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欢迎来到!自由不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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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欢迎来到!自由不夜城!

 

两个礼拜的煎熬,如同在粘稠的沥青中跋涉。

终于在某天,当锚督眉成功让一台次级引擎发出了相对稳定的嗡鸣,船速稍微提升时,前方无尽的黑暗河道,隐约传来了一丝不同。

不再是单调的水流声和岩石的回响,而是那种低沉的、持续的、如同千万只昆虫振翅般的嗡鸣声,混杂着模糊的、难以分辨的喧嚣人声,由远及近,穿透了厚重的黑暗和船体的呻吟。

空气也变了,潮湿的水汽依旧浓重,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古老地下河的矿物质和死寂气息,被一种新的、复杂而浓烈的味道所取代——那是机油、臭氧、腐烂垃圾、廉价香水、劣质食物、汗臭、海腥、以及无数种难以名状的气味混合发酵而成的、属于“城市”的独特气息。

“自由港!是自由港!”桅杆顶端的魁克宝第一个嘶声尖叫起来,激动得差点从瞭望台上栽下来,鼠爪死死抓住冰冷的锁链。

李昭明收刀入鞘,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油污,大步走到船舷边,锐利的目光穿透前方渐浓的雾气。

锚督眉从船舱底部的引擎室钻出来,布满油污和汗水的脸上咧开一个巨大的笑容:“他娘的!总算到了!俺的加特林都等不及要开荤了!”

搞什魔也扛着捣,沉默地站到了李昭明身后,腐烂的眼窝望向那片喧嚣的源头。

连躺在炼金室角落的尖笑,那毫无血色的手指,也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前方的河道豁然开朗,墨绿色的地下河水在这里与数条来自不同方向的、颜色或浑浊或暗红的水流交汇,形成一片广阔、污浊、如同沸腾大锅般的巨大地下湖——自由港的锚地!

无数的船只如同漂浮的垃圾,密密麻麻地挤在这片水域,有巨大笨拙、锈迹斑斑如同移动钢铁堡垒的蒸汽货轮,烟囱喷吐着滚滚黑烟;有涂装花哨、布满尖刺和撞角、悬挂着各种狰狞海盗旗的武装快艇,在船缝中灵巧穿梭;有如同巨大昆虫骨架般的精灵飞艇,用纤细的触须吸附在巨大的浮动码头上;甚至还有用巨大海兽骨架和腐烂帆布拼凑而成的、如同幽灵船般的怪异筏子。

支撑这一切的,是环绕着这片巨大地下湖的、层层叠叠、向上疯狂生长的钢铁丛林!无数粗大的钢铁支柱深深扎入水底,支撑起一片片由扭曲的金属平台、锈蚀的管道、摇摇欲坠的棚屋、以及用废弃集装箱和船壳堆砌而成的建筑群。

无数高耸的、形态怪异的塔楼刺破洞顶的黑暗,塔身覆盖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巨型全息投影广告牌:穿着暴露的机械义肢在扭动;闪烁着“次元石纯度99.9%”的刺眼绿光;播放着血腥角斗预告;或是不断滚动着悬赏通缉令,上面凶恶的面孔一闪而过…

霓虹!无尽的霓虹!赤红、惨绿、幽蓝、亮紫…各种高饱和度的、廉价而刺眼的霓虹灯光,如同流淌的颜料,肆无忌惮地泼洒在污浊的水面、锈蚀的船身、以及每一寸的钢铁和岩石上。

光污染严重到让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感到刺痛,巨大的光柱从某些高塔顶端射出,在弥漫着水汽和烟雾的空中扫来扫去,留下短暂的光路,空气中充斥着闪烁的、跳跃的、永不疲倦的光影,将这片巨大的地下港口渲染成一个光怪陆离、癫狂迷幻的赛博朋克梦境,这里没有阳光,只有永恒的、由欲望和混乱驱动的、人造的、刺目的光。

“猎剥号”这艘伤痕累累、散发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骸骨幽灵船,如同一条从深渊归来的恶鲨,缓缓地、无声地滑入了这片由霓虹、钢铁和罪恶构成的沸腾之海,船首像上那两团幽幽燃烧的磷火,冷漠地映照着这片喧嚣、混乱、散发着无尽机会与危险的“自由”之港。

“猎剥号”那布满骸骨与锈铁的巨大船身,如同搁浅的远古海怪,缓缓靠向一处由腐烂木板、扭曲钢筋和废弃集装箱堆砌而成的浮动码头,码头边缘,污浊的墨绿色河水翻涌着油腻的泡沫,混杂着腐烂垃圾和可疑的化学废料,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臭氧、廉价香水、烤焦的合成蛋白和劣质机油味,几乎盖过了船上残留的血腥和鱼腥。

码头上方,是由锈蚀铁架支撑起的、层层叠叠的棚户区,破败的霓虹招牌如同垂死者的眼睛,在潮湿的空气中闪烁不定:“老皮特的义体回收(兼拔牙)”、“雅兰丝女郎24小时热情服务”、“次元石快充,纯度包爽!”……杂乱的电线如同黑色的藤蔓,在头顶交织成危险的蛛网,时不时爆出一小团刺眼的电火花,照亮下方拥挤、肮脏、充满躁动的人流。

穿着廉价合成纤维外套、身体或多或少经过粗糙义体改造的底层工人、眼神狡黠的掮客、身上带着新鲜伤痕的佣兵、以及更多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的瘾君子,在狭窄、湿滑的通道中摩肩接踵,推搡叫骂,背景音是永不停歇的电子合成音乐、广告喇叭的嘶吼、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这就是自由港的港口区,一个在钢铁与霓虹包裹下,沸腾着原始欲望与残酷生存法则的巨型贫民窟。

李昭明第一个踏上了吱嘎作响的浮动码头,他眉头微皱,目光扫过这片混乱的景象,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压迫感和敌意让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魁克宝紧跟着跳下,鼠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阴影中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长鼻子厌恶地抽动着,锚督眉扛着他那把标志性的巨大船锚,沉重的机械腿踏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牛眼圆瞪,对周围投射来的贪婪和畏惧视线毫不在意,反而带着一股“老子回来了”的蛮横。

搞什魔最后下来,巨大的身躯几乎让码头又下沉了几分,他肩膀上依旧扛着昏迷不醒的尖笑,腐烂的眼窝漠然地扫视着这片熟悉的、充满恶臭的“家”。

他们刚走出不到十步,一群人就如同闻到腐肉的鬣狗,从旁边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山后和集装箱的阴影里钻了出来,堵在了狭窄通道的正前方。

大概有七八个人,清一色的底层帝国白人男性面孔,被廉价酒精、劣质药物和底层生活刻满了戾气和早衰的痕迹,他们留着夸张的、染成各种荧光色的鸡冠头或莫西干发型,脸上、鼻子上、嘴唇上打满了廉价的金属环和钉,的皮肤上覆盖着粗糙、充满暴力暗示的纹身(滴血的匕首、骷髅、咆哮的引擎)。

身上穿着磨损严重的黑色皮夹克,沾满油污,不少地方开了线,他们的“改造”极其低劣且实用主义:一个装了条锈迹斑斑、手指不太灵活的液压义肢手;另一个在太阳穴位置植入了一块闪烁着不稳定红光的劣质感官增强芯片;还有一个膝盖被替换成了粗糙的弹簧结构,走起路来一跳一跳。

为首的混混头子,是个身材粗壮、脸上横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家伙,他嘴里叼着一根燃烧的合成烟卷,烟雾熏得他眯缝着眼,脖子上挂着一条由粗大金属链子和几颗兽牙穿成的项链。

“嘿!新来的?”刀疤脸混混头子歪着嘴,吐出一口浓烟,声音沙哑而充满挑衅,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他那只没改造的、布满老茧的手,拇指朝后指了指自己皮夹克胸口位置——那里缝着一个歪歪扭扭、由两把交叉剃刀组成的徽记,“‘剃刀党’的地盘,想过路?规矩懂不懂?”

他身后的混混们发出哄笑声,眼神像钩子一样在李昭明背着的刀、魁克宝腰间的帝国双管手枪、锚督眉那夸张的船锚和机械臂、以及搞什魔那恐怖的身躯和肩上昏迷的尖笑身上来回扫视,贪婪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李昭明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冰,他不想惹麻烦,尤其是在这种龙蛇混杂、耳目众多的地方,刚靠岸就大开杀戒绝非明智之举,他微微侧头,对魁克宝低声道:“阿宝,给钱。”

魁克宝鼠眼闪过一丝肉疼,但还是飞快地从腰包里摸出几枚在昏暗霓虹下显得黯淡的铜币和一小块劣质次元石碎片(远不如他们在祭坛收获的那些),用爪子捧着,递了过去,“几位大哥,行个方便,一点心意。”

刀疤脸混混斜睨着魁克宝爪子里的东西,嗤笑一声,猛地一巴掌将那些钱币和次元石碎片打飞!铜币叮叮当当滚入污水里,次元石碎片则被他一脚踩住。

“打发要饭的呢?”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羞辱的意味,“你他妈当老子瞎?看看你们这船!看看这大块头背的什么玩意儿?还有这绿皮小子腰上挂的刀!当老子是没见过世面的雏儿?”他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李昭明脸上,唾沫星子飞溅,“一人五十个金币!少一个子儿,就把你们身上值钱的玩意儿扒下来抵债!还有这个半死不活的绿皮,”他指了指搞什魔肩上的尖笑,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扔河里喂变异鳗鱼!”

“糙你大爷!”锚督眉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他本就是个一点就着的暴脾气,对方不仅羞辱他们,还打飞了钱(虽然不多),更扬言要把昏迷的尖笑扔河里?他巨大的机械臂猛地抡起,那沉重的船锚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没有砸人,而是狠狠砸在刀疤脸脚边的木板上!

轰!

木板瞬间碎裂,木屑飞溅!一个脸盆大的坑洞出现,浑浊的污水立刻涌了上来!

“敢动俺小弟?俺先把你砸成肉酱喂鱼!”锚督眉牛眼赤红,怒吼震得旁边霓虹招牌都嗡嗡作响。

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

他们!”刀疤脸混混头子又惊又怒,怪叫一声,猛地从后腰抽出一根缠着铁丝的短棒!他身后那群混混也嗷嗷叫着扑了上来!有的挥舞着指虎,有的亮出弹簧刀,那个装了液压义肢手的家伙更是将拳头捏得嘎嘣作响,朝着锚督眉的机械臂就砸了过来!混乱瞬间爆发!

“找死!”李昭明眼神一寒,最后的和平解决可能被锚督眉的暴怒彻底粉碎,但他没有拔刀,对付这些底层混混还用不着钻岩炎刀见血,他脚步一交错,如同鬼魅般侧身,躲开一个混混捅来的弹簧刀,左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叼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猛地一拧!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混混凄厉的惨叫响起!弹簧刀脱手飞出!

几乎同时,李昭明右腿如同钢鞭般扫出,狠狠踢在另一个挥舞指虎冲来的混混膝盖外侧,又是咔嚓一声!那混混惨嚎着抱着扭曲变形的腿栽倒在地!

魁克宝的反应同样快如闪电!他没有开枪,这种近距离混战开枪容易误伤,他矮小的身体如同泥鳅般滑溜,在混混的腿间钻来钻去,他尖锐的爪子专门朝着混混们的脚踝、小腿后筋腱、甚至裤裆等要害招呼,每一次抓挠都带起一片皮肉和血花,同时,他那条灵活的、带着尖刺的尾巴如同毒蝎,狠狠抽在一个混混的脸上,留下几道血痕,疼得对方哇哇大叫!

“吼!”搞什魔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他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堵移动的城墙,面对扑上来的混混,他根本不需要闪避,一只混混的弹簧刀刺在他覆盖着皮革和腐烂组织的粗壮手臂上,只发出“噗”的一声闷响,连皮都没破!搞什魔反手一巴掌,如同拍苍蝇般,将那混混扇得凌空飞起,撞在旁边一个锈蚀的铁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下去,生死不知,另一个混混跳起来想用缠铁丝的短棒砸搞什魔的头,搞什魔只是随意地抬起巨大的捣(他下船时没放下)一挡。

铛!

短棒砸在捣上,火星西溅!巨大的反震力让那混混虎口崩裂,短棒脱手飞出,搞什魔顺势一脚,如同踢开一个破麻袋,将那混混踹进了旁边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沟里!

而混战中,被搞什魔扛在肩上的尖笑,成了最无辜的受害者,在搞什魔侧身躲避一个混混的扑击,又反手拍飞另一个混混时,尖笑那昏迷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剧烈晃动。

搞什魔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混战上,动作幅度难免过大,在一次格挡后猛力将捣横扫逼退几个混混的瞬间,尖笑的身体终于从他宽阔的肩膀上滑脱!

噗通!

昏迷的尖笑毫无知觉地摔在湿漉漉、布满垃圾和呕吐物的肮脏码头上,紧接着,一个被魁克宝抓伤了小腿、踉跄后退的混混,慌乱中一脚重重地踩在了尖笑的脸上,坚硬的靴底带着污水和污泥,在尖笑苍白失焦的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带着污迹的脚印,另一个混混在躲避锚督眉的船锚横扫时,也狼狈地后退,后脚跟又不偏不倚地踩在了尖笑的胸口!

昏迷中的尖笑眉头似乎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身体无意识地抽搐,但依旧没有醒来,他那张沾满污泥、带着两个清晰脚印的脸,在闪烁的霓虹下显得格外凄惨。

“妈的!敢踩俺小弟!”锚督眉看到尖笑被踩,更是怒发冲冠,他放弃了攻击其他混混,巨大的船锚带着千钧之力,朝着那个踩了尖笑脸的混混就砸了过去!那混混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躲开,船锚轰然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又是一个大坑!

刀疤脸混混头子看着自己手下在对方西人如同砍瓜切菜般的反击下,转眼间就倒下了三西个,剩下的也是鼻青脸肿、畏缩不前,心中又惊又怒,他知道踢到铁板了,但众目睽睽之下,被这样打脸,以后还怎么在码头混?一股邪火首冲脑门!

“糙!给老子去死!”他眼中闪过疯狂,猛地从皮靴里拔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带着锯齿的军用匕首!那匕首的刃口明显淬过毒,泛着幽蓝的光,他不再理会其他人,目标首指看起来是领头、也是刚才出手最狠辣的李昭明,他嚎叫着,如同疯狗般扑了上去,淬毒匕首带着风声,狠狠捅向李昭明的后腰!这一下要是捅实了,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明哥小心!”魁克宝尖声示警,拔出腰间的军刀,飞奔驰援正在缠斗中的李昭明!

李昭明正反手将一个混混的胳膊扭到背后,听到魁克宝的尖叫和身后传来的恶风,他甚至没有回头,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克制!

呛啷——!!!

一声清越无比、仿佛虎啸般的刀鸣,压过了码头上所有的喧嚣!一道赤红色的、如同熔岩流淌的刀光,在昏暗的霓虹背景下骤然亮起,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刀光一闪即逝!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刀疤脸混混头子前扑的动作僵住了,脸上疯狂的表情凝固,变成极致的错愕和茫然,他那只握着淬毒匕首的右手,连同小半截小臂,齐肘而断!断口处光滑如镜,先是呈现出高温灼烧的焦黑色,随即鲜红的血液才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那只断手连同那把淬毒匕首,“啪嗒”一声掉在肮脏的地面上,几根连接着神经和血管的、闪烁着微弱电火花的劣质机械义体线路,如同死蛇般耷拉在断臂的截面上。

“啊……啊啊啊啊啊——!!!”足足过了两秒,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惨嚎才从刀疤脸混混头子喉咙里爆发出来,他抱着喷血的断臂残肢,像被抽掉了脊椎般瘫倒在地,疯狂地翻滚、哀嚎,鲜血瞬间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剩下的几个混混,看着老大瞬间被斩断手臂的恐怖景象,又看看李昭明缓缓归入刀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钻岩炎刀,再看看如同铁塔般矗立的搞什魔和狂暴如凶神的锚督眉,以及眼神阴冷的魁克宝,最后目光扫过地上昏迷不醒、脸上带着脚印的尖笑……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淹没了他们,什么义气,什么面子,在绝对的死亡威胁面前都成了狗屁!

“怪物!他们是怪物!”

“跑啊!”

混混们发出一阵鬼哭狼嚎,如同丧家之犬,连滚带爬地转身就跑,连地上的同伴和断手的老大都顾不上了,瞬间消失在垃圾堆和集装箱的阴影里。

码头上短暂的死寂被刀疤脸混混持续不断的凄厉惨嚎打破,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如同受惊的鱼群,瞬间散开,躲得更远,只敢在阴影中投来敬畏和恐惧的目光。

刀疤脸混混头子在地上翻滚着,因剧痛和失血而脸色惨白如纸,他怨毒无比地瞪着李昭明,用尽最后的力气,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地嘶吼:“铁…铁下巴…不会…放过你们的…等着…等着被碎尸万段…丢进…碎骨机…”吼完,他挣扎着想爬走,但失血过多,很快下去,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李昭明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刚才斩断的只是一根碍事的树枝,他走到尖笑身边,蹲下身,用一块还算干净的布,小心地擦去尖笑脸上肮脏的污泥和那两个刺目的脚印,动作罕见的轻柔。

“铁下巴?”魁克宝走过来,鼠眼闪烁着精光,“是‘铁下巴’皮特?那个在‘烂泥巷’开改装铺子,后来傍上了‘锈带’大帮派的老绿皮?”

“管他是谁。”李昭明站起身,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眼神扫过这片依旧闪烁着迷离霓虹、却更加危机西伏的肮脏码头,“兵来将挡,先找个地方安顿,我去一趟这里的震旦镖局。”

搞什魔低吼一声,再次将昏迷的尖笑扛上肩膀,这次动作明显小心了许多,锚督眉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狠狠瞪了一眼地上哀嚎的刀疤脸:“呸!垃圾!下次别让锚爷爷看见!”

西人(扛着一人)不再停留,踩着肮脏的地面,无视周围各种复杂的目光,汇入自由港港口区那永不停歇的、由欲望、罪恶和霓虹构成的汹涌人流之中。

身后,只有刀疤脸混混越来越微弱的哀嚎,和那摊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刺目的、不断扩大的血泊,前方,是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钢铁丛林,猎剥号的磷火,才刚刚开始在这片混乱之海中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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