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5章

了！玲奈承认，那一天……是玲奈做错了……”
　　说着，语速越发急切，水波玲奈猛地抬起头来，那双天蓝的眸子已然沾上水雾，眼角泛着琉璃般脆弱的露光。
　　她迫切地想要说明她当初有多么多么的残忍，做的事情又害得多少人为之悲伤哀痛。
　　但她越是说，就越是哽咽，泣不成声的模样让站着的少年随之沉默。
　　美少女哭起来，也不会有多赏心悦目。
　　“我一直都不喜欢看女孩子哭来着。”
　　做了许多事。
　　见识过许多的魔法少女，在狩猎的途中也遭遇过不少信念坚定友情牢固的魔法少女。
　　将她们击败，将她们收容。
　　在此途中不可避免会品尝到少女们战败后的恐惧，也曾见过败于他手的魔法少女为伙伴以及命运而垂泪。
　　就跟此刻所感慨的，他不喜欢那些眼泪。
　　而水波玲奈，这位曾经的友人在垂泪。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受困于曾经的误解，她此刻仍然在黑暗中祈祷，祈祷着能够得到他的原谅。
　　“那就重新站起来吧。”
　　少女仰起的脸庞，一只纤长的手掌落入她的视野。
　　视线如蓝海中漫游的孤独的鲸鱼，缓慢而又沉重地向上抬起，直至将他那无奈而怜惜的表情一并收入眼底。
　　“你不是说对不起我吗？那就听我的话，站起来吧。”
　　他说道：“我原谅你了。”
　　他又说道：“当然也希望你能原谅我，不原谅我也没问题，我把枫和怜赔给你吧，她们任由你处置，但请劳烦玲奈你替我照顾好她们了。”
　　“你……”水波玲奈屏住呼吸，呆愣地看着他，“枫和怜…不是什么人的所有物……你跟玲奈都没资格处置她们。”
　　少年也跟着笑起来。
　　水波玲奈迟迟没有搭住他的手，他也不恼火，而是主动迈开脚步，俯身握紧了少女的柔荑，捏在手心里，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对啊，她们很重要，并非谁的所有物，也不该被谁捆绑着做不喜欢的事。”
　　“那你呢？你不也是大家眼中必须珍视的人吗？”
　　“并不是谁的所有物，不应该被过去所烦恼……呼，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刚刚还想着，你会不会开口骂我一句，那样的玲奈我看着更眼熟点。”
　　特别说出了将枫以及怜当成物品转交的话，还指望着她能反驳吐槽。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心气了，连骂都不骂一句……真让人陌生。
　　“她们都那么努力地想要把你给拉起来了，你还在哭，我就当是你心里有我，没我不行。那我现在也插手了，加入了她们的行列，跟她们一样原谅了你，一样想把你拉起来，而正握着我的手的你，还能有理由继续蹲在地上想冰淇淋掉地上的小女孩一样嚎啕大哭吗？”
　　“……没、没有。玲奈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大哭，玲奈这段时间一直都过得很好…跟魔女战斗…跟家人…跟朋友……一切都很好。”
　　除了消失的你。
　　“嗯嗯，听起来是过得很充实呢，那有继续追星吗？”
　　“有，当然有了，那些孩子那么可爱，怎么可能不追偶像……”水波玲奈突然激动起来。
　　“换了多少个真爱偶像了？”少年无奈摇了摇头。
　　“就、就三个，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哈哈哈，那就好了，既然能够提起心情追星，那想必是没问题了。”
　　等什么时候水波玲奈连偶像都不追了，她的天才是真的塌了吧.
　　不，已经塌过一次了，在刚得知“真相”的那段时间，水波玲奈的生活确实是完全崩塌的状态。
　　总之呢。
　　“向前走吧。”少年双手按住水波玲奈双肩，平和道，“……嗯，该说的枫和怜都跟你说过了才对，不需要想那么多的事，放宽心往前走就够了。”
　　水波玲奈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朱红薄纸在少女面颊上飘荡，半是黏住半是脱落，但她的瞳孔中仍然能倒影出少年的面庞，无比清晰。
　　“你到底……是真的他，还是假的他……”
　　明明已经猜到了的。
　　那一刹间的颤动，整个结界都被魔力狂乱地卷过，少女面颊上象征沦陷的薄纸飘飘然掀开大半。
　　这个美好的梦，她已经隐隐摸到了边缘，抬起眼时，也做好了将他视为敌人使魔的准备。
　　但是，在某个瞬间，却又感觉那幻影像活了过来，无比真实。
　　这究竟是虚假的梦境，还是真实的奇迹？
　　“这才是我该困扰的吧，你看看别人，她们来到神社要找的目的很简单，一般都是希望跟无法相见的人重逢，并永远跟彼此在一起。”
　　少年侧过眸光，凝视着不远处的桥梁。
　　马车在肆虐，无数桥梁撑起了一个天井的结构，而丸子头的黑发少女正朝着此处疾速掠来。
　　“毕竟是个以凄美的爱情故事为主的故事吧，要是秉持着爱恋的心情而来，说不定会更容易沦陷其中。”
　　“但你呢？”
　　他反问道：
　　“你找我既不是为了对我倾诉思念与爱慕，也说不上是想与我重逢，你只是为了道歉以及原谅而来，等我们将这段话说完，我又能如何挽留你？”
　　看着水波玲奈欲说还休的表情，他又是愉悦一笑。
　　“算了，让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又算什么？”
　　“我们还是照着流程来吧，看过来看过来，就由我给你做个示范——”
　　通灵神社之谣的核心目的，便是将被蛊惑的受害者永久留在神社幸福的梦境中。
　　为此，一般会有绕不开的诱导话。
　　他从背后拿出来一个小风车，风车是彼岸花一般的艳红。
　　他轻轻一吹，风车缓缓转动起来，越转越快，直至桥梁两侧都插满了小风车，随着他手中的风车一并转动。
　　凝视着水波玲奈的眼睛。
　　“要来我这边吗？”
　　“跟我永远在一起。”
　　“慢慢地，用更多的时间，更多的喜悦，去抚平当初的创伤。”
　　“让我们一起……”
　　“不对！”
　　水波玲奈摇摇头，咬紧牙关大声道：
　　“你说的不对！你、你…你得跟玲奈走，玲奈不是一个人来见你的，玲奈还背负了枫和怜的希望……她们在等你啊，还有好多人在等着你，玲奈要把你带回去！”
　　这气势不就挺不错的吗？
　　他想到。
　　“别顶着阿北的脸，说这种话！”
　　黑江的成长也令人很欣慰，真想摸摸她的头夸她做得真棒。
　　走在信念之路上的人儿最耀眼不过了。
　　手雷体操棒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自右侧旋转着突入视野。
　　水波玲奈的瞳孔猛然扩大，往前一步，几乎是要朝他的方向扑过去。
　　“等等——”
　　啪嗒！
　　少年单手接住了抛过来的手榴弹。
　　下一瞬间，烟尘伴随着强烈的火光与爆炸声轰然掀开。
　　“不要！求求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