一口气，紧张的搓了搓手里的水晶球。
“不要用你的脏手这样摸它！”
古斯塔夫眯眼，他的话语如同被拉长了一般，缓缓地从口中吐出，但每一个字里都仿佛包裹着无尽的怒气和那难以掩饰的傲慢。
那声音虽然不高，却像是沉重的鼓点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教室里所有人的心里，而他说话时微微上扬的下巴以及那冷漠且不屑一顾的眼神，则更是将这份生气与傲慢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们这些平民能有机会接触到占卜已经不易，不要玷污神秘的占卜术”
“平民低贱的血脉本不配和神明沟通”
闻言，讲台上叫梅薇思的少女涨红了脸，只见她那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已泛起泪花，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儿，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她的双手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紧紧握着手中那颗散发着神秘光芒的水晶球。她将水晶球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如同捧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摔坏它。
然而，此时的她却是满脸慌张与无措，脸庞因为恐惧和委屈而变得有些苍白。
古斯塔夫先生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了她的心脏。她只觉得自已心中一直燃烧着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浇灭，眼中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
听到这样恶毒的话语，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周围人的目光，似乎想要把自已隐藏起来，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此刻，真希望有个神明站出来，缓解这种尴尬悲伤的气氛，让台上被羞辱的少女下去，不要让她再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的压力了。
“啪”
秦卿一只手拍到桌子上，打破了严肃沉静的氛围。
“老师！”
下一秒，一道女声响起，那声音犹如潺潺流水一般，从容不迫地流淌而来，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淡定和沉稳。语气不急不缓，却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还要不要让她做，我们还等着看示范呢”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秦卿。
他们眼里情绪有很多种。惊讶，好奇，敬佩……各种视线落都在她身上。
古斯塔夫鹰隼一样深邃的眼神也死死盯住她。似乎是觉得不可思议，又暴怒，学校里从来没有学生敢忤逆他。他声音难得地带着尖锐“你说什么？”
“不是在上课吗？”少女无辜地眨眨眼睛“或者您是想亲自示范一下？”
黑色长发的少女被古斯塔夫这道愤怒压迫甚至称得上狠毒的视线盯着，但她面色如常也不避开，只坦然看着对方的眼睛。
古斯塔夫脸颊上的肌肉微微跳动。半晌，他抬手，示意梅薇思。
“你做！”
梅薇思的眼泪还没有收回去，她又看了一眼秦卿，才慢慢闭上了眼睛，手轻轻碰上水晶球。
很快，一片红色的枫叶出现在水晶球里。叶脉清晰，甚至带着点微黄的色彩。
“不错耶，真厉害”
“成功了”
“水晶球占卜可是最难的”
教室里学生窃窃私语。
“闭嘴！”古斯塔夫先生暴躁地拍动桌子，指着梅薇思“你！下去！”
“你！上来！”指着秦卿。
只见黑发少女虽然身高量尚且纤弱，却步履沉稳，面色沉静，纤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神彩。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托着水晶球来到了讲台。
秦卿不知道诀窍是什么，只是继续模仿着梅薇思的动作，如同刚刚一般，在心里想着一片树叶。
树叶，大树的躯干，微风，骄阳，被普照的大地……
正在胡思乱想的秦卿突然好像可以看到一些画面。很快闪过的画面，由一帧一帧的图片组成。
一个红发的男生。
是卡尔。
这是在一条繁华的街道。
一辆疾驰的马车。
撞上了！
秦卿倏地一下睁开眼睛。
“这是什么？”
“怎么是白雾？”
“不清楚啊？树叶怎么消失了”
“给白雾挡住了”
秦卿手里的水晶球里充满白雾，此刻正缓缓退去。
古斯塔夫眼里充满震惊，但刚刚还没有被消化完的权威被挑战的愤怒很好掩饰了他的惊讶。
“不可能是占卜成功，也许只是水晶球没有适应新主人，出现的排斥反应”
古斯塔夫试图说服自已。
他知道的占卜知识里，一些占卜中，只有强大的占卜师可以看到结果，而水晶球上会不显现，或者只显现一些雾气。
但极少出现这么浓的雾气的。
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占卜的人，是不会占卜成功的。
他一时忘记了找秦卿的茬。
秦卿见古斯塔夫先生没有什么反应，正要下去回到座位，视线却瞥到了卡尔的新水晶球。
他的新水晶球有魔法波动耶，意思是说可以把元素之力注入水晶球吗？
下一秒
“砰！”水晶球炸开
同时，下课铃响了。
“再把魔力注入水晶球，就不要来上课了！”
留下这句冰冷的话之后，古斯塔夫匆匆离开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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