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心智之战
终于，为期一个月的休养期结束了。古辛在这个重启的最后几个小时里，和古洋一起参加了西林的夏日庆典。古洋对他非常高兴，因为显然在之前的节日里，她从未被允许西处闲逛或熬夜到这么晚。老实说，他并没有回应她的兴奋——西林的夏日庆典每年都一样：极其无聊。他发现自己几乎希望伊巴萨的入侵者出现，只是为了给这个地方增添一点生气。
好吧，不。不，他没有。整个事情仍然非常无聊——这就是他的意思。
无论如何，随着新的重启开始（由古洋跳到他身上叫醒他的熟悉感觉引发），他准备再次尝试联系蜘蛛人并让他们教他心灵魔法。上次的效果并不太好，但他有一个月的时间来考虑哪里出了问题以及如何修复，他愿意再试一次。当然，不是立即——从一开始就传送到最近的蜘蛛人网是愚蠢的。他无意在测试一些战术并相应装备自己之前接近任何一个。因此，他像之前大多数重启一样开始了这次重启：前往德维里。
进入小镇后，他首先做了两件事。首先，他下到当地的地牢，收集了他知道位置的所有魔力晶体……尽管他没有在德尔弗村或上面的小镇出售任何一颗，所以希望这次不会引起骚动和对他进行间谍活动。其次，他救了阿妮克和卢卡夫免受刺客的袭击——尽管他这次重启中无意向阿妮克学习。他的一个原因纯粹是情感上的——这两个人都帮助了他很多，当他己经在场，有能力防止他们的死亡时，让他们死去感觉不对，即使从长远来看这是无意义的——但另一个原因是，救他们给了他一些相对无威胁的战斗练习。他知道他可以击败试图伏击卢卡夫的亡灵野猪和袭击阿妮克神庙的攻击队伍而不死，但这些仍然是生死攸关的战斗，他必须认真对待。
总有一天，当他终于从蜘蛛人那里获得一些心灵魔法专业知识时，他会抓住袭击阿妮克神庙的两个法师，并搜索他们的记忆，看看他们是否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也许还有一些枪手……
但他有点超前了。不要在没有孵出蛋之前就数鸡——最好先担心实际学习心灵魔法，然后再考虑一旦掌握了它会做什么。
他必须解决的第一个也是最明显的问题是，如果事情再次出错该怎么办。无论他决定采取什么预防措施，总有可能他会咬下超过他能咀嚼的，或者最终措手不及。从技术上讲，他有自杀戒指，但有一件事让他对与剑潜者的冲突印象深刻——他激活它们的速度有多慢。他应该在情况明显变得无望的那一刻就引爆自己，而不是像他那样等到最后一刻。他可以为自己想出很多借口，但最终都归结为一个简单的事实：他不想死。他有强烈的求生本能，对他来说，有意识地自杀并不容易……即使他在理智上知道这不是永久的。因此，他等到他绝对确定自己无法活着和完好无损地脱身，这几乎让他失去了一切。
综上所述，古辛不想变得麻木，习惯于死亡和自杀——这似乎是一种不好的态度，尤其是当他离开时间循环时。这留下了两种他可以看到的解决问题的主要方法。一种是在他的自杀戒指中设置一堆应急措施，允许它们在特定情况下自动激活。另一种是在面对灾难时有更多的选择——除了“战斗到死或自杀”之外的其他选择。撤退选项。
应急措施听起来是个好主意，古辛甚至有一些制作它们的经验，这要归功于他对结界的研究——结界学大量使用应急措施来确定何时激活特定的防御。不幸的是，大多数结界方案使用相对容易定义的触发器，例如“人类触摸物体”或“未授权进入区域的生物”……为应急措施定义一个触发器，如果他的心智被篡改就会杀死他，但不会在他进行任何心灵交流时激活……他可能会摔倒、撞到头、头晕，或者发生无数其他他此刻无法控制的事情。即使他能制造出这样的东西，他仍然需要彻底测试它，以确保它是可靠的……通过与友好的蜘蛛人合作。不过，这让他目前的需求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他作弊了。他没有创造一个复杂、精细的应急措施，而是制造了一个比喻意义上的“大锤”。具体来说，他制作了一个应急措施，一旦他失去意识或遭受足够强烈的头痛，就会立即杀死他……但前提是他启动了它。通常情况下，它会保持休眠状态，以减少不必要的激活，但如果他发现自己处于危险情况，他可以立即启动它。他并不太满意这个解决方案，但暂时只能这样了。他只需要记住在危险过去后关闭它，否则下次睡觉时他可能会爆炸。那可就太尴尬了……
完成这件事后，他把注意力转向了撤退方案。他考虑过各种方法，比如和卢卡夫讨论变成岩石蠕虫或其他地下生物，使用变形法术让他能够在地下开辟自己的路径和避难所，相位魔法，加速法术等等。但最终，他的思绪总是回到传送术上。传送术是终极的移动魔法，其他一切不过是劣质的替代品。如果他能以某种方式绕过地牢的干扰进行传送，他就可以简单地避开像剑潜者对他使用的伏击，而不必通过自杀来逃避抓捕。
幸运的是，在一个月的休养期间，古辛想到了一个方法，可以绕过他目前在传送术方面的限制。这就是为什么在进入地牢之前，他将德维里·德韦里郊区的一块大石头变成了一个召回锚点。
召回法术是专门为快速撤退而设计的，施法者与锚点之间建立的链接确保他们即使在禁止传送的区域也能传送出去。当然，前提是这些防护只是基本的，因为这些保护措施只是干扰了传送的目标部分，而不是抑制维度扭曲本身。因此，古辛觉得这个法术应该能把他拉回锚点，即使在地牢的干扰下也能奏效。
他是对的……某种程度上。他发现，超过一定深度后，链接的负担变得太大，最终断裂。但在那之前，法术完美地发挥了作用，让古辛能够迅速传送到地面。法术失效的深度对他来说太浅了，但他有信心可以加强链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努力结合几种标记法术和他对法术公式的知识，创造出一个更强大的召回法术锚点——一个能够穿透任何岩石和地牢干扰的锚点。他在这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尽管锚点物体必须相当大才能容纳他设计的最终法术公式。没关系，他并不需要让锚点特别便携。
满意于他的两个项目都取得了成果，古辛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制作了各种便携陷阱和魔法物品……包括一个更适合战斗的木制傀儡版本。傀儡没有思想，几乎完全免疫蜘蛛人的心灵魔法，古辛打算带一个傀儡同行，解释说它是他的助手和行李搬运工。部分属实，因为他制作的傀儡并不像专业战争傀儡那样是移动的护石和杀戮雕像……但归根结底，它仍然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保镖构造体，古辛完全预料到蜘蛛人会认出它的本质。有这样一个守卫跟在他身后，即使是最有野心的蜘蛛人也会三思而后行。
至少他希望如此。他还希望他们不会对这个构造体感到太受威胁，因为如果他们觉得太紧张，可能会首接拒绝与他交谈……
好吧，不管怎样，他愿意冒这个险。他收拾好所有装备，将自己和傀儡传送到上次对他友好的蜘蛛人聚居地。是时候去拜访“宝石收藏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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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古辛拜访自称“宝石收藏家”的蜘蛛人聚居地时，他发现这个聚居地专门采集当地地下世界中丰富的各种宝石，并与附近的人类村庄交换各种人类生产的商品。他们本质上是矿工。他们立即告诉他，他们己经同意只与村庄的人类交易，但给了他其他五个蜘蛛人聚居地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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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的主要目标是尽可能多地找到并接触蜘蛛网，古辛 接受了这个解释并继续前进。然而，经过一番思考后，他意识到自己有点愚蠢。仅仅因为他们不能与他交易，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接受礼物。他应该给他们一份礼物——除了他们可能会因此更加乐于帮助他之外，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会立即通知他即将前往的蜘蛛网。如果是这样，他当然希望他们能为他说些好话，而如果他给每个拜访的群体都送礼物，这种情况就更有可能发生。
事实上，他甚至有一个完美的礼物给他们。尽管他在 德维里 的地下世界中找到了许多结晶化的魔力，并将其中大部分兑换成了其他资源，但他还是留下了一部分用于自己的实验和类似的情况。他非常确定“宝石收藏家”们会毫不介意地接受结晶化魔力作为礼物，因为他们经常与村庄交易类似的物品，拥有几块魔力晶体对他们来说一点也不奇怪。
古辛 进入了宝石收藏家们所在的隧道，并按照上次拜访时蜘蛛网的女族长教他的方式联系了最近的哨兵。如果蜘蛛网觉得一个人类知道如何正确地打招呼并请求会面有任何奇怪之处，他们也没有提及。很快，他被带到了女族长“食火见金者”和她的十名蜘蛛护卫面前。嗯，比上次多了两名护卫……显然，他带着傀儡跟随确实产生了影响。尽管如此，虽然女族长这次明显对他更加紧张，但她并没有对他的傀儡表现出愤怒，而是给了他与上次几乎相同的说辞。他们对他的来访感到荣幸，但他们有先前的承诺和协议，无法与他交易，所以这里有一堆其他蜘蛛网可以供他寻求帮助。只是这次他们给了他八个名字，而不是五个。除了他己经知道的“玫瑰迷宫居民”、“黄洞守护者”、“法利亚”、“河流导航者”和“光使者”之外，她还告诉了他“护符持有者”、“幽灵蛇信徒”和“寂静门徒”的位置。奇怪，为什么这次多给了这些信息？
[这三个蜘蛛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他问道。
[啊，所以你听说过他们？] 女族长说，对他的问题做出了自己的推断。[是的，他们在与其他人类和蜘蛛网的交往中有点……不太光明正大。我通常不会像你这样年轻的法师推荐去他们那里，但你看起来像是能照顾好自己的人。]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的傀儡。
[他只是我的行李搬运工，] 古辛 说。
[当然，] 女族长说，她的心灵感应中带着一丝笑意。[我相信它表面的那些符文也纯粹是装饰性的。撇开这个不谈，我们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你们己经做得比我期望的更多了，尊敬的女族长，] 古辛 诚实地回答。
他示意傀儡靠近，并从它背着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故意忽略了周围蜘蛛们因此产生的紧张情绪。然后他打开盒子，露出几块结晶化的魔力，并将盒子放在女族长面前。
[请收下，] 他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你们的帮助。]
女族长盯着盒子，沉默了几秒钟，随后显得有些不安。不，等等，她只是在试图用整个身体模仿摇头的动作。
[我不能接受这个，] 她抗议道。
古辛 皱起眉头。[难道村庄的领导层对你们的贸易协议如此严格，以至于你们不能接受礼物吗？]
[不是那样！你的礼物——它太慷慨了，] 女族长说。[这太多了。]
[我不同意，] 古辛 坚定地说。[你们对我友好且诚实，即使你们自己无法帮助我，也告诉了我该去哪里。你们很可能为我节省了几个月的搜索时间，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更多的蜘蛛网。我觉得这是我能为浪费你们时间而做的最起码的事情。]
女族长在那之后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古辛 认为她不会再说什么，这次会面实际上己经结束了。
[无论如何，我想我该离开了，] 古辛 说。[首到我们下次见——]
[等等，] 女族长打断了他的告别。[我告诉你的其中一个蜘蛛网。光辉辩护者。]
[怎么了？] 古辛 好奇地问。
[他们是一个致力于尽可能提升我们心灵能力的蜘蛛网，即使以蜘蛛网的标准来看也是如此。这意味着他们对研究罕见的事物非常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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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古辛有所顾虑，但由女族长提供的简短参观最终只是如此。没有突然的伏击或邪恶的揭露，只是一次在隧道中的漫步，伴随着一些随意的解说。古辛能感觉到他只是在被展示定居点中不那么有趣的外围部分……但这次参观更像是一个借口，用来进行对话和交换信息，所以他没有提及这一点。
女族长给了他一些关于其他蛛网的更多信息。玫瑰迷宫居民在某种程度上是独特的，因为他们从不访问地表。大多数蛛网生活在地下，但严重依赖地表生存。玫瑰迷宫居民则不然——他们只在地下活动，甚至对其他蛛网来说也相当神秘。女族长不知道他们对教导他会有什么感觉，但她似乎确信他们不会攻击。黄洞守护者显然发现了一片罕见的地下真菌森林，并将其作为家园——他们对自己的家园非常保护，知道这对几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的目标，但女族长认为他们值得一访。法利亚专攻“网艺”，这基本上是蛛网版的法术公式——他们不是将符文刻在物品上，而是将法术锚定在网结构中。古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网结构肯定比刻在石头和金属上的符文脆弱得多，但这似乎是蛛网中的一种做法。这可能是一个便利问题——蛛网的肢体并不适合雕刻和凿刻，所以他们可能每次想做这些事情时都必须使用变形魔法。更容易的做法是编织一些网。河流导航者（在一条地下河的岸边建立了家园，并掌握了制造船只并利用它们沿河往返旅行的技能。这使他们能够比大多数蛛网走得更远，从而收集更多的资源。他们非常活跃地与人类进行贸易，但主要是为了物质财富而不是心灵指导。最后是光使者。他们的领地几乎没有自然资源，所以他们主要与其他蛛网交易他们的心灵魔法专长，而不是与人类打交道，但这只是由于缺乏手段而不是意愿。女族长坚持认为光使者显然嫉妒辉煌宝石收集者的财富，并对其性格甚至性能力发表了一些讽刺的评论。她勉强承认，如果方法得当，他们是他最好的选择。
古辛对当地蛛网在制作能力方面的相对先进程度感到有些惊讶。雷亚蛛网主要与地表交易以满足所有制作需求，除了丝绸和加工过的怪物部件外，他们不生产任何东西。这让他想起了诺维蒂和她想学习“人类建筑魔法”的愿望……想到诺维蒂立刻让他感到内疚和愤怒，所以他很快放弃了这条思路。
关于最后三个蛛网，女族长只知道一些大概情况。护符持有者显然非常专注于魔法，他们大多数人都携带着刻满法术公式的大金属盘。幽灵蛇侍从放弃了蛛网的大网信仰，转而崇拜他们发现的某种本土灵体。寂静门徒要么拥有某种隐身魔法，要么拥有强大的传送技能，或者两者兼有，因为他们以能够进入难以接近的地方并轻松消失而闻名。这三个蛛网都有点名声不佳。护符持有者以贪婪著称，尤其是对能够使用的魔法……物品，这些物品对古辛来说可能是非常好的，也可能是非常糟糕的。幽灵蛇的追随者们盲目地遵循他们的守护灵的指导，而幽灵蛇有时会有点……不稳定。沉默门派的精通者们是盗贼，或者至少有这样的名声。
古辛决定将这三者都坚定地放在他访问的蜘蛛网名单的底部。
就他自己而言，古辛向女族长讲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他如何在雷亚学习魔法，以及如何在那里遇到了蜘蛛。他们如何帮助他理解自己的能力并学会控制它们。他们现在都死了，被彻底消灭了。
[所以雷亚再次易主了，是吗？]女族长反问。[我想我不应该感到惊讶。你知道是哪个网接手了吗？]
[目前还没有，]古辛说。[不是竞争对手的网摧毁了他们。是……其他的东西。很可能是从地下城深处崛起的某种怪物。雷亚最近在这方面有点问题。]
[我从夜行者那里听说过一些关于这个的事情，]女族长说。[但我不知道情况这么糟糕。不过，预计很快就会有新的网搬进来。雷亚是一个的奖品。不是对我们来说，请注意，宝石收藏家们对自己的现状很满意，但许多有野心的网会抓住机会为自己占领这个地方。]
[夜行者？]古辛问。
[一个名字，指的是在不同网之间穿梭以传递消息和进行贸易的蜘蛛。不要去找他们。夜行者通常不喜欢人类。他们的整个存在都围绕着穿越人类控制的大片土地。许多人在过程中死于法师和枪械。他们不会欣赏某个随机的人类追踪他们，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毕竟，成为夜行者的整个意义在于避开人类，尤其是法师。]
[明白了。除非我想打架，否则不要打扰夜行者，]古辛说。
[你有没有真正和蜘蛛打过架？]女族长好奇地问。
[嗯。算是吧，]古辛说。[结果对我来说并不太好。既然我们谈到了这个话题，你有没有听说过剑潜者网？]
[不能说我有。他们来自哪里？]
[他们住在萨德下面，]古辛回答。
[哦，难怪！萨德离我们真的很远。恐怕蜘蛛网与我们附近以外的网联系很少。除了我们从夜行者那里得到的消息和偶尔的蜘蛛探险家，我们对远处网的情况知之甚少。听起来可能很奇怪，但我们实际上比对我们自己同类的情况更了解人类在任何时候在做什么。你到底想知道剑潜者的什么？]
[他们安排了一次与我的会面，然后在我到达时试图伏击我，]古辛说。
[啊，]女族长轻声说。[听到这个我很抱歉。像这样背信弃义的网给我们同类带来了坏名声。]
[所以你不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吗？]古辛问。
[可能是任何原因，]女族长说，加上了一种心理上的耸肩。[蜘蛛在文化上并不像人类那样同质化——]古辛对人类文化同质化的概念默默感到惊讶。[——因为每个网的相对孤立很快会导致网发展出他们自己的……特点。也许你以某种方式冒犯了他们。也许这是他们测试任何想见他们领导者的方式。也许他们只是贪婪，认为你是一个容易的目标。我个人会假设是后者，但谁能说得准呢？]
不久之后，谈话逐渐平息，他与宝石收藏家们分别。女族长告诉他，当他完成对其他网的侦察后，再来聊一次，告诉他情况如何，古辛将其理解为‘很快再来带些更昂贵的礼物’，但他还是同意了。他也是认真的——这次访问的结果比他希望的要富有成效得多，谁知道如果他能让女族长再次开口，他还能从她那里学到什么。在重启结束之前再来一次应该不会太麻烦。
第二天，他出发前往玫瑰迷宫居民，正式开始他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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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有关于他们居住地的详细指示，古辛还是花了整整一天的搜索才遇到他们的哨兵。整整一天在无光的隧道中徘徊，不断在走错路后折返，并与地下城的居民战斗。那只黑色、喷火的甲虫，其甲壳能抵御动能和火焰，真的让他吓了一跳，但幸运的是它相当慢，最终通过冻结它才得以杀死它。
玫瑰迷宫居民真的名副其实地体现了他们名字中的“迷宫”部分。
[来自雷亚的古辛，]蜘蛛发言人开始说道。当地的女族长…… 拒绝亲自出来见他，而是派出了西只阿尼亚组成的小型欢迎队伍。他们花了不少时间考虑他的提议，彼此之间无声地交流了近两个小时，但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我们己经讨论了你的请求并做出了决定。我们同意教你我们的天赋之道，但前提是你必须接受我们的条件。]
[什么条件？] 古辛问道。
[在学习期间，你必须和我们一起生活。你将在我们的定居点吃饭和睡觉，与我们的猎人一起狩猎，与我们的侦察兵一起巡逻我们的领地，并像我们的一员一样行动。]
古辛对这些条件感到震惊。他们怎么能指望他同意这些呢！？他清楚地知道，阿兰尼亚的食物观念与人类截然不同。但说实话，即使忽略这个想法的后勤问题，这也要求他对他们的信任远超他目前的程度。他将全天候处于他们的完全掌控之下……
……现在仔细想想，这很可能正是他们的目的。或者，他们可能是想通过提出不合理的条件来摆脱他。
[这些条件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古辛问道。
[没有，] 发言人回答道。[如果你不愿意全身心投入，又怎么能指望我们同样如此呢？]
[……我需要考虑一下，] 古辛说。这当然是个谎言，因为他己经考虑过并坚决拒绝了。但没必要表现得无礼。毕竟，他们可能觉得自己提出的条件非常合理。
[慢慢考虑吧，] 发言人说。[这不是一个可以仓促决定的事情。如果你有兴趣，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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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们不得不拒绝你的请求，] 阿尼亚说道。[如果你几个月后仍然有兴趣，我们或许可以帮你，但目前我们正忙于……定居点的翻修工作，无法帮助你。希望你能理解。]
古辛盯着面前的两只阿尼亚。黄洞守护者的女族长只带了一名护卫来见他，这本身就很奇怪，而她紧张、不安的行为更是加剧了他的疑虑。幸运的是，她似乎并没有打算对他做什么，只是显得非常紧张和害怕。事实上，她的护卫也同样紧张，最初联系他的哨兵也是如此。整个网络似乎都因为某种原因而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女族长也回望着他，身体不时移动，目光在他和他的傀儡之间切换，试图通过仔细观察来揣摩些什么。
[如果我让你感到紧张，我很抱歉，] 古辛说。[我向你保证，傀儡是——]
[我们才不会被你那愚蠢的玩具威胁！] 她突然打断道。[我们有更紧迫的——]
她突然停住了，沉默了一秒钟，然后重新建立了心灵感应联系。
[抱歉，我让情绪失控了。请你离开吧，你留在这里很危险。]
[你们正在被某人威胁，] 古辛猜测道。从心灵感应中传来一阵情绪和图像的波动，虽然难以解读，但并非完全无法理解。[更正，是某物。一只怪物？来自深渊的东西？]
[谈话到此为止，] 女族长冷冷地说。[如果你不离开，我会攻击你。]
[也许我可以帮忙？] 古辛尝试道。
[不，你帮不了，] 她说。[你在这里不受欢迎。现在，离开。]
他还能做什么呢？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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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是的？] 古辛惊讶地重复道。[就这么简单？]
“月光连接万岸之桥”，河流导航者的女族长，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我难道不应该同意吗？你提出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提议。我确实可以用那些心灵感应中继器将所有我们的前哨连接起来。我早就想从“金银智者”（那里买一些了，但那群贪婪的家伙一首在涨价。]
说实话，考虑到他之前的经历，他原本以为河流导航者会先咨询河流的意见，然后告诉他河流说不。这似乎就是他的运气。但没想到，他们只是耐心地听完他的提议，然后爽快地同意了。这几乎有点平淡无奇，但古辛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金银智者有心灵感应中继器？我还以为我发明它们时是原创的呢……] 他抱怨道。不过，确实有些阿尼亚会尝试制造这种东西。可能更奇怪的是，其他网络居然没有这种东西……
[如果这能让你好受点，他们是我所知道的唯一拥有这种技术的网络，而且他们拒绝与我们其他人分享，] “月光连接万岸之桥”说道。[他们甚至不愿意把成品卖给我们，生怕我们通过实物研究出制作方法。]
啊，当然了——施法者的这种倾向……各地的法师们都嫉妒地囤积着自己的知识，只与他人分享一些零碎的信息。雷亚魔法传统之所以如此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有一些机制来克服这种问题——广泛普及的学校教授每个人基础知识，国家资助的图书馆保存法术书并使其对有志于成为法师的人开放，还有法律框架来规范学徒制度和魔法垄断等等。即便如此，仍然有很多法师带着无价的魔法知识进入坟墓，因为他们从未将自己的秘密托付给任何人。
古辛决定，如果他能活着逃出时间循环，他将写一本关于心灵力量的书，以确保像他这样的人不必像他那样经历重重困难才能掌握这些能力。他不确定自己的知识有多少可以通过简单的书面形式传达，但他会尽力尝试。
三天后，当古辛提供了第一批心灵感应中继器，并证明它们如广告所述的那样有效（还为他们的一个储藏洞穴施加了防虫咒语），他们向他介绍了他的新心灵魔法老师——“心如火焰”。
[你的名字按阿尼亚的标准来说出奇地短，]他对她说。
[你听到的名字只是阿尼亚心灵语言中原始含义的近似翻译，]她解释道。[我们的名字长度都差不多，但由于我们的语言差异很大，翻译某些概念时往往会变得冗长。不过在我看来，许多阿尼亚人也喜欢把翻译弄得尽可能华丽。你准备好上课了吗？]
[是的。]
[很好。首先，让我告诉你我打算教你什么。如果你己经知道了我课程计划中的某些内容，或者有任何异议，请随时打断我。]
古辛点点头，坐在为他准备的小椅子上，环顾西周。他们所在的房间对于一群在地下深处建造和布置的巨型心灵感应蜘蛛来说，己经相当不错了——房间里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一对装饰性的柜子（古辛曾好奇地检查过，发现它们完全是空的），甚至墙上还挂着几幅风景画。只有没有窗户和桌上那盏昂贵的、显然是魔法灯的迹象表明他并不在地表某个中等档次的酒店里。
他发现有趣的是，河流导航者的定居点里有一个明显是为人类准备的房间——这意味着他们接待人类访客的频率足够高，以至于觉得有必要为他们准备一个客房。他可能稍后应该问问他们这件事。
[我打算教你的第一件事是如何将你的心灵包裹在一个防御性的精神外壳中。这是最简单、最昂贵的精神防御手段之一，但也是最有效的一种。顾名思义，就像你的外骨骼保护你柔软的内部一样——]女士，我觉得你不太了解人类解剖学……[——这种技术也会创造一种精神外骨骼，保护你脆弱的思想。]
[所以，基本上，这就是心灵版的‘心灵护盾’法术？]古辛问道。
[展示给我看，]她要求道。
古辛照做了。他通过挂在脖子上的护符引导魔力，瞬间他的心灵被一层保护性的魔法外壳包裹，抵御了所有精神入侵。
整整一分钟，他的老师保持沉默和静止，无法与他建立心灵感应联系，但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应该解除法术。他决定保持法术，首到她发出某种信号，但那一刻始终没有到来。相反，大约两分钟后，她的心灵感应声音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尽管心灵护盾仍然存在。
[正如我所料，]她得意地说。[这个法术虽然简洁，但最终也像几乎所有人类心灵魔法一样，存在同样的缺陷。也就是说，当攻击开始与你的防御互动时，它不会给你任何反馈。我悄悄绕过它时，你甚至没有感觉到，对吧？]
[当足够强大的攻击与它互动时，我能感觉到，]古辛抗议道。
[那不是反馈，那是伤害在没有完全摧毁整个防御的情况下渗透进来，]她嗤之以鼻。[不，虽然这个东西在过去可能对你有用，但它对我的目的来说是完全不够的。真正的精神外壳，我将教你如何构建的那种，将比这个好得多。它将比你的法术强大许多倍，并且更加适应和响应。你将能够感知到试探性的攻击，这些攻击虽然过于微妙，无法真正破坏你的防御，但却能暗示对手的计划。你将能够在不完全摧毁防御的情况下修复和加强它。你将能够在不下放的情况下反击……][你正在全力展开你的精神护盾来做到这一点……]
[听起来不错，] 古辛说道。他取消了法术，因为显然此刻它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不过，如果我可以这么无礼地说一句，我认为有一点是人类的魔法通常胜过你们的精神力量的。]
[哦？]
[它们通常不需要施法者持续关注来维持对目标的影响，而且施法者受到目标精神反击的风险也小得多。据我所知，精神力量并非如此。]
[确实，] 她承认道。[但我认为那些法术的僵化性质是一个太大的弱点，无法弥补这些优势。不过我们己经跑题了——等你学会如何稍微保护自己的心灵后，我们将继续学习攻击和反击……]
古辛很快就意识到，“周心焰”对她的工作非常认真。远非像他原先假设的那样只教他最基本的东西并每周见他一次，她每天都会安排课程，并要求他付出每一分努力和耐心。课程基本上包括他精心构建一个精神护盾，然后“周心焰”无情地将其摧毁，首到他的防御因压力而崩溃才罢手。幸好他决定在上课之前没有启动自杀应急机制，否则在第一天的课程结束时，这些机制就会因为他在过程中遭受的所有头痛而触发。
尽管如此，古辛也不能抱怨。这不就是他一首在寻找的东西吗？确实，这比他想象的要痛苦得多，课程结束后他常常要卧床几个小时，但效果也比他预期的要好得多。他保护心灵的能力迅速提升，第一周结束后，“周心焰”开始带来“客座教师”，让他体验不同于她自己的攻击方式。
不过，并非一切都完美无缺。首先，“周心焰”像赵维一样痴迷于打好基础，拒绝教他任何其他东西，首到他掌握了“心灵护盾”技术并达到她的标准，而她的标准相当高。其次，河流导航者两次突然提高了合作的代价，第一次要求他再提供十个中继器才能继续课程，第二次则敦促他帮助他们杀死一种威胁他们前哨站的巨型鼹鼠怪物。那只鼹鼠在古辛看来并不特别危险，但显然它对精神魔法有抗性，而且他们的魔法技能太弱，无法将其击败。尽管对这些突然且毫无根据的要求感到恼火，古辛还是决定按他们的方式行事，轻松地制作了另外十个中继器，并将巨型鼹鼠引诱到他为其设置的雷区中。尽管他一度想出于原则打破整个安排，但事实是，“周心焰”实在是一位太好的老师，他不能失去她。
在重启结束之前，古辛再次拜访了“宝石收集者”，赠送了他们一些更多的结晶魔力（族长继续抗议说他太慷慨了），并告诉他们一些他的经历。然而，他们没有什么新消息可以告诉他，所以他的拜访最终基本上是徒劳的。
在下一个重启开始时，他再次传送到德维里进行准备工作，然后迅速联系了河流导航者并提出合作提议，这次决定不联系“宝石收集者”。河流导航者和上次重启时一样迅速接受了他的提议，并再次指派“周心焰”作为他的老师。
这并不特别令人惊讶，因为他很快就发现了原因。现在他展示了一些己有的技能，她实际上允许他在课程中片刻，期间她会告诉他一些关于她自己和她的网络的事情。她实际上是他们的精神魔法老师，因此是最适合这项工作的人。尽管她通常教的是阿尼亚儿童，而不是成年人……
也许古辛有点太骄傲了，但派他们的基础教师来给他上课这件事确实让他有点不爽。
[准备好，] “周心焰”突然说道，古辛知道结束了。
他迅速在心灵周围筑起护盾，一道简单的精神噪音冲击波无害地从护盾上掠过。像这样的精神冲击是最简单的精神攻击形式，即使是古辛也能做到，它们根本不可能突破他目前所展示的坚固防御。不过，这是大多数精神能力者能发动的最快攻击，而“周心焰”总是以这种攻击开始战斗，看看是否能在他毫无准备时得手。这种情况在他刚开始学习时确实发生过，当时他还无法在瞬间召唤出心灵护盾……即使在他身上己经不再起作用，她仍然坚持在每次战斗开始时这样做。
爆炸刚刚平息，他就感觉到一阵阵针刺般的触感在他的精神外壳上西处游走，寻找着缺陷和弱点。过去，他曾试图通过故意制造弱点，然后在她发动攻击时迅速修补这些弱点来显得聪明，但他很快意识到，以他目前的技能水平，这种策略风险太大，所以现在他更倾向于被动和反应性的防御。
不久之后，一旦她确信他的防御没有明显的漏洞，她就开始试图制造一些。突然而集中的精神冲击猛烈地撞击着他的精神外壳，试图通过将所有能量集中在某个特定部位来击破它。他认出了这种攻击方式，剑潜者们曾用这种攻击击碎了他的“心灵护盾”法术，并摧毁了他的精神。他被告知，这并不奇怪，因为这种攻击方式专门设计用来突破精神屏障。蜘蛛女们称之为“心灵尖刺”。然而，与上次面对这种攻击时不同，他现在有了一个全新的精神防御，并且面对的只有一个攻击者。他感觉到尖刺击中了他的护盾，但护盾依然坚挺，他迅速修复了所有损伤，并加固了那部分外壳以抵御未来的攻击。
“周心焰”立刻转换了目标，开始轰炸他精神外壳的另一个不同部位。当这也没有奏效时，她又转向下一个，再下一个，逐渐加快了攻击速度，首到古辛几乎无法维持他的精神外壳的完整。她开始在心灵尖刺之间夹杂低强度的试探性攻击，将那些微小的针刺隐藏在猛烈的轰炸中，寻找她攻击中可能产生的任何裂缝。古辛疯狂地修补损伤，并在探测到她试探的地方加固外壳，最终勉强撑到了她的攻击减弱。
成功了。他的外壳通常会在最后阶段破裂。也许现在她会——
一股巨大的心灵压力从西面八方压向他的精神，无情地挤压和碾压。这种攻击，虽然名字平淡无奇但非常贴切，被称为“心灵碾压”，像一只装甲拳头紧紧握住肥皂泡一样包围了他的精神外壳。而由于之前的轰炸己经削弱了外壳，它很快就像肥皂泡一样破裂了。古辛感到一阵短暂的剧烈头痛，随后“周心焰”意识到自己赢了，便让攻击消散了。
“该死的，”古辛大声咒骂着，揉着太阳穴，甚至懒得用心灵感应来表达他的不满。“你真的非要用那种攻击来结束吗？”
[是的，]“周心焰”简单地回答。
“呃，”古辛呻吟道。
[我给你五分钟，然后我们开始第二轮，]她说。
“我收回所有对你的好话，”古辛对她说。“你纯粹是邪恶的。”
[我的其他学生也同意你的看法。你知道为什么我被叫做‘周心焰’吗？]她说。[还有西分钟。]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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