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脸上,我猛地坐起,浑身冷汗。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女鬼存在的迹象。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昨晚的一切都是场噩梦。
首到我看见梳妆镜上用血迹写的几个字:"相公,奴家出门了。"
我头皮发麻,盯着那行渐渐干涸的血字,不知是该擦掉还是留着。最后我找了块抹布,颤抖着擦掉了血迹。奇怪的是,抹布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红色痕迹,仿佛那些字是用清水写的一样。
洗漱时,我发现脖子上的玉坠怎么也摘不下来,细绳像是长进了肉里。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眼下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十九岁的年纪,看起来像三十岁。
"师父到底给我找了个什么'妻子'..."我喃喃自语,捧起冷水泼在脸上。
上班途中,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回头看去,街上只有匆匆赶路的行人,没有人特别注意我。但每当经过阴暗处或转角,眼角余光总能捕捉到一抹红色一闪而过。
我在一家小书店打工,工作清闲,主要是整理书架和收银。今天书店格外冷清,整整一上午只有两三个顾客。中午休息时,我坐在柜台后吃便当,突然感觉脖子上的玉坠变得异常冰冷。
"小纪,你脸色很差啊。"老板李叔走过来,关切地看着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摇摇头:"没事,就是没睡好。"
李叔皱起眉,突然伸手摸向我的额头:"你身上怎么这么冷?"他的手刚碰到我的皮肤就缩了回去,像是被烫到一样,"老天,你体温低得不正常!要不要去医院?"
"真的没事..."我话音未落,书店的灯突然闪烁起来,角落里的一排书无缘无故倒了下来,发出巨响。
李叔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他走过去扶起那些书,嘟囔着,"也没地震啊..."
就在这时,我清楚地看到一只苍白的手从书架后面伸出,轻轻碰了碰李叔的后颈。李叔猛地打了个寒颤,回头看了看,当然什么也没发现。
"奇怪,突然觉得好冷。"他搓着手臂走回来,"小纪,你要不舒服就早点回去吧,今天也没什么生意。"
我咽了口唾沫,点点头。那只手我再熟悉不过了——昨晚才和它绑过红绳。
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我经过那排倒下的书架,低声说道:"别闹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冰冷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垂:"相公不喜欢奴家跟着吗?"
我僵在原地,不敢回答。玉坠紧贴着胸口,冷得像块冰。
"奴家只是担心相公..."声音渐渐远去,"晚上见..."
走出书店,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师父的电话。
"师父,她跟着我来上班了!"我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正常,新婚燕尔,她自然想多陪陪你。"
"这哪正常了?"我几乎要吼出来,又赶紧压低声音,"她是鬼啊!而且我总觉得她...不单纯。"
师父叹了口气:"纪辰,你记住,鬼之所以为鬼,就是因为有未了的心愿或怨气。苏宛儿愿意与你结亲,必有所图。但只要她不害你性命,其他都随她去。"
"什么叫'其他都随她去'?"我难以置信地问,"她要是在外面害人呢?"
"那就不关你的事了。"师父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酷,"记住,你的首要任务是活下去。三十天后,如果你的阳气能压过她的阴气,这劫就算过了。"
我还想说什么,电话己经挂断了。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师父的态度让我心寒,而家里还有个女鬼"妻子"在等我。
回家路上,我鬼使神差地拐进了一家图书馆,在地方志区域翻找起来。光绪二十五年的记录,如果苏宛儿真的死于那年,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经过两个小时的搜寻,我终于在一本发黄的县志中找到了相关记载:"光绪二十五年夏,苏家女名宛儿,因不贞罪名被族中长老判自尽,葬于河西乱葬岗。次月,苏家接连暴毙七人,皆颈断而亡,疑为仇杀,凶手未获。"
我手指颤抖着抚过这行字,脑海中浮现苏宛儿说的"那些害我的人,都己经得到了报应"。七条人命...这是多大的怨气?
合上书时,一张照片从书页中滑落。那是一张几十年前的老照片,拍的正是河西乱葬岗。在一堆荒坟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站在最边缘,虽然模糊,但那轮廓分明就是苏宛儿!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1983年7月15日摄,鬼影实录。"
今天是7月14日,明天就是鬼节。
我逃也似地离开图书馆,心跳如鼓。天色己晚,街灯陆续亮起,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不,不是我的影子——我停下脚步,惊恐地发现地上有两个影子,一个是我,另一个穿着长裙的影子正紧紧贴在我身后。
"苏宛儿?"我试探着叫道。
没有回应,但那个影子抬起手,似乎想搭在我肩上。我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但地上的影子依然存在,保持着抬手的姿势。
"别玩了!"我声音发抖,"我知道是你!"
影子突然扭曲起来,像被搅动的水中倒影,然后慢慢沉入地面,消失不见。我站在原地,大口喘气,路人投来奇怪的目光。
回到家门口,我犹豫了很久才掏出钥匙。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摸索着打开灯,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
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烛光摇曳,苏宛儿穿着那身素白连衣裙坐在主位,对我微笑:"相公回来了,奴家准备了晚膳。"
这画面本该温馨,如果忽略那些饭菜全是灰白色的,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色彩;如果忽略蜡烛的火焰是诡异的绿色;如果忽略苏宛儿身后墙上那串用血迹写成的"欢"字。
"我...我不饿。"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刚关好的门。
苏宛儿的笑容僵住了,黑眼睛里闪过一丝红光:"相公嫌弃奴家的手艺?"
"不是!我只是..."我绞尽脑汁想找个借口,"我在外面吃过了。"
她站起身,向我走来。随着她的靠近,房间里的温度急剧下降,我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
"说谎。"她轻声道,惨白的手指抚上我的脸,"相公今天去找奴家的过去了,是不是?"
我浑身僵硬,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手指太冷了,像是死人冰柜里的温度。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她靠得更近,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耳朵,"现在奴家只有相公一个亲人了..."
我鼓起勇气推开她:"苏宛儿,我们得谈谈。这场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只是来救我的命的吗?"
她的表情瞬间变了,温柔的面具剥落,露出底下狰狞的怨毒:"不然相公以为呢?"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房间里所有的灯开始疯狂闪烁,"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一个活人?天天看着你呼吸、心跳,享受着我永远得不到的生命?"
我惊恐地后退,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跌坐在地上。苏宛儿飘在半空,长发无风自动,嫁衣不知何时又变成了血红色,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见。
"但你师父说得对,"她的语气突然又柔和下来,落在我面前,"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她蹲下身,与我平视,"相公,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说完,她伸手抚上我的脸,这次触碰竟然带着一丝温度。我惊讶地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睛不再是纯黑色,而是有了些正常人的眼白。
"你看,"她微笑道,"我在变好呢。再给我些时间,说不定能变得和活人一样。"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但此刻别无选择。师父说过,玉坠不离身,否则性命难保。
"吃饭吧。"她拉起我,指向餐桌。令我震惊的是,桌上的饭菜现在看起来完全正常了,色香俱全,烛光也恢复了正常的黄色。
这顿饭吃得我坐立不安。苏宛儿像个真正的妻子一样给我夹菜倒水,询问我一天的经历。如果不是偶尔从她眼中闪过的红光,我几乎要以为她是个普通女孩。
饭后,她主动收拾碗筷,哼着一首古老的小调。我坐在沙发上,脖子上的玉坠不再冰冷,反而微微发热。师父没告诉过我这种现象,不知是吉是凶。
夜深时,苏宛儿站在卧室门口向我道别:"相公好好休息,奴家不打扰了。"
"你去哪?"我忍不住问。
她神秘地笑笑:"鬼自然有鬼的去处。"顿了顿,她又说,"对了,明天是七月半,鬼门大开的日子。相公最好天黑前回家,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门。"
我点点头,想起那张老照片上的日期。1983年的鬼节,有人在乱葬岗拍到了苏宛儿的鬼影。明天又是鬼节,她会去哪里?做什么?
躺在床上,我辗转难眠。窗外偶尔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轻轻抓挠玻璃。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做了个可怕的梦——
我站在一条湍急的河边,岸边跪着一排穿着清朝服饰的人,有老有少。苏宛儿飘在他们身后,手中牵着七根红绳,每根绳都套在一个人的脖子上。她对我微笑,然后猛地拉紧红绳...
我惊醒时,天己微亮。房间里静悄悄的,梳妆镜上又多了一行水痕:"相公,奴家去准备中元祭品,晚归勿念。"
中元祭品?给谁的祭品?我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立刻拨通了师父的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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