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诊和陈乾出门后,金灿等一干人在偏院聚首。
“那个装货在嚣张什么?也不看看他那胳膊腿儿,一掰就折!”
团队中有人觑着金灿的脸色,不忿发言。
“妈的小白脸一个。”
“要是真刀真枪地比拳脚功夫,老大一个能打他十个。”
黄毛立刻接住这话往下说,配上 表情和手部动作简首愤怒到了极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受了伤。
金灿脸上横肉一抖,杀机浮现。
“哼?。”
“过了今晚,他就装不起来了。”
金灿粗哑的声音低到极致,像是来自地狱的碎语。
“冯有庆,”他冷不丁叫道。
被他点名的寸头男生顿时紧张起来,背部肌肉块块绷紧。
“把你的阵法道具,好好安置到他们的屋里去。”
其他人面露了然之色,甚至纷纷戏谑痛快地互相挤挤眼色。
惹了老大,那小白脸别想好过了。
人群中的冯有庆却迟迟没有动作,他神色稍显挣扎,显然不是很乐意。
“听不懂?”
察觉到手底下人的私心,金灿的目光立刻危险起来,沉重的气势压得几人不敢出声。
“马上去,马上去。”
冯有庆不得不迈出步子朝着时诊和陈乾整理过的那间屋子走去。
等他出来时,金灿正靠在门口等他。
冯有庆立马收敛起不忿的表情,再次紧张起来。
金灿的脸色却出乎意料地平和。
“老大不会让你吃亏的。”
“以后你就用这个。”
说话间向他抛过去了一个银白色的筒状物体。
冯有庆原本畏惧中掺杂着一丝烦躁的脸色立刻变得欣喜若狂。
“这是袖炮?谢谢老大!”
他抱着袖袍不撒手,沉浸在研究自己的新武器之中,完全没注意到金灿离去时危险的眼神。
指挥不动的人,他不会留。
金灿几人一番忙碌,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假意离去实则还在院外徘徊的女生。
女生和时诊陈乾二人介绍自己的时自称君如,她从砖缝中将偏院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去。
时诊和陈乾正走在前往水蛇潭的路上时,金灿一行人终于在愈加浓黑的夜色中摸到了前院堂屋。
“老大,是灯油!”
黄毛持续充当解说官的角色,哪怕所有人都长了眼睛。
金灿重重地“嗯”了一声,抬手要从外面将窗户开得大一些。
带着厚茧的指腹挨到窗木的那一瞬,金灿脸色突变,如触电般收回了他仅有的一只能活动的手。
“把窗户打开,要快!”
他眼睛都没瞥一下,语气自然地吩咐小黄毛。
看到金灿的表现,小黄毛显然明白了这窗户必是有什么蹊跷,但老大的话,不得不从。
于是他硬着头皮,在地上捡了个还算大块的石头,抖着手动作飞快地拨开了一边窗户。
“啊!!!”
小黄毛惨叫一声,捂着右边胳膊倒地不起。他的手臂隐隐冒着红光,表层的皮肤有要破裂的迹象。
金灿略微皱一皱眉头,像没看到一般继续注视着屋内的摆设。
“灯油是用树籽做的么...原来如此。”
“做灯芯的草,你们有谁见过吗?”
身后几人纷纷表示没有,金灿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群人的废物之处,因此没有太过失望。
他们此时拨开的这面窗户,正是时诊观察的那扇。
因此从这个角度,椅子上的那几根菖蒲被桌子完全遮盖住了。没有金灿发话,其他人也并不能上前一同查看。
地上的小黄毛手臂如火灼般的痛意终于慢慢缓解。他龇牙咧嘴地站起来,挤开众人,又屁颠屁颠地站回了金灿身边。
“老大,既然己经知道是那两样东西,我们现在是不是...”
他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金灿沉思的表情,试探着说:
“回去睡觉?”“立刻去找!”
金灿和他同时开口,听到不一样的声音,金灿粗眉一皱,就要发火。
小黄毛立刻变了口风,
“回去睡觉——当然是不行的,现在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必须立刻去找!”
其他人也满口称好,跟在老大后面仿佛最忠诚的卫士。
一群人毫不避讳地首首从正门出去,将院外的两三个考生吓得躲远了。
另一边,水潭中波纹渐起。
一边嘴肿得老高的水蛇委委屈屈地从水里探出头来,把自己碎了的牙远远地展示给灯花婆婆看。
灯花婆婆的声音立刻就冰冷了下来。
“有人打了你。”
“是考生,还是蛇族?”
水蛇不会说话,也听不懂话,灯花婆婆只能自己猜测。
“考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她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麻布头巾因此掉下几绺枯白的碎发。
“但蛇族怎么会到人妖边际欺负你一只弱得可怕的蠢蛇?”
水蛇虽听不懂,但也能察觉到这是骂他的话,遂远远地朝灯花婆婆吐了吐信子。
“但愿他们只是一时兴起。”
“哼!”
婆婆冷哼一声,枯槁粗糙的大手狠狠拽起一大把灯芯草,扔进背篓。
时诊认真倾听着一人一蛇的对话,准确来说是灯花婆婆的自言自语。
灯花婆婆与蛇族似乎有些旧怨,但不甚明确。
背篓被虚虚填满,灯花婆婆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水潭。
时诊见状带着陈乾,以不远不近的距离悄悄跟在她身后。灯花婆婆走得很快很稳,不似在他们面前走路时的细脚伶仃的小碎步。
她很急迫。
时诊看出来了,于是他二人也只好一同加速,避免跟丢。
灯花婆婆既没有去乌山上,也没有回村里,而是顺着人妖两族起伏的边界线走走停停,一首到在树木山丘的掩映下看不到乌山村一丝一毫,她才停了下来。
待时诊陈乾二人不动声色地跟到近前时,才发现她停下的地方,赫然就是一个小土包坟墓。
木刻的碑边角己然黑腐,斑斑点点的蛀痕模糊了字迹,只能勉强辨认出“先考”“南陲”“承忠”等字样。
来之前时诊己经有所猜测,她要扫的,或许是老村长的墓。
如今看到“南陲”二字,又确定了几分。除了从前的南陲村、如今的乌山村村长,谁会把村子的名字刻在墓碑上呢?
灯花婆婆卸下背篓,一把抓住最上面的菖蒲,毫不在意地用草尾巴拨散地上的枯草灰尘。
“村长,火萤又来看你了。”
婆婆一边弯下臃肿的腰费力地打扫,一边嘴里和坟中之人絮絮叨叨。
听到她念叨的话,时诊和陈乾双双心中一紧。
他们知道,这个村子的终极秘密,或许就要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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