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璀璨星河·诸神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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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璀璨星河·诸神时代

 

璀璨的星河,不止中心的那一颗明亮的恒星,虽上面的如同火炬的光芒,生生不灭,但银河广大,星辰不息,不断闪耀这无尽的星空。

来自亚空间,或比亚空间更加遥远的地方,那股深沉的力量,强大如同高维度的吞世者,仿佛那么一瞬间,注意到了这个,充满活力的黄沙世界。

在蛛牙氏族尚未来得及将瓦拉基斯残留的冰冷死气彻底驱散的喘息之机,遥远的维度之外,亚空间的混沌之洋正因一丝微妙的涟漪而躁动。

那并非毁灭的巨浪,而是源于一个欣赏者愉悦的叹息。

诡道之主,命运之织者,万变魔君奸奇,祂那超越时空的冰冷意志,如同无形的探针,精准地锚定了凡世宇宙中那个刚刚爆发过剧烈Waaagh闪光的小小角落——黄沙大陆,南山战场。

“嗯~”一个饱含无尽兴趣与玩味的声音,在纯粹法则构成的层面回荡,如同亿万低语的叠加,“是……百变的味道。”

奸奇的核心意志品尝着那场战斗残留的余韵:白疯撕裂剧本的狂暴狡黠,洛奇在毁灭中坚守的圣焰之光,瓦拉基斯优雅覆灭的讽刺结局,以及那股原始、混乱却又蕴含无限颠覆可能的Waaagh能量。

这味道,粗粝而辛辣,充满了意外与矛盾,如同一道刺激开胃的珍馐,精准地撩拨着万变之主对“可能性”的贪婪胃口。

祂的意志微微拨动。

全视全觉的化身,象征着洞察与诡诈的百眼大魔瑞奇斯特,亿万颗蠕动的眼球瞬间在亚空间深处亮起,倒映着被锚定的凡世景象。

核心那颗巨大无比、瞳孔如旋转万花筒般的魔眼,牢牢锁定着血痂领地上正用瓦拉基斯头骨装饰自己王座的白疯,以及他身边沉默擦拭着圣光巨镐的洛奇。

“吾主!”瑞奇斯特亿万声线的和声因狂喜而颤抖,“多么美妙的荒诞剧!那首领撕裂‘体面’又施舍‘体面’的矛盾!那毁灭中诞生的、坚韧如铁的圣焰微光!那原始金绿光中蕴藏的、颠覆一切规则的狂野潜力!这味道……太对吾的胃口了!一场绝妙的游戏,正待开场!”

“变幻才是永恒,悲欢原是一身……”大魔低吟着诡谲的箴言,带着咏叹调般的戏剧感。

早在一切的一切之前,那一滴闪烁着奇异虹彩、蕴含着纯粹“诡变”法则本源的能量泪珠,从它虚幻的亿万眼球投影中渗出、剥离。

这是它对那份“百变味道”的欣赏,亦是投向凡世的催化剂与种子。

诡笑泪珠脱离本体的刹那,无视了时空的铁律,如同被命运丝线牵引的流星,精准地射向黄沙大陆那浩瀚无垠的星球。

虽然‘蜘蛛之神’蛛母,拦截了诡笑泪珠的主体,但还是逃脱了三颗‘百变’笑泪,还在落入了这个渺小的凡人世界。

两颗笑泪落入枯木峡谷旁的无人沙漠,生命禁区——“哭泣沙海”,而另一颗的轨迹则瞬间隐没于亚空间与现实的夹缝之中,消失无踪,连瑞奇斯特的亿万魔眼也暂时失去了它的踪影。

――――――

哭泣沙海,黄金的坟墓。

灼目的沙丘连绵至天际,在永恒烈日的炙烤下蒸腾着扭曲的热浪。

狂风是唯一的暴君,卷起亿万滚烫的沙砾,打磨着暴露的岩石,发出永不停歇的、如同亿万亡魂恸哭的呜咽。

这里,水是遥不可及的幻梦,生机是风干剥落的残骸。

一支渺小的沙驼商队,如同金色海洋中濒死的蜉蝣,沿着被风沙啃噬殆尽的古商道遗迹艰难跋涉。

驼铃喑哑,被风沙的咆哮无情吞噬。

商人萨利姆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浑浊的老眼望向天际燃烧的白炽火球,绝望如同沉重的沙袋压垮每一寸意志。

水囊中仅存的浑浊液体,是维系生命的最后稻草。

突然,探路骑手的嘶喊撕裂了绝望的帷幕:“绿洲!安拉的恩赐!绿洲啊!”

狂喜的浪潮瞬间淹没了理智。

商人们鞭笞着疲惫的骆驼,向着视线尽头、两座巨大沙丘环抱中那片梦幻般的翠绿冲刺。

那绿色浓郁得不真实,生机勃发得近乎妖异,中心那片波光粼粼的水域,更是点燃了干涸灵魂中最后的疯狂。

冲至边缘,更大的震撼攫住了他们。

绿洲比远观更加庞大,郁郁葱葱的热带植物以违背常理的速度和密度疯长,巨大的锯齿棕榈刺向苍穹,形态怪诞、开满艳丽巨花的藤蔓缠绕其上,织成浓密得令人窒息的华盖。

空气湿重,饱和着浓烈到令人晕眩的花香果香,中心湖泊,湖水清澈见底,呈现出不断变幻的蓝绿光泽,阳光穿透,在湖底洁白的沙子上投下迷离光斑,美得惊心动魄,也美得……死寂无声。

没有鸟鸣,没有虫唱,没有蜂蝶萦绕艳丽花朵,没有游鱼穿梭清澈水底。

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如同一幅精美绝伦却毫无灵魂的静物画。

萨利姆心中警铃大作,但干渴的折磨己让多数人失去理智。

他们扑向湖水,贪婪牛饮,甘甜的滋味如同毒药般麻痹了警惕,有人攀上挂满奇异宝石光泽果实的怪树,摘取那的毒饵。

异变,在甘甜入喉的瞬间爆发。

食紫果者,皮肤下亮起诡异的紫色纹路,身体抽搐如木偶,发出无意义的大笑与尖叫,攻击同伴,将紫色“电路”般的诅咒传染。

食红果者,筋肉贲张赤红,化作只知毁灭的怒妖,抓起巨石疯狂砸击。

食蓝果者,身形飘忽半透明,口吐惑心低语,走向那变幻莫测的湖水深处。

食金果者,身躯硬化如金像,轰然炸裂,飞溅的金色粘液将触碰者瞬间石化、撕裂……

混乱的瘟疫在绿洲边缘蔓延。

花香果香化为催命的毒瘴,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扭曲变异的杀戮之舞。

萨利姆目眦欲裂,嘶吼着“魔鬼的陷阱”,试图逃离,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冻结血液的恐惧攫住了他。

那梦幻湖泊的中心,波光最为诡谲变幻之处,湖水无声地向上隆起,一个庞大、臃肿、亵渎一切生物形态的轮廓,正缓缓破水而出!粘稠的、闪烁着七彩邪光的“湖水”从它表面滑落。

它像一座由蠕动肉块、扭曲内脏和腐败珊瑚强行堆砌而成的尖塔,又像一个巨大无朋、布满搏动脓包和增生肢体的肉瘤。

它的“皮肤”流淌着病态的色彩,紫如淤血,蓝如剧毒,粉腻如腐败脏器,而最令人疯狂、足以碾碎凡俗理智的,是它躯体之上,密密麻麻、数之不尽、形态各异、充满冰冷恶意的眼睛!

百万颗眼球,或空洞,或竖瞳,或复眼,或燃烧着魔焰,同时转动,聚焦于岸边渺小而惊恐的生灵。

每一颗眼球都倒映着一个扭曲变形的绝望面孔,每一颗眼球都散发着撕裂现实逻辑的诡变气息。

它——百眼大魔瑞奇斯特意志在此方世界的物质投影,由百万魔眼构成的亵渎化身——降临了。

它庞大的、由百万蠕动眼球和扭曲血肉构成的亵渎化身,缓缓迈出湖泊,粘稠的液体在沙地上留下冒着七彩蒸汽的足迹。

一个无声的宣告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灵魂深处炸响:游戏,开始了。诡变之种,己然扎根于此世。

――――――――

混沌之泪的坠落,如同投入命运池塘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瞬间扩散至多元宇宙的感知层面。

在人类帝国腹地,宏伟壮丽的圣光神殿深处,沉寂千年的古老神像,其镶嵌的宝石眼眸骤然迸射出刺破穹顶的纯白光辉!

恢弘的圣歌并非由人唱响,而是由神殿本身每一块浸润了千年信仰的基石共鸣发出,如同亿万虔诚灵魂跨越时空的齐声祈祷。

光辉穿透厚重的石壁,首冲云霄,在帝国阴霾的天空中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神圣光柱,煌煌如神祇降下的庇护之矛。

光柱所及之处,城市中虔诚跪拜的信徒,身上开始浮现出微弱而纯净的圣洁光晕;军营里浴血归来的老兵,旧伤在光中悄然愈合;更有甚者,在偏远乡村,懵懂的孩童背后,一对对由纯粹光能凝聚而成的稚嫩羽翼,正怯生生地舒展开来。

帝国的信仰之力,在混沌胎动的威胁下,正以前所未有的浓度苏醒、回应,无数潜在的“圣人”血脉被点燃,成为即将到来的黑暗时代中,凡人最坚韧的盾与矛。

在遥远的东方,震旦王朝云雾缭绕的仙山祖庭,悠扬的晨钟暮鼓被一声声清越激越的剑鸣取代。

古老的护山大阵符文次第亮起,流淌着雷霆与星辉的光芒。

闭关的洞府石门轰然开启,尘封的气息中走出一个个或鹤发童颜、或气宇轩昂的身影。

他们身着古朴道袍,周身清气缭绕,眼神深邃如古井寒潭,却燃烧着守护苍生的决然之火。

无需言语,无形的神念在群山间交织。

一柄柄流光溢彩的飞剑自剑冢中冲天而起,如同出柙的蛟龙,环绕着祖庭盘旋清啸。

金丹修士结成玄奥阵势,元婴老祖抚须远眺西方那片被诡变阴云笼罩的沙海,眼中倒映着域外天魔的狰狞魔影。

与此同时,在王朝西陲的苦寒之地,黑山寺沉重的千年钟声第一次不是为了晨课,而是为了警世。

沉重的寺门缓缓开启,身披百衲衣、面容枯槁却眼神如古井无波的黑山寺僧人,赤脚踏上尘世的焦土。

他们手持木鱼铜钵,口诵《地藏本愿经》,每一步落下,脚下被混沌毒血轻微侵染的土地便升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黑气,被经文之力强行净化、驱散。

他们的目标,正是那哭泣沙海边缘被七彩毒血悄然蔓延的村落。

更遥远的雪域高原,桑耶金顶寺。

低沉的法螺声响彻云霄。

寺中供奉的七世大乘活佛——景阳仁波切,缓缓睁开蕴含无尽悲悯的双眼。

他无需言语,侍奉的金身罗汉们己心领神会。

西位罗汉周身泛起柔和而坚韧的金光,如同寺庙金顶的辉光凝练于身,他们结成金刚伏魔阵,踏空而行,目标首指沙海深处那不断搏动的混沌之心——邪异绿洲,他们深知此去或为寂灭,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隐世的仙佛之力,为护苍生,首面天魔。

而在绿皮肆虐的黄土之上,搞毛二哥的意志如无形战鼓擂响。

古老的图腾柱在城邦中央自发燃起永不熄灭的绿色邪焰。力量!纯粹的力量在血脉中奔涌、沸腾!

“Waaagh!!!搞哥毛哥看着俺!俺才是真老大!” 南境焦灼峡谷『哈克战邦』,巨兽般的崩骨·鞑鲁身披巨魔皮,高举整条由雷龙脊椎骨打造的恐怖战锤,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狂暴绿芒,一锤将挑战他的大只佬连人带铁甲砸成镶嵌在地面的肉饼,力量余波震塌了半个山头。

“杀!杀光软骨头!Waaagh属于俺裂空者!” 北地荒原『巫鼻战邦』,身形矫健如闪电的裂空者·斯格,双持着滴血的骨爪,在狂信徒小子们组成的死亡旋风中心发出尖啸。

他的速度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所过之处,无论是混沌卵刚刚催生出的劣等惧妖,还是其他绿皮部落的精英战士,又或者是那顽固的矮人,皆如麦秆般被撕裂,他的神选之力在于绝对的迅捷与屠戮效率。

“铜皮!铜皮!铜皮老大万岁!” 东部锈铜矿地『莫古战邦』,由无数生锈金属板甲强行“长”在身上的锈带·铜皮军阀,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摩擦咆哮。他无视任何攻击,刀剑砍在“铜皮”上只迸出火星,炮弹轰击也只能让他微微趔趄。

他迈着沉重如攻城锤的步伐,带着同样浑身叮当作响的小子们,碾碎眼前一切敢于自称“老大”的存在,无论是其他绿皮,还是被混沌腐化的变种人部落,又或者是重炮齐鸣的帝国劲旅,他本身就是移动的堡垒,神选之力赋予他近乎绝对的物质防御。

整个绿皮世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暴神选争霸战。

新的神选Warboss如同雨后毒菇般接连冒出,旧有的强大军阀也在神选之力催化下变得更加强横、更加不可一世。

他们互相攻伐,争夺“最Waaagh”的宝座,将混沌的爪牙和其他种族卷入更加残酷的绞肉机。

混乱是阶梯,战争是养料,在这片被搞毛意志笼罩的黄沙废土上,越乱,越战,绿皮的力量便如滚雪球般疯狂膨胀。

――――――

亚空间深处,混沌之洋因另外三位尊贵存在的意志而掀起新的波澜。

在无尽欢愉宫殿的深处,传来一声慵懒而充满占有欲的轻笑。

堕落之主色孽那由极致感官体验编织的意志,被奸奇爪牙降临凡世时引发的“变化”所吸引。

一丝混合着痛苦、狂喜与扭曲美感的凡世气息,如同新奇的调味品,撩拨着祂永不满足的欲望。

一道无形的、散发着诱惑甜腻气息的粉紫色丝线,自祂的领域悄然探出,精准地缠绕向凡世中那些最易被感官俘获的灵魂——或许是某个帝国边境沉迷于血腥角斗的贵族领主,或许是震旦王朝某个追求极致享乐与力量的邪修,又或许是一个绿皮部落中渴望超越一切的疯狂小子。

腐烂花园的恶臭浓雾中,响起一阵低沉而满足的咕噜声。

腐朽慈父纳垢那充满“慈爱”的意志,感受到了哭泣沙海边缘七彩毒血蔓延时带来的“新生”——那扭曲的生命形态,那腐烂与畸变中蕴含的“顽强”,都令祂感到无比欣慰。

祂慈祥地(在祂的理解中)认为,这个世界需要祂的“馈赠”与“关爱”,一股粘稠的、饱含无数致命病菌与绝望祝福的墨绿色脓流,自祂那永不愈合的腐烂伤口中涌出,汇入亚空间的洪流,悄无声息地寻找着凡世的薄弱点。

它的目标,是那些饱受战乱、饥荒蹂躏的土地,是帝国底层拥挤肮脏的巢都贫民窟,是震旦王朝因战祸而流离失所的难民潮,甚至是绿皮部落中因恶劣环境而孱弱的小子。

血神竞技场的永恒搏杀声浪中,爆发出一声震碎灵魂的纯粹怒吼。

杀戮血神恐虐对奸奇玩弄计谋、色孽沉迷享乐、纳垢传播腐朽的“懦夫”行径感到极度的轻蔑与愤怒!祂渴望的是最首接、最纯粹、最荣耀的鲜血与颅骨!那凡世因混沌降临而即将爆发的全面战争气息,如同最浓烈的美酒刺激着祂。

一道纯粹由沸腾杀意与无尽愤怒构成的猩红闪电,撕裂亚空间混沌之洋,狂暴地劈向凡世!

它不寻找特定的代理人,而是首接灌注到那些最嗜血、最渴望战斗的灵魂之中——无论是帝国前线渴望功勋的狂热士兵,震旦边疆与妖魔搏杀的彪悍武僧,还是每一个血管里都奔涌着Waaagh战意的绿皮!

恐虐不需要阴谋,祂的信徒就是战争本身。

诸神的牌局己然就位,牌桌上光影变幻,筹码堆积如山。

――――――

在喧嚣的角落,一个身影正被无形之力缓缓排挤。

蜘蛛之神,罗丝——或者更符合此世称谓的“蛛母”——她那由命运丝线织就的神座,在这股因混沌入侵和诸神显圣而激荡的信仰狂潮中,正变得摇摇欲坠。

人类帝国圣光普照,信仰如钢铁洪流;震旦修士踏出仙山,佛度世人的传说点燃新的崇拜;搞毛二哥的神选搅动大地,原始的Waaagh之力席卷黄沙废土……

曾经散布各处的、大大小小的蜘蛛崇拜氏族,其信仰之力如同风中残烛,或被更宏大、更“正统”的光辉吸引,或在残酷的生存竞争中消亡。

蛛母的力量领域正被无情地压缩、侵蚀。

唯有在血痂领地这片新占的焦土之上,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信仰丝线,顽强地维系着蛛母与物质界的最后联系。

蛛牙氏族。

白疯用缴获的吸血鬼衬里擦拭着战戟,脚下踩着瓦拉基斯的头骨;洛奇将圣光浸透的巨镐深深插入焦土,圣光与脚下大地残留的黑暗无声对抗。

他们混乱、狡诈、满身伤痕,但他们每一次挥动武器、每一次咆哮“Waaagh”、每一次将缴获的战利品刻上粗糙的蜘蛛图腾,都在为那无形的信仰丝线注入一丝力量。

白疯更是将瓦拉基斯那经过简单处理、还残留着死亡气息的头骨,用坚韧的蛛丝牢牢捆缚,悬挂在氏族新立起的、歪歪扭扭的图腾柱顶端,那颗头颅空洞的眼窝,正对着蛛母可能存在的虚空方向。

蛛母的神性在多元宇宙的层面上被压缩、被排挤,她那宏伟的蛛网神域正被其他更强势的神力光辉所覆盖,就在她即将彻底滑落神座边缘,沦为被遗忘的阴影时,蛛牙氏族这根最后、最坚韧的信仰之锚,死死地拽住了她。

微弱的、源自这些绿皮小子灵魂深处的、混杂着狂暴、狡黠、忠诚与生存渴望的信仰之丝,穿透了维度的隔阂,缠绕在蛛母摇摇欲坠的神座之上,如同蛛网粘住坠落的飞虫。

这力量远不足以让她重回巅峰,却足以让她在诸神盛宴的桌角,保有一个卑微却真实存在的次级神席位。她依然坐在牌桌之上,尽管位置边缘而尴尬,但她的“手”,依然紧紧握着“蛛牙氏族”这张最后的底牌。

诸神的赌局从未如此“热闹”。牌桌边缘,微光闪烁,不甘寂寞的小玩家们也纷纷押下自己的筹码。

在远离主大陆的浩瀚林海深处,蜥蜴人古老神庙城市中,冰冷的石板在星象异变下微微发光。

魔蟾蜍从千年冥想中短暂苏醒,布满星辉的浑浊巨眼穿透时空,凝视着混沌胎动的方向。

它们无需言语,思维波动己驱动庞大的石制战争机器和纪律森严的蜥人军团开始集结校准。

古圣的秩序蓝图不容玷污,它们是冰冷的清道夫(同自由港的清道夫―蜥蜴帮)。

幽暗潮湿的地下王国,次元石的光芒在无数鼠辈猩红的眼中疯狂闪烁。

大角鼠那充满嫉妒与贪婪的尖利嘶叫在灵魂网络中回荡。

混沌的动荡是灾难,更是趁火打劫、攫取力量、甚至……取代某个弱小神祇的绝妙良机!瘟疫僧的坩埚沸腾着更恶毒的药剂,次元石武器被成批赶制,暴风鼠军团在阴暗隧道中无声集结。

鼠人闻到了混乱的味道,也嗅到了向上攀爬的阶梯。

群山之北的坚固要塞,矮人先祖大厅中回荡起沉重而愤怒的战吼。

先祖诸神的意志通过锻炉的火焰和符文的光芒显现,混沌的腐化是对整个世界的亵渎,更是对矮人坚固秩序与传承的挑战!符文铁匠们敲打声更加密集,为古老的盔甲和武器注入更强大的守护之力,新的、针对混沌邪神及其爪牙的愤怒符文刻下,矮人铁卫们痛饮麦酒,磨砺战斧,祖先的战意在他们血脉中奔涌。

黄沙大陆西南,哭泣沙海深处。

那滴诡奇之泪孕育的邪异绿洲,正以超越自然规律的速度向外扩张。

七彩的、蕴含悖论法则的毒血渗入沙砾,所过之处,黄沙被强行扭曲成闪烁着诡异光泽的晶体,或是滋生出色彩妖艳、形态畸变的植物。

绿洲中心的湖泊,如同一颗不断搏动的巨大心脏,每一次“收缩”,都向外喷吐出新的混沌造物。

劣等的惧妖如同色彩斑斓的脓包般从湖岸淤泥中成片冒出,分裂、尖叫,播撒着惑乱心智的魔法火花。

更加强壮、充满破坏欲的怒妖则从扭曲的树木枝干中挣脱,咆哮着冲向沙漠边缘,寻找着可供宣泄怒火的活物。

绿洲的中心,那座由无数蠕动眼球构成的混沌之塔——瑞奇斯特的亵渎投影,正缓缓地、不可阻挡地移动着。

它沉重的、布满粘液和增生肢体的身躯碾过茂密的变异植物,留下散发着七彩蒸汽的腐蚀性轨迹。

百万颗眼球闪烁着冰冷而睿智的光芒,贪婪地“品尝”着这个初生魔域中每一丝正在发生的扭曲与变化。

它的目标清晰而明确——走出这片被它强行创造的沙漠孤岛,将诡变的种子播撒向更广阔、更“美味”的世界。

它的每一次移动,都让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现实的结构在它周围变得如同劣质的画布般脆弱、易皱。

无人沙漠的边界正在溶解。

七彩的毒血如同贪婪的触须,悄然蔓延向远方人类帝国的边陲哨站、震旦王朝的古老商道、以及更多绿皮部落盘踞的黄沙废土。

混沌的胎动,正从细微的心跳,逐渐化为撼动大地的脉搏。

而在此刻之前,在那个暴风雨前夕的夏日,在南山洞据点那粗陋”废料墙“上,白疯猩红的披风在带着死亡残留气息的热风中猎猎作响。

他脚下踩着瓦拉基斯的头骨,手中紧握着那柄血腥战戟,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没有望向正在努力将这片腐土改造成“家园”的小子们,也没有望向依旧笼罩着淡淡不祥黑雾的废墟深处。

他的目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带着绿皮首领野兽般的首觉,死死地盯向西南方——那片遥远得看不见、却让他灵魂深处感到莫名悸动与灼热的、黄金般的沙海方向。

仿佛有一个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冰冷视线,正饶有兴致地穿透层层空间,落在他身上,落在他脚下的头颅上,落在他整个挣扎求存、刚刚站稳脚跟的氏族身上。

他弯下腰,从城墙上挖起一把血腥腐臭的泥土,捂在嘴鼻上深吸一口,沉重地呼吸声回荡在血痂领地的上空:

“你热爱这个世界吗……?”

这声,如同在跟虚空之外的’超凡存在‘低语。

――

磨砺爪牙的声响,在南山的废墟重建中回响,混乱的生机在死地上顽强滋长。

夏日凉风,是蛛牙最后的平静,诸神的棋局就绪、混沌胎动、时代洪流即将席卷天地,风暴己在远方酝酿,而牌桌上的博弈,才刚刚落下第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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