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贵如油,昨夜一场新雨,软草平步路无尘,绿蔓映双扉,清泥别渚,溪边偶尔飞起又几只白鹭,晨风送来高柳茂林中自然的清香,白云悠悠,流水汤汤,画眉百啭千声,回荡在山花绿树林中,春意日渐浓郁.
傅陌在外城新置办了个宅子,流水相抱,翠峰如簇,院内种着一树开得浪漫的玉兰花在枝头像一个个白色的精灵交相耳语,一方小池塘,浅而清澈,嵌着两两朵还是颗绿芽的睡莲
他知道女孩喜欢自由,往往流连于山水之间,久久忘返.
这是个惊喜,要寻个好时机再告诉她.这里的一切都是他自已一点一滴亲手布置的,没有让下人帮忙,哪怕是自已的侍卫木辰,想帮忙,也被他嫌弃笨手笨脚,打了回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林玉也在悄悄地搞腾着.
自从她伤好了之后,便日日去绮罗阁,次次都是李阁主亲自接待.
"阁主,我带了锦缎和金丝来,今日咱们便开始吧."林玉带着几个婢女手中拿着几个较大的匣子,看得出里面的东西是十分珍贵的.
李阁主笑面相迎,手中拿了个素鹅黄的圆形团扇,妖艳的红胭脂,精致的瓜子脸,半披着的头发,时不时地遮住她那迷人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使得整张美丽的脸更加惊艳.
"小玉儿来啦,来坐着,喝口茶。"李阁主这些时日已经和林玉玩熟了,两人的称呼自然也喊得更加亲密。
"阁主,这些锦缎做两套衣服,够了吗?"林玉端坐在茶几前,唤人打开锦匣,只见李阁主两眼放光,像是见了什么稀世珍宝,激动不已,抱着那些叠放好的锦缎,爱不释手.
林玉低头喝茶等着她的答复,只是那人被前眼前之物钩去了魂儿,好像忘了要回答.于是她上前拍拍她的肩:"李阁主?"
如同触电般,李阁主终于回过了神,紧紧抱住林玉的胳膊,牵着她坐下。"
有些欲言又止地问:"小玉儿啊,这些锦殿可都是上好的雪烟绫,千金难求你怎么有这么多哇?"
林玉浅笑一声:说:"你原是为了这个?这是我母亲当年受封时,陛下赏的,她走之前说留给我作嫁妆。这些够了吗?
李阁主又再一次激动起来"够!做个五大套应该都没问题."
她那艳美的上绽出的笑.如同丛林深处独自美丽的曼珠沙华,妖艳而脱俗。
林玉知道她的小心思,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既是给了她个面子,也是还她个人情,于是林玉对她说:"若是足够两套衣裳的量,剩下的,若是阁主想要,也可以留拿一些去."
林玉没有上妆,淡雅地笑着,自内而外的素白的美丽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像雪原的高岭之花,不染俗尘.
她话音刚落,李阁主便又抱着她蹭了蹭,这个动作让林玉哭笑不得,又不忍推开她。
"我就知道,小玉儿为人,最是大方,"她放开紧抱着的人,一个闪现立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拍拍自已的胸膛:"你放心,奴家定会给你做一出独一无二的衣裳."
"不用,我想阁主愿不愿,亲自教教我,怎么用这些锦缎制一套嫁衣."林玉脸上满是欢喜的笑意
"啊?啊?!"李阁主震惊的看着她,方才的激动顿时销声匿迹,她又试探的问:"你说,你的意思是你要亲自做这套衣裳?还是嫁衣?!"
"怎么了?不行吗?"少女依旧笑着,只是多了几分被质疑的不爽.
李阁主摆了摆手"我当是什么?许了镇国将军的独子吧?啧,啧,啧,好福气呀,小玉儿."
她一惊一乍地让对面的少女倍感无语,选择强颜欢笑不发一言,只见她那纤长的玉手抚过少女的皙的面颊,勾起她的头发别在少女浅浅染红的耳后
少女感受到她带着戏弄的温热鼻息正想推开她,谁料那人竟丝滑地坐回了桌的对面,七分嗑,二分正经,竟还买着一丝嗔怪地说:"原是要嫁心上人,金针贵帛亲作衣."
目光稍移,望见少女腮边忽隐忽现的羞红,打趣地说:“碧玉敛春红妆转,深意欲语袖半遮."
眼前之人,被拆穿了小心思,却仍不紧不慢地品着茶,装作无事人的模样薄情寡意,也不知是故作镇定还是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
"好啦,我答应你,这就小事一桩,想作个什么图案,什么样式的,都包在我身上."她用方才接客时手中的淡黄素面团扇,自卖自夸地点了点自已.
林玉这才放下手中自端了许久的茶:"绫羽孔雀腾云裳、踏火麒麟仰啸袍."
她其实心中想了很久,这一场大婚,她与他都等了太久太久,无论什么都要最好最满意才可.
"我当是多难呢,好说,好说,小玉儿聪敏灵慧想来学什么都快.不过,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自已亲手做,一并交与我,岂不方便?"
李阁主向门外挥了挥,几个年长的妇人便引着拿匣子的婢女们门下去.她睨笑着,单手撑着下颔,浅棕色的眸子中闪着星星满脸期待.
"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我想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给他,自已亲手一针一线,尽心绣制的婚服,才有那种坦率与真诚.”
少女的眉档舒展,那张淡雅秀美的脸上,一点一点染上红尘的烟火,一抹嫣红夹杂着期盼的颜色.一步一步悄然爬上她雪花白光的耳尖.像朵含笆欲绽的芙蓉,可怜又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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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桐你这是在干嘛?"萧凭刚进房门,就望见自家夫人.在翻箱倒柜茶几上满满当当地放着八九个精工巧作的匠子.
白月桐没有回应,继续像只小猫一样,在屋内翻着.汗水无声无息划过她的腮边.突然一双劲道的手,却温柔拍了拍她的肩;"在找什么,我帮你."
白日桐不情不愿地抖擞自已的肩,如同被扰了兴致的牌客:"不用,我自已找."
萧凭无奈地走到条几前坐下,将那几个东倒西歪的匣子整整齐齐地放好
端坐在桌前,看着翻找东西的猫儿,眼中无尽温柔与宠溺氤氲开来.
只见白月桐拿着一个盒子,仔细地吹去落在上面的灰,走到萧凭对面坐下,又清点了一遍桌上的坐下.
萧凭脸上大写着疑惑,歪头瞧着白月桐:"月桐,这些是?"
她打开最近的几个盒子,萧凭瞪大了老眼,那匣子中装满了,金钗玉饰而似乎是她方才寻了许久的匣子中,装了一颗圆润,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
"月桐,这不是你的嫁妆吗?怎么突然拿出了.咱们国公府还没落魄到需要你用嫁妆的地步吧."萧凭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再窝囊的人也不会去动用自已夫人的嫁妆.
"想什么呢!这是我打算给妤妤贴的嫁妆."白月桐饮茶润喉,又将手边一个半开着的盒子推了过去:"国公府用不了这些,我也早已桑落叶黄,这些东西留着不用,倒不如给了妤好."
萧凭心头一动,随之而来的是兴慰而柔和的问道:"胡说,夫人明明还是小家碧玉,美的动人,哪里是那将落的桑叶。再说了,你都给妤妤安排好了,我这个当舅舅还准备什么呢."
白月桐看向他那纵使已然着上岁月却仍旧充满爱意的眼睛,情不自禁笑出了声:"你自是准备好了的吧?”
“阿凭,玉儿九岁上没了娘,自小养在你我膝下,书府上下,是个人都可以对妤妤,拿腔作势,若是我们不护着她,恐是会让她在外受了委屈."
"阿桐,"她的声音竟不自禁地颤动着,那根根分明的睫毛,许是染上了茶水的云雾,竟也朦胧起来,她顿了片刻:"阿桐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当年是日日盼着,四海升平,好看着她长成端淑大方的闺秀,奈何....."
她心如刀绞,每每提到萧桐,总是会涌出些不知何所生的愧疚.
"我将妤妤视如已出,百般呵护,生怕她落人口舌,受了委屈,如今将军府风光无限,我自是要将最好的为她备全,以免他人小瞧了她."
一支碧色的玉珠钗被把握在手中,细细地用绢布拭去其上的灰尘,被抛光的玉钗,除去杂垢,露它动人的流彩.
不知不觉中萧凭已经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揽入自已的怀中,白月桐顺势依偎在他的怀中,感受着那坚厚的胸膛传来的鲜活的温暖与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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