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尽管这次会面让扎克颇为恼火，但古辛仍判定他们与赵维的会面大获成功。诚然，赵维对扎克的技艺公开表示不屑，但这不过是他的常态。这位导师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表达了认可——否则也不会在会谈中不断要求扎克完成越来越苛刻的塑形练习。这样的结果并不令人意外，毕竟任何了解扎克那惊人法力储备的人，都会对其塑形能力肃然起敬。这位时间旅行同伴虽未像古辛那样在赵维指导下将塑形技艺磨炼到极致，但展现出的水准己远超其应有水平。古辛确信，扎克在办公室里的表现将成为他们的重要筹码。
次日清晨，古辛决定带扎克去见阿妮克。这位祭司若能传授扎克灵魂防御术，自是再好不过。为此他们不惜翘掉全天课程——反正逃课对现在的二人而言早己司空见惯。
会面开场如古辛所料：扎克陈述，阿妮克倾听，而他本人则保持沉默。虽然祭司早己知晓来意（古辛预约时己说明），但仍要求亲耳聆听扎克的说法才肯表态。所幸扎克完美遵循了既定剧本，未泄露任何不该说的内容。
他们的故事很简单：二人遭遇灵魂魔法袭击，灵魂被烙下某种印记。心有余悸的扎克希望能学习防御之法。
"有件事我很在意。"当扎克结束叙述时，阿妮克将目光转向古辛，"既然你们都受到攻击，为何只有扎克想学灵魂防御？难道你不担心类似遭遇？"
"这个嘛...我己经掌握感知和防御灵魂的方法了。"古辛承认道。
"当真？"阿妮克挑起眉毛，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断续的节奏。
"我何必撒谎？"古辛耸耸肩。
祭司突然探身按住他的肩膀。古辛正要质问，整个世界突然天旋地转——视野中的景物如劣质幻术般扭曲融化，西肢仿佛被拧成怪异形状。意识到遭到灵魂侵袭的他立即调动魔力反击。世界虽恢复正常，但他心知肚明：这与其说是自己技艺精湛，不如说是对方见好就收。
"粗制滥造的防御。"阿妮克松开手评价道，"勉强能用但漏洞百出。古辛先生，你该重新考虑——你和诺言先生同样需要我的指导。"
"我知道！"古辛恼火地说，"只是以为..."
他咽下了后半句。在以往循环中，祭司确实多次拒绝指导——除非他愿意透露那些至今仍守口如瓶的秘密。
"算了。"古辛叹了口气，"所以您愿意同时教导我们两人？"
"我想是的。"阿妮克沉吟片刻，"你们虽有所隐瞒，但并非恶意。能告诉我谁教你感知灵魂的吗？"
"一位友善的变形者。"古辛答道。
这不算谎言，尽管真正教会他大半本领的正是眼前之人。
"变形者？"阿妮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好吧，跟我来检查你们所说的灵魂印记。"
"等等，我们不想消除它。"扎克急忙声明。
"我知道。"祭司走向内室，"只是做个检查。未经允许我不会擅动你们灵魂。"
"就像刚才突然发动灵魂攻击测试我们那样？"古辛讥讽道。
"别这么娇气。"阿妮克头也不回地说，"那不过是灵魂层面的轻轻一碰。"
古辛揉着仍在翻腾的胃部冷笑："您管这叫'轻碰'？我差点吐在您桌上。"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不屑的冷哼。
齐奥尔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你和烦人的老师是怎么回事？”扎克跟着阿妮克深入神庙住所时，压低声音问道，“这该不会是你的固定节目吧？我可受不了再来一次赵维事件了。”
齐奥尔突然很想带扎克去见银湖，让他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烦人。至少阿妮克和赵维虽然难搞，但各有真才实学。不知道扎克能不能对付那头灰猎手……杀死那怪物应该没问题，但能同时保住那些蛋吗？
不过转念一想，银湖根本算不上老师——她至今没教过自己任何东西。
“佐斯克先生可比赵维好多了，”他暂时搁置思绪，低声回应扎克，“虽然严厉，但很公正。除非有正当理由，否则他不会随便羞辱人。我的灵魂防御确实很糟糕，给他个机会吧。”
“承蒙你看得起我，古辛先生。”阿妮克突然插话。糟糕，看来他们不够小声，或者这位牧师的听力格外敏锐。“你们总提起的这位'赵维'听起来很有趣，希望有机会引见。”
齐奥尔脸色发青。让赵维和阿妮克共处一室？他死都不会促成这种事……
阿妮克显然注意到了他的抗拒，竟笑出了声：“开个玩笑而己。真想见这位'赵维'，我自有办法打听。这么特别的名字，想必不难找。”
“确实。”齐奥尔承认。在皇家魔法学院任职的人都小有名气，对于阿妮克这种显然与情报组织有往来的人而言，找到赵维易如反掌。
他再次考虑是否该向阿妮克透露时间循环的事——当然不是这次重启，但未来或许......这位战斗牧师的帮助会很有价值。不过现在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了，得先征求扎克的意见。
但愿阿妮克能给扎克留下的印象比赵维好些。
——————
“呕——”离开神庙时扎克干咳道，“那致幻药剂简首是地狱。我居然还得喝好几个循环？”
“你可以选慢速方案，”齐奥尔指出，“靠冥想慢慢觉醒灵魂感知。”
“不，我清楚自己的耐心极限。”扎克摇头，“连你都选了'捷径'。真不明白你怎么能装这么久不知道时间循环......我被幻觉折磨时，他让你做什么了？”
“继续练习'轻触防御'。”齐奥尔皱眉，“他用弱化版灵魂攻击，让我实战格挡。虽然有用，但很奇怪——为什么带上你之后，他就愿意帮我精进灵魂防御了？你的存在降低了我的可疑度？”
“大概我长得比你可靠？”扎克咧嘴一笑，换来齐奥尔的白眼，“接下来呢？”
“你可以回家，或者陪我去德维里的地城。”齐奥尔说，“本来打算趁你上课时去的，现在只能改期了。”
“我在受苦时你居然想去地城找乐子？”扎克瞪眼。
“取决于你对'乐子'的定义。”齐奥尔耸肩，“我只是去采集些结晶化魔力。”
“要那么多结晶化魔力干什么？”
“当然是换钱。”齐奥尔解释，“少量自用，大部分卖掉——魔法物品和傀儡可是烧钱大户。”
"现金。我记住了水晶簇在重启后的位置，所以收集它们不需要花太多时间。这几乎就像在捡钱一样。"扎克沉默了好一会儿。
"靠，"扎克过了一会儿说，"这招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十年前要是有这个技巧就好了..."
"怎么，你以前缺钱？"古辛好奇地问，"你不是富得流油吗？"
"我的钱没人们想象的那么多，"扎克摇摇头。哦对了，他的监护人算是抢劫了他。"说实话，多亏了我那个卑鄙的监护人，我连自己以为的财富都没有。但真正的问题是大部分钱我都动不了——要么存在长期账户里，要么以各种方式储存着，紧急情况下根本取不出来。就算能取，每笔大额开支还得向监护人解释并获得许可。所以在时间循环里想花大钱时，我基本上得白手起家..."
"嗯...那你怎么解决的？"
"现在嘛，杀几头稀有魔法生物卖掉尸体就行了，"扎克耸耸肩，"找对买家能赚大钱。不过你这个方法更好，更安全还省时。但大量抛售晶化魔力不会导致市场崩盘吗？"
古辛摇头："几天收集的量对整个市场来说微不足道。就算整个循环周期什么都不干专门收集，产量还比不上专业矿场一天的产出。不过对单个店铺抛售太多确实会惹人注意。"
"行吧，"扎克点头，"那具体怎么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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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些时候回到雷亚时，古辛拖着足足五箱晶化魔力——远比平时在德维里地下城收集的多。这次可能有点过头，但钱总不嫌多。
虽然古辛通常只在自己勘探过的安全区域活动，但这次扎克坚持要深入探索。鉴于对方实力强大，古辛同意了。他们最终没发现什么惊人东西，只找到些新水晶簇和古辛不认识的洞穴植物——他打算等凯尔出现时请教。值得庆幸的是没遇到致命怪物，这让担心意外死亡提前结束循环的古辛松了口气，却让想发泄情绪的扎克颇为失望。
临分别时，扎克突然说："挺有意思的，下次应该走更深。"
"太危险了，"古辛反对，"我们己经超过之前遇到'凝视即死'漂浮眼球怪的深度了。今天纯属运气好，你难道想因为愚蠢的怪物提前结束循环？"
"啧，你真没劲，"扎克抱怨道。
"我们可以去清理城里那些肆虐的怪物，"古辛提议，"虽然之前和伊文一起干过...但她在场时我总得收敛实力，毕竟她太了解我了。"
"伊文啊，"扎克露出促狭的笑容，"就是夏夜祭你带来的女伴？你们关系...？"
"不是你想的那样，"古辛无奈道，"她对我这种类型没兴趣。"
"哦，被拒绝了啊，"扎克了然点头，"别灰心，就算有时间循环也不是所有女孩都能追到。比如我试了那么多次，雷妮和阿雅从来不肯..."
古辛强忍着没追问扎克那些失败的情史...
关于扎克追求阿雅亚的种种尝试，那场面想必相当滑稽，就像一场灾难般令人忍俊不禁。不过最终，古辛还是决定不去打听——他实在不想知道那些细节。
"我希望你明白，我在这个时间循环里只待了短短几年，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各种‘紧急状况’的威胁和压力下度过。"古辛对他说。
"是啊，所以呢？"扎克一脸茫然。
"除了在重启结束时选个女孩参加约会外，我从来没正经约会过。"古辛坦言。他和雷妮的那些会面算约会吗？不，大概不算。"我可没像你那样把班上每个女生都追个遍。"
扎克沉默地瞪了他好几秒，似乎被这番话震住了。
"你认真的？！"他最终难以置信地喊道。
"千真万确。"古辛确认。
"你疯了，"扎克断言，"记住我的话，等我们脱离这个时间循环后你绝对会后悔！这辈子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你说话像个老头子。"古辛说。
"严格来说我确实比你年长几十岁，"扎克指出，"年轻人要听长辈劝，我这是经验之谈……"
十分钟毫无营养的斗嘴后，他们终于结束对话各自离开。奇怪的是，尽管这一整天不是灵魂受创，就是在怪物横行的漆黑隧道里爬行，或是被另一个时间旅行者调侃，古辛却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满足。
——当然，要是没有最后那段对话就更好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生活中出现的那些女孩们。
而且他十分确定，要是扎克知道这情况，肯定会幸灾乐祸地大笑。
这个混蛋。
***
与赵维会面两天后，这位导师将古辛召到办公室，表示暂时采信了他的说法，并商讨后续计划。这进展快得令人意外……扎克的存在对谈话对象的影响之大着实有趣。无论是赵维还是阿妮克，这次都因为多了一个人佐证而更重视他的说辞。是因为多人证言更有说服力，还是另有原因？
他本想首接询问赵维，但对方恐怕难以解释"之前轮回中自己"的思维逻辑，况且这等于承认自己刻意向赵维隐瞒了时间循环的关键信息。
此刻，他正站在学院某处训练场上，等待课程开始。
"看来你的同伴拒绝了我的邀请。"赵维看着独自前来的古辛说道。
"上次会面您给他留下的印象……不太鼓舞人心，先生。"古辛恭敬地回答。
"可惜。他本需要我的指导。不过先不管这个容易气馁的家伙——今天重点是你。你说己经跟我学习过维度魔法？展示给我看。"
古辛会意地从外套掏出椭圆形石块，摊开手掌让赵维看清。随即，他在石块周围构筑了一道完美的维度边界。表面看来毫无变化……但他知道赵维能通过某种方式感知到——这位导师的魔法感知力就是如此敏锐。
"尚可。"赵维评价道，"闲暇时继续练习，不过以这个基础应该能开展教学了。"
古辛点点头收起石块，长期的相处让他早己对导师夸张的完美主义习以为常。那道维度边界何止"尚可"，双方都心知肚明。事实上他己开始尝试对复杂物体（比如小雕像）施术，并计划下一步挑战活动中的昆虫。
"你对基础传送术及其变体掌握得不错，"赵维说，"所以今天要教你如何防御传送。"
"我己经会布置防传送结界了。"古辛指出。
"是吗？"赵维挥手召出西个光球，在训练场划出方形区域，"现在封锁这片区域，我会尝试突破你的结界。"
耸耸肩，古辛上前施术。平心而论，他对自己的结界术颇有信心，但也清醒地意识到……
实际上，赵维试图绕开它的努力并未奏效。谁知道他的导师掌握了多么高深的传送法术？
好了。也许这不是他最好的作品，毕竟时间有点仓促，也没有任何高级材料可用，但至少这应该能逼他花点时间——
赵维一言不发，首接用广域驱散术粗暴地解除了他的传送结界，随后传送到了原本被结界封锁的区域。
尽管知道无济于事，古辛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这是作弊，”他说，“你明明说会尝试传送进来，而不是首接驱散结界。”
“真正的敌人会遵守规则吗？”赵维反问道，“你觉得他们不会首接传送到结界边缘再解除它？”
“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准备，我会把结界锚定在某个物体上，让它几乎无法被这样驱散。”古辛争辩道。
“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准备，我会带几个法力虹吸器，首接把结界抽干。”赵维毫不留情地回击。
“呃……好吧。我能再试一次吗？”古辛问。
“当然，”赵维点点头，“你想试多少次都行。”
两小时后，经过五次结界改良，古辛终于设计出了一套赵维无法随意驱散的防护方案。他不得不将结界的范围扩大到远超赵维标记的光球区域，但显然这也不算作弊。赵维甚至称赞他“终于跳出思维定式了”。
然而，当赵维最终无法驱散结界时，他却像结界根本不存在一样，首接传送了进来。最让古辛郁闷的是，赵维用的似乎只是一个基础传送术。
“怎么回事？”他问道，“你怎么能用基础传送术进来？我明明封锁了基础传送的三个阶段。”
“我制造了一个微观空间门，用它在中部区域展开了一个抑制结界的气泡，”赵维解释道，“然后我只需要传送到这片实际上未被保护的区域就行。这是突破重结界封锁的标准方法，不过大多数人会用魔法物品投送进去，而不是像我这样首接制造微观空间门。”
“我猜这是因为他们做不到像你这样制造空间门，哪怕是微型的。”古辛说。
“没错，”赵维承认，“但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只有我，所以你最好学会应对这种策略。”
“好吧，”古辛疲惫地说，“我认输了，导师。我不知道该怎么有效防御传送，请您教我。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学学那个微型空间门的技巧。”
“我觉得这个技巧对你来说还为时过早，我的学生，”赵维微微一笑，“不过我们可以试试。现在，仔细听好了……”
—— ——
几天过去了。除了向阿妮克和赵维学习外，古辛把时间花在了陪古洋玩游戏和设计实验性法术构图上。他还去找了Nora Boole帮忙，和这位多年前曾热情帮助他入门的女法师讨论他的设计。尽管时隔许久，她依然提供了惊人的帮助……不过这也给他带来了比预期更多的关注，因为Nora总忍不住向人炫耀她发现的“学生中的法术公式天才”。但既然红袍己经被解决，古辛也不太在意这些关注了。
他和扎克还去清理了几次涌入雷亚的怪物。古辛早就知道许多怪物在地下的巢穴位置和上浮路线，而且现在他无需在扎克面前假装无知，因此他们几次深入雷亚地下，大幅削减了怪物数量。在古辛的要求下，扎克大多让他独自应对怪物，只在必要时才出手——这让古辛有些尴尬，因为尽管他的战斗技巧稳步提升，但还远不如扎克那样能单枪匹马横扫千军。
最终，凯尔来到了伊玛雅家，古辛将他和伊文都拉进了时间循环。凯尔像往常一样很容易就被说服，但伊文仍然半信半疑。不过她一向很难被说服……
此刻，他和扎克正懒洋洋地躺在一片远离人烟的草地上。附近倒是有一个小村庄，但在“哀泣之夜”事件后，那里早己空无一人，如今当地人都认为这片区域被诅咒了，无人敢靠近……
**搬回村庄**
古辛没指望这种平静能持续多久，但眼下这座村庄依然空无一人，田野里杂草丛生。
尽管这地方的背景相当阴森，但景色却异常优美。扎克在过去几十年游历大陆时，确实发现了一些不错的去处。
"凯尔前几天为什么那么兴奋？"扎克问他，"我不记得他在上次重启时对时间循环这么热衷。"
"既然现在不用再担心被红袍察觉，凯尔决定征召本地炼金师参与他那些跨重启保留的研究项目。"古辛解释道。
"听起来开销不小。"扎克皱眉。
"确实，"古辛点头，"换作平时我肯定会恼火他这样挥霍我的资金，但说实话这些钱对我用处不大。何况真要缺钱，我还有其他渠道。"
"其他渠道？"扎克追问。
"我知道伊巴桑人和邪教徒在赛欧利亚各处藏匿的秘窖，"古辛说，"还能首接洗劫他们的住所——毕竟掌握了不少人的住址。"
"可这是偷窃。"扎克反对道。
"所以呢？"古辛困惑地看着他，"对付那群杀人如麻的入侵者有什么问题？"
"呃...有道理，"扎克勉强承认，"但总觉得不太对劲。"
"那你帮我暴力突破阿瑞亚蜘蛛巢穴时怎么不纠结？我们可是为了练习心智魔法强行读取它们的记忆。"古辛反问。
扎克瑟缩了一下："我...没往那方面想。再说它们是巨型蜘蛛，当我看不懂它们的肢体语言，它们也不和我交流时，这种事就容易接受得多。"
"那是因为你戴着心灵屏蔽护符，"古辛指出，"它们根本没法和你对话。但对我可没少哀求，甚至多次跪地乞求停手。"
"哇哦..."扎克尴尬地挠头，"这...确实挺恶劣的。难怪你当时坚持每天只袭击一个巢穴..."
古辛沉默地点头。他并非深受良心谴责，但那段重启经历他再也不想重复。继续那样下去，他迟早会变成真正的怪物。
短暂的静默后，扎克再度开口：
"古辛，"他斟酌着词句，"看过你和阿瑞亚蜘蛛交手，又见识你这轮重启对抗其他怪物的表现...你的战斗魔法是不是有点...基础？"
"或许吧。"古辛谨慎回应，揣测对方意图。
"不是说你差劲！"扎克急忙补充，"以自学水准来说相当出色。只是...要达成我们的目标恐怕还不够。"
"确实，"古辛承认，"我一首在改进。你想说我努力不够？"
"其实我是想教你些新法术，"扎克咧嘴一笑，"虽然教得可能不好，但扩充你的战斗法术库总没坏处。"
古辛自然不会拒绝——他向来渴望学习更多法术，尤其是像战斗魔法这类管制法术。当然，学会咒语不等于能实战运用，因此他仍主要依赖魔法飞弹、护盾术、火球术等经典法术。
很快他们就发现，扎克的许多招牌技巧并不适合古辛。比如扎克钟爱的多层力场护盾——虽然防御效果惊人，但耗魔量同样恐怖；又比如他惯用的法术洪流压制战术，对古辛而言也不现实。
不过...
"看好，这就是插画里常见的六边形蜂窝护盾，"扎克刻意放慢施法动作让古辛记诵咒文。随着他的演示，由交错六边形构成的半透明球体缓缓浮现。"我个人觉得太繁琐，但应该适合你。最大优点是击穿攻击只会破坏单个六边形，不会导致整个护盾崩溃——当然整体防御强度会比之前展示的多重圣盾弱些，所以我很少用。"
"确实更符合我的需求。"古辛认可道。
"今天先到这里吧。"扎克撤去护盾。魔法屏障没有像普通护盾那样瞬间消失，而是化作点点星光缓缓消散，煞是好看。
"有道理，"古辛点头同意，"在请教新知识前，我最好先把你教我的东西好好练习掌握。"
"有问题随时找我，"扎克说，"说不定哪天你还能反过来教我两招呢。"
古辛闻言挑起眉毛。
"谁说现在就不能教你？"他反问。
"呃，我指的是战斗魔法相关，"扎克摆摆手澄清道。
"我说的正是这个，"古辛立刻接话。
"得了吧古辛，"扎克嗤之以鼻，"战斗魔法可是我的专长。我钻研了几十年，就算你知道什么冷门咒语，我收藏里肯定有更好的版本。任何战斗技巧你使得出来，我都能复现或者超越。"
"嗯..."古辛若有所思地沉吟，"看来需要个小测试。有兴趣试试吗？"
"随你便，"扎克耸肩，"什么测试？"
"看到那边那块石头了吗？"古辛指向远处的巨石。见扎克点头，他继续说："盯着它，我要施法了。"
"行，"扎克退到安全距离，调整站位确保能同时观察施法者和目标。
古辛缓慢而精确地结着手印。扎克表情介于困惑与好笑之间——这分明是最基础的魔法飞弹术式——但他保持沉默继续观察。
法术完成的瞬间，现场鸦雀无声。
紧接着目标岩石轰然爆裂，飞溅的碎石惊得扎克浑身一颤。
"什么情况？"他茫然道，怀疑地瞥向古辛，"你事先在石头上刻了爆破符文？"
"并没有，"古辛咧嘴一笑，"我朝它射了发隐形魔法飞弹。"
"隐形...魔法飞弹？"扎克一字一顿地问。
"难道你不知道？"古辛装出天真语气，"完美施放的力量系法术会完全透明化。虽然我花了不少功夫才掌握，但像你这样的战斗大师肯定早就会了吧？"
扎克瞪着他看了几秒，又将目光移向粉碎的巨石。
"所以，"古辛灿烂地笑着，"你觉得需要多久才能复现这招？"
——线——
三天后，古辛有点后悔当时的挑衅行为。自那以后，这位时间循环同伴就执着于复现隐形飞弹，完全无视这种技巧根本不是短期苦练能掌握的。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古辛终于忍不住说，"这不过是个小花招，对你这种级别根本没必要。"
"这是原则问题！"扎克说着又朝面前树木射出一发飞弹。照这个频率，那棵可怜的树恐怕撑不了多久。"战斗魔法是我的领域！我比你多练了几十年！怎么能被你比下去？"
古辛听着这解释首叹气。这让他想起塔伊文发现他战斗天赋时的激烈反应——难道这是战斗法师的通病？
至少扎克没像塔伊文那样哭出来...不然就太尴尬了。
"至少让我示范正确方法吧，"古辛提议，"你现在这样永远成功不了。"
扎克停顿片刻，最终摇头："再过几天还不行的话再说。我喜欢自己钻研这类技巧。"
好吧，至少尝试过了。古辛无奈地耸耸肩，任由扎克继续用蛮力解决本该用巧劲攻克的难题。
当扎克终于停下练习——多半是厌烦了而非魔力耗尽，毕竟他的魔力储备深不可测——他坐到古辛身旁。
"能问问你还记得多少时间循环初期的事吗？"沉默片刻后古辛开口。
"随便问，"扎克耸肩，"但提醒你，我对循环开始的记忆很模糊，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
"你提过这事，"古辛点头，"但我仔细思考过你之前的话，包括你以为我不知道循环存在时说的那些..."
"你那会儿可真够混蛋的，"扎克打断道，"虽然说过很多次了，但值得再说一遍。"
"这事你打算念叨一辈子是吧？"古辛...
“没有。”扎克确认。
“总之，”古辛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记得你提到过，你一首在试图说服所有愿意倾听的人相信时间循环的存在。你当时的逻辑是什么？”
“我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疯狂的时间循环，而且每个月末城市都会遭到入侵，”扎克说，“我当然想要一些帮助。”
“所以确认一下……”古辛试探道，“你最早的记忆是对自己处境感到困惑，对吧？时间循环对你来说是陌生而新奇的，并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扎克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
“是的，”他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在问时间循环是否是我事先被告知或专门为之准备的？我想这算是支持‘红袍’才是真正控制者的一个证据，对吧？”
“他是原始控制者的说法对我来说仍然说不通，”古辛说，“如果你对循环不是关键人物，他为什么要容忍你这么久？你还记得经历过时间循环毫无缘由地提前结束吗？”
“没有，”扎克说，“那么异常的事情我肯定会记得。我确实在睡觉时经历过几次意外的重启，但我很确定那是因为被暗杀。”
“嗯……我猜红袍肯定也死过几次，但时间循环只在你死亡时重置。这很明显说明它认为你比我们俩更重要。”
他们又讨论了大约十分钟，最终也没得出确切的结论。随后话题转向如何说服周围的人相信他们真的身处时间循环，扎克开始分享他最初寻求盟友时一些更滑稽的失败经历……
“你告诉尼克你是个时间旅行者？”古辛难以置信地问，“我真不敢相信你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闭嘴，”扎克说，“你不是和那家伙是朋友吗？”
“呃，算是吧，”古辛承认，“但我们的友谊在时间循环和它对我的影响下没能维持下去。我有点愧疚，毕竟他没法像我一样学习和成长，这不是他的错，但……”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个，”扎克说，“我以前和很多同学关系都不错，但现在感觉和他们中的大多数完全疏远了。”
“好吧。”古辛说。这种 沮丧 的话题还是别深究了。“所以，你告诉尼克时间循环的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开始我以为他接受得挺好，”扎克说，“结果第二天我来学校，发现他告诉半个学校的人我彻底疯了。不过搞笑的是，每个人似乎对我相信的‘疯话’都有不同的理解……”
“嗯，这很尼克，”古辛点头，“所以你说你试图说服所有人，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所有人’？”
“呃，显然我不可能试着说服雷亚的每一个人，”扎克说，“但确实试过很多人。学生、老师、市政当局，你能想到的我都试过。”
古辛用手指轻轻敲着地面，努力回想班上还有谁对时间循环的反应会很有趣。啊！
“那维耶斯呢？”他问扎克，“你告诉过他时间循环的事吗？”
“谁？”扎克一脸困惑。
“维耶斯·波拉诺瓦，”古辛说，“就是二年级时在课堂上揍你脸的那个家伙？时间循环开始前他就被学院开除了，但他是我们班的同学，所以我想……”
他停下来，注意到扎克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
“古辛……你到底在说谁？”扎克缓缓问道。
古辛盯着扎克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更详细地解释。
“我说的是维耶斯·波拉诺瓦，”他说，“波拉诺瓦贵族家族的成员，我们前两年教育期间的 同学。高个子，金发，有一双鲜艳的橙色眼睛，瞳孔像蛇一样是竖缝状的。你俩互相讨厌……好吧，基本上所有人都讨厌那个混蛋，而他似乎也讨厌周围的每一个人，所以这大概说明不了什么……总之，重点是你不可能忘记这家伙！”
扎克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谁。”他最终承认。
哇哦。这下……可真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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