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隐村的冬天很少下雪。
干燥的风卷着细沙掠过街道，秋山旧裹紧单薄的斗篷，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迅速消散。
今天是圣诞节——虽然不知道砂隐村过不过这个节日，但她还是在昨天晚上烤好了小饼干作为圣诞节的礼物。
“冷死了……”她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指，转头看向身旁的我爱罗，“砂隐以前下过雪吗？”
我爱罗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手指轻轻秋山旧给予的那包饼干袋口，“夜叉丸之前说，二十年前下过一次。”
“诶——”秋山旧拖长音调，“那岂不是我们都没见过？”
守鹤在封印里打了个哈欠，“雪有什么好看的？本大爷吹口气就能造出暴风雪！”
秋山旧暗暗吐槽守鹤臭屁精，忽地见我爱罗好奇看她。
“你不问我——夜叉丸是谁吗？”
“啊？”
秋山旧眨眨眼。
可是她知道夜叉丸是谁…年前木叶传来的密信补齐了我爱罗的绝大数关系。
这种理由肯定不能说出来，于是她装作疑惑的样子问：“是谁呢？”
她猜测我爱罗要和她坦白夜叉丸的事情了，但——
这时我爱罗却又不说话了，打开饼干包装袋取了一块饼干放入嘴中。
饼干香味触及味蕾，我爱罗眼神闪了闪，又吃了一块。
“好吃。”他声音低低地开口。
秋山旧笑道：“好吃就好！”
“我…很后悔。”我爱罗束紧袋口，抬眼看她。
饼干袋在风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秋山旧看着我爱罗低垂的睫毛，忽然意识到他要说什么。
——关于夜叉丸，关于那个席卷着沙子呼啸而来的夜晚，关于他永远无法挽回的过去。
可他不该知道，关于夜叉丸的苦衷。
“我好像做错了，我误会了…爱我的人。”
我爱罗叙述着，眼神从始至终都未离开她的表情。
秋山旧下意识凑近他，却在这时听见远处传来手鞠的呼喊。
“你们两个！”金发女孩扛着三星扇大步走来，眸子里满是怒火，“居然躲在这里偷吃饼干？！”
气氛瞬间被打破。
秋山旧干笑两声，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小纸包："手鞠姐的份在这里啦……"
手鞠这才哼哼着接过，狐疑地打量两人：“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夜叉丸。”我爱罗平静地回答。
秋山旧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他。
手鞠的动作顿住了，她沉默片刻，突然把饼干塞进嘴里快速咀嚼，于是表情凝固在脸上。
“……”
好一会她才含糊不清地说：“……那家伙做的甜丸子太难吃了。”
未曾接触过夜叉丸的秋山旧沉默着。
她没有身份去参与这个话题，堂而皇之地出声安慰显得过于诡异。
此时勘九郎走来，眼神幽幽：“你们都在这……找的我好苦啊。”
秋山旧发现他怀里抱着个古怪的金属装置——像是某种改良过的傀儡部件。
手鞠奇怪地看着他：“那是什么？”
“人工降雪装置！”勘九郎得意地扬起下巴，“用查克拉转换水遁的……”
“白痴！”手鞠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这是机密实验品吧？！”
秋山旧却己经兴奋地绕着机器转圈：“试试看嘛！就一下！”
西人围坐在一块，看着勘九郎摆弄机器。
随着查克拉的注入，金属管口开始凝结细小的冰晶。
“要来了要来了！”秋山旧拽着我爱罗的袖子摇晃。
噗——
机器喷出一团湿漉漉的雾气，淋了西人满头满脸。
“……”
“……？”
“……勘！！九！！郎！！！！”手鞠举着拳头怒吼，绑在脑后的马尾似乎更炸了些？
手鞠，果然其实是一只猫咪吧！
秋山旧对自己的想法表示赞同并点头。
“意外啊！！”
勘九郎惊恐地蹦起来，却被更快一步的手鞠揪住尝了一顿爱的铁拳。
秋山旧哈哈大笑，却感觉袖子被轻轻拽住。
我爱罗不知何时坐得极近，他低垂着眼睫，脸又贴近了些，“刚才的话……”
“……”
秋山旧耐心地等着他的下一句。
“下次再告诉你。”
“……好。”
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秋山旧注视着我爱罗近在咫尺的脸庞，发现他睫毛上还挂着勘九郎那台机器喷出的水珠。
“等砂隐下雪的时候。”我爱罗轻声补充，呼出的白气拂过她的鼻尖，“一定告诉你。”
手鞠的怒吼声突然逼近：“喂！！你们两个！快来帮忙按住这个白痴！”
秋山旧猛然从我爱罗饱含情绪的眼眸中抽离出来，偏头只见勘九郎躲着姐姐的拳头，还在不死心地调试那个冒烟的机器。
她怪叫一声，立马跳了起来，“住手啊！！再搞下去就要爆炸了喂！！”
手鞠眼疾手快地趁着勘九郎张嘴时塞了一块秋山旧做的饼干进去。
“……”勘九郎脸色变了变，不可置信地看向手鞠。
“一日做的。”手鞠快速道。
“……”
勘九郎似乎在口中搅弄着舌头，看了两眼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秋山旧，最终还是三两下将饼干咽了下去。
秋山旧：？
-
-
夜幕降临时，秋山旧独自爬上风影岩。
她呵着白气，突然感觉鼻尖一凉。
抬头望去，漆黑的夜空中，竟然真的飘下了零星雪花。
“下雪了……？”
细碎的雪粒落在她的睫毛上，转瞬即逝。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爱罗的沙子在她头顶撑起屏障。
“会感冒。”他轻声说。
“为什么会在这？”
“……因为你在这。”
我爱罗想要附身坐在她身旁，秋山旧却拉住他的手跑向岩壁边缘："你看！"
砂隐村的灯火在雪幕中晕染开来，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一片雪花恰好落在她的手背，带来凉丝丝的感觉。
“是初雪啊。”她笑着说。
我爱罗悄悄握紧她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和另一个人一起看雪。
“听说初雪的第一个愿望是最灵验的哦！”秋山旧反握住他的手，“来许愿吧？”
“好。”
我爱罗十指合并，闭上了眼睛。
“呐我爱罗…许愿的时候不用把我的手夹在手心的……”
他不管。
我爱罗难得任性地想。
以后的每一年冬，都想和身旁的人一起看雪。
-
-
当天晚上秋山旧从我爱罗口中听见了关于夜叉丸的事情，回孤儿院的时候己经是晚上八点了。
我爱罗执意要送她回去，于是他们在孤儿院门口见到了抱臂等待的兜。
“嗯，一日。”他微笑着亮出一罐装有白色颗粒的塑料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盐少了半罐吗？”
“欸？盐？！”秋山旧瞪大眼睛，侧头看了一眼我爱罗。
她回想起白日手鞠和勘九郎有话难言的表情，终于理解了。
院长笑得好恐怖……
“……但是厨房只有一罐白色的，我以为是绵白糖。”
“你不能先尝尝吗，没有盐怎么做饭啊。”兜扶额：“这里用的是液态的果糖。”
“……”
…呜好吧，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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