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人物

不提眼下的军国大事，作为乱世中挣扎求存的小人物张大柱，与逃亡时化名李锐和王德恩的崇祯主仆二人有关一段机缘。后来在通州一别己经年余。

张大柱来到南京后，也曾尝试重操就业开个小吃摊，无奈时运不济亦或者水土不服，几经波折之后，生意不见好转，随身的银两却是日渐减少。前段时间看到了《大明崇祯皇帝昭告天下书》，起初也不以为然，觉得天子即便曾经假名李锐也绝不可能是自己遇到的那个李锐，当时只一笑了之。后来听说了江西大山里发生的事情之后，一时又产生了到江西碰运气的想法。再后来李锐王德恩这两个名字经常在脑海中萦绕，年轻一些的叫李锐的那个人自称太监，确一点也不像个太监，年老的那个王德恩是个真太监，似乎对年轻的假太监很恭敬的样子。那么什么样的人会扮作假太监而且身边还领着一个毕恭毕敬的真太监呢？张大柱脑袋中灵光一闪，自己真的可能曾经与先皇共坐过一两马车啊。各种权衡之后，张大柱举家坐上了去往江西的客船，再次开始了新一轮寻觅生机之旅。

九江，一不知名客栈，一个名叫杜聿的年轻小伙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床上放着一张皱巴巴的《大明崇祯皇帝昭告天下书》。国恨家仇，何者为轻何者为重？李将军足智多谋，对大顺毫无二心，却落得个被自己人怀疑惨死的下场，李将军待我恩重如山，我却不能为他报仇，真正可恨。上个月前往宁冈永新一带，见那里百姓淳朴，秩序宴然，本想前去投效，没曾想过原来那李锐竟是大明逃亡皇帝朱由检。他是做过流贼的，心底里对朝廷有着深深的陈见，投靠江西明军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

想我杜聿一身武艺，弓马娴熟，以天下之大，竟没有我容身之地。何其悲哀也哉……

随着日头渐进中午，杜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此人是原大顺军李岩部下亲信小校，曾于乱军之中射杀吴三桂的小伙子杜聿是也。但他自己是不知道的，当然别人也就更不知道了。后来李岩被牛金星诱杀，李自成没有处理牛金星，李岩余部多愤愤不平，大顺军继续西撤途中，李岩部分亲信伺机脱队，离大顺而去。大顺与大明有仇，杜聿与大顺领导层有仇，最后建奴又与大明大顺都有了仇，脱离大顺的杜聿一时不知该去哪里。但北方是待不下去了，后来南明建立，江北西镇军阀辖地也去不得。武昌是与大顺军有大仇的左良玉还是去不得，最后去了袁继咸驻节还算安定的九江。去是去了，但并没有从军，毕竟心里的坎还没有过去，最后过上了日夜不分的猪一样的客栈生活。这就是年轻人。他现在应该是谈恋爱的年纪，应该有着少年维特之类的烦恼，但陷在各种仇恨和矛盾里无法自拔，浑噩度日。己满十八岁的年轻人虽然算是成年，但仍然需要一个精神上的导师。而杜聿己经二十岁了。根据他的工作经验和家庭背景以及就业形势，预计此人将有极大可能再次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