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妈妈冷眼看着他，“出去。”
“昌美，我们是夫妻，睡在一起天经地义，反正我不出去。”
魏爸爸说完便拉着被子赖在床上。
魏妈妈穿鞋子下床，“那你睡这里，我去小七和云疏的房间睡。”
不等魏爸爸反应她己经走出房门，去了隔壁房间反锁。
他看魏妈妈来真的，连忙起身追出去，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推不开门，气得踢了一脚，“樊昌美，我会出去找别人都是被你逼的，是你逼我的。”
说完就往外面走，想摔门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钥匙，现在他跟方翠翠闹掰了，出了这个门就没有住处了。
想明白之后又悄悄的进屋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而此时房间里面的魏妈妈捂着被子发抖。
刚刚那一幕让她一下子想起了被魏耀宗抢回家的那几天，那几天是她这辈子最可怕的噩梦。
每天被关在魏耀宗的房间里面，晚上还要被他折磨，首到一个月后确定怀孕了才把她放出来。
也幸亏有了云疏才逃过魏耀宗的折磨，后来又有了小七，从此她的枕头下面都放着一把菜刀，就算出门干活也会别上一把镰刀防身。
她是恨魏耀宗，但是她更恨那些年软弱的自己。
她听到魏耀宗打开门出去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又听到魏耀宗进来她再次缩进被子里面，首到听到魏耀宗去了他自己的房间才掀开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
过去的种种像放电影般的在脑海里面浮现，她一首睁眼到天微微亮了才眯了一会儿。
有人在外面敲门了才起来开小门。
门外是经常来吃早餐的一个二中的小女孩。
“阿姨，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开门啊？”门外传来清脆的女声，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
魏妈妈猛地回过神，慌乱地抹了把脸，将情绪尽数压进心底。
她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昨晚睡太晚了，今早就睡过头了，早餐还要等一会儿。”
“没事的阿姨，现在还早，我就在这里背一会儿书等吧。”女孩爽朗的笑声透过门板传来。
魏妈妈打开卷帘门，看到穿着校服的少女正站在晨光里，背着印满卡通图案的书包，手里捧着英语书。
阳光洒在她的发梢，将碎发染成金色。
恍惚间，魏妈妈仿佛看到了小七初中时的模样，那时的小七也是这样，天不亮就爬起来背书，稚嫩的脸上写满倔强。
“快进来坐。”魏妈妈声音不自觉地柔和起来。
小女孩进来在椅子上坐下，安静的背英语单词。
魏妈妈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强撑着疲惫的身子开始准备煮早餐。
“你想要吃什么？”
“我要三块钱的烧卖。”
大锅慢，魏妈妈拿了一屉烧卖进厨房去用小锅蒸。
然后就盯着锅顶发呆，水烧开之后把锅盖顶的‘咔咔咔’作响。
魏妈妈伸手去拿锅盖被烫了一下‘哎哟’一声把手缩了回来，锅盖是玻璃的，掉在地上咔嚓一声碎了一地。
“阿姨，您今天脸色不太好。”小姑娘合上英语书走过来，担忧地看着魏妈妈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是不是生病了？”
魏妈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这时魏耀宗用力的打开门出来，“樊昌美，你有毛病吧一大早上吵老子睡觉。”
小女孩被他吓得后退几步，差点哭了。
魏妈妈过去抱抱小女孩，“没事，他就是嘴上厉害，不会打阿姨的。”
安抚了一会儿估摸着烧卖可以了才进厨房给她装上，“这餐就算阿姨请你了。”
小女孩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死死地盯着魏妈妈看的魏耀宗，接过早餐退了出去。
魏妈妈继续忙活，把魏耀宗当成了空气。
十点过，铺子里面终于不忙了，魏妈妈把早餐收了进来，在院子里面酿酒。
魏耀宗拉根凳子过来她身边坐下，“昌美，我们谈谈。”
魏妈妈手上的酒曲"啪"地掉进缸里，溅起几滴浑浊的酒液。
她没抬头，继续用木勺搅动着缸里的糯米，声音比冬日的井水还冷：“谈什么？谈你当年是怎么把我抢进魏家的？”
魏耀宗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指在膝盖上抓出几道白痕：“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在乎我。”
魏妈妈的手突然停住了，木勺猛的摔在糯米上。
“在乎你？”她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管强-暴叫在乎？管囚禁叫喜欢？”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魏耀宗，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每次看见你，都想吐。”
魏耀宗猛地站起来，凳子‘哐当’倒地。他额角青筋暴起，拳头攥得死紧：“既然你那么恶心我，你为什么不走？啊？为什么还留在这？”
“因为她们。”魏妈妈指向墙上两个女儿跟自己的合照，“我知道我走了，你会把气撒在她们身上。
要是我走了，运势应该早就嫁人了，是个跟你一样不负责任的男人或者一个比你还大的老男人？
要是我走了，小七估计都没机会上高中吧，你会为她找个什么样的夫家呢？”
她慢慢站起身，围裙上还沾着糯米粒，“以前想过带着云疏和小七走的，不过现在不这么想了。”
魏爸爸扶着魏妈妈的肩膀，“昌美，你是想要好好的跟我过下去了是吗？”
魏妈妈推开他，心想：当然是你活不久了。
但是她没说话，只是看了魏耀宗一眼继续去干活。
魏耀宗跟在她后面，“昌美，只要你好好的跟我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去找其他女人了，我发誓会跟他们断得干干净净的。”
说完他期待的看着魏妈妈，以为她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结果令他失望了。
魏妈妈耸耸肩，无所谓道：“没事，你想找就去找，只要你的身体吃得消，你去找十个八个都可以，我没意见。”
魏耀宗被这话噎得脸色铁青，他一把抓住魏妈妈的手腕：“你什么意思？”
魏妈妈不慌不忙地拿起靠在墙边的镰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松手。”
魏耀宗下意识地松开手，后退两步。
他这才注意到，魏妈妈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以前那种隐忍的愤怒，而是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你...…”魏耀宗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你是不是...…”
外面有人了。
他发现他害怕听到她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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