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圣杯被打碎一事的关键点上,云朵作为证人,第一次说好像有,经历云风老人的责备,她又改口肯定有。
听到云朵前后不一的回答,以及云风老人堂上的插话,有几位长老顿时不满了,其中,无涂长老一脸不悦地说:“云风老哥,这是长老会在审问,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其他长老们也是心生怀疑,纷纷开口问云朵,“到底有没有?你可不能说谎,这关乎他们三人的罪责,也关乎族群的规矩!”
云朵从小就被爷爷教导不能说谎,但此刻,她也明白爷爷责备她的用意,是想让她为焕尘作证,洗脱罪责。
可长老们的连连责问,让云朵有些承受不住了。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终于崩溃地大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没有看清,我当时真的没有看清呀!”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与害怕,在这肃穆的族堂内回荡着。
对于云朵的这番话,厉宁、无涂脸上露出了微不可察的得意表情。而焕尘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形,当他把云朵揽过自己怀里时,云朵的头确实是朝向另一边,她注意力当时确实没有放在那两个族人的打斗上。
如今云朵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没能为自己作证,但焕尘心中没有一丝责备之意。他知道云朵单纯可爱,不会说谎,也明白她此刻的艰难处境。
焕尘回过头,给了云朵一个鼓励的眼神,那眼神中满是温和与理解。随后,他轻轻笑着冲云朵点了点头,仿佛在无声地安慰她:“别害怕,没事的。”
云朵看到幻尘的眼神和动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可瞬间又被自责覆盖,她咬了咬嘴唇,用手擦了擦眼泪,有了焕尘哥哥的肯定,她内心不慌乱了,却又被愧疚占满了。
而族堂内的气氛因为云朵的这一番话再次变得凝重起来。大长老无通却纠结起来,他抬头看向族堂的围观的族人,大声喝道:“当时在场的人都进来。”
听到大长老的命令,祖堂外陆陆续续有十来个人走进了祖堂内,他们个个弯着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站在后面。
大长老无通扫视了一圈这些人,开口问道:“你们到底谁看清了,谁看见了当时有没有箭矢飞出来?”
这些人窃窃私语了一阵之后,纷纷摇头表示没有看清。有的说自己当时看向了别处,有的则表示注意力全在那两个打架的族人身上,根本没留意是否有箭矢飞来。
如此一来,局面瞬间对焕尘极为不利。焕尘跪在那里,眉头紧锁,心中虽有些无奈,但依旧保持着镇定。他没发现,此时,和他并排跪着的厉炎和古实,正低着头偷偷地得意。
幽璃在一旁呼吸越来越急促,显然她是非常气愤又非常纠结,她并没有想到圣杯被破坏这件事,她气愤的是,自己的徒弟,自己打骂都可以,别人不能说他半个不字。而纠结的是,自己毕竟刚刚在族群中接受了传承,虽然她对族群并没有太多好感,但她明白,一个神兽族群,面子和规矩是很重要的。
但她清楚了知道焕尘的性格,他虽然古灵精怪,在金灵岛上也经常做些调皮捣蛋的事,但他绝不会无故去惹是生非。
在纠结之间,幽璃向前两步,站在了焕尘的身边,她低头看了看焕尘,又抬起头用一贯冰冷的语气说道:“我自己的徒弟,我自己去管教。他犯了错,我带他回去,把他杀了。”
大长老看到幽璃站出来,不禁面露难色,他一时着急审讯,竟忘了幻尘和幽璃这师徒的关系。幽璃刚刚完成传承,是族中万年难遇的绝世天才,族里对她寄予了厚望。
无通为难地说:“幽璃,不要说气话,若真不是焕尘的过错,长老会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然而,当初反对留下幽璃师徒的那几个长老见状,纷纷出声喝止。古昊长老声色俱厉地说道:“别以为你是天才,长老会和族群就会偏袒你!你这徒弟打碎了圣杯,这可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岂能说带走就带走?”
无涂长老也跟着附和:“没错,圣杯象征着我们族群的尊严和传承,若不严肃处理,如何向族中众人交代?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不能轻易放过他!”
木封长老也发言道:“这是长老会在堂审,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老会,别说你现在还不是最强者,即使有一天你成了夫诸族有史以来最强之人,也要遵守族规。”
厉宁长老一边抚摸着下巴上不多的几根胡须,一边阴柔地说道:“现在情况很明了了,这人类小子说有箭矢飞向他,可没有一个人能为他作证,他分明是身为人族瞧不起我们妖族,仗着有个天才师父,他是故意挑衅我夫诸族的尊严。大长老,我们提议将这小子处决,以正族规,如果真要考虑族中天才的情面,最轻也要把这小子驱逐出去,永远不能踏入夫诸之地。”
这些长老的话让祖堂内的气氛愈发紧张,幽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她深知此刻不能冲动,否则不仅救不了焕尘,还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云风老人原本就对整个事件心存疑虑,总觉得事情发生得过于蹊跷,却一时想不明白其中的蹊跷之处。此刻,他看着厉宁长老几人如此言辞激烈,当初议事大会上,也是他们极力反对留下这师徒二人,如今看着他们的嘴脸,言辞间咄咄逼人,一副不将幻尘严惩不罢休的模样,云风老人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他太了解厉宁的为人了,当年幽璃的父亲蒙冤受难,就是他在背后搞鬼、设计陷害。因为他自己偷偷调查,发现了一些线索,厉宁马上就狗急跳墙,以他的孙女云朵作为威胁,让他不得不退出长老会,选择隐忍,这么多年来一首将真相深埋心底。
如今,再看眼前这一幕,云风老人瞬间明白了。这整个事件极有可能是厉宁联合其他几个长老精心设下的一个局。尽管他不知道这个局是怎么设下的,又是怎么让焕尘掉进陷阱中的,但他对此己经深信不疑。
想到这里,云风老人内心的怒火噌噌往上冒,他气愤地握紧了拳头,那苍老且微微驼背的身躯也因愤怒而轻轻颤抖着。但他深知,此时绝不能冲动行事。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上前一步将幽璃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幽璃,此事从长计议。”
幽璃见云风老人如此说,再看他饱含深意的眼神,虽然不明白为何如此,但她能感到老人的善意,便强忍着愤怒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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