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游戏厅远处的电子音效。
云凡张了张嘴，又抿紧。
这个时候…他要不要…安慰她？
他在心中反复斟酌。
万一说错话，惹她更不开心就不好办了。
云凡站在那里看着少女，心里不免有些自嘲。
明明赢了比赛，却像踩在薄冰上。
想他云凡何时这么在乎别人的感受了？
慕瑶抬眸时，正撞上云凡欲言又止的目光。
少年轮廓分明的侧脸在霓虹灯下忽明忽暗，她喉结动了动：“那个…你的愿望。”
云凡一愣，想起赛前的约定。
他眉峰一挑，故意拖长语调：“什么愿望…都可以？”
看到慕瑶瞬间紧绷的肩线，云凡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慕瑶眉心微微蹙起，那双清冷动人的眼睛此刻满是纠结。
他应该…不会让她做些奇怪的事吧？
她抿了抿唇，迟疑地点点头。
云凡应该不是…那种人？
此时慕瑶这副模样，像一根羽毛一样，轻轻挠在云凡心尖上。
云凡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体内一股恶劣因子在血液里窜动。
他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距离。
慕瑶瞳孔微缩，身体条件反射地绷紧，肌肉记忆几乎要让她抬手给他一个过肩摔——
可下一秒，那股莫名熟悉，令人心安的气息袭来，慕瑶的动作蓦地僵住。
云凡微微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愿望…我还没想好，以后再告诉你。”
话音刚落，他自己先触电般后退，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刚才离她太近了！！
他猛地别过脸，心跳声震耳欲聋。
——完了！
他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慕瑶此时完全僵在原地，周遭的喧嚣仿佛被按下静音键，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围观的人群见到两人的氛围纷纷识趣离开，在暧昧的空气中留出一方私密的空间。
小六六站在一旁，欣慰地注视着娘亲和爹爹。
就在这时，一道甜美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请问是凡神吗？”
穿着JK制服的靓丽少女凑到云凡面前，惊喜的目光在云凡脸上来回逡巡。
云凡怔了怔，回过神来扫了一眼面前的女生。
这还是他一次在外面被别人叫这个称呼。
小六六见状往慕瑶身边靠了靠，默默攥住慕瑶微凉的指尖。
云凡眉头微皱，语气疏淡：“你认错了。”
“不可能！！”少女突然拔高的声音在游戏厅格外突兀，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她慌忙捂住嘴，又急切地压低声音：“凡神，我每天都看你首播，虽然你带着口罩，但是你的眼睛我观察了成千上万次，不可能认错的！！”
在日常生活中，她属于一个重度眼控患者，遇到好看的眼睛，她一观察就是好几个小时。
而凡神的眼睛是她见过最好看，最特别的。
那双眼睛，明明噙着漫不经心的疏离，可若是长久凝视，就会在某个瞬间突然望见深渊般的吸引力，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云凡默默拉开距离，脸色晦暗不明。
少女这才意识到失态，手足无措地鞠了一躬：“凡神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
她局促地绞着裙摆，声音越来越小：“我叫罗诗诗，从你第一次开播就关注你了…周远哥还给我了一个房管…”
云凡眼神一凛。
房管？
周远搞什么名堂？
他剑眉微蹙，不免有些烦躁。
真是麻烦！
此时，慕瑶的视线如冰刃般刺来，周身气压越来越低。
凡神是怎么回事？
他还有另一个名字？
还有…尤其是这个女生又是怎么回事？！！
她指尖泛白地攥着小六六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小六六疼得眼眶发红，却抿着唇不敢出声，只偷偷用余光打量娘亲绷紧的侧脸。
嘻嘻…
娘亲吃醋了！
外祖母告诉过她，娘亲可爱吃醋了，还有…听说娘亲连自己的醋都吃过呢！
云凡无奈轻叹一声：“所以…你有什么事？”
罗诗诗脸颊微红：“那个…我可以和你合张影吗？”
“不可以！”
云凡刚想开口拒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裹挟着寒意的声音。
慕瑶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他身侧，冷冽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罗诗诗，连带着云凡都感到后颈一凉。
“啊？”罗诗诗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气”震得后退半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这位…难道是传说中的凡嫂？
……且慢！
她看清慕瑶面容的瞬间，立刻瞪圆了眼睛。
此时她职业病发作，目光死死黏在慕瑶眼尾那抹天生的绯色上。
那双眼此刻满含冰霜，却比首播里任何特效都要惊艳。
哇咔咔！
凡嫂的眼睛绝了！！
“凡、凡嫂，我、我可以和你合个影吗？”罗诗诗声音发颤，不知是吓的还是激动的。
慕瑶明显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云凡在一旁嘴角抽搐。
她在搞什么鬼？
女人都这么善变吗？
等等——
云凡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瞪得溜圆。
凡嫂是什么鬼？！！
“凡嫂，可、可以吗？”罗诗诗怯生生地又问了一遍。
慕瑶听到第二声凡嫂，冷若冰霜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
“你、你在说什么？！”
罗诗诗眨巴着大眼睛，满脸无辜：“有、有什么不对吗？”
慕瑶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方才的气势荡然无存：“谁、谁是凡嫂？！”
“啊？”罗诗诗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不是凡神的老婆吗？”
“什么？！”云凡瞪大眼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你在胡说什么？”
怎么会扯到老婆的？！
他们现在连男女朋友都不是！
慕瑶如遭雷击，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啊？”罗诗诗被吼得缩了缩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闹了乌龙，“对不起凡神，那、那可能是我搞错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
云凡扶额，无语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脑回路清奇的少女。
罗诗诗偷偷用余光瞟慕瑶，不死心小声试探：“那凡…漂亮姐姐可以合影吗？”
“不行！”云凡斩钉截铁地截住话头。
他侧头瞥了眼慕瑶。
刚才她替他拒绝，这次他替她拒绝。
很公平！
慕瑶轻哼一声，微微扬起下巴，算是默许了这个决定。
“呜…”罗诗诗瞬间蔫成了霜打的茄子。
但转瞬间，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内心疯狂OS：虽然合影没戏了…但眼前的这对CP是真好磕啊！
这默契的眼神杀！这该死的CP感！
天呐！真是绝了！！
“姐姐～”一个软糯的声音突然传来，“六六可以和你拍照哦！”
罗诗诗低头，正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琥珀色的瞳孔像是盛满了星光。
“啊！”罗诗诗瞬间满血复活。
哇咔咔！
小天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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