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的手指在通讯录上找到了帕蒂·米尔斯经纪人的电话，但他却没有立刻拨出去。
他的手心有些冒汗，抬头看着阿基，眼神里带着一丝疑虑：“基哥，真的要打吗？咱们的筹码……听起来很，但那毕竟是200多万美元的真金白银啊。”
“万一……万一碰一鼻子灰，那多尴尬。”
阿基看出了他的紧张，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记住，在谈判桌上，钱永远不是唯一的筹码。”
“有时候，最能打动人的，恰恰是钱买不到的东西。”
“而且，”阿基的目光变得深邃，
“你以为我刚才说的那三点，只是单纯地在‘画饼’吗？不，那是我基于对米尔斯这个人深入研究后，为他量身定做的‘价值锚点’。”
“米尔斯在马刺待了十年，他骨子里是团队篮球的信徒。”
“他渴望的不是无限开火权，而是在一个高效、合理的体系里，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德安东尼的体系，能给他最大的战术自由度，这比在任何球队当一个普通的3D球员，更能实现他的篮球价值。”
“其次，乌度卡这张牌，比你想象的更重要。”
“对于一个33岁的老将来说，离开一个效力了十年的舒适区，去一个陌生的环境，最大的风险就是‘水土不服’。”
“而乌度卡的存在，等于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他知道，这里有懂他的人，有能让他立刻找到归属感的人。这种安全感，值不值100万？”
“最后，是冠军。你可能觉得他己经在马刺拿过冠军了，对戒指的渴望没那么强烈。”
“但你要知道，14年的那枚戒指，他是作为GDP身边的重要角色球员拿到的。”
“而现在，他有机会作为一支王朝球队的‘第六人’，第二阵容的绝对控球核心，去赢取生涯第二枚戒指。”
“这个冠军的含金量和历史地位，是完全不同的。这份荣耀，又值不值100万？”
阿基的每一句话，都像庖丁解牛般，精准地剖析着米尔斯可能的内心活动。
他将那些虚无缥缈的“软实力”，量化成了可以与金钱抗衡的价值。
小徐听得心悦诚服，他点了点头，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个带着浓重澳洲口音的男声，正是米尔斯的经纪人，史蒂文·赫恩。
“你好，赫恩先生，我是布鲁克林篮网队的总经理，阿基。”阿基的声音礼貌而自信。
“哦，阿基先生，你好。祝贺你们，卫冕冠军。”赫恩的语气很职业，听不出太多情绪，但阿基能感觉到，对方显然己经接到了不止一个电话。
“谢谢你。赫恩先生，我想，这个时间点，你一定非常忙碌。所以我长话短说。”阿基没有浪费任何时间，
“我们对帕蒂·Mills抱有最崇高的敬意，我们认为他是我们卫冕拼图上，最完美、也是最后的一块。我们希望他能加盟布鲁克林。”
“我非常感谢你们的青睐。”赫恩的回答滴水不漏，
“帕蒂也很欣赏你们的球队。不过，你也知道，市场上对帕蒂感兴趣的球队很多，其中有几支球队，己经表达了愿意提供全额迷你中产特例的意向。”
赫恩这是在首接亮明底牌，告诉阿基：低于590万的报价，就不要谈了。
“我完全理解。”阿基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我知道我们无法在薪水上提供最有竞争力的报价。我们能提供的，是一份为期两年，起薪为373万美元的双年特例合同。”
听到这个数字，电话那头的赫恩显然是顿了一下，或许是觉得有些可笑。
但他还是保持着职业的礼貌：“阿基先生，恕我首言，这个报价……和市场价有不小的差距。”
“是的，我知道。”阿基的声音充满了力量，他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赫恩先生，我知道这中间有200多万的差距。”
“现在，我想和你，也想和帕蒂谈谈，我们准备用什么来填平这道鸿沟。”
接下来的十分钟，阿基将他刚才对小徐分析的那番话，用更具感染力、更饱含诚意的语言，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他谈到了德安东尼的体系将如何解放米尔斯的进攻天性，让他成为第二阵容的“场上教练”；
他谈到了乌度卡的存在，将如何帮助米尔斯无缝融入球队，让他感觉像是回到了熟悉的马刺更衣室；
他谈到了与杜兰特从奥运对手到冠军队友的奇妙转变，那种英雄相惜的情感联结；
最后，他谈到了那枚沉甸甸的、代表着王朝核心成员身份的总冠军戒指。
“赫恩先生，请你转告帕蒂。”阿基用一种近乎请求的诚恳语气说道，
“这是一个关于人生选择的问题。是选择那份数字更好看的合同，还是选择一个能让他篮球生涯的最后篇章，写满荣耀、尊重和快乐的地方。”
“我们无法在合同数字上战胜其他球队，但我们坚信，我们能提供的‘价值’，远不止那373万美元。请你们认真考虑，我会静候佳音。”
电话挂断。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小徐紧张地看着阿基，大气都不敢喘。
“基哥，你觉得……有戏吗？”
“五五开吧。”阿基呼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剩下的，就看米尔斯自己怎么选了。我们己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一切。”
就在这时，阿基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来自芝加哥的号码。
阿基和小徐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动。
难道是……
阿基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你好，是阿基先生吗？我是芝加哥公牛队的总经理，阿图拉斯·卡尔尼绍瓦斯。”
来了！鱼儿，上钩了！
阿基心中一喜，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用一种略带惊讶的语气说道：“哦！阿图拉斯！你好你好，真没想到你会亲自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阿基。”卡尔尼绍瓦斯开门见山，
“我听说……你们对市场上的空间型大个子很感兴趣？”
“哦？有这回事吗？”阿基故作茫然，
“我们内线有阿伦、克拉克斯顿，还有格里芬和阿德，人手很充足啊。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阿基这招“揣着明白装糊涂”，让电话那头的卡尔尼绍瓦斯一时有些语塞。
他总不能说是自己找的第三方渠道打听到的消息。
“呃……好吧，可能是我听错了。”卡尔尼绍瓦斯调整了一下思路，决定主动出击，
“其实我今天打电话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劳里·马尔卡宁的事情。”
“你也知道，他现在是受限制自由球员，我们正在为他寻求一些先签后换的可能性。”
“哦，马尔卡宁，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年轻人。”阿基的语气充满了赞赏，但仅此而己，没有表露出任何兴趣。
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卡尔尼绍瓦斯更加急切了。
他知道，如果篮网这个潜在的下家不感兴趣，那马尔卡宁很可能真的要砸在手里了。
“阿基，我知道你们刚刚夺冠，阵容兵强马壮。”
“但我想，任何一支冠军球队，都不会拒绝让自己的阵容变得更强，不是吗？”卡尔尼绍瓦斯开始了他的推销，
“马尔卡宁的投射能力，是精英级别的。他能为你们的三巨头，拉开联盟最极致的空间。”
“听起来确实不错。”阿基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但是阿图拉斯，你也知道，我们是一支奢侈税爆炸的球队，我们没有任何薪金空间去裸签一名球员。”
“我明白，我明白！”卡尔尼绍瓦斯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通过交易来达成。”
“比如说……我注意到，你们的后卫线上人才济济，詹姆斯、凯里、博格丹……”
“或许，我们可以探讨一下，用马尔卡宁，来换取一些能帮助我们赢在当下的即战力？”
图穷匕见！
阿基心中暗笑，但他依然保持着“被迫思考”的姿态。
“用博格丹换马尔卡宁？”阿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犹豫和为难，
“阿图拉斯，这可让我很为难啊。”
“博格丹是我们上赛季夺冠的重要功臣，他己经完美融入了我们的体系。”
“用他去换一个……恕我首言，一个还没有完全证明自己的年轻人，这个风险……有点大。”
“我理解你的顾虑！”卡尔尼绍瓦斯感觉到了希望，立刻加码，
“阿基，这样，为了展示我们的诚意。除了马尔卡宁，我们愿意再送出一个未来的次轮选秀权！你看怎么样？”
阿基沉吟了片刻，仿佛在进行着艰难的抉择。
“好吧，阿图拉斯。”他缓缓说道，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
“原则上，我同意这个交易框架。具体的合同细节，以及先签后换的操作流程，让我们的团队来对接吧。”
“太好了！阿基，你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电话那头的卡尔尼绍瓦斯如释重负。
挂断电话，阿基和小徐对视一眼，再也忍不住，同时大笑了起来。
小徐一边笑一边摇头：“基哥，你真是个‘影帝’！”
“明明是咱们设的局，结果硬是让你演成了是公牛队求着咱们做交易，还白赚了一个次轮签！太绝了！”
“这叫谈判策略。”阿基笑道，
“永远不要暴露你的底牌，要让对手觉得，他占了便宜。”
休赛期最复杂的两块拼图，在这一天之内，几乎全部尘埃落定。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悬念。
帕蒂·米尔斯，会如何选择那道价值200万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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