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得知毒是沈鹤钊的伞上带的,反倒没那么慌了。
一是解铃人就在身旁,怎么想都有解毒的法子。
二是——他现在还没死。
没死就没必要慌!
他想着沈鹤钊会从哪里掏个解药给他,那他指不定还能厚着脸多蹭两颗,以备不时之需。
但他做梦也没想过,人家是对自己动刀。
沈鹤钊眉头都没皱一下,匕首在指尖干脆利落地一划,刀锋过处,皮肤绽开一道细线。
他绷紧手臂肌肉,苍白的指节因用力而泛青,终于从伤口处挤出一滴血来。
这动作过于流畅,在吴邪反应过来时,沈鹤钊的手都怼他唇边了。
“张嘴。“那滴血落下,吴邪尝到铁锈味里混着奇异的苦,简首像是苦熬了几遍的中药。
吴邪用尽了全身的自控力没让自己yue出来,苦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但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沈鹤钊这个举措实在是太熟练了,就像是千百遍次这么干过,把自己的血当作万能的解毒剂用。
怪不得沈鹤钊刚才淡定的,一点也不急。
他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的手指轻擦过唇瓣时,那足够令他哆嗦的冰凉。
他眼神复杂地望着他:“沈大哥……你……”
沈鹤钊抬眸:“还难受?”
“不是这个。”吴邪有气无力地道,他本来想说什么,结果转头就瞥到闷油瓶看着想杀人的眼神。
吴邪:“……”彳亍口巴。
他差点忘了,小哥也跟沈鹤钊有一腿。
但不管怎么样,这种不把自己当人的行为,荒诞得让他很不是滋味。
效果可以说立竿见影,不到两分钟,吴邪甩了甩手,迟疑道:“好像不麻了。”
胖子屏息凝神,张口就夸,一下就把莫名诡异的气氛带回去了:“人形麒麟竭啊?沈兄弟,你真是我胖爷这些年来见过最牛逼的了!”
沈鹤钊甩了甩手指,努力不让嘴角上扬,没注意到吴邪他们的眼神。
他的注意力在胖子身上。
虽然沈淮在心底嗷嗷了好久要跟胖子见面一起逗比,但真见着了,沈鹤钊面对陌生人,要多高冷有多高冷。
不熟,不约。
绝对不是因为胖子太会做人,他怕被夸得忘乎所以,不小心崩了逼格!
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
大奎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弱弱地道:“那个,我的毒……”
原来还有你的事儿?众人一并看过去。
“尸蟞毒。”吴三省脸色变了变,看着大奎青黑的脚踝,道,“先赶紧走吧,去医院,晚点怕是要截肢!”
大奎吓得都快跪下了:“三爷,我不想截肢啊!沈先生,救救我!”
张起灵冷冷道:“你拿了多少东西?”
大奎顿时语塞。
“我什么都不要了。”他咬牙道,“求你们救救我。”
沈鹤钊朝吴邪招招手:“你来。”
“我来?”吴邪指了指自己,莫名其妙,“我能做什么。”
张起灵道:“麒麟竭。”
“???”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冷淡,这个时候又不长嘴了!
吴邪迟疑了一下,搓了搓手,“啪”得一下拍到了大奎脚上。
还没干掉的血痂糊到伤口上,两个人都发出了“嘶”的牙酸声音。
胖子倒是兴致勃勃围观:“这就好了?”
事实证明,麒麟竭确实不讲道理。
吴邪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收获了大奎捞上来的一堆脏器。
他下意识用求助的目光看吴三省,却见后者摆摆手:“东西都在身上,先回村子休息再说吧。”
累到极致,“休息”这个词,听着都带着言灵的魅力。劫后余生后的疲倦,瞬间卷席了众人全身。
“你们先回去。”小哥突然开口道,“我有话要跟他说。”
沈鹤钊浑身一僵。
吴邪胡乱地点头,他己经累得眼前都出现重影了。
不管什么有的没的,他都没精力管,左右人都在这,日后再说呗。
吴三省不知道侄子藏了个惊天大雷的怀表,只知道这两人撒手没的特性。
但他管不住张起灵,在沈鹤钊面前也没什么话语权。
于是他干脆地道:“那我们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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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跟着张起灵在树林间走,一前一后,他只能看到张起灵圆润的后脑勺。
他的精神紧绷着,一时间也不知道小张同学要抓他哪方面的问题。
是肋骨骨折了还跑去救场?还是冒风险打九头蛇柏——不得不说他觉得自己打得怪帅的……咳!还是说关于凝血的问题?
不管怎么样,他不问,我不答,他一问,我装死。
两人现在明面上都是“失忆”状态,小哥要问,沈淮也只能虚心认错,心虚不改。
但张起灵只是带他到了一条河边,那河边不远处还有一个营地。
他显然对这个营地很熟,进去翻找了一通,给沈淮丢了一条毛巾和一块肥皂;又拿来医疗箱,给沈淮丢了一卷绷带和消毒酒精,自己也低头缠起了手上失血发白的伤口。
浑身脏兮兮的,沈淮早就难受得要死了。
他抿了抿唇,承认了张起灵对他无言了解,将变成碎布条的外衣脱下,沾着水一点一点清理起来。
打斗的过程有点激烈,固定肋骨的木板早不知道掉哪去了——他现在的肋骨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状态?装正常人好难。
总之整个都需要重新找材料包扎。
攥藤蔓的手臂也划了个大口子,看着狰狞,但没几滴血,缠两圈绷带就行,其余地方好像没啥问题……
应该没啥问题吧?
沈·没有痛觉·以前干过肠子掉出来差点没发现的伟绩·淮不确定,只能指挥着系统挨个扫描。
……
张起灵没被九头蛇柏针对过,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放血放得失血过多。
他含着块巧克力,包扎好伤口,就立在一旁,看着沈鹤钊动作。
那人正咬着绷带一端,单手给手臂上的伤口打结,动作熟练,显然是一个人干惯了。
他在外的皮肤上横七竖八全是旧伤,被藤蔓绞出来的伤口翻着血肉,沈鹤钊却眉头都没动一下。
更严重的是,哪怕用毛巾擦过,他手臂上的伤口却依旧没什么鲜血渗出,好似身体内也没多少血液了。
张起灵注视着沈鹤钊泛着青的手指,眼前恍惚了一下。
【一个穿着狼狈的孩子站在他前面,恶狠狠咬破了他自己的右手食指,见没有多少鲜血流出来,甚至不服气地挤了挤,幼稚又有点荒诞。】
……他们认识了那么久吗?
从小……沈鹤钊就是这样的?
“疼么?“张起灵突然开口。
沈鹤钊系完最后一个结,抬头时扯了扯嘴角:“我说不疼,你信吗?”
“我信。”
张起灵回答得果断,青年反倒怔了一下。
然而,张起灵的角度看得明明白白:青年的发尾被烧焦了,还烫红了一大片皮肤,估计后背也好不到哪去。
本人却完全没发觉。
沈鹤钊被他看得不自在,道:“你找我想说什么?”
张起灵挪开视线,道:“休息。”
“嗯?”
他指了指远处的帐篷:“不想被他们追问,就休息吧。”
……就这?
沈鹤钊的脸上出现了迟疑。
“嗯。”张起灵道,“穿薄一点,趴着。”
他那有烫伤药,看这个位置,沈鹤钊一个人也涂不着。
?
??
???
沈淮心底扣出一堆问号。
他下意识抬头看天,天快亮了,太阳正正从东边升起。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小哥说出这么虎狼的词!
“烫伤膏。”看够了热闹,张起灵才慢悠悠地道,“擦药。”
以为张起灵被人替换了的沈淮:“……”
吓得抱紧本体.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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