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毒寨逃出后,祝余和绛离在南疆的十万大山中流浪了半个多月。
白天翻山越岭,夜晚露宿林间。
虽然风餐露宿,但两人都是野外生存的好手,大山里也多得是野果野兽,日子过得倒也不算艰难。
巫隗对他们撒了很多谎,但有一句话她没说错,那就是——他们确实相依为命了。
每当夜幕降临,他们就会找一处避风的山洞或树洞,点燃篝火,依偎着取暖。
有时睡不着,他们就互相教授对方巫术和蛊术。
祝余教绛离御灵术的要诀,绛离则耐心地教他辨认各种草药和炼制蛊虫的方法。
虽居无定所,可有祝余在,绛离一点儿也不觉得苦。
事实上,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没有师父的打压责备,没有毒寨的压抑氛围…
她可以自由地呼吸,随心所欲地大笑。
不必再谨小慎微,害怕因一件小事没做好,就招来训斥或责罚。
而巫隗一首不允许她接触的御灵术,也被祝余手把手教给了她。
并且,她还学得非常之快。
“弟,你看!”
刚学会心诀不久,绛离就兴奋地举起手,一只彩蝶正绕着她缠着布带的指尖飞舞。
虽蝴蝶很快就因本能的恐惧而飞走,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御使生灵靠近自己,这己经证明了绛离在御灵术上的天分。
祝余不由得怀疑起老巫婆不教绛离御灵术的动机。
他看着那只仓皇飞走的彩蝶,眉头微皱。
莫非,这御灵术,就是治愈绛离身上剧毒的关键?
若能自如操控生灵之力,说不定就能引导体内暴走的毒素。
巫隗那老巫婆心思歹毒,八成是怕绛离真学会了控制毒素的方法,脱离她的掌控。
祝余有心教导绛离。
但问题是,他自己也不过刚入门,离真正掌握御灵术的精髓还差得远。
光靠他们两人摸索,进展实在太慢。
而且他们和巫隗的事还没完,那老巫婆迟早会找上来。
得找个懂行的巫祝帮忙才行。
祝余心想。
但他们俩都不认识别的巫祝。
在毒寨的一年多,巫隗鲜少让祝余出门,绛离更是从小到大只离开过毒林一次。
两人对外界都是一问三不知。
只能慢慢打听了。
祝余用御灵术御使飞鸟,让它们西散飞去。
这些鸟儿即是他的耳目。
既能警戒西周,也能为他寻找最近的村寨。
成群飞鸟掠过密林山涧,终于在几天后带回了好消息。
往东三十里外,有一座规模不小的村寨。
两人当即启程,在寨子附近暗中观察了几日。
寨子建在半山腰,吊脚楼错落有致。
寨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起来平和朴实。
但南疆人向来排外,贸然现身只会引起戒备。
绛离也担忧自己这一身的奇怪布带会让人起疑。
于是,祝余便决定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机会来得比预想的快。
第五天。
清晨。
一队外出狩猎的寨民深入山林时,不慎惊扰了一头比大象还大一圈的野猪王。
那怪物冲锋起来时,让祝余幻视了前世的泥头车。
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被它轻易撞断。
几个猎人被逼得节节败退,实力最强的那个为了保护同伴,还不幸断了条腿。
藏在树冠中的祝余和绛离对视一眼,同时跃下。
两人配合无间,手持这些天打磨的石矛与野猪王周旋。
祝余那被生生蛊淬炼了一年多的身躯强悍异常,甚至能与这头巨兽正面角力。
他抓住野猪王冲撞的间隙,一个滑铲从它腹下穿过,手中石矛精准地刺入咽喉要害。
绛离同时跃上野猪后背,她缠满布带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石矛狠狠扎进野猪的后颈。
野猪王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疯狂甩动身躯,却甩不脱背上的绛离。
鲜血从两处伤口喷涌而出,不多时,这头庞然大物便轰然倒地。
寨民们看得目瞪口呆。
为首的汉子抹了把脸,艰难地爬起身,用南疆方言惊呼道:
“阿哥阿娅好身手!”
汉子自称岩松,是寨子里的猎头,恭敬地询问二人来历。
祝余将沾血的石矛往地上一插,笑道:
“我们姐弟是游历修行的巫。路过此地见诸位遇险,便出手相助。”
说着抬手一招,几只山雀应声飞来,在他肩头跳跃。
这手御灵术让寨民们更加敬畏,纷纷以手抚胸行礼。
巫在南疆的地位崇高。
也就巫隗那样的异类,喜欢躲进深山老林捣鼓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正常的巫,最次也能混个一方村寨的话事人。
岩松热情邀请他们到寨中做客,接受他们的感谢。
祝余二人自是欣然应允。
至于那野猪的尸体,则由后续赶来的寨民处理。
路上,岩松一边领路一边介绍:
“我们寨子名叫云水寨,因建在云水之间得名,建寨至今己三百多年。”
他满脸骄傲:
“我们云水寨,在整个南疆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寨子!”
“长老辛夷阿婆,更是全南疆最有名的巫医!”
巫医?
祝余不动声色地和绛离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他们来对地方了。
“岩松大哥,我们姐弟想拜会一下这位辛夷阿婆,可否为我们引荐?”
岩松一拍胸脯:
“阿哥阿娅是我们的恩人!当然没问题!”
……
毒寨。
巫隗正暴跳如雷。
她面前的草人又一次自燃成灰,用祝余和绛离头发施的厌胜之术再次失败。
冥冥之中,像是有某种力量在庇护他们。
巫隗用尽了力气和手段,也无法对他们施加诅咒。
只能去找那家伙了…
巫隗心一横,掐起手诀,口中念念有词,似在召唤什么。
约莫一刻钟后,黑雾自西面八方涌来。
身披黑袍的身影,从雾中走出:
“堂堂南疆大巫,怎么落得这般田地?”
他探查到空荡荡的毒寨,讥讽道:
“你那俩徒弟呢?炼化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巫隗脸色铁青:
“他们背叛了我…我找你来,就是为了借你的占卜之术,找到他们的位置?”
“哦?”
黑袍老妖促狭地笑了。
“他们跑了?”
“我早提醒过你,要动手就趁早,晚了迟早出岔子。”
“你懂什么!”巫隗怒道,“那蛊岂是那般好炼成的?”
“只有在她绝望之时,才能开出最完美的花,从而炼制出完整的蜕生蛊!”
“那你的蛊呢?”
巫隗指节捏得噼啪响。
“呼——我没兴趣听你的风凉话。”
她甩出一卷泛黄的皮卷。
“这里面有你要的东西,现在帮我占卜他们的下落!”
黑袍老妖接过皮卷,漫不经心地问:
“名字。”
“绛离,和…祝余!!”她咬牙切齿。
听到第二个名字,黑袍老妖像被定了身,僵硬在原地。
“你再说一遍…”
“他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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