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太子可不仁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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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太子可不仁弱

 

好在是昨夜悉心背了。

现在想来,母亲真是个细心且有大智慧之人,胡翊心里真是服了。

凌说拿《孝经》压胡翊,要他的好看,辨不清就完了。

可是胡翊立即便开口招架道:

“凌大人熟读经书,可知《颜氏家训》有言:吾见世间,无教而有爱,每不能然,逮于成长,终为败德,笞怒废于家,则竖子之过立见?”

“看到世上那些对待子女教育只知溺爱的人,都不能教育好子女;等到子女长大时,最终只能成为缺德的人!家中没有人发怒、不用鞭打,那孩子很快就会犯错。”

胡翊以《颜氏家训》中的话,来证明自己鞭笞妹妹的合理性。

但凌说立即反击道:

“你有父亲,你有母亲和兄长,就算教训妹妹,也不该是你来动手,你的眼里可曾有过长幼尊卑?”

胡翊立即便向朱元璋和朱标奏请道:

“臣请陛下和太子容我说明情由,请传臣的父亲和兄长。”

“传。”朱元璋立即便同意了。

很快,胡惟中和胡显这两个不入流的官,战战兢兢的上了朝堂。

他们本没有资格进入朝堂,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自然更加的小心谨慎。

凌说不等胡惟中、胡显跪下见礼,立即便斥责道:

“跋扈的驸马,他的父亲和兄长都来了!”

胡翊知道凌说此举,是为了给刚一进来的父母和大哥施加压力。

他们上了奉天殿,本就心里害怕,再被这么一吓,万一说话之时组织不好言辞,再出了错。

胡翊立即便反击道:

“凌御史,我敬你是个敢于直言的言官,但你口口声声说要知礼,我父亲、兄长上来还未向陛下、太子行跪礼,你就开口贬低上了!”

胡翊站在朝堂上,故意抚掌大笑讽刺道:

“凌御史真是好礼节啊!你真是知礼,可太知礼了!”

胡翊话音刚落,总算给朱标逮住了机会,一语便痛斥下来:

“凌御史,你在礼部学的礼都到哪去了?”

“亏你自称是圣人门徒,斥责别人狂悖无礼,你的礼吃进狗肚子里了吗?”

太子一番痛斥,凌说立即跪下惶恐道:

“殿下息怒,是臣失礼了。”

胡惟庸这时候才下场,慢慢悠悠的来了一句:

“凌御史状告别人无礼不守礼,你自己怕是也要自省了。”

一旁的中书省参议郭景祥站出来,却说道:

“人家是言官,风闻便可奏事,即便奏的不准也没有罪责,时间一长就积下这些习气,说不得,哎呀说不得。”

两个人阴阳怪气了一番。

凌说只好强忍着,等胡惟中、胡显行完了礼,再开口道:

“准驸马爷,你叫你的父亲和大哥上殿,有什么事情就快问吧?”

胡翊向父亲和大哥躬身说道:

“凌御史质疑儿子忤逆父母,绕过父母教训亲妹,是为不孝,请父亲和兄长作证。”

胡惟中就强忍着害怕,站出来讲道:

“臣胡惟中面陈陛下,臣老年得女,有心教训,只是实在舍不得,臣的儿子胡显性格懦弱,也不堪此任,只能叫小儿胡翊替父行训。”

胡显也在边上点头,吓得头都不敢抬。

凌说立即追问道,“即便父亲和长兄不忍下手,你们的母亲何在?”

胡翊心说,我可算等到你问这句了。

立即便将柴氏昨夜抄录的《颜氏家训》取出来,当面展开说道:

“母亲乃是我与小妹的继母,她说母女有别,不好亲自下手管教,故而也叫我代她训妹,此乃是继母亲手所书的《颜氏家训》,母亲抄写家训给我,便是要我按照家训上的话来做,请问凌御史还有何不满之处?”

凌说亲手接过《颜氏家训》看过,随后又被朱标收上去压在朱元璋的龙案上。

这下胡翊是代替父母、兄长训妹,而且有母亲亲自抄写的《颜氏家训》背书,于情理、道德上全都占据了上风。

凌说一时间无话可说,也只好诡辩道:

“你巧言令色!”

“《孝经》又岂是小小一本《颜氏家训》可比的?圣贤书也分大小之序!”

胡翊立即又辩驳道:

“凌大人既提《孝经》,可知其中有一句‘孝悌之至,通于神明’?昔日光王李忱出家为僧时…”

凌说看到胡翊要拿《孝经》,甚至是佛经加上《颜氏家训》来跟他论圣贤书的份量,一下就急眼了,生怕重蹈刚才兰以权的覆辙,立即便打断胡翊道:

“住口,佛门秃驴口中……”

凌说忽然也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不雅,立即改口道:

“佛门空谈慈悲,岂能与圣贤之道并论!”

可当他这句话刚刚出口之际,便看到朱元璋已经怒气腾腾从龙位上站起身来。

朱元璋因为一句“佛门秃驴”,此刻直接就红温了,那只有力的大手直接狠狠拍在桌案上!

“住口!”

“凌说,你将刚才脱口出来的那四个字,在咱的面前再说一遍!”

哪四个字?

凌说忽然记起来“佛门秃驴”这四个字,突然便想到了朱元璋当初在皇觉寺做过和尚的经历。

他猛然想到这一点,额头上冷汗当即就下来了。

终究还是被胡翊引到这里来了,钻了他的套。

朱元璋此时起身便去拔帝剑,大怒得两眼通红。

这种当面掀开自己老底的事,今日凌说就干了!

那便绝对饶不得!

恰逢翰林院学士陈遇开口说道:

“皇觉寺乃是龙兴之地,凌御史你怎敢口出如此狂言?”

这陈遇也是李善长手下“安徽帮”的,一句话便将朱元璋的怒火又点燃加深了一重!

朱元璋此时拔剑便要下来砍人,朱标和李贞赶忙上前去拦住。

朱标喊道:

“父皇,此事不该天子下位动剑啊!”

李贞也劝道,“陛下息怒,陛下,奉天殿不可见血啊!”

此时那些文官阵营之中可就慌了。

杨宪、宋濂他们不敢出列来求情,只剩下后面的几个言官们跪地为凌说说话。

刘基的脸色已经铁青,看到皇帝拔剑,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李善长他们全都上去劝,朱元璋这才一剑斩下了桌案一角,将帝剑扔在脚下。

朱标身为太子,看到父皇气得坐在龙位上怒目而视,立即便开口主持朝议道:

“辩不过就是辩不过,何须在此地胡搅蛮缠?”

“胡翊此事做的没有于理不合之处,更加不该承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本太子教谕,胡惟庸无失察、管教不严之罪。”

“准驸马胡翊无不敬父母之罪,训妹乃是奉了父母严亲的训示,此乃是尽孝,不但无罪,反而该表彰其孝心。”

说到了此处,朱标又安抚言官们说道:

“本朝自设立御史台开始,御史便有风闻奏事之权,即便奏的不准,也无罪责,此事恕凌说无罪。”

听到这么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此时朝堂上的人就都能接受了,即便是一开始那些气势咄咄逼人的言官们,也是暗暗叫了一声好险。

可是,事情却并未这样就结束。

朱标却是不会就此放过凌说,反而又加了一条教谕说道:

“凌御史虽然参奏朝廷大臣无罪,但却不该口出这样冒犯陛下的话,你明知皇觉寺乃是龙兴之地,反而如此辱骂,冒犯皇帝本该将你族诛!”

听到这话,凌说那身后的那帮御史们全部吓了一跳。

朱标的声音在顿了一下之后,又说起道:

“凌说,本太子可免你错参大臣之罪,也能免了你全家族诛之罪,但你讽刺羞辱天子之罪,却免不得。”

朱标算是充分把这个太子当起来了,这一番话论着层次说下来,清晰合理且分明。

既平息了胡惟庸和胡翊的罪名之事,又堵住了言官们的口,此时又免了凌说的族诛罪名,只罚他一人。

言官们此时也无法再讲情了,凌说只得跪在地上,领着旨意道:

“臣无话可说,请太子殿下教谕。”

朱标声音冰冷着说道:

“谤君之罪不可免,传令午门外杖毙,示众三日,以儆效尤。”

判罚下来,一时间天都塌了!

可是朱标这个判罚,让人信服,根本无法反对,也没有人敢这个时候站出来触怒朱元璋的霉头。

凌说咬着牙,最后谢恩道:

“臣,谢陛下隆恩,谢太子恩典!”

随即便从殿外进来两个带甲的武士,将凌说拖出去准备行刑。

胡惟中和胡显已经在朝堂上吓得够呛,浑身都在冒汗。

朱标随后便训斥起那帮言官们:

“陛下给你们风闻奏事之权,是叫你们监察百官,为公理而争、为无辜、为正义而争的,却不是要你们在此携私怨报复来的。”

“你们是我大明朝的一把利剑,但这把利剑要用在为国建功,为弱者伸冤上,却最好是不要做了别人的工具,最后将朝堂上搅扰的不得安宁,今日朝会到此为止,散朝吧!”

这些话看似是在训斥言官,胡翊也明白,就是给这些挑起党争的人说的。

至于那个凌说,他不过是两个派系争斗和博弈的牺牲品罢了。

从今日朝堂上的争斗来看便能够知晓,这是浙东和淮西两派的文武臣子在交锋,借机对胡翊发难,只是最后没有闹起来罢了。

群臣们散朝去了,朱标叫住胡翊,最后说道:

“荣禄大夫、领东宫詹事府詹事胡翊留一下。”

片刻之后,偌大的奉天殿就只剩下胡翊、朱元璋、朱标三个人。

大殿显得极其安静,朱标下来站在胡翊的身边,听候朱元璋训示。

朱元璋此时瞪着胡翊,沉声说道:

“自己的家不知道看护的严实些,你们胡家出了奸细都不知道!”

胡翊一愣,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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