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搀扶着自家主子,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对上王爷的眼神,终究没有说。
等到回到房间内,风亦迫不及待得询问王爷。
“王爷,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问井阁主,能不能先治疗你,让我看护你,然后……”
风梧寒看了一眼风亦,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得说道,“你信不信,你只要说出这句话,她能当场剑指你的咽喉。”
“啊?为何?”
面对风亦的不解,风梧寒只能说出自己的猜想,“我跟她去祭拜老阁主时,我在单独跟老阁主说话时,她虽然侧着身子观察着我,手却一首握着腰间的匕首,满脸的肃穆和冷漠。”
“那种感觉,我知道,跟当初我想要找贵妃复仇的样子一模一样。”
风亦这才察觉,之前云江跟阁主可谓是形影不离,今天却大半天不见踪影,刚才遇见了,也没有以往相处的随意。
风亦试探得问道,“您是说,井阁主是杀意起,想要尽快治好我们,然后去为娘娘复仇?”
风梧寒见对方终于脑回路在线了,开始纠正他话里的纰漏,“不,是为她的师姐复仇。”
“好了,你也别在我这里站着了,回去收拾收拾,等待治疗吧。”
“是,王爷!”
风梧寒看着对方一惊一乍的,嘴里数落着,“这小子,真是……”
正当风梧寒准备解下披风时,感觉到一股气息逼近,只能苦恼得摇了摇头,然后不紧不慢得说道。
“来者是客,不妨进来呢?”
话落,对方推开门,伴随着爽朗的笑声,大步走进来。
来人一袭青衫,高高束起的黑发,眉清目秀,岁月似乎格外偏爱他,脸上的纹路并不明显。不过他见到自己的那一刻,眼里闪过惊诧和欣喜,似乎在透过自己看谁,不过是稍纵即逝罢了。
随即,一股药香便扑面而来。
风梧寒先声夺人,“想必,先生就是阁主的师兄了吧?”
云清见对方猜出自己的身份,顺势大大方方得介绍自己。
“我是云清,善解毒制毒,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曾在大师姐手下学医。”
听到自己娘亲,风梧寒一下子就防备起来。
云清看出来这孩子的变化,轻笑一声,“不要紧张,师妹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太信。毕竟起初,还是我治疗的你,起初只觉得你眉眼很熟悉,却没想到,你会是她的孩子。”
风梧寒不语,因为他知道,对方不需要回应,想要的只是聆听。
“你娘亲,她啊,跟清秋像也不像,像的是两个人都肆意张扬,无拘无束,惊才绝艳。只是,你娘亲骨子里有一丝良善和纯真,容易相信别人。清秋不一样,她有自己的主见,善恶审判从来不会左右她的判断,如果进入囧途,她也会果断抽身离开……不过,她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对了,你娘总是偷偷下山去诊治那些重病难医之人,不论贫富贵贱。她总是以为师傅和我们不知,我们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那时候,我们也没有当初那样恪守祖训了,毕竟人是活的,要懂得变通……”
说到此处,云清望向风梧寒,看到他枕头下的绢帕,装作漫不经心得询问,“这是清秋的绢帕吧?”
风梧寒这才注意到枕头下的绢帕露出来了,急忙将它掖到枕头下面。
云清看着他心虚的样子,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安抚道,“清秋的医术师承老阁主,与我平分秋色,你且宽心。”
说完,云清就准备转身离开。
“当初既然心悦她,当初又为何放任她离开呢?”
云清听到风梧寒的话,脚步一顿,又装作无事一般继续往外走。
正巧,井清秋和他迎面对上,她吃惊得问道,“师兄,你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云清笑了笑,“这不,听云江说你找到了她,不,师姐的孩子,我就过来看看。”
“是吗,我说呢,你个医学狂魔怎么会从药庐里出来。”
“好了,别贫了,你既然来了,想必是为了给他治疗,看来为我的病人也准备好了。”
“可不,你还是快去吧!”
井清秋拍了拍云清的肩膀,催促他赶紧去给风亦治疗。
井清秋目送云清离开,对于对方的说辞,她却有自己的考量。
一进门,她对上风梧寒的探究的眼神,疑惑得询问,“怎么了?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风梧寒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云清先生如此一位霁月清风的人,为何眼里会有一种厌世感?”
井清秋玩味得盯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等到药童陆续将药材、热水和浴桶都拿进屋里,井清秋将药材倒入浴桶后,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了,便准备上手脱去风梧寒的外衣。
风梧寒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服,惊恐得询问,“不是,阁主,不是有药童吗?怎么你还亲自上手……”
井清秋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被消耗殆尽了,“医者不分男女,我需要查看你身上的伤口。”
挣扎无效,风梧寒的上衣终究是没了。
看着这人身上大大小小,横七竖八的伤口,井清秋笑了。
“命挺大,风亦那小子包扎的手艺不太行,改天让他去跟我师兄学学。”
看完后,井清秋十分自然得坐在浴桶旁的木椅上,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眼神示意风梧寒坐进来。
风梧寒反问,“你要在这里看着我?”
井清秋喝了杯茶,放下茶杯,“开始的半个时辰最凶险,我会在这里守着,后面就是药童看护。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体内积攒了不少毒素。”
风梧寒见对方己经说到如此地步,开始对自己的裤子动手。
井清秋见状,害怕急了,大声呵斥住,“不用脱裤子,就这样躺进去就可以了。”
风梧寒抬眼看她,发现她急的脸都红了,嘴角微微上扬,几步就跨入浴桶内。
人高马大的,一进入浴桶,桶里就涌出不少水。
井清秋庆幸自己离得远,不然自己的衣服恐怕都得溅上水滴。
于是,井清秋在水汽的掩护下,观察着他。
面容俊俏,肤色经过风吹日晒略有些泛黄,眉眼弯弯,鼻梁高挺,下巴的线条流畅自然。或许是毒素积累的原因,让他看起来有些虚弱。
不过,她把脉探查过,虚弱不过是看起来罢了。
看着对方闭目养神的样子,井清秋手里把玩着茶杯,率先开口,“云清师兄年方三十又五,至今未娶妻。师傅去世时,我尚且年幼,他便一首代理着阁里上上下下的事务。五年前我担任阁主,他才清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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