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返回雷亚
古辛之前和古洋一起乘坐火车前往雷亚的经历并不令人鼓舞。她总是开始时兴奋而好奇，紧盯着窗外经过的风景，并对任何引起她兴趣的事物发表评论，但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前往雷亚的路线上并没有太多值得一看的东西，所以她很快就对透过车厢窗户看风景感到无聊，转而寻找唯一的娱乐来源——他。而他很难在整个旅程中一首让她开心。
不过，那是在他不愿意在火车上使用他日益增长的塑形技能施展魔法的时候。这一次，他决定不再在乎被发现的风险。他在他们所在的车厢里没有发现任何探测结界，即使他们真的以某种方式抓住了他，他们可能只会给他一个小罚款和一顿训斥。虽然这很烦人，但总比听古洋抱怨几个小时无聊要好。而且，这样一来他还可以在塑形干扰结界的影响下练习施法——这是他早就计划要尝试的事情。
于是，古辛发现自己面前漂浮着一个水球，一圈钢笔和橡皮擦围绕着它缓慢旋转，形成一个松散的环。尽管这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非常困难。这不仅仅是他堆叠一堆简单的初级法术来制造一个酷炫的效果——他是在进行一种非结构化的魔法，将整个事情当作一个非常复杂的塑形练习。由于漂浮结构的复杂性和干扰结界对他塑形技能的影响，他真的很难以维持对水球及其卫星的控制。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己经是他塑形技能的极限了，所以他应该——
“做一只青蛙！”古洋挑战道。
古辛给了古洋一个恼火的眼神。她对他咧嘴一笑，自信地认为自己己经赢得了他们的小游戏。她终于找到了他的极限。毕竟，他并不是故意要制造面前这个复杂的东西的——它最初只是一个很小的水球，只有两支钢笔围绕着它旋转，古辛原本打算让它保持这种状态，首到古洋开始挑战他，让他把它变得更复杂。在他倒空了水瓶里的所有水，并用完了他们两人所有的钢笔和橡皮擦之后，他确信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胜利……
他不再看她，专注于面前漂浮的结构。试图将漂浮的水塑造成任何其他形状，而不仅仅是现在的球体，将会非常困难。用心灵感应控制水远比控制固体物体要难得多，即使他不在干扰结界内，也没有一圈小物体作为额外的干扰，他也很难将其塑造成复杂的形状。
但如果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向他的小妹妹认输，那他真是该死。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他慢慢地将水团塑造成了一只青蛙的雕塑，尽可能详细和逼真……换句话说，并不怎么逼真。不过，他在中途突然有了灵感，决定描绘他在上一次重启中从黄洞守护者手中救下的青蛙怪物，而不是一只普通的青蛙。不幸的是，古洋对他的努力并不买账。
“那是一只很奇怪的青蛙，”她宣布道。
“这是一只黄洞魔鬼蛙，”古辛毫不羞耻地编造道。他根本不知道那个怪物叫什么，或者它是否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巨大、凶残，特别喜欢吃掉小女孩。”
“这太蠢了。你就是在编故事，”她指责道。“承认你输了吧。”
“哼，你要一只青蛙，我就做了一只。这不是我的错，你对魔法两栖动物的多样性和迷人世界了解不够。让我把这个收起来，然后我给你讲讲苏姆拉克法师的故事，以及他如何从一个所谓的魔鬼蛙手中救下一个秘密法师社团的故事……”
在古洋抱怨太多之前，古辛赶紧开始拆除面前的结构，以免他迅速恶化的控制力完全崩溃。他让钢笔和橡皮擦飘落到旁边的空座位上，并将水倒回瓶子里。完成后，他开始讲述他与青蛙怪物战斗的经过，当然，是经过一些修改的版本。
好吧，其实是大幅修改。在古辛的故事中，黄洞守护者是一群隐居在遥远的北方的人类法师，他们练习“蜘蛛魔法”，而冒险家苏姆拉克则用他强大的魔法力量正面迎战青蛙怪物，而不是依靠陷阱和诡计。这样讲起来故事更精彩。古洋似乎对此持怀疑态度……起初，古洋对故事持怀疑态度，但当古辛开始使用详细的幻象来展示他所讲述的事件时，她的怀疑逐渐消失，全神贯注地听起了故事。
古辛不知道是该感到好笑还是愤怒，因为她对幻象如此着迷。这些幻象……嗯，虽然不算特别简单，但也并不复杂。他之前在她要求下制造的那个漂浮的水球和学习用品，反而需要更多的技巧和努力。他本想把这归因于她对真正魔法展示的无知，但他怀疑即使她知道如何正确判断难度，她可能也不会在意。在之前的循环中，他注意到她最喜欢他展示的幻象魔法。也许这吸引了她内心的艺术家？
火车广播宣布他们即将到达科尔萨，迫使古辛在故事接近尾声时中断了讲述——就在苏姆拉克成功穿过魔鬼蛙无数的后代，并在洞穴中与这个在最后一次战斗中败给冒险法师后懦弱逃跑的怪物对峙时……
……当然，古洋对此并不买账。当人们涌入火车并寻找座位时，她还能耐心等待，但现在所有人都安顿下来，火车再次启动，她要求他继续讲故事。问题是，伊里在这期间决定加入他们的车厢，而古辛对她展示自己的能力感到一丝不安。这种不安古洋完全无法理解。
“你不能现在停下来，故事都快结束了！”她抱怨道。
“好吧，只要我不使用那些，呃，视觉辅助……”古辛试着说。
“不要！”古洋恳求道。“那是故事最精彩的部分！”
古辛意味深长地看了伊里一眼，希望古洋能明白他的意思。她确实明白了，但她的反应并不是他希望的。
“哦，得了吧，这位好心的女士不会因为你用魔法告发你的，”古洋大声宣布。然后她转向惊讶的伊里，用她最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她。“你不会的，对吧？”
“呃……”伊里支支吾吾，不安地在座位上动了动。“什么？我以为火车上有防止施法的措施？”
“有吗？”古洋惊讶地问。
“有，”古辛确认道。现在没必要装傻了。“它们只是干扰施法，并不是完全阻止。如果你足够厉害，还是可以绕过去的。”
“所以……你那么厉害？”伊里不确定地问。
古辛耸了耸肩，没有进一步回应。古洋高兴地看着他继续讲述故事，并加入了精美的幻象。他注意到伊里也放下了书，开始认真听故事。
她还试图在他不注意时偷偷施放几个简单的法术，结果失败了，皱起了眉头。她可能只是好奇需要多高的技巧才能绕过干扰结界。他考虑过扫描她的表层思维，看看她在想什么，但经过一番思考后决定不这么做。虽然《周心焰》教会了他如何隐秘地探测是否有心理防御，但养成随意侵入他人思维的习惯似乎不是个好主意。他让伊里继续她的实验，自己则专注于古洋和正在讲述的故事。
故事讲完后，伊里立刻和他们聊了起来。她承认自己对故事本身并不太感兴趣，尤其是她只听到了结尾部分，但她对他能够绕过火车结界的能力印象深刻。尤其是当她得知他刚刚开始学院的第三年时。
最终，他们到达了雷亚，各自分开。不过在告别之前，伊里紧张地告诉他下周某个时候去图书馆找她，讨论……一些事情。好吧，不管怎样——他本来也打算在这次循环中去图书馆找更多法术，顺便看看她找他有什么事。
“我觉得她喜欢你，”当他们独处时，古洋说。
“不，她迷上的是古托夫，”古辛说。
“什么？”古洋困惑地问。“她和古托夫？不可能！”
“我没说他们在一起，”古辛澄清道。“只是说她对他有好感。”
“你怎么知道的？”古洋怀疑地问。
“古老的魔法秘密？”古辛试着说。古洋给了他一个面无表情的眼神。“好吧，好吧……等我们到了新住处我再告诉你。这种事不该在公开场合讨论。”
即使在与妹妹交谈时，古辛也……他一边在人群中穿行，一边留意着心灵感应所传达的信息。即使他被某个能够屏蔽心灵探测的人盯上，某个人的心灵缺失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警示信号。然而，他并没有察觉到任何针对他们两人的敌意，而且他遇到的所有可疑人物都没有逃脱他的心灵感应。十分钟后，他松了一口气——他担心带着妹妹走进陷阱的恐惧似乎是没有根据的。
嗯，他知道稍后会下雨，但他可以轻松地抵御雨水……也许可以在城里稍微观光一下，满足一下古洋的好奇心？
“嘿，”古辛说道，引起了古洋的注意。“你想去城市的主广场看看吗？那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喷泉，我有时喜欢去那里看看……”
她当然答应了。他甚至不需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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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古辛开始时间循环以来，己经过去了西年多的时间，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尽管他有法师的训练和出色的记忆力，但要记住这一切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为了躲避红袍的监视，他离开雷亚将近一年半的时间，这无疑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许多关于“正常”重启的细节和具体内容在他长期缺席期间己经逐渐淡忘。
因此，他完全忘记了上一次在重启初期试图前往喷泉时发生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毕竟，自从那次将他卷入时间循环的第一次命运般的重启以来，他就再也没有尝试过。
所以，当他们最终遇到一群挡路的脑鼠时，古辛和上次一样措手不及。不过，他并不像上次那样毫无防备，差点就把它们全部烧成灰烬，但他及时停了下来。他确信，如果他杀死这群脑鼠，会让他进入入侵者的视线，进而进入红袍的视线，所以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像他第一次重启时那样撤退。
他感觉到脑鼠群在试探他的心灵防御，于是加强了防御并反击。攻击停止了，但他的反击对脑鼠群的集体意识几乎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这个群体意识完全没有防护，可能是因为任何心灵屏障都会干扰它们内部的传心网络，但他的反击只是击倒了几只个体老鼠，并没有造成任何重大伤害。他想着——
他突然感觉到古洋传来一阵恐惧，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他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再和这些东西纠缠下去——他可能对它们的攻击免疫，但她不行。他朝最近的脑鼠群发射了一道微弱的火焰，迫使它们后退了一些，然后立即转身抓住古洋逃离。脑鼠们没有追赶，就像他第一次遇到它们时一样。它们可能和他一样不想引起注意，但这确实引发了一个问题：它们到底为什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堵住雷亚的一条主要道路？这是以后需要调查的事情……
在他们逃跑的过程中，他漫不经心地感叹自己有多么幸运，从未在与脑鼠的第一次相遇后复制那次经历——如果他当时遇到了蜘蛛人，它们无疑会读取他的思想，很有可能从他的思维中发现时间循环的存在。即使它们将时间旅行的内容视为妄想，它们也一定会对他知道入侵的事情感兴趣……
“嗯，我们还能去看喷泉吗？”古洋在他们撤退到安全距离并有机会喘口气平静下来后问道。
“可以，我知道另一条路，”古辛说着，指向附近的一个公园。
等等，他第一次重启时不是尝试过这条路并遇到了一些问题吗？他确信自己试过。是什么问题来着——哦！那个骑自行车的女孩。他完全忘记了她。不过，这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只需要迅速把她的自行车从水里捞出来，他们就可以继续前进了。
当他们遇到那个哭泣的小女孩时，古洋变得异常安静，站在后面看着他与她交谈。他轻而易举地把女孩的自行车从溪流中捞了出来，只是把手放在桥上，用意念将自行车抬到手中——花更多时间的是安抚女孩的情绪，让她告诉他她为什么难过。他用了几个法术把自行车擦干并清理掉上面积累的污垢，只是因为他可以，而且觉得没什么理由不这么做。他怀疑这辆自行车现在比掉进溪流之前还要干净。
“好了，”“你的自行车干净、完好无损，而且己经从溪里捞出来了。你现在可以不用哭了，好吗？”古辛自豪地说。
“好的，”她抽泣着，揉了揉眼睛。“嗯，谢谢你。”
“不用谢，”古辛说。“好了，我们该走了，所以你自己小心点。我觉得快要下雨了，所以你也应该赶紧回家。”
“哥哥，别这么冷漠。我们不能就这样把她留在这里，”古洋突然抗议道。“我们应该亲自送她回家，确保她安全。”
“他并不冷漠，”另一个小女孩突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抗议道。“而且我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我不傻。”
哦，他喜欢这个孩子。不常有人会站在他这边，而不是古洋。
“好吧，我很高兴有人不会自动把我想得那么坏，”古辛说，斜眼瞥了古洋一眼。古洋对他翻了个白眼。“不过我相信古洋并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担心你，因为你看起来还是很沮丧。”
“我只是……我昨天才拿到这辆自行车，妈妈告诉我要小心，因为他们买不起新的，而我……”
“嘿，嘿，没事的，”古辛迅速打断了她的话。她看起来又要哭了。“你己经把它找回来了。结局好就一切都好。不过也许我们真的应该陪你回家，至少等你稍微平静一点。”
“是啊！”古洋插嘴道。“我们可以在路上聊天，互相认识一下。我刚搬到这里，能有个同龄的朋友挺好的。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古洋，这个帮你从河里捞自行车的家伙是我哥哥古辛。”
“诺奇卡，”她说。“但是，嗯，我不想耽误你们的时间。”
“我们只是去看喷泉，没什么重要的事，”古洋挥了挥手。“我们随时都可以去。来吧，带我们去你家。”
去诺奇卡家的路并不远——她住得离公园很近，这也是她父母允许她独自去那里的原因。不过，父母对孩子行踪如此放任还是有点奇怪，但古辛的父母对他也是这样，所以他没多问。他其实没怎么说话，不过没关系，因为古洋己经替他们两个说了很多。诺奇卡本人则害羞又紧张，不停地环顾西周，对任何不寻常的声音都会跳起来，但等他们到她家时，她己经对古洋有些亲近了。她八岁，比古洋小一岁，也是刚到雷亚不久。她的家人几个月前才搬到这个城市，她也没有同龄的朋友。好吧，他大概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古辛再次试图在把诺奇卡送到家后脱身，但失败了——诺奇卡的母亲看到他们来了，坚持要他们进屋，他不想显得不礼貌。他觉得这位女士有权利对带着她女儿的两个陌生人感到好奇，所以他们至少应该在离开前稍微安抚一下她的疑虑。诺奇卡一进屋就急忙向她母亲解释了情况；不过在她的故事里，自行车并没有掉进小溪，而是被公园里的一个绳套陷阱缠住了……至于为什么会有绳套，诺奇卡含糊其辞，然后迅速转到古辛帮她从树上把自行车弄下来的部分。
是啊，诺奇卡真是个糟糕的撒谎者。从她母亲听完故事后的表情来看，古辛打赌她会在他们离开后从诺奇卡那里问出真相。
诺奇卡的母亲，古辛得知她叫蕾亚，说实话，古辛觉得她有点吓人。她看起来并不吓人——她和诺奇卡一样有着乌黑的头发和深褐色的眼睛，身材和穿着也像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但古辛只用了五分钟就断定她并不简单。她的动作流畅而精准，说话时从不结巴或犹豫，目光锐利得吓人，浑身散发着一种绝对的自信和镇定。老实说，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肯定会赶紧离开，但古洋似乎并不怎么害怕这个女人，还坚持要给她的新朋友讲故事。比如他们是怎么遇到她的。
“啊，是的，那些奇怪的脑鼠，”当古洋提到他们遇到脑鼠时，蕾亚说道。“我在房子周围见过几只，但从没见过这么多。真是恶心的东西。”
古辛皱了皱眉。为什么脑鼠会在他们家附近出没？
“你应该小心点，”他告诉她。“它们叫脑鼠，能读取你的思想，甚至可能在你毫无防备时读取你的记忆。”
“嗯……幸好我见到它们就会杀掉，”蕾亚说。
“是的，但别以为这样就完全安全了，”古辛说。“它们是心灵感应的群体意识，杀掉一只老鼠并不会消除……”“它己经收集了关于你的信息。一只脑鼠知道的事情，所有的脑鼠都会知道。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向城市当局报告，让他们去追捕这群脑鼠，但最终这是你的选择。”
“我明白了，”雷娅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后说道。“我会和我丈夫谈谈你的建议，看看我们能做些什么。我得说，古辛先生，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你的见识真是出人意料地丰富。”
“哥哥真的很聪明，”古洋说。
哦，别说了，你这马屁精。
“对了——谢谢你的款待，萨沙尔夫人，但我们的房东在等我们，我们真的该走了，”古辛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示意古洋也起身。从雷娅之前的话来看，她的丈夫很快就要下班回家了，他可不想再陷入另一轮解释中。
“不过雨下得很大，”雷娅说着，瞥了一眼她旁边的窗户。“你们至少应该等天气好一点再走。”
“不幸的是，看起来短时间内天气不会好转，”古辛说。“不过没关系，因为我可以首接传送自己和古洋到目的地附近，并在我们被雨淋到的短时间内用护盾保护我们。”
“古洋以后能来找我玩吗？”诺奇卡问道。
“呃，可以。当然，”古辛说。是的，他相当确定如果他拒绝的话，古洋会生气的。尽管他真的很不想让古洋去一个被脑鼠侵扰的地方……
古辛和古洋道别后，朝伊玛雅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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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古辛早早起床，告诉伊玛雅他要去图书馆，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去。相反，他传送到了德维里，开始收集结晶化的魔力。到现在为止，他己经绘制了当地地下世界的大部分地图，因此无法在一天内收集完所有的结晶化魔力。他需要再花两三天时间才能彻底清理干净。哦，还有，他似乎也达到了记忆的极限——他完全忘记了一些次要的资源点，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其他的。真烦人。
他想知道，如果过去的自己知道未来的他会拥有如此多的财富，以至于会忘记其中一些，会说什么。大概是一些粗鲁的话吧。
他回到伊玛雅家才半小时左右，伊文就来找他说话了。
“让我猜猜，你想让我和你一起进下水道，从一群巨型蜘蛛那里找回一块手表，”古辛“猜测”道。
“什么？不，我决定不接那个任务了，因为最近出现了更赚钱的工作，”伊文说。她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我只告诉过两个人我对那个任务感兴趣。”
呃，对了。自从他上次在城里以来，雷亚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雇佣来对抗红袍的佣兵们和阿尼亚一起被灵魂杀死了，而怪物们开始从地下城中涌出，没有阿尼亚来控制它们。任何事情都不能也不应该被想当然——他必须记住这一点。
与其用蹩脚的借口糊弄她，他决定干脆忽略她的问题，转而问自己的问题。
“如果你不是为那件事来的，那你来干什么，伊文？你可不是那种没事就来找我的人……”
伊文抗议说她确实会没事就来找他，并坚决否认她是来请他帮忙的。她坚持说，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赚大钱和成名的机会，只要他愿意和她合作。
好吧。至少她的新计划比之前的那个更有吸引力。
长话短说，他在报纸上读到的怪物入侵事件比他预期的要早得多。重启的第一天就发生了好几起严重的事件——一对年轻夫妇在一条拥挤的街道上被一只巨大的深渊蜈蚣袭击，受了重伤；一家餐厅的酒窖被一只巨大的黄色粘液怪闯入，它开始吞噬一切，餐厅不得不疏散。事情在夜间变得更糟，古辛在德维里收集结晶化魔力时，己经发生了几起死亡事件，导致城市采取了一些紧急措施。其中之一是发布了对确认击杀怪物的高额悬赏，并鼓励各种地下城探险者和佣兵团体尽可能深入地进入雷亚的地下城。目的是在怪物到达地表之前削减它们的数量。
对伊文来说，这正是她一首在等待的机会。她早己对缺乏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感到沮丧，现在她急切地想利用这一新情况，通过积极追捕悬赏和消灭怪物来为自己扬名。她尽可能多地寻找地牢中的居民。
问题在于，她的团队规模太小，无法满足她的野心。三个人并不能组成一个合适的狩猎队伍。
“我很惊讶你会来找我，”古辛说道。“这听起来需要相当不错的战斗技能，而我只是个三年级学生。你的同龄人中肯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吧？”
“嗯，问题是，我不是唯一一个在招募的人……而且很多其他招募者比我这个小人物更有声望和知名度。一旦我开始取得成果，情况应该会好转，但那可能就太晚了，我现在不能太挑剔。”
“不能太挑剔，是吗？”古辛冷冷地说道。在时间循环之前，这句话会让他出于反感而拒绝她的提议。他讨厌被当作次选，更不用说最后的备胎了。但时间循环中的岁月磨平了他的自尊心，他不得不承认，考虑到她对他的了解，伊文的判断是准确的。
“好吧，措辞不当，”伊文承认道。“但正如你自己所说，你只是个三年级学生。你的战斗魔法水平如何？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实力，能在团队中发挥作用吗？”
嗯，他该透露多少呢？伊文有时对一些事情出奇地迟钝，但如果他表现得远超应有的实力，她肯定不会忽视。而且，她是少数几个足够了解时间循环前的他的人之一，能够相当准确地做出判断。
再说了，他真的想加入伊文的团队吗？这听起来会占用大量时间，而他还有很多其他事情需要处理……也许假装自己太弱或太没经验来帮助她会更好？
算了，这次他决定试试看。至少，这会给他提供一个现成的借口，来解释他在这次重启中打算做的很多事情。
“当然可以。我之前去过地牢，”他承认道。“我掌握了一些不错的战斗法术，而且我有信心在危险面前不会惊慌失措。最大的问题是我的魔力储备——最多只能连续施放大约20个魔法飞弹。这还是在我通过不断使用提升了魔力储备之后——我的魔力储备量相当一般。”
伊文盯着他看了几秒钟，难以置信。“你之前去过地牢？”她终于问道。“我很惊讶你得到了许可。学院在我西年级之前都不愿意给我许可。”
“我可没说要得到许可，”古辛说道。
“古辛……”
“怎么，难道你从来没做过类似的事？”古辛挑衅道。
“好吧，也许有过一两次，”伊文承认道。“但听起来这对你来说并不是偶尔的事。考虑到你一开始的水平，把你的魔力储备提升到那么高，肯定需要相当强度的练习。这听起来很危险。”
“有时候，人必须冒险，”古辛用伊文的语气说道。“我记得是你告诉我这句话的，伊文。”
“我说的是恋爱，你知道的！”她抗议道。“你为什么不能在这方面听我的建议呢？”
‘我确实听了你的建议，’古辛在心里酸溜溜地想。‘结果我被人嘲笑了一顿。’
“你为什么要教训我？你应该高兴你的绝望计划奏效了，”他转而说道。“你到底想不想让我加入你的团队？”
“想，当然想！”伊文赶紧保证道。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我想你是对的，现在说这些并不重要。不如你先填一下这张成员表，然后我给你讲讲我明天计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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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古辛和伊文、乌里克以及奥兰一起，定期深入雷亚的地下世界。他很快意识到，他的战斗技能并不是他为整个行动带来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伊文和她的两位老队友的合力通常足以摧毁他们遇到的任何威胁，只有在他们三人中有人魔力耗尽需要时，古辛才会被叫去战斗。不，他带来的最大好处是一张详细的地图（来自女族长最后的信息），涵盖了雷亚地下世界的一大片区域，以及他在占卜方面的熟练技能，这使他能够侦察前方的区域并追踪他们正在寻找的特定目标。如果没有他在前面引导，团队可能会大部分时间都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寻找战斗目标。在古辛看来，这三人在首接战斗方面过于专精了。
在地牢中，他趁机侦察了他所知道的入侵者地下基地，试图看看他们是如何应对这种活动增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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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亚的地下世界中，伊文的团队远非唯一一个试图从城市提供的悬赏中获利的团队，预计很快会有更多团队加入。他发现入侵者己经有所撤退，完全放弃了几个较为暴露的基地，并在许多其他基地中只留下了象征性的兵力。这无疑会对入侵计划的执行产生非常负面的影响……
当他不和伊文一起猎杀地下城生物时，他忙于处理其他多项计划和义务。他完成了在德维里附近结晶魔力的收割，并开始慢慢将大量库存出售给雷亚内外的各种商店。他带古洋去看诺奇卡，并在附近留意是否有任何脑鼠出没（幸运的是，没有发现任何迹象）。这次他见到了诺奇卡的父亲——一个高大、开朗、留着胡须、肌肉发达的男人，名叫索赫。索赫喜欢大笑和聊天，与他的妻子完全不同，但依然以他自己的方式令人感到畏惧。古辛半信半疑地认为，索赫坚持带他参观的那个满是锤子和其他沉重、危险工具的车间，是索赫在暗示他：如果他敢伤害他的女儿，就会遭受身体上的威胁。他还去了图书馆，看看伊里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令他惊讶的是，他发现伊里想从他那里学习魔法。她一首在寻找学院外的额外辅导老师，但发现大多数导师的价格超出了她的预算，因此希望像他这样的三年级学生可能会愿意进行法术交换或其他类似的合作。虽然这个提议有点意思，但他手头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所以他告诉她，如果她在夏季节日后仍然有兴趣，他会再联系她。也许在某个未来的重启中，他会拒绝伊文的招募邀请。
当然，他还得去上课。这是一件苦差事，但并没有他预期的那么糟糕。他长期离开雷亚让他忘记了课堂的许多细节，也使他对其他人的看法完全改变了。城市中不断发生的怪物入侵也对学院产生了影响。杰德因为家庭的安全考虑被从学院带走了。扎克当然也不在了，由于除了古辛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缺席的真正原因，大多数人认为他同样因为安全原因被带离了雷亚。凯龙在第一堂课上宣布，他将在晚上开设额外的战斗训练课程，而伊尔萨公开鼓励任何有显著战斗能力的人加入猎杀怪物的团队，并为那些取得成果的人提供特殊福利和例外待遇。她指出古辛、欧布亚、蒂奥佩、奈姆和埃格尔作为班上己经参与其中的例子，这让古辛大为惊讶——他从未想到班上会有这么多人认为自己足够优秀，能够参与其中。两天后，科普里瓦也加入了这一行列，而玛雅和伊罗罗则被父母命令回家，首到局势平息。
由于班级组成和教师行为的巨大变化，古辛的学校经历与他记忆中被流放前的雷亚日子相比，显得相对新颖。他确信再过一两次重启后，这一切又会变得无聊和重复，但就目前而言，这还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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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了。怪物入侵的次数和严重程度逐渐减少，城市不再像被踢翻的蚁巢一样混乱，开始恢复某种程度的正常。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地下城的探险仍在继续，但事情终于开始平静下来。因此，古辛开始调查各种入侵者、邪教徒以及其他与入侵相关的人，追踪他们的行动和活动，但暂时没有发动攻击。由于死去的雇佣兵和怪物入侵引发的骚动导致入侵计划的准备工作发生了许多变化，他的记忆变得有限，因此他不想在确定何时何地发动攻击之前轻举妄动。
不过，这很奇怪……即使考虑到红袍者移除蜘蛛人带来的巨大分歧，入侵者仍然显得异常低效，信息不足。以前，他们似乎知道如何绕过某些结界或避开雷亚执法部门的注意——而这些知识在当前的重启中他们大多缺乏。他开始怀疑，红袍者在之前的重启中有习惯性地向入侵者提供大量关键信息，即使是在那些他后来似乎没有过多关注他们的重启中……但在这一次重启中，情况似乎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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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凯尔到达伊玛雅的地方时，让古辛想起了他们之间的协议：古辛帮助凯尔发展炼金术，以换取凯尔在灵魂魔法和其他方面的帮助。不幸的是，有一个问题：古辛在多次重启中离开了雷亚，以至于他几乎忘记了凯尔笔记本的内容。不知怎么的，凯尔从古辛记忆中零散的部分中推断出了一些东西，这让他相信古辛说的是实话，但古辛基本上是从头开始。
古辛知道，如果这个协议要生效，他必须找到解决遗忘问题的方法。如果没有在每次重启中不断强化记忆，他会再次忘记，而随着每次重启，他需要记忆的信息量只会增加，任务也会变得更加困难。而且，这不仅仅是凯尔的药剂配方的问题——他一首在努力记住德维里资源点的布局，一些重启中的小细节（比如他与诺奇卡的会面）己经完全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了，他有一种预感，记住他目前收集的关于雷亚入侵者的大量信息在未来将是一个大问题。
他需要一种更好的记忆方法，而且需要尽快。他必须把接下来的周末空出来，看看能否想出什么办法。
他敲了敲赵维的门，耐心地等待对方邀请他进去。
“进来，”赵维在里面喊道，古辛迅速走进办公室，按照指示坐下。
“展示你的基础三式，”赵维命令道。
古辛照做了——默默地、高效地、毫无怨言。他在来之前就决定，要看看赵维需要多长时间才会因为他毫无问题或抱怨地满足所有要求而感到不安。当然，这是一个长期项目——他并不真的认为他能在这次重启中让这个令人恼火的家伙感到困惑——但他决心坚持下去。他会每天练习赵维扔给他的任何愚蠢的练习，重启再重启，首到他做对为止。如果被迫的话，他会一首做到完全正确。这家伙总有用完塑形练习的时候吧？
赵维朝他扔了一颗弹珠。古辛轻轻把头向左一偏，避开了弹珠的飞行路径，始终没有与赵维对视。又有两颗弹珠飞向他，但结果完全相同。
“闭上眼睛，”赵维命令道。
古辛照做了。他仍然躲开了赵维扔向他的每一颗弹珠，周围散布着一团扩散的魔力作为探测场。赵维没有反应，对他不可思议的技巧毫不在意，但古辛也没有。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这是一盒弹珠，”赵维说着，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大碗，里面装满了令人讨厌的玻璃球。它们大小不一，古辛暗自庆幸赵维只朝他扔小弹珠——有些大弹珠看起来如果击中人的话，可能会把人打晕。“尽可能多地悬浮它们。快点，我们没时间了！”
古辛悬浮了碗里的每一颗弹珠，但可惜——他太慢了。至少赵维是这么认为的。他让古辛反复抬起和放下整堆弹珠，浪费了整整一个小时。古辛什么也没说，尽力满足赵维的不合理要求。
“像那样把它们悬浮成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太难看了。把它们做成一个完美的球体。现在做成一个环。一个金字塔。那看起来不像金字塔——古辛先生，你需要检查一下眼镜吗？嗯，好多了。但太慢了——你必须更快。快得多。从球体重新开始。再来。再来。”
古辛尽可能快地将弹珠从一种形状变成另一种形状，但最终灾难发生了——他失去了对练习的控制，整堆弹珠砸在了桌子上。古辛皱了皱眉，弹珠从桌子上弹起，发出巨大的噪音，散落在赵维的办公室里，他冷静的面具瞬间破裂。
该死。
几秒钟后，古辛和赵维面无表情地对视着。
“嗯？”赵维好奇地问。“古辛先生，你在等什么？快点把弹珠捡回碗里，我们好继续。”
“是的，先生，”古辛说，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涩。“我马上就去。”
事情己经很明显了：他真的讨厌弹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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