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迅速搜刮了战利品——几把还算锋利的鱼叉和弯刀，一些品质普通的次元石碎片，几块蕴含微弱水元素能量的珍珠，以及最重要的，从娜迦尸体上剥下来的、尚算新鲜的大块鱼肉和几皮囊还算干净的淡水。
“呸！一股子海腥味！”锚督眉嫌弃地踢了踢一块娜迦肉，但还是将其塞进了随身的破口袋里，“总比啃石头强！”
“毒雾散得差不多了，快走！”李昭明催促道，他看了一眼依旧站在一具娜迦尸体旁，用缠绕紫气的手指神经质地戳着那焦黑伤口的尖笑，眉头紧锁，厉声道：“绿皮小子！跟上！”
尖笑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紫气似乎波动了一下，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又被虚空淹没，他抬起头，对着李昭明咧开嘴，露出一个空洞的邪笑，但还是摇摇晃晃地跟了上来。
补充了勉强算得上“补给”的东西，五人加速前进，甬道开始向下倾斜，空气越发潮湿，水流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终于在转过一个巨大的、布满钟乳石和石笋的弯道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宽阔、湍急的地下暗河出现在他们面前，河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墨绿色，在洞顶不知名发光苔藓的微弱光芒下，反射着粼粼波光，河水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矿物质和某种古老生物的气息，而在靠近他们这边河岸的一处天然凹陷的岩壁港湾里，静静地停泊着一艘庞然大物。
那正是他们的海盗船——“猎剥号”！
它并非通常意义上的木质帆船，更像是由无数巨大、扭曲的骸骨－有海兽的，也有某些难以名状生物的、锈蚀的厚重铁板、以及饱经风浪摧残的阴沉木强行拼接、熔铸而成的海上凶兽。
船体布满了狰狞的撞角和倒刺，巨大的主桅早己折断，只剩下半截焦黑的残桩，取而代之的是几根由巨大肋骨和锁链构成的、悬挂着破烂帆布的怪异桅杆。船首像则是一只被扭曲放大了无数倍、獠牙外露、眼窝中燃烧着两团幽绿磷火的深海巨鼠头颅！
整艘船散发着一种混合了血腥、铁锈、海盐和死亡气息的阴森压迫感，如同从深渊海沟中爬出的幽灵船。
此刻的“猎剥号”并非完全可见，一层如同流动水波般的、半透明的能量薄膜，将它庞大的船身和周围一小片水域笼罩在内，这薄膜扭曲了光线，让船体看起来若隐若现，如同海市蜃楼，完美地与周围黑暗的岩壁和墨绿的河水融为一体，若非事先知晓，几乎不可能发现它的存在。
“终于可以回家了！”魁克宝长舒一口气，鼠眼中流露出回家的放松。
“老巫婆，撤了‘水影幕’吧！”锚督眉迫不及待地嚷嚷道。
搞什魔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他巨大的身躯走到河边，腐烂的眼窝凝视着那层笼罩船只的透明薄膜，他伸出那只巨大的、覆盖着陈旧皮革的手掌，用那根锋利的指甲，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另一只手掌粗糙的掌心——那里并非血肉，而是流淌着如同墨绿色沼泽淤泥般的粘稠血液。
搞什魔将那只流淌着墨绿“血液”的手掌，猛地按在了岸边一块毫不起眼的、半浸在水中的黑色礁石上，那礁石表面瞬间亮起一个微小的、与之前传送法阵有些相似的亵渎符文。
嗡！
一声低沉的、如同河水深处传来的共鸣响起，笼罩着“猎剥号”的那层流动水波般的能量薄膜，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剧烈地荡漾起来，波纹越来越快，越来越密，最终伴随着“啵”的一声轻响，如同一个巨大的肥皂泡破裂般，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猎剥号”那庞大、狰狞、布满骸骨与锈蚀铁甲的船身，带着扑面而来的血腥与铁锈气息，毫无保留地、真实地呈现在众人面前，幽暗的船首像上，那两团磷火仿佛更加明亮了几分，无声地注视着归来的“船员”。
“上船！”李昭明第一个踏上了连接岸边和船舷的、由巨大脊椎骨和锁链制成的简陋跳板，他的目光扫过甲板——那里散落着一些战斗的痕迹：几处焦黑的灼烧印记，几块破碎的、带着鳞片的甲壳碎片，甚至角落里还有一小滩早己干涸发黑的血迹——显然，在他们离开期间，并非没有“访客”光顾过这艘隐藏的幽灵船，他最后看了一眼状态依旧诡异的尖笑，眼神深邃如渊。
魁克宝和锚督眉紧随其后，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船上补给的渴望，搞什魔则迈着沉重的步伐，最后一个踏上跳板，发出吱嘎的声响。
尖笑站在岸边，墨绿色的河水倒映着他瘦长扭曲的身影，他抬头望着那艘狰狞的骸骨之船，望着船首像那双幽幽燃烧的磷火鼠眼，他眼中疯狂缠绕的紫气青丝似乎与那磷火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呼应，微微波动着。
他嘴角那抹邪异的笑容再次浮现，喉咙里发出一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如同深渊回响般的低语：
“船…老鼠船…嘻嘻…舞台…”
李昭明站在锈迹斑斑、布满可疑污渍的撞角船艏上，锐利的目光如同剃刀般张望，刮过对岸嶙峋的黑色岩壁，岩壁底部，被冰冷河水反复冲刷的区域，覆盖着一层滑腻的、深绿色的苔藓，就在那苔藓的阴影深处，几片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鳞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浑浊的河水下，一条细长的、带着吸盘的墨色触须无声地缩回一道狭窄的石缝，石缝深处，两点冰冷、毫无感情的竖瞳，如同深渊的针尖，牢牢锁定着“猎剥号”庞大的身影，一个意念，带着发现猎物的贪婪和即将引来毁灭的狂喜，通过某种原始而神秘的深海链接，朝着黑暗河道的下游急速传递。
“啧，这破船，每次回来都跟回棺材铺子似的。”魁克宝的声音打破了甲板上的沉寂，他走到李昭明身后，倚着冰冷的船舷，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扁壶，拧开盖子，一股劣质酒精混合着鼠人特有体味的辛辣气味弥漫开来，他狠狠灌了一口，荧绿的鼠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复杂的光。
李昭明没回头，依旧凝视着黑暗的河道深处，仿佛能看穿那流动的墨绿，“总比‘烂泥巷’的漏雨窝棚强点。”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烂泥巷…”魁克宝咀嚼着这个地名，鼠脸上扯出一个不知是怀念还是嘲讽的笑容，“嘿，烈刀明，还记得巷子口那家‘铁下巴’的改装铺子不？那老东西，给俺装第一把‘跳跳枪’的时候，差点把俺爪子一起焊在枪管上。”
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柔和掠过李昭明冷硬的嘴角，快得如同幻觉，“记得。你的爪子肿得像发酵的面包，锚子那傻大个，以为你要变异了，抄起半截下水管道就想把你砸晕拖去隔离区。”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遥远的追忆，“结果被‘铁下巴’用他那条钛合金假腿一脚踹进了臭水沟。”
“哈哈哈！”魁克宝发出一阵尖锐的鼠笑，引得船首像上的磷火都似乎跳跃了一下，“锚子那会儿就是个愣头青！还有搞什魔，天天蹲在垃圾山后面那个废弃的冷却塔里鼓捣他那些瓶瓶罐罐，弄出来的臭气能把巡逻的‘清道夫’义体狗都熏晕过去，巷子里那帮‘剃刀党’的混混，隔三差五就来找茬，嫌他污染环境…嘿，结果呢？被搞什魔用一罐子‘烂泥炸弹’炸得全身长满会蠕动的绿毛，哭爹喊娘地跑了，半年没敢再进烂泥巷！”
“是我们。”李昭明纠正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是我们西个，用拳头、用牙齿、用能找到的一切破烂玩意儿，把那群欺软怕硬的渣滓打服的。”他转过头，看向魁克宝，目光深邃，“烂泥巷太小了，阿宝，小得容不下锚子想当‘海贼王’的梦，容不下搞什魔追寻那些古老巫毒的执着，也容不下…”他顿了顿，“…你摆弄那些危险爆炸物的狂热。”
魁克宝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沉默地点燃一根帝国牌香烟，香烟的迷雾灼烧着他的气管，“也容不下你那一身‘震旦正统’的刀法，和那颗不甘心烂在泥里的心。”他低声说，鼠眼瞥了一眼李昭明腰后那个被厚皮包裹的隆起，“所以，我们散了，锚子跟着他那个吹牛皮的‘船长’跑去了外海，搞什魔钻进了更深的、连老鼠都不愿去的下水道迷宫，你…你披上了那身‘镖师’的皮。就剩俺，还在烂泥巷倒腾那些见不得光的次元石和破烂，首到被‘清道夫’追得走投无路，才跳上了锚子这条破船。”
李昭明没有否认，他的目光重新投向黑暗的河水，仿佛在凝视那段充满血腥和汗臭的贫民窟岁月，“散了，也没散，拳头打出来的情分，没那么容易断，就像现在。”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冷硬，“锚子想当海贼王，就得有艘像样的船，和能镇住场子的家伙，搞什魔的巫毒，在海上有时比大炮管用，你的那些‘小玩意’，总能出其不意，至于我…”他拍了拍腰后的“炼狱之心”，包裹下的晶簇传来一阵沉闷的搏动，“我需要力量，需要能砸碎那些‘金科玉律’的力量，这艘船，这船上的‘鬼’，就是我们新的烂泥巷。”
魁克宝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金属扁壶递了过去，李昭明接过，仰头灌下一大口，劣酒的灼烧感从喉咙一首蔓延到胃里，却奇异地带来一丝真实感，两人并肩站在船舷，望着墨绿色的、深不见底的河水，甲板上只剩下河水拍打船体的空洞声响，以及船体深处偶尔传来的、不明原因的金属呻吟。
船舱深处，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弥漫着铁锈、腐烂木板、陈年血迹、劣质润滑油、以及某种无法言喻的、仿佛来自墓穴深处的腐朽气息，微弱、闪烁不定的应急光源，几盏镶嵌在巨大肋骨支架上的、蒙尘的绿色次元石灯，勉强勾勒出庞大空间的轮廓，这里不像海盗船的舱室，更像一头远古巨兽被掏空内脏后形成的铁木墓穴。
通道异常宽阔，却堆满了各种无法辨识的、锈蚀扭曲的金属残骸、木质材料、和巨大的管道，如同纠缠的巨蟒尸骸，墙壁外层镶焊着那些阴沉木补丁，里面的夹是厚重的、布满铆钉和深刻划痕的复合装甲板，上面喷涂着早己斑驳褪色的怪异符号和无法解读的警告标语。
巨大的齿轮和活塞连杆在外，有的静止如同墓碑，有的则在黑暗中发出低沉的、如同垂死喘息般的“嗡…嗡…”声，管道上凝结着暗红色的、仿佛永远干涸不了的水珠，脚下的木质格栅地面冰冷刺骨，每一步都发出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巨兽的骸骨之上。
搞什魔庞大的身躯走在这空旷得令人心悸的通道里，沉重的脚步声被放大了无数倍，在死寂的锈铁烂木中回荡，显得格外孤独，他腐烂的眼窝扫过两旁那些巨大、沉默的舱门，门上的观察窗大多布满污垢和裂纹，里面漆黑一片，如同通往深渊的入口。
这里曾经充满了刺耳的咆哮、粗鲁的叫骂、劣酒的酸臭、以及海盗船上特有的那种混乱而狂热的生命力，蒸汽轮机全速运转的轰鸣，金属碰撞的铿锵，烟雾弥漫，赌徒的狂笑，醉鬼的呕吐声，伤者的哀嚎……如今，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无处不在的、缓慢侵蚀的锈迹。
“吼…”一声低沉、饱含无尽唏嘘的咕噜声，从搞什魔腐烂的喉管深处溢出，他伸出覆盖着皮革和腐烂组织的大手，轻轻拂过旁边一根粗大的、凝结着黑色油污的蒸汽管道，冰冷的触感传来，没有一丝活气。
尖笑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脚步带着一种非人的轻盈和扭曲感，如同飘浮的幽魂，他那双被紫气青丝彻底吞噬的眼睛，却对这片压抑死寂的往日坟场表现出一种近乎贪婪的“好奇”，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斑驳的装甲板，扫过锈蚀的齿轮，扫过深邃的黑暗舱门，嘴角那抹邪异的笑容始终未曾消失。
“嘻嘻…棺材板…”尖笑突然开口，声音滑腻而空洞，在通道里激起诡异的回音，“好多…空房间…好多…空壳子…都在…船里…睡着了…”
搞什魔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顿，缓缓转过身，腐烂的眼窝死死盯住尖笑，那低沉而警惕的咕噜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急促，他听不懂尖笑在说什么，但那话语中蕴含的冰冷和某种洞悉黑暗的意味，让他腐烂的神经末梢都感到了本能的颤栗。
就在搞什魔准备发出质问的低吼时——
呜——！！！
一阵低沉、压抑、如同无数海兽在深渊中齐声悲鸣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厚重的船体装甲，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耳膜，这号角声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充满了古老的威压和赤裸裸的侵略性！
甲板上，李昭明和魁克宝脸色骤变！
“敌袭！”李昭明的怒吼如同炸雷，瞬间撕碎了片刻的宁静，他猛地抽出钻岩炎刀，炽热的刀罡瞬间点燃，将周围映照得一片赤红，“锚子！滚出来！准备接舷战！”
几乎在号角声落下的瞬间，船尾方向的墨绿色河水猛地剧烈翻腾起来！一个庞大得令人绝望的阴影，如同水下升起的山脉，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破开湍急的水流，急速逼近！
那不是舰船！那是一只活物！一只难以想象的、如同岛屿般的巨型乌贼！
它的身躯庞大到足以让“猎剥号”在它面前显得像个玩具，粗糙、布满褶皱和巨大吸盘的深紫色表皮在微弱的光源下闪烁着湿滑油腻的光泽，巨大无比的头颅顶端，两只如同熔岩湖泊般的赤红色巨眼，燃烧着纯粹的恶意和毁灭欲，死死锁定了“猎剥号”，它那数条比“猎剥号”主桅还要粗壮的巨型触腕在河水中狂乱舞动，搅起滔天的墨绿浊浪！
“深海孽畜！”魁克宝失声尖叫，双管火铳瞬间抬起，却不知该瞄准何处！
巨型乌贼头颅上方，靠近口器后方的位置，镶嵌着一座由巨大珊瑚、骸骨和扭曲金属强行拼凑而成的“堡垒”，堡垒顶端，一个身披华丽珊瑚鳞甲、手持巨大三叉戟的娜迦皇家守卫，正发出无声的咆哮，指挥着这头深海凶兽！
呼——！！！
巨型乌贼庞大的身躯猛地一缩，随即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它巨大的虹吸管中，喷涌出一股无法形容其体积的、粘稠得如同胶水般的墨黑色液体，这不是普通的墨汁，它在离开乌贼身体的瞬间就散发出刺鼻的硫磺恶臭和强烈的腐蚀性气息！
这铺天盖地的墨汁弹幕，如同地狱的瀑布，瞬间覆盖了“猎剥号”船尾的大片区域！
嗤——嗤嗤——！！！
墨汁接触到骸骨船身、锈蚀铁甲和甲板的瞬间，立刻腾起滚滚的惨绿色浓烟，坚固的金属如同黄油般被腐蚀软化，发出令人牙酸的溶解声！甲板上被波及的区域，瞬间变得如同泥沼，粘稠的墨汁牢牢吸附着一切！更可怕的是，这墨汁似乎还蕴含着某种压制能量流动的邪恶力量，“猎剥号”尾部那几台勉强维持运转、提供微弱动力的次元石引擎，发出的嗡鸣声瞬间变得嘶哑、断断续续，船速肉眼可见地骤降！
“操！引擎！引擎要趴窝了！”刚刚从船舱里连滚带爬冲上甲板的锚督眉，看着船尾升腾的毒烟和几乎停滞的船速，发出绝望的怒吼。
“它来了！”魁克宝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就在“猎剥号”被墨汁严重迟滞的瞬间，那巨型乌贼的数条最为粗壮的触腕，如同来自地狱的巨型攻城索，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猛地弹射而出！
轰！轰！轰！轰！
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撞击声接连炸响，布满巨大吸盘的触腕前端，狠狠拍击、缠绕在“猎剥号”的船身各处，巨大的冲击力让整艘骸骨战舰发出不堪重负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的恐怖呻吟，船体剧烈倾斜，甲板上未被墨汁覆盖的物品和人，全都东倒西歪！
吸盘牢牢吸附在船壳上，恐怖的收缩力挤压着金属和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紧接着，更恐怖的一幕上演了！
那些缠绕在船体上的巨型触腕表面，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瞬间“长”出了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相对“细小”的灰绿色触须，这些触须如同活化的藤蔓，一部分深深扎入船体装甲的缝隙，疯狂破坏，另一部分则如同无数条延伸的、湿滑的道路。
“哇啦啦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千万只青蛙齐鸣的怪叫声，从乌贼庞大的身躯上爆发出来！无数矮小佝偻、手持锈蚀鱼叉和粗糙石斧的鱼人奴隶，以及体型稍大、覆盖着鳞片、装备稍好的鱼人战士，如同从腐肉中涌出的蛆虫，顺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灰绿色触须，手脚并用地朝着“猎剥号”的甲板疯狂攀爬、跳跃而来！它们眼中闪烁着被奴役的麻木和嗜血的疯狂，瞬间如同海浪的潮水，淹没了船尾甲板，并朝着船中段和船首汹涌扑来！
跳帮战！开始了！
“为了沙蒂斯永存！杀光这些亵渎者！”那个站在乌贼堡垒顶端的娜迦皇家守卫，挥动三叉戟，发出雷鸣般的咆哮，用的是古老而邪恶的深海语，但其中的杀意无需翻译！
“他娘的，敢动老子的船！杀光这些臭鱼烂虾！”锚督眉的恐惧瞬间被狂暴取代，他怒吼着，巨大的机械臂抡起沉重的船锚，如同旋风般横扫而出，“轰隆！”血肉横飞，几个刚跳上甲板的鱼人战士连同它们脆弱的武器，瞬间被砸成了肉酱！
“砰砰！砰砰！砰砰！”魁克宝的双管火铳爆发出连续的轰鸣，铅弹编织成致命的火网，将攀爬在最前面的鱼人奴隶成片扫落，但鱼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悍不畏伤亡，它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地涌上甲板！
咿呀呀呀呀呀呀！鱼人的数量越来越多，甲板的防守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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