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夜。林夏跪在我身后修剪婚纱拖尾,剪刀划过空气的声响与寄生虫啃咬肋骨的节奏完美重叠。她突然将冰凉的剪刀刃贴在我脊椎上,轻声说:"秋秋,你知道吗?所有茧最终都会破裂。"
教堂彩窗透下的光斑在婚纱上流淌,珍珠缀成的头纱重若千钧。林夏站在圣坛前,蓝紫色鸢尾花束与她的礼服融为一体。我忽然想起六岁那年,她把蝴蝶标本藏在饼干盒里,说要等它复活。
"林秋小姐?"牧师的呼唤将我拉回现实。脊椎处的茧开始发热,我听见翅膀摩擦的沙沙声。当我说"我愿意"时,整个世界突然扭曲——那些鸢尾花在我眼中变成无数复眼,宾客们的脸开始融化成鳞粉。
剧痛从尾椎炸开的瞬间,我咬破了藏在舌下的蜂胶。蝴蝶破体而出的气流掀翻了圣坛,它的翅膀上布满林夏的眼睛,每只眼睛都在流淌蜂蜜色的泪水。宾客们的尖叫与寄生虫的嗡鸣形成某种共鸣,我看见林夏的礼服被染成血色,而蝴蝶的口器正探入她的眼窝。
"为什么?"她的质问被翅膀拍打的声响撕裂。我想告诉她,三年前在泰国纹身店,老祭司其实在我们姐妹俩身上都种下了虫卵。林夏的眼泪和蜂蜜喂养了我的蝴蝶,而我的血肉则滋养了她体内的幼虫。
当蝴蝶吸食脑髓的声响响起时,我终于看清婚纱内衬的银线——那是用我的头发编织而成的,每根发丝都缠绕着半片蝶翼的图案。林夏的瞳孔逐渐被乳白色的虫茧取代,她最后的微笑让我想起十七岁生日那天,我们分享的冰淇淋甜筒。
尾声
法医解剖室的无影灯将林夏的颅骨照得发亮,不锈钢器械碰撞声中,年轻的主刀医生突然踉跄后退。助手的惊呼声撞在瓷砖墙上,化作无数细小的蜂鸣。
"这...这不可能。"他指着解剖台上的大脑,手术刀哐当坠地。本该布满沟壑的灰白组织,此刻完全被半透明的茧包裹。那些茧丝在无影灯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每根丝线末端都缀着米粒大小的虫卵,正在缓慢蠕动。
而在停尸间另一头,林秋的尸体浸泡在琥珀色溶液中。防腐液里漂浮着数以百计的枯叶蝶鳞片,每片鳞粉中央都嵌着极小的虹膜——那是林夏的眼睛颜色。当法医掀开白布时,尸体脊椎处突然泛起涟漪,半具蝴蝶骸骨的翅膀微微颤动,鳞片间渗出蜂蜜状液体。
监控录像带被反复播放第17次时,技术科发现了异常帧。在林夏转身的0.03秒空隙里,她后颈皮肤下隐约浮现出半片蝶翼轮廓。那图案与林秋脊椎处的纹身完全吻合,只是鳞片排列方向相反,如同镜像。
泰国清迈的纹身店迎来新客人。老祭司看着少女后颈的胎记,浑浊的瞳孔突然收缩——那胎记的形状,分明是半片枯叶蝶翅膀。他颤抖着取出银针,针尾系着的丝线在穿堂风中轻轻摇晃,丝线末端挂着的,是十年前林秋纹身时脱落的鳞粉。
暴雨夜
林夏的婚纱工作室亮起孤灯。月光穿透雨幕,照见挂在衣架上的蓝紫色礼服——那是她未完成的伴娘服。布料褶皱间渗出琥珀色液体,在地面汇聚成蝶形水洼。当第一声春雷炸响时,水洼里的倒影突然展开翅膀,振翅声与产房里新生儿的啼哭同时响起。
法医补充报告
在林秋的胸腔残留物中,发现了与林夏大脑茧丝相同的生物酶。更诡异的是,两具尸体的DNA正在发生融合,林秋的染色体逐渐被某种昆虫基因取代,而林夏的卵细胞里出现了未受精的蝶卵。
当季风带着东南亚的暖湿气流掠过城市,所有接触过林秋尸体的人都开始出现幻听。他们声称听见翅膀振动的声音,看见空中漂浮着蓝紫色的鳞粉。这些鳞粉最终落在公墓的新坟上,在墓碑刻字"林秋 林夏"之间,形成完整的枯叶蝶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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