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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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牵绊

 

“味?什么味道啊?”白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他脸上的恶笑僵了一下,随即又扯得更开,试图掩饰:“什么味?俺天天在泥里打滚,除了汗臭和泥巴味还能有啥?你鼻子被自己的屁熏坏了吧?”

“少装蒜了!虫子!”臭屁虫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无形的精神威压,让白疯感觉脑子微微一沉,“我说的是‘力量’的‘味道’!那股子…从你捡到那本破书开始就缠在你灵魂上的、不稳定的、带着点绿皮疯劲儿的魔法波动,现在弱得像快断气的蚊子,怎么?我应该的没说错吧?地精大法师,自我觉醒的巫术天才?你的法力呢?你之前的那股吸引我立下灵魂契约的能量呢?”

白疯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沉默了几秒,在臭屁虫那仿佛能洞悉灵魂的复眼注视下,任何伪装都显得徒劳,他烦躁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石子滚进粘稠的蛛丝里,瞬间被包裹住,动弹不得。

他走到旁边一块稍微干燥的岩石上坐下,背对着臭屁虫庞大的身躯,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种罕见的、几乎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那本书…『绿皮霸主』…”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坏了。”

“坏了?”臭屁虫的声音带着一丝讶异,但更多的是“果然如此”的嘲讽,“怎么坏的?被你用脑袋撞坏的?还是被你的鼻涕浸透泡发了?”

“闭嘴,蜘蛛娘们!”白疯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她,但眼神深处却透着一丝无力,“是在沼泽那次…伏击帝国人的军队,挨了一记狠的…长矛,穿腰而过,那本书替我挨了致命一击,捅了个对穿,”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那个早己愈合、却仿佛还在隐隐作痛的旧伤位置,“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书还在,字也还在,但后来发现…不一样了。”

他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洞顶垂下的钟乳石:“以前,只要握着它,或者只是想着它,那些文字…那些创世的文字,就像活过来一样,在脑子里跳舞,那些魔法的路径、能量的流动…虽然模糊,但俺能感觉到它们在延伸,在变强,俺能‘俺寻思’着怎么让蛛网更粘,怎么让地下的崽子们钻得更快…可现在…”

他摊开双手,掌心向上,仿佛想抓住什么虚无的东西:“…空了,像是源头被堵死了,书还在,字看不懂了,它们…死了,就像…就像断了一条腿的地精,再怎么‘俺寻思俺能跑’,也跑不起来。”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甘和一种深藏的恐惧。

失去了这股力量提升的途径,面对越来越强大的敌人——圣骑士、蓝布拉斯、还有这无穷无尽的不死族——他拿什么去守护蛛牙氏族?仅仅靠“孙子兵法”和震旦火铳吗?

溶洞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地下河的水流声和臭屁虫轻微的呼吸声,巨大的蜘蛛女王没有立刻用毒舌回应,她那冰冷的复眼紧紧盯着白疯显得有些单薄的背影,几丁质外壳下的某种感知器官,似乎捕捉到了这个向来强硬狡诈的地精首领灵魂深处传来的、细微的颤抖——那是力量道路断绝后的迷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哟…”良久,臭屁虫那标志性的、带着浓浓嘲讽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默。“废物!连本书都护不住!还妄想当什么‘Warboss’?我看你连给老娘清理脚趾缝里的烂泥都不配!”

白疯猛地转头,眼中怒火升腾:“你…”

“你什么你!”臭屁虫粗暴地打断他,声音隆隆,震得洞顶都仿佛落下些微尘土,“哭丧着脸给谁看?没那本破书你就活不下去了?你那颗比跳蚤大不了多少的脑子是摆设吗?以前没有那破书的时候,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拉起这么一帮歪瓜裂枣的?”

白疯被她骂得一窒,怒火卡在喉咙里,但奇异地,臭屁虫这顿毫不留情的痛骂,反而像一盆冰水浇在他焦躁的心头,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点,是啊,没有那本书之前,他不也挣扎着活下来了吗?只是…他渴望更强,渴望能带领氏族走得更远。

“但是…”他试图辩解力量的停滞。

“但个屁!”臭屁虫再次打断,复眼闪烁着不耐烦的红光。“力量的道路又不止一条!你们绿皮就知道‘Waaagh’!蠢得像石头!我们阿拉克纳瑞一族的力量,源自血脉,源自蛛母的恩赐!哪像你,依赖一本莫名其妙、还脆得像枯叶的破书!”

白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关键:“蛛母?你是说…蜘蛛之神?你有办法?”

“哼!”臭屁虫高傲地扬起巨大的头颅,口器开合着,“求我啊?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白疯老大吗?尊敬的蛛牙首领?”

“求你个锤子!”白疯立刻炸毛,跳了起来,“爱说不说!大不了老子自己去啃那些不死族的吸血鬼,说不定把他们的肉都吃掉,等那些含有黑魔法的腐肉在我胃里发酵,就能摸出条新的魔力通道来!”

看着白疯那副明明很在意却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臭屁虫巨大的复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笑意?她庞大的身躯微微动了动,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几丁质外壳摩擦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少在那里放狠话,省点力气留着应付外面那些真正的不死族吧。”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看在你…看在你给老娘找了个还算宽敞的窝,虽然又黑又闷的份上,也看在你那些没用的崽子们,还需要个废物首领领着的份上…”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做出这个决定让她非常“勉为其难”。

“…我可以试试。”臭屁虫的声音变得严肃而空灵,“进行一次‘深潜’,链接蛛母的意志之网,在亘古的丝线中寻找…也许有修补你那破烂灵魂(指与那本书的连接),或者…找到其他力量源头的线索。”

白疯的心猛地一跳,眼中爆发出希冀的光芒,但嘴上却丝毫不肯服软:“‘深潜’?听着就蠢!别是找个借口睡大觉吧?你这蛛娘们一睡起来谁知道要多久?到时候外面虾米和骨头渣子打进来,你还在流口水做梦呢!”

“闭嘴,小虫子!”臭屁虫的声音带着愠怒,“‘深潜’是神圣的仪式!要承受蛛母意志的冲刷,比你那被一万只跳蚤咬,要痛苦一万倍!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怕你死得太快,没人给我抓新鲜的肉来,这破地方连只像样的老鼠都没有!”

白疯沉默了一下,他听出了臭屁虫话语深处那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潜藏的代价,他走到臭屁虫巨大的前足旁,那里坚硬的甲壳上还残留着之前战斗留下的几道浅痕,他伸出手,不是抚摸,而是用力拍了拍那冰冷的甲壳,发出“砰砰”的闷响。

“行吧,小蜘蛛,要睡就睡,别睡死过去就行,外面有俺在,天塌不下来。”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需要什么?血食?安静的仪式场?”

“安静!绝对的安静!”臭屁虫强调道,复眼的光芒微微波动,“在我周围布下警戒蛛网,任何活物靠近…杀无赦!至于血食…”她顿了顿,“等我醒来,需要大量的、新鲜的、充满生命活力的血肉!最好是…那个白头发人类老头那种强者的!闻起来就很补!”她毫不掩饰对蓝布拉斯的“兴趣”,“当然那些饱含黑魔法的吸血鬼贵族也不错~”

“胃口不小。”白疯嗤笑一声,但眼神认真,“知道了,俺会安排‘暗蛛营’的崽子守在外面,连只耗子都别想溜进来,肉食…等你醒了,管够!”他做出了承诺。

臭屁虫不再言语,她巨大的身躯开始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魔力波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地面上那些闪烁着银光的粘稠蛛丝如同活物般开始蠕动、延伸,缓缓地、一层层地覆盖上她庞大的身躯,它们交织、缠绕,逐渐在她身下和周围形成一个巨大而复杂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茧状结构。

白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神圣而诡异的一幕,他能感受到一股庞大、古老、冰冷又带着无尽智慧的意志,似乎正通过无形的丝线,从无尽的虚空深处,缓缓向这个茧靠近,那是“蛛母”的意志,阿拉克纳瑞一族信仰的源头。

当最后一缕蛛丝覆盖上臭屁虫的头部,只留下巨大的复眼在茧内闪烁着微弱红光时,整个溶洞彻底安静下来,巨大的蛛丝茧如同一个跳动的心脏,伴随着极其微弱的光芒明灭,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宁静与威严。

一个极其细微、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声音,穿透了蛛丝茧,首接在白疯的脑海中响起,那是臭屁虫最后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守好…你的崽子们…还有…你自己…别死在外面了…废物…”

白疯站在原地,望着那巨大的、散发着微光的茧,久久不语,洞内只剩下地下河永恒的流淌声,和那巨大茧体极其微弱的心跳般的脉动,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冰冷而坚韧的蛛丝表面,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属于臭屁虫的痛苦与坚韧交织的意念瞬间传递过来,让他心头一震。

他收回手,握紧了腰间的碎石袋,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种熟悉的、属于他自己的“力量”的实感,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巨大的茧,仿佛要将这一幕刻入脑海。

“放心睡吧,小蜘蛛…”白疯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等你醒了…俺们一起去削那个白头发老头…给你加餐。”

他转过身,不再回头,那双带着从某个人类军官上剥下的靴子,踩在湿冷的岩石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大步向着隧道外走去,步伐如同战鼓般沉稳而坚定,那个狡诈、冷酷、背负着整个氏族未来重担的地精首领又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在他灵魂深处,除了对力量的贪婪渴求和对氏族的如山责任,似乎还多了一丝沉甸甸的、冰冷粘稠如蛛丝般缠绕的…牵绊,而这份牵绊所连接的尽头,通往一个名为“蛛母”的、幽邃冰冷又仿佛蕴含无尽奥秘的存在,为蛛牙氏族未来那布满荆棘与腐尸的信仰之路,悄然埋下了一颗饱含剧毒与野蛮力量的种子。

洞穴外,雨还在下,冰冷刺骨,敲打着烂木板和绿皮小子的脑壳,泥泞的空地上,浑身湿透、带着伤疤和疲惫的小子们都在眼巴巴地等待着蛛牙首领白疯,他握紧了腰间那鼓囊囊、棱角分明的碎石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片散发着汗臭、血腥和劣质蘑菇汤气味的、混乱而充满原始生机的营地。

他猛地抬头望向天空,雨幕如帘,天空被厚重的雨朦朦乌云彻底掩盖,但他那狡黠的绿眼中,却仿佛能穿透这无尽的阴霾,‘俺寻思’着那隐藏在无尽星海之后的某处,或许在某团星云或某个星系的中心,必定有一颗闪亮的星,一颗只配被他踩在脚下的星,值得他去大闹一番,砸个稀巴烂!他必将走向属于他的、永不停歇、血肉横飞的战争。

“都给俺听好了!” 白疯一个纵身,灵巧地蹿上那由烂木板、碎骨头、锈铁片堆砌而成的矮墙顶端,居高临下,如同秃鹫俯瞰腐肉般扫视着墙内空地上攒动的绿脑袋,他深吸一口混杂着雨腥和死亡气息的空气,振臂一呼,声音如同撕裂布帛般尖利刺耳,瞬间压过了雨声和营地的嘈杂:

“Waaaaaaaaaaaaagh!”

墙下瞬间安静,所有蛛牙氏族的小子——兽人混混、地精老兵、还有那些新收编的莫古降军——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布满血丝的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首领身上,这当然除了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尖笑”兄弟,还有那些潜伏在阴影里、眼珠乱转的『暗蛛营』小子。

“他们!” 白疯用短矛狠狠指向枯林深处,唾沫星子混着雨水飞溅,“那些躲在棺材里发霉的骨头架子,那些靠吸人血装高贵的白脸鬼!他们想要战争?!Waaaagh! 那俺们蛛牙就给他们战争!给到他们肠穿肚烂,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们说俺们是外来的侵略者?” 他咧开满嘴尖牙,露出招牌的邪月恶笑,“Waaagh! 没错!俺们就是!俺们就是要像碾死臭虫一样,把那些吸血鬼庄园主通通杀光!把他们的骨头架子拆了当柴火烧!这片土地属于俺们!为什么?!”

他猛地将短矛顿在脚下的烂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没有为什么! 就因为俺们的獠牙更利!俺们的拳头更硬!俺们的‘Waaagh’声更大!俺们会敲碎他们那装腔作势的头颅!俺们会吸食他们那腐臭发黑的骨髓!就像那些被他们吸干的可怜虫一样!他们他妈的有问过‘为什么是我’吗?!没有!”

“所以!” 白疯的声音拔高到近乎嘶吼,充满了毁灭的狂热,“俺们要把那些穿金戴银的吸血鬼贵族,一个个从他们的老鼠洞里揪出来!” 他用力指向洞穴深处,“用他们那高贵的、几百年没洗过的臭血,去喂养俺们的女王——臭屁虫!

让她长得更肥更壮!等俺们骑着遮天蔽日的蜘蛛大军杀回枯木大营那天!”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雨夜,“俺们要拳打帝国虾米的铁罐头!脚踢其他绿皮战邦小子的臭屁股!让所有人都知道!俺们蛛牙!才是这片黄沙大陆上!最绿!最强!最他妈Waaaaagh的绿皮!Waaaaaaaaaaaaaaaagh!”

“Waaaagh!”“Waaagh!他们!”“Waaaaaaaagh!老大说得对!”“杀杀杀!剥了白脸鬼的皮!”“Waaagh!终于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呕呕!那些装腔作势的小娘炮!Waaaaagh!”

墙下瞬间沸腾!压抑多日的绿皮血液彻底点燃!兽人的咆哮、地精的尖叫混杂着武器敲打盾牌或烂木板的哐当声,汇成一股狂暴的音浪,几乎要掀翻洞顶的乌云,小子们眼中那因南迁而蒙上的阴霾被狂热的战意烧穿,重新燃起嗜血的光芒。

“现在!” 白疯用短矛狠狠敲击墙头,发出急促的“梆梆”声,压下喧嚣,“都给俺滚回自己的狗窝!听你们头头的!积极备战!磨快你们的牙!擦亮你们的家伙!俺们要主动出击!打那些白脸鬼一个屁滚尿流!措手不及!Waaaaaaagh!”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Waaagh”声和怪叫,这一次,小子们不再迷茫,如同被注入狂暴药剂的战争机器,纷纷吼叫着、推搡着奔向各自的岗位,搬石头的吼得更响,磨刀的动作更快,连喂蜘蛛的“兽人农奴”都多了几分狠劲,把活干得格外卖力,仿佛手里的石头和刀子下一秒就要砸在吸血鬼的脑门上。

“让开!都给俺滚开!呕呕Waaaagh!”

伴随着一阵粗暴的吼叫和木头轮子碾过泥坑、撞飞杂物的“哐当”声,『暴躁车长』干呕如同人形战车般,推着他那辆从兽骨泵车上,拆下的可装卸款的轮椅,硬生生在拥挤的人群中撞开一条路,猛地“刹”在白疯所在的矮墙下,赤眼里燃烧着近乎实质的狂热火焰:

“老大!给个方向!俺现在!立刻!马上!带人去把那些白脸小娘炮的老巢掀个底朝天!他们!抢光他们!Waaaaaagh!俺的泵车己经饥渴难耐了!”

白疯低头看着这个永远冲在最前、也最容易捅娄子的兄弟,嘴角勾起一丝混合着无奈与信任的弧度:

“你!” 他用短矛指向干呕,“现在就给俺滚去仓库!带上‘突击营’所有还能喘气的小子,领足火药、子弹和干肉!出废料墙!给俺往山洞大门外冲!首走!”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钢铁般的冷酷:

“杀光一切挡路的活物死物!抢光一切能搬动的玩意儿!把那些黑毛猪车给俺塞到爆炸!把小子们的布包撑到裂开!装满就给老子滚回来!” 他眼神陡然锐利,“要是撞上硬骨头,闻到吸血鬼庄园那股子棺材板味儿,别他妈的给老子犯浑硬冲!立刻掉头!把地方给俺清清楚楚标记好!回来汇报!俺要亲自去会会那些‘高贵’的邻居!明白了吗?!”

“好的老大!呕呕Waaaagh!太棒了!俺这就去!保证塞满!” 干呕兴奋得仅存的独腿都在轮椅上乱蹬,脸上洋溢着孩童得到新玩具般的纯粹狂喜,他猛地一推轮椅扶手,那简陋的轮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如同脱缰的疯狗般,在泥水飞溅、杂物乱飞、小子们惊叫躲闪中,朝着仓库的方向一路火花带闪电地飞驰而去,只留下一条狼藉的轨迹和回荡在雨中的狂笑。

白疯从散发着霉烂木头和铁锈味的废料墙上跃下,双脚刚陷入湿冷的泥泞,“哼哼”史古格就像一辆肉弹战车,带着一股混杂着泥土和野兽气息的热风猛冲过来,它那颗硕大的脑袋用力拱着白疯的腰侧,力道之大差点把他撞个趔趄,湿漉漉、带着倒刺的长舌迫不及待地舔舐着白疯那布满战斗疤痕和雨水的大光头,发出“吧唧吧唧”的黏糊声响,热情得近乎蛮横。

“行了行了!痒死了!”白疯没好气地用手肘顶开那颗过分热情的大脑袋,但语气里并无多少责备,他习惯性地拍了拍“哼哼”粗糙的脖颈鳞片,这头史古格似乎永远不知疲倦,永远充满一种傻乎乎的忠诚,白疯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营地空地上前行,一边任由“哼哼”亦步亦趋地紧贴着他,巨大的身躯几乎把他挤到一边。

“哼…哼…呜噜噜…” “哼哼”史古格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但白疯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不同,除了那标志性的“哼哼”,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模糊的、不成调的音节,像是“咕…咯…呼…”,笨拙而新奇,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儿在尝试发出第一个词。

白疯停下脚步,转过身,饶有兴致地低头看着这头陪伴自己许久的巨兽,雨水顺着“哼哼”宽大的鼻梁流下,滴进它那双充满依赖和懵懂的黑眼睛里,“你这蠢东西,”白疯咧开嘴,露出一个介于恶笑和无奈之间的表情,“舌头除了舔和吃,还想学点别的?”

他伸出手指,用力戳了戳“哼哼”湿漉漉的大鼻头,“听着,蠢货!跟俺念:Waaaaaagh!” 白疯刻意拖长了音调,发出绿皮最经典、最狂野的战吼。

“哼哼”史古格困惑地歪了歪头,巨大的鼻孔喷出两股白气,它似乎努力想模仿,喉咙里发出“呜…呜嗷…嘎…”的怪异声响,离标准的“Waaagh”还差得远,但那尝试的劲头却让白疯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用力揉了揉“哼哼”的脑袋。

“慢慢来,蠢货。记住这声儿,以后跟着俺们一起喊!Waaagh才是好小子!” “哼哼”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鼓励,更加卖力地拱着白疯,喉咙里“咕噜咕噜”响个不停,仿佛在练习。

“嘿,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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