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沙漠最冷的日出前夕过去，秋山旧的窗户便被手鞠敲响。
为了不吵醒卷，秋山旧轻手轻脚地打开窗户用眼神和手鞠交流：怎么了？！
手鞠拒绝与她的眼神交流并首接将她拽出来。
该说不说她还挺贴心的，在临走前还不忘关上窗户——被手鞠扛着在屋顶跳跃的秋山旧边忍受着从睡衣领口灌进来的冷风边这么想着。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手鞠拽下自己的披风将她整个包住。
秋山旧本来就因为刚睡醒而迷迷糊糊，被她一顿翻来覆去脑子都要变光滑了，“手鞠姐……”
“…好了。”手鞠慢下脚步，一个飞跃稳稳落在训练场边。
沙漠的寒气在黎明前最是刺骨。
秋山旧被手鞠放在训练场的沙地上时，整个人还裹在带着体温的披风里发懵。她眨了眨惺忪的睡眼，看着手鞠背对着她调整呼吸，金色的马尾辫在朦胧的天光里像一簇跳动的火焰。
“手鞠姐...这么早是要练什么啊？”秋山旧打了个哈欠，声音还带着睡意，“连太阳都还没...”
“闭嘴站好。”手鞠突然转身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现在开始你要完全配合我。”
“是日出特训吗？还是说——”秋山旧歪头，认真思索了一番，“手鞠姐又来找我练习和秀树君的告白了？”
“……少啰嗦。”手鞠扬了扬脑袋“今天要模拟的是...是...”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是下雨天的告白场景...”
秋山旧眼睛一亮：“雨吗？好浪漫——上次和大家一起看雨还是在山里团建的破庙里…”
“谁要听这个啊！”手鞠的扇子"砰"地砸进沙地，“你站到那块岩石下面去！”
“喔…”
秋山旧乖乖站到指定位置，看着手鞠深吸一口气，突然单手撑在她耳边的岩壁上。
这个过于接近的姿势让她能看清对方睫毛上凝结的细小霜花，甚至能闻到混合着铁锈味的淡淡香气——是手鞠常用的苦无保养油的味道。
“秀树君...”手鞠的嗓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不自然的颤抖，“我其实...”
“你睫毛结霜了。”秋山旧突然打断，“像撒了糖粉一样...”
手鞠的话卡在嘴里不上不下，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秋山旧的额头，“别打岔！”
她抱着胸退后两步打量着秋山旧，良久后点了点头，“好，从现在开始你要扮演秀树君，言行举止都要模仿他…”
秋山旧比了个收到的手势，清了清嗓子，眼神在周围扫视几番。
“……”
手鞠挑眉看她表演。
“手鞠同学……”秋山旧压低嗓音说：“你的扇子——好大啊。”
“……谁会这么说啊！”
“那，”秋山旧凑近几步，伸手拂去她肩头的沙粒，“我喜欢你。”
‘啪’
手鞠猛地伸出双手挤压着秋山旧的脸颊，使后者脸上的肉被挤在一起，眨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她。
手鞠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咬着牙问她：“哪有人一上来就表白的……而且是我和你——和秀树君表白！”
“唔唔、”秋山旧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反驳道：“手鞠姐这么好看！秀树君先对你表白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
手鞠眯着眼看她，蓦地沉默了。
这小鬼怎么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手鞠姐？”秋山旧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你的脸好红，着凉了吗？”
手鞠反握住她的手，将她扯的离她更近，“听着、”她张了张嘴，似是下定决心般开口：“如果我说…没有秀树君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知道啊。”出乎意料的，她说的话并没有对秋山旧带来多少意外。
“哈？”手鞠垂眸，看着她一脸意料之中的模样，忽然有种自己被耍的感觉，“你为什么……？”
“手鞠姐第一次找我模拟告白的时候我就去高年级问过了——”秋山旧眼睛亮亮的，手鞠说不清那里面包含着什么样的情感，只是听着她说，“他们说这里没有叫‘秀树君’的人。”
手鞠的脸腾的一下烧的通红。
——什么意思！这家伙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这么久、她一首在为了她‘秀树君’的借口无理由买单吗？
手鞠指尖微微发颤。
沙漠的晨风卷着细沙从两人之间穿过，带起秋山旧披风的一角。
“你......”手鞠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你早就知道？”
“啊！”秋山旧短促地叫了一声，“手鞠姐，回头——有日升！”
她眯起眼睛笑道：“日出带来的第一束光，颜色和手鞠姐的头发一模一样。”
手鞠瞪她。
眼见她的发梢被晨曦染上金色，她再也忍不住捏住她的脸揉搓：“别转移话题！你分明知道！”
秋山旧歪着头，整张脸被她投下的阴影笼罩：“知道什么？”
“……知道根本没有秀树君这个人！”手鞠几乎是用气音在吼。
“嗯......”秋山旧用食指抵着下巴思考，“与其说知道，不如说是庆幸没有？”
这个回答让手鞠彻底呆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鬼——被自己裹在披风里的秋山旧像只偷穿大人衣服的猫，露出的睡衣领口还印着歪歪扭扭的猫爪图案。
“什么意思......”
“因为啊，”秋山旧突然上前一步：“手鞠姐这么多次的告白训练对象都是我，要是有一天真的和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表白的话，我会觉得很不公平的！”
她继续说道：“凭什么！明明我和我爱罗、勘九郎才是陪着手鞠姐的人…而且我还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嗯…我还没想好多优秀的人才能配的上手鞠姐……”
她还想说下去，却被手鞠捂住了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但对方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会怎么做？”
秋山旧眨眨眼，拉开了她捂住嘴的手：“那就首接说啊，说‘我喜欢你’。”
“那也太首接了…”
“那就......”秋山旧突然双手捧住手鞠的脸，“这样！”
手鞠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啾。
额头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像这样盖章！”罪魁祸首笑得灿烂，“要是不拒绝就是不讨厌，不讨厌就是对我有好感，对我有好感就是喜欢我！”
‘轰’
手鞠头脑风暴，匆匆转身离去：“我要去做任务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秋山旧挠挠脸颊。
“嗯…手鞠姐还真是忙，难怪要一大早找我。”
“不过——”
“手鞠姐到底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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