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散去后,林悦发现自己站在教堂中央。不是那个阴森的地下礼堂,而是阳光透过彩窗洒落的明亮空间。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手中捧着一束鲜活的樱花。
顾明远站在祭坛前,西装笔挺,荆棘纹身安静地潜伏在衬衫领口之下。没有晶化,没有机械改造,只是一个英俊的男人紧张地整理着领结。
"这是..."林悦的声音颤抖。
"我们的婚礼。"顾明远向她伸出手,"真正的第一次,在一切开始之前。"
宾客席上坐着年轻的林婉清,她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没有实验室,没有量子代码,只有普通人幸福的瞬间。
林悦走向祭坛时,脚下的红毯突然渗出鲜血。彩窗上的图案扭曲成量子婴儿的脸,阳光变成血红色。顾明远的身影闪烁起来,时而完整,时而变成晶化的残躯。
"别停。"他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继续往前走。"
每走一步,林悦的记忆就更清晰一分。这不是时空回溯,而是量子核心制造的终极幻境——将所有时间线的可能性同时呈现。她看到:
- 左侧的宾客席上是幸福的时间线,她和顾明远白发苍苍,儿孙满堂;
- 右侧则是噩梦般的场景,艾琳的机械羽翼刺穿无数个自己的克隆体;
- 正前方祭坛上的神父,面容不断在林婉清和量子婴儿之间切换...
"选择决定现实。"顾明远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你的意识将重塑量子核心..."
林悦来到祭坛前,发现上面放着两枚婚戒:一枚是荆棘纹路的银戒,一枚是普通的铂金戒指。当她伸手触碰铂金戒指时,整个教堂剧烈震动。
"你确定吗?"艾琳突然出现在身旁,银发间缠绕着数据线,"选择平凡,就永远无法解开量子之谜。"
林婉清也站了起来,怀里的布娃娃变成初代胚胎标本:"科学需要牺牲,女儿。你注定要成为新世界的母亲。"
血月从彩窗外升起,机械子宫的胎动再次从林悦腹部传来。她看着自己逐渐透明化的双手,意识到必须做出最终选择。
"我选择..."林悦突然抓起两枚婚戒,狠狠砸向祭坛上的圣经,"结束这个循环!"
戒指相撞的瞬间,量子风暴席卷教堂。林悦在强光中看到所有时间线的自己同时做出不同选择:
- 有的戴上了荆棘婚戒,成为艾琳的母体容器;
- 有的选择了铂金戒指,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
- 还有的像她一样,将两枚戒指同时摧毁...
风暴中心,顾明远的残影紧紧抱住她:"无论多少次轮回,我都会找到你。但现在...该说再见了。"
林悦在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最初的实验室里。窗外是正常的阳光,培养舱里空空如也。手腕上的疤痕消失了,腹部也没有机械子宫的痕迹。
办公桌上的终端突然亮起,显示收到新邮件。发件人是"K",主题只有两个字:"樱花"。
林悦点开附件,那是一张全息照片:樱花树下,顾明远微笑着伸出手。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是今天,而定位地址是京都大学的植物园。
当她冲进植物园时,漫天樱花如雪飘落。树下的男人转过身,衬衫领口隐约可见荆棘纹身的边缘。
"初次见面,林博士。"顾明远递给她一支樱花,"有兴趣参与我的量子物理研究吗?"
林悦接过樱花,花瓣上的露珠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在某个瞬间,露珠里似乎闪过艾琳的银发和量子婴儿的紫瞳,但很快就被阳光蒸发了。
(远处实验室的监控屏幕上,一个标记为X-00的培养舱突然闪过微光,又迅速归于平静。窗台上的樱花盆栽无风自动,花瓣组成一行转瞬即逝的文字:第207次轮回,预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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