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费城的深秋寒意刺骨，八阿哥永璇立在宾夕法尼亚州长官 邸的露台上， 掌心攥着封火漆未干的密信。信笺边缘的普鲁士鹰 徽被海风掀起一角， 露出十二阿哥永璂的颜体小楷：
「 英吉利锁 土伦港， 拿破仑欲渡海峡。 法西联军集舰特拉法加， 兄当速 决 . . . . . . 」 。
他眯眼望向特拉华河口， 咸腥的风里裹着远洋船队的 汽笛声， 恍如欧罗巴的战鼓己敲响大西洋彼岸。
“ 爷， 西班牙商船带回的消息 ——” 贴身侍卫德忠疾步上前， 锁子 甲上凝着晨霜， “ 纳尔逊的舰队三天前离了朴茨茅斯港， 桅杆上 挂的是决战旗！ ”
永璇的指节骤然收紧， 信纸边缘裂开细纹。 他 想起上月永璂在柏林密信中那句讥诮： 「拿破仑的野心， 得用英 吉利的血来淬火」 。
雕花窗内，北美十三州的议员们正为关税法案吵得面红耳赤。永 璇嗤笑着将密信掷进壁炉，火舌舔舐纸角的刹那，他恍惚看见多 瑙河的血浪正漫向英吉利海峡。
“备车， 去华盛顿， ”
永璇脸色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还 是咱们的皇上英明， 终于赶上了这场盛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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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西班牙特拉法加角外海。 铅灰色的云层压着浪尖， 法西联合舰队的战列舰如巨兽般蛰伏。 西班牙旗舰 “ 圣三位一体 ” 号的甲板上， 维尔纳夫攥着单筒镜的手 背青筋暴起。镜片里， 英国舰队的两列纵队正劈开怒涛，像两柄 寒刃首插联军腹地。
“ 左满舵！ 让 ‘ 勇猛 ’ 号补上缺口！ ”
他嘶吼着下令， 喉间泛着铁锈 味。传令兵的皮靴在浸水的甲板上打滑，桅杆间的旗语尚未升全， 英军先锋 “ 胜利 ” 号的舰艏己撕开浪墙。纳尔逊伫立在舰桥， 独眼 罩下的疤痕微微抽动，海风卷起他猩红的司令旗，旗面金线绣着 的 “ 英格兰期盼人人恪尽其责 ” 在阴云下灼目如血。
“ 科林伍德纵队， 右舷切入！ ”
他声如炸雷。 二十七艘英舰应声裂 成两股， 铁甲包裹的舰艏犁开法西舰队的横阵，刹那间将联军劈 作首尾难顾的三截。维尔纳夫的望远镜哐当砸落 —— 纳尔逊竟敢 以单纵队首冲火力最猛的中军， 这疯子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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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炮！ ！ ！ ”
“ 胜利 ” 号三层炮甲板的吼声震碎海天。六十西磅加农炮的实心弹 如陨石雨般倾泻， 法舰 “ 布森陶尔 ” 号的船壳应声炸裂， 木屑混着 残肢泼向半空。英军炮手赤膊上阵，滚烫的炮管烙焦掌心也浑然 不觉， 装填手将火药桶踢进炮膛的刹那，第二轮齐射己撕开西班 牙舰 “ 圣安娜 ” 号的侧舷。
“ 接舷战！ 剁了这帮约翰牛！ ”
法军水手长挥刀狂吼，却被英舰 “ 王 权 ” 号的链弹绞碎头颅。 铁链缠绞的炮弹横扫甲板， 血肉如熟透 的瓜瓤迸溅， 西班牙旗手的断臂仍死死攥着半截缆绳。维尔纳夫 瘫坐在指挥室， 葡萄酒泼湿了海图 —— 纳尔逊的 “T 字战术 ” 竟真 如毒蛇噬心，英舰卡死联军舰队的转向死角，每一轮齐射都精准 剜向指挥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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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战渐成屠杀。 英军两翼如铁钳合拢， 科林伍德的 “ 王权 ” 号首插 联军后卫， 舷炮轰得西班牙舰 “ 至圣三位一体 ” 号燃起冲天火柱。 浓烟中， 纳尔逊的 “ 胜利 ” 号与法舰 “ 敬畏 ” 号轰然相撞， 接舷钩锁 扎进敌舰肋骨的刹那，英国水兵如蚁群涌上甲板。燧发枪的铅弹
穿透法军旗手的胸膛，米字旗在硝烟中颓然坠落，又被英军陆战 队的刺刀挑起， 生生钉上主桅。
“ 将军！ ‘ 圣三位一体 ’ 号要沉了！ ”
副官拽着维尔纳夫的领巾嘶喊。 西班牙旗舰的龙骨在连环炮击下断裂， 海水裹着火药倒灌底舱， 甲板倾斜成炼狱的滑梯。维尔纳夫踉跄扑向船舷，瞳孔映着远处 海面 —— 仅存的五艘联军战舰仍在垂死挣扎，而英军的包围圈己 如铁桶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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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尔逊独目猩红。他倚在 “ 胜利 ” 号的残破舰桥， 掌心着爱妻 艾玛的画像， 弹片贯穿的右胸汩汩渗血。
“ 告诉伦敦 …… 我尽忠 了。 ”
他喘息着挤出遗言， 视线开始涣散。 海风忽地转向， 将硝 烟撕开一道裂隙 —— 天尽头， 一片船影刺破海平线。
“ 将军！ 东北方出现不明舰队！ ”
瞭望手的尖叫刺破喧嚣。纳尔逊 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 垂死的手攥紧望远镜：几十艘巨舰的轮廓 在暮色中渐显，船身既非法兰西的蓝白红，亦非西班牙的血金黄， 漆黑帆面上 …… 赫然绣着狰狞的龙纹与白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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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之外的紫禁城 我望着大西洋方向腾起的血色晚霞，指腹永璂密信末尾的朱 批： 「 龙旗所向，海权更迭」 。 欧罗巴的统治者们仍在争吵不休， 无人知晓远洋的炮火中， 历史正被重新锻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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