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翊倒盼望是如此呢。
若真与叔父有关,这对胡家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无疑把胡家往九族被诛的结局上,又拉回来了一把。
“岳丈、岳母,天色将晚,那我也告辞了。”
朱元璋正收拾起身,刚要走,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嘱咐道:
“忙过了造物局开业,带上静端到宫里来住阵子,眼看着都四个月了,也该小心一些了。”
“莫忙。”
马皇后又叫住了胡翊。
她用右手轻轻拍了拍额头,懊恼的道:
“我怎么就给忘了呢,今日罗复仁进宫来,还给你送了份礼物呢。”
“礼物?”
罗复仁的穷,胡翊上回就见识过了。
敢让当朝皇帝站在那里给他递黄泥,看着他在那磨磨唧唧修房屋修了一下午,这位老爷子也是个奇人。
胡翊还记得那他一口的江西口音,味道极重,说话的语气中七分老实诚恳外加上三分土里土气,也是个挺朴实的人。
朱元璋听到妻子提起了礼物,他这也才记起来,忙道:
“嗐,忙忘了,老实罗给你送了一篮荠菜包子,还挺好吃的。”
朱元璋叫朱静娴去取来,同时又嘱咐道:
“你可不要看是人家包的野菜包子,就瞧不起人家,手艺好着呢,你也知晓他家过的是个啥日子。
人家的这份情,你得领,罗复仁家中距离皇宫远着呢,本该是当面向你道谢,怎奈你这些日子忙碌的紧,改日在朝中见了面,跟他打声招呼吧。”
胡翊听到这话就非常开心了。
看起来,罗复仁那个躺在床铺上的妻子,吃了自己几副药后见好了。
身为郎中,最喜、最自豪的莫过于收到病人们的感激与谢意。
他看着那一篮荠菜包子,还剩下七八个,剩下的当是叫丈人偷吃了。
胡翊嘴上倒也没说什么,拎着篮子正要走时,朱元璋又道:
“包子拿走,篮子留下,不然咱跟老实罗没法子交待。”
朱樉这时候实在是忍俊不禁了,笑着道:
“爹,您手下这都是些什么臣子啊?咋还有送完了礼,还往回去拿篮子的?”
马皇后就解释起来道:
“这可是个十足的清官呢,你们爹这个人吧,对待贪官恨得牙痒痒,对待清官他就爱惜的不得了。
罗复仁家里穷,这个送了礼的篮子明日要拿回去,你爹就夜里拎着放回殿里,明日叫他取上。”
朱橚这时候就说道:
“既是清官,就该礼他、敬他些,清官难得呀。”
“哎,咱家老五这话我就爱听,你们都要有这样的心思,对于清官、好官要礼他、敬他,将来到了自己封地上就藩,也要有这般的想法才对。”
胡翊出宫时,朱标就出来送他。
提起了朱守谦的事,朱标便说道:
“姐夫尽管叫铁柱到宫外住几日,长久将他憋在宫中,说来并非好事。
出去吹吹风,多见些烟火,这不一定是坏事。”
胡翊乘着赤鬃黑狮子,出了宫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回家,而是想要畅快的兜兜风。
这多日的忙碌下来,叫人身心俱疲。
从离此最近的城门出去,纵马飞奔十余里。
有时候,他也想去寻个安静、空旷的去处,好好的看看山景,观一观尘世上的种种浮华,体验一下人生百味,然后在某个午后,躺在竹椅上静静地小憩,无人打扰、一觉睡到底的那种。
但如今脱不开身啊!
骑马果然可以减压,怪不得宫中的皇子们都盼望着出来骑马呢。
天色将黑时,胡翊回到长公主府。
朱静端并不在府中,而是带着朱守谦,到驸马府去了。
薛司正恭敬地道:
“殿下说去驸马府坐坐,见了您兄长家的女儿,总觉得想要亲近些。”
胡翊心道,这大概是朱静端即将为人母,也喜爱起了孩子的缘故吧。
小糖糖又才刚出生,也正是个招人稀罕的时候。
他便吩咐一声道:
“夜里就不备饭了,我与静端俱在驸马府吃。”
胡家院儿。
刚生产过的孕妇里面,陈瑛算是那种身体素质无比强悍的了。
坐在厅堂上,正与胡父、柴氏还有朱静端四人,愉快的打起了四象牌。
胡父和柴氏一对,朱静端和陈瑛一对,打的还是升级。
如今的四象牌,已经变成了一个流传进小圈子里面的好玩游戏。
四象牌流传出来,首功也要归于常遇春。
自从在宫中跟朱元璋他们打过牌后,回来他便有样学样,制出牌后,到处去找老兄弟们打牌。
如今这东西在武将圈子里面极其风靡。
而在大嫂打牌的时候,旁边的摇篮里面,小糖糖静静地躺在里面沉睡。
大哥胡显自然就承担起了照看孩子的责任。
对于孩子的大小便,胡显是真没辙,换尿片的时候手忙脚乱的,一看就是头一次当爹的青瓜蛋子。
也是得益于于胡令仪在这里,朱守谦才能在此地待得住。
天边的云头上夹杂着乌云,看起来今夜有雨。
两个小孩儿蹲下来看蚂蚁搬家,对于几只蚂蚁就抬起一只大虫子将其运走的举动,都惊呼着张大了嘴巴。
“哥哥!”
看到哥哥回来,胡令仪立即冲过来,拦腰将他抱住,活生生变成了胡翊身上的一个挂件。
胡令仪现在因为个子长高了的缘故,人变得清瘦了几分,便更加出落成了小美人坯子。
看这小丫头越发拥有仙灵气,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灵动之中透着清澈与柔美,胡翊心中就在想,这么好一颗大白菜,将来要被猪拱了!
靠,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
“翊儿回来了?”
胡父起身让位,想叫他来打牌。
胡翊连忙摆手道:
“爹娘,你们别动,今日我来下厨,你们歇着。”
话音刚落,胡令仪这个小吃货就举起双手,开心地叫道:
“哥哥,我要吃烤肉!”
“滚蛋,今日不是你说了算,要问问大嫂的口味。”
柴氏见胡令仪把嘴一瘪,忙笑着解释道:
“你大嫂刚刚生下小糖糖,劳苦功高,你看看如今你都有小侄女了,以后又多了个叫你姑姑的。
那你不得感谢感谢大嫂,紧着她爱吃的挑呀?”
胡令仪就解释道:
“娘,仪儿瘪嘴不是要哭,都怪哥哥近来忙忙忙,忙的仪儿都很难见到他。
哼,要吃他一顿烤肉可太难啦!”
“翊儿,这可就是你的错了,该罚!”
胡父说完话,陈瑛便道:
“小妹,你看爹都叫你罚他,你要怎么罚?”
“吧唧”
胡令仪在哥哥侧脸上轻轻贴了一下,然后开心地道:
“罚完了,但是口水今日不许擦。”
胡翊表面上一脸嫌弃的道:
“啊……臭死了!臭死了!臭死了……”
“你居然说我的口水是臭的,不行,仪儿还要给你涂口水……”
“不要啊!”
…………
看到他们兄妹在这里互相逗着玩,胡父和柴氏的脸上可开心了。
只要家中有这两个开心果在,就永远也不会冷场,总能给大家带来好多欢乐。
朱静端就看着如此“幼稚”的胡翊,都说男人至死都是少年,此话真是一点也不假。
很快,胡显也就拉入到战团里面来了,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嘻笑玩闹起来,在院子里又蹦又跳的。
柴氏忍俊不禁,笑的擦着眼泪道:
“这三个孩子,仪儿小些还算正常,怎么显儿与翊儿也都跟没长大似的。”
朱静端笑着道:
“这就该说是婆母会管教孩子呢,若是平常人家管教孩子,哪能教出这样无忧无虑的孩子出来。”
陈瑛嘴上跟着附和道:
“就是,一看胡显与老二就是从小无忧无虑,一路乐呵长大的,这样的童年多少人羡慕都还没有呢。”
她平常嘴笨,不太会说话,也就是朱静端来了,跟着附和几句。
看到这一家人彼此间有爱,眼里都是亲情和笑意,朱守谦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这时候便觉得自己孤零零的像一个外人。
他也好想融入到这里面去。
不知道为何,他也开始盼望这样的日子,向往起了这样欢乐的生活。
宫中的高墙里面,地位分明,权势由高到低,每个人的生活从一开始都已被固有的秩序界定了。
以往为之高傲的那重皇孙身份,令他骄傲极了。
可骄傲换不来朋友。
在未来到胡家以前,朱守谦从未接触到这样浓厚的亲情氛围。
一家人坐在一起,天南海北,有说有笑,嬉笑打闹之间尽都是快乐……
他现在就很想融入进去,但是两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糟糕的他并不知晓该如何融入进他们?
直到……
胡令仪冲朱守谦招了招手:
“铁柱,快过来,哥哥说我们两个点不燃这些木炭。
我偏不信邪,快过来我们一起升火!”
朱守谦走过去,有些木讷的开始操作起来,这要是搁在以前,他在宫中日常都有人伺候,根本不会打火折。
但自从一个人开始生活后,许多原本不会的技能,现在都会了。
如今的朱守谦动作非常娴熟,只一次便将火折打开,然后开始引动炭火。
很难想象,一个在宫中娇生惯养多年,对人颐气指使、什么也不会的霸道皇孙。
如今竟然学会了这些。
在朱守谦一通忙活下,虽有小波折,但最终炭火还是被点燃了。
看着烧得赤红的炭火,胡令仪这时候就给足了情绪价值,捧场的分为热烈,拍手惊呼着道:
“哇!”
“铁柱,你好棒啊!这么难的事情都被你做成了!”
这一刻的胡令仪,看着朱守谦,真的满眼都是小星星。
那种掩饰不住,由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崇拜和惊喜,既是对朱守谦的肯定,也令他心头一暖,顺利的在这个家中破冰了。
胡父与柴氏的夸赞随即而来,胡令仪单手叉腰,另一只手便过来拉着胡翊,得意地道:
“哥哥,你看,都没用我动手,人家铁柱一人就把炭火升起来了,你这下还有什么可说的?”
胡翊现在如同被打倒的反派,赶紧配合着直点头:
“哥错了,哥错了。”
“为了承认哥的错误,答应你们一人一个小要求。”
当胡令仪听说可以答应她一个小要求后,立即便开心地道:
“那仪儿明日也要吃烤肉。”
“咚”
小丫头片子的脑袋上当即挨了一个暴栗:
“小吃货,从小就这么能吃,将来谁养得起哦。”
大家都被兄妹间的这些举动给逗笑了。
朱守谦此时竟也忍俊不禁,笑了笑,又连忙捂嘴。
“铁柱,那你要姑父答应你何事?”
看到哥哥转向了铁柱,胡令仪立即在旁小心提点道:
“烤肉,说烤肉啊,我哥哥的烤肉最好吃了。”
“姑父,那…那我听小姑姑的,我也要烤肉。”
胡翊拍了拍两小只的脑袋:
“好吧,那就今日请你们吃烤肉,明日我回来早些,我们再做些好吃的。”
说罢,胡翊还不忘白了胡令仪一眼道:
“这可都是看在铁柱的面子上,要不然,才不答应你呢,你个吃货。”
“哼!”
胡令仪两手叉腰,瞪着哥哥,直翻白眼。
轻松的氛围很容易让人融入其中,朱守谦便因此开始跟大家熟络起来,时常说些话。
柴氏就主动跟他搭话,陈瑛那是天生的自来熟加话唠,逗小孩子更是手到擒来。
朱守谦脸上很快便有了笑意,在院子里蹦蹦跳跳起来。
胡翊将肉切好后,开始腌制。
兄弟二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胡显提起了春耕的事:
“今年的春耕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去年咱们太子庄的收成总体提高了两成,你们公主庄的收成太子爷也叫我们盯着的,就都挺好。”
胡翊点了点头,在这方面上,朱标帮着公主庄做了许多事,还有驸马府赐田的灌溉工作,因为是紧挨着太子庄的,朱标便一起包圆了,而这其中自然也有大哥在出力。
胡显的疑惑在于,堆肥已经推出来快两年了,且在增产方面效果更是极为显著。
这百分之20的增产,若能推到整个大明,百姓们多出许多收成,不也有利于度过荒年吗?
可如今,如此好的堆肥之策,又经过东宫的数次改进,应该说是效果越来越好,技术也越来越成熟了。
但除了以京畿为中心的这片区域以外,其他的地方为何都极少施行?都不改进耕种的方式呢?
胡显是个老实人,就总说老实话,当着弟弟的面,他便好奇地问道:
“太子爷上回印发的那个小册子,还是由东宫那些学士们跟着编出来的,叫做《济民救急杂书》,明明是刊印堆肥法推广到整个大明中去的,但户部制作鱼鳞图册下去摸查的官员们回来,却说民间极少见到有人用咱们的堆肥法种地。
这推广之中,是否出了问题?”
对于大哥的话,胡翊一时间无法回应。
当初和李希彦他们这些东宫才俊一起思索,编出了一本救急杂书,胡翊曾称呼这本书为丐版的赤脚医生手册。
当时还在这本书的封面上挂了朱标的名字,这些书一经发出去时,广受赞扬。
本以为这东西推行下去,就能在民间各地铺开,明明在一开始,从很多地方也都收到了反馈。
可是如今呢?
胡翊这两年忙的要死要活的,从定西之战到如今为各种事务而忙碌,说起来,还真没有时间去抓这些事。
而对于堆肥促进粮食增产这件事情上,他也是有野心的。
心中还有许多想法,都要在将来逐渐铺开。
若连其中最简单的第一步都做不成,又何谈后续?
“大哥,此事我回去了派人查查看,咱们的法子已然经过了两年检验,又确确实实做到了增产两成。”
胡翊实话实说道:
“我要是老百姓,一家人饿的本来就吃不饱穿不暖,况且堆肥所需要之物也都极易获得,这并非什么难事,那我凭何不多做一步工序,把粮食增产给搞起来?
一年多那么几百斤增产粮,高高兴兴的度荒年,这难道不好吗?
要依着我看……”
胡翊分析道:
“问题应当不是出在这些百姓们身上。”
“你是说?”
胡翊此时打断了大哥的话,开口道:
“此事我会令人去查,若有问题,自然是要解决,现在先别轻易下断。”
在这两兄弟讨论起职务上的事时,朱静端、陈瑛他们也不来打搅。
倒是在讨论完了此事,胡翊借着这一茬,忽然也想起来一件事儿,便问朱静端道:
“岳丈前些时日不是赐了咱们一片江宁汤山皇庄吗,那是足足几千亩的温泉园林,里面也有不少良田存在。
我想着不如将其改进一番,这样好的田地,不如改作药田种些珍稀药物,你看如何?”
朱静端想都没想,便道:
“公主庄的收成还有父皇赐你的田庄,足够我们日常花费了,汤山皇庄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呗。”
柴氏这时候就笑着,与胡父对视了一眼。
别看胡家娶的是公主,这位公主殿下却是一点架子也没有,就十分的难得。
一会儿工夫,肉也腌得了,全家人齐上阵,开始穿肉串、打下手。
朱守谦自然也参与了进来。
此时的他,已经除去了不安,除去了防备,以及一开始无法融入时候的陌生感。
这样的家庭氛围下,一旦加入进来,剩下的就只是享受了。
朱静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面带微笑,看着这一家人,觉得真好。
他们都在试图帮助这个有问题的孩子,也在试图帮他融入,重新找回自我。
这世上没有一个家庭,从一开始便是完美的。
胡家也闹过许多别扭,胡父膨胀过,胡令仪变得面目可憎,令人见了极度厌恶她。
胡显懦弱过,胡翊也不顾家,偌大的一个家,有时候全凭柴氏一个人撑着。
但在度过了那片迷茫和膨胀后,这一家人开始走向正轨,才有了如今这个相对温馨、温暖的家庭。
肉烤好了,胡令仪开始教朱守谦如何撸串,两个家伙全都吃的是满嘴流油,然后一起哈哈大笑,互相把油脂往对方的脸上抹。
便在这一刻,朱守谦把好吃的肉串吃到一半时,突然便哭了……
悄无声息间,鼻头就是一酸,然后泪水溢出眼眶,止不住的往外溢。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哭。
兴许是这么些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样浓烈的家庭温情。
也可能吃到了这样好吃的烤肉,又想到了这段时间被困在别院深处的孤单遭遇,觉得委屈又无助。
又或许,今日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为之不舍。
此时此刻,他又想起了自己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娘。
为何别人的娘是这样的。
而自己的娘,却是那样的呢?
为何她就如此狠心?
所有人都被这孩子的眼泪搞的手足无措,纷纷过来询问他为何而哭,哪里使他不满意?
越是面对这样的关切,朱守谦哭的更加剧烈了。
他又不想让人看见他丢人的样子,便一口气跑到后院,背对着大家擦拭眼泪。
胡显想过去看看,宽慰上几句。
柴氏此刻便叫住了他:
“显儿,这个时候不要去,那是个要面子的孩子,我们等他自己擦干眼泪。”
过了一会儿,当朱守谦回来时,脸上的眼泪已经擦尽,但泪痕并没有消失。
他将这院子里每一个人都细细端详,同时也在心中想着,当过几日被送回宫中去以后,也不知这一生是否还能享受到如此独特,又令人觉得暖心、快乐和放松的一段时光?
便在这一刻,朱守谦那颗稚嫩的心中,忽然好像抓住了什么似的。
他好像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了。
有些东西,该去追求,然后拥有。
朱守谦现在大概有所悟了。
“我们带点肉串给何植兄妹吧。”
朱静端开始跟胡令仪商量,要把她心爱的肉串拿去送人。
“是给剖肚郎吗?”
“对啊。”
“啊……他好可怜,二嫂多拿几根肉串给他们吧,那个小妹妹长得好瘦弱,比仪儿还瘦,仪儿要请她们吃肉。”
看这个日常独霸烤肉的小吃货,今日居然大方起来了,胡翊满觉得不可思议,便好奇问道:
“胡令仪,你今日如何这样大方起来了?”
“反正明日哥哥会给我烤啊,今日送的,明日哥哥还回来。”
胡翊翻了个白眼。
果然,在吃这件事情上一毛不拔的胡令仪,又怎会突然大方起来呢?
今日送的明日要还的,就知道是这样!
“胡翊,今日的事,谢谢你。”
在朱守谦的房门外,朱静端拉着夫君的手,眼中满都是感激。
她知道夫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唯一的侄子,他在为自己做的事,自己当然能够感受到。
“谢什么,咱俩还分什么彼此。”
正在朱静端大受感动至之际,胡翊下一句话就把她羞的一时间捂面落荒而逃了:
“咱俩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还分的那么清干嘛。”
“我呸,登徒子!”
看到朱静端娇羞着跑开了,调戏完了美娇妻,胡翊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办完呢。
要不然必定是直奔寝室,卸甲而战,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
麟趾斋。
胡翊刚进屋,崔海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姐夫,我们按您说的地方去蹲了两宿,这次收获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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