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温柔地漫进房间，杨晓缓缓睁开眼，便瞧见芙宁娜趴在他胸口。
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樱唇微张，珍珠发饰歪歪斜斜地挂在蓬松卷发上，哪里还有半分往日审判席上的威严模样。
杨晓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昨天晚上芙宁娜嘴上说的自己多么多么厉害，一到实战最先求饶的就是她。
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还好娜维娅和柯莱憋住了，否则笑出声来，这家伙又要脸红好几天。
他唇角勾起，俯身轻轻落下一吻。
芙宁娜嘤咛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绯色眼眸还带着未消的困意，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姿势，猛地撑起身子：
“你、你怎么能……”
“该起床了，我的水神大人。”
杨晓笑着打断她的嗔怪，伸手揉了揉她炸毛般的卷发，随后轻拍了拍还蜷在被子里的柯莱和娜维娅。
柯莱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碧色眼眸带着懵懂，脸颊上还印着被枕头压出的红痕。
柯莱己经不是第一次参加团战了。
对这种场面还是颇有心得的，昨天芙宁娜的表现真是太可爱了，比菲谢尔还要嘴硬。
娜维娅慵懒地舒展身体，玫金色眼眸弯成月牙，指尖划过杨晓手背。
她昨天晚上非常满意，这种强度正正好好，不会太累，还能得到满足，自己一个人应对杨晓的话还是有些吃力。
刚开始她倒是还有些矜持，但看到芙宁娜表现的比自己还差，反而不紧张了。
果然团战里面大家只会记住最后一名。
“早啊。”
“今天带你们出去玩？”
杨晓提议道，话音刚落，派蒙“咻”地从门缝钻进来，气鼓鼓地还在为昨晚的事生闷气，但听到出去玩，眼睛又忍不住亮起来。
然而娜维娅的通讯器突然泛起光芒，她查看完消息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刺玫会在白淞镇的救援站出了些状况，那边需要我坐镇。”
她歉疚地看向杨晓，手指轻轻触碰他的掌心，“这次恐怕要失约了。”
“我去帮忙！”
柯莱突然来了精神，快速整理好衣服，
“我学过须弥的急救知识，肯定能派上用场！”
她转头看向派蒙，“派蒙也一起吧！”
柯莱跟了杨晓这么久了，当然能分得清现在的情况。
按照惯例，今天的这一天是属于芙宁娜一个人的，她自然不会去打扰，当然也要带上小派蒙了。
“欸？我也要去吗？”
派蒙眨眨眼，随即飞到柯莱身边，
“好吧好吧，看在美食的份上，就去帮帮娜维娅！”
目送娜维娅带着柯莱和派蒙离开，芙宁娜双手抱胸，故意扭过头不看杨晓，嘴里嘟囔着：
“哼，都走了，这尘歌壶可真冷清。”
她悄悄瞥向杨晓，头上呆毛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心底却暗暗期待着什么。
杨晓自然看透了她的心思，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丫头真的沾点傲娇属性在里面的。
到时候把芙宁娜和菲谢尔放在一起，肯定很好玩。
他上前一步，弯腰在她耳畔低语：
“我的水神大人，愿意赏脸和我去海边吗？听说今天的海浪，都在等着聆听您的歌声。”
芙宁娜瞬间红了脸，佯装镇定地甩了甩头发：
“既然你都这么诚恳地邀请了，本水神就勉强答应吧。不过——”
她扬起下巴，
“海边要是没有准备好精致的点心，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
“遵命，我的大小姐。”
杨晓笑着牵起她的手，水元素力悄然汇聚，眨眼间，两人便出现在洒满阳光的沙滩上。
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芙宁娜的裙摆随风扬起，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偷偷握紧了杨晓的手。
这些年来她越来越忙，己经很久没有一个人来到沙滩上了。
刚开始还感到新奇，还曾经对着大海倾诉，但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她早就厌倦了。
咸涩的海风卷着细沙掠过脚面，芙宁娜赤着足踩在的沙滩上，裙摆沾了海水变得沉甸甸的。
她望着远处翻涌的浪花，突然想起过去五百年里，每一次偷偷溜到海边，都要时刻警惕着被民众发现，只能戴着高高在上的假面，独自在暮色里数着潮起潮落。
而此刻，杨晓温热的掌心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审判庭的肃穆，没有民众探究的目光。
她不用再端着水神的架子，不用强撑着虚假的笑容。
当一只海鸥鸣叫着掠过头顶，芙宁娜忽然感觉眼眶发烫，滚烫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泛着贝壳光泽的沙滩上。
“怎么哭了？”
杨晓察觉到异样，转身将她搂进怀里，指尖轻柔地擦去她脸颊的泪水，
“是海水太咸迷了眼睛，还是我准备的点心不够多？”
芙宁娜埋在他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反而哭得更凶了。
这次的眼泪不再是深夜里无人知晓的孤寂，不再是强撑五百年的委屈，
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像是被禁锢许久的飞鸟终于冲破牢笼，像是干涸的土地迎来甘霖。
“我只是……”
她抽噎着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绯色眼眸却亮得惊人，
“突然觉得，这样真好。不用再假装坚强，不用再害怕被人看穿脆弱……”
她伸手环住杨晓的脖颈，将脸埋进他肩头，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
“原来有人陪着，连哭都能这么开心。”
杨晓轻轻拍着她的背，海风卷起两人的衣角，在金色的阳光下纠缠。
远处，几只小螃蟹从沙洞里探出头，又被突然涌来的浪花吓得急忙躲回去。
良久，芙宁娜抬起头，破涕为笑，指尖戳了戳杨晓的胸膛：
“要是你以后敢让我再哭，我就……我就用法庭审判你！”
“好，认罚。”
杨晓低头吻去她眼角最后的泪痕，拉着她往海边跑，
“不过现在，我的水神大人，该去和浪花比赛谁跑得快了！”
芙宁娜笑着被他拽着向前冲，裙摆扬起的弧度沾满阳光。
两人的笑声混着海浪声，在无垠的海岸线上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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