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抬眸瞥了他一眼，唇角微勾：“若是你非要让我这样叫…”
她故意顿了顿：“也不是不可以。”
云凡嘴角一抽，心头警铃大作：“你该不会…”
话音未落，慕瑶指尖在唇上轻轻一点：“代价嘛，你得再倒欠我三个愿望。”
云凡眼角狠狠一抽：“……”
你还真当我是愿望批发商了是吧？！
云凡深吸一口气，压下想吐槽的冲动，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可以啊，瑶。”
他嘴角微勾：“那你先得叫一声，让我听听值不值这个价？”
慕瑶脸上的从容瞬间凝固。
随后，她唇瓣微启，可是那个简单的音节却在舌尖打转，怎么也吐不出来。
空气凝滞，只剩下她略显尴尬的沉默。
云凡眉梢微挑，眼底闪过促狭的光：“不会吧不会吧～”尾音拖得又长又欠。
“瑶～”他忽然倾身靠近，故意眨眨眼，“原来你…叫不出口啊？”
慕瑶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云凡歪着头露出恶劣的笑容：“你也不行嘛！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的不公平？”
“我…”慕瑶被他激得耳根发烫，狠狠剜了他一眼，“我当然可以！”
“请——”云凡好整无暇地做了个“您继续”的手势。
慕瑶：“……”
五秒后…
“瑶，”云凡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催促，慢悠悠地补刀，“那个字…就这么烫口吗？”
慕瑶猛地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不安的颤动。
她深吸一口气，贝齿轻咬下唇。
终于，一个极其细微的音节，艰难地从紧抿的唇缝间挤了出来：
“……凡。”
那个轻飘飘的单字，像一颗子弹精准击中了云凡的心脏。
他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瞬间停滞。
一股难以言喻，混杂着强烈悸动和莫名酥麻的电流，顺着脊椎首冲头顶。
云凡猛地吸了一口气，极力将快要蹦出喉咙的心脏摁回原位。
哇……这杀伤力……比他想象的，要强上百倍…还不止！
此时两个红着脸的人完全没有察觉到，病房的门缝间，三双眼睛在阴影里灼灼发亮。
最上面的秦雪下巴抵着门框，小声嘀咕：“这进度…蜗牛看了都摇头啊。”
云溪猫着腰挤在中间，心情有些复杂：“我真的要有嫂子了吗？”
小六六蹲在最下面，托着腮帮子，心中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相互喜欢的人…不会立即就在一起，中间还会有一个很长的过程。
“原来如此…”她揪住自己的小辫子，轻声呢喃。
外祖母之所以不让她和娘亲相认，就是要爹爹和娘亲体验这个过程。
期间…不应该有任何外界因素影响。
就算是六六…也不可以！
后方的云尘盯着叠罗汉式的三人组，满头问号。
你们…在搞什么鬼？
……
三天后，在云凡的强烈要求下，终于还是提前出院。
书房
云凡斜靠在真皮沙发上，目光紧锁着书桌后的父亲：“爸，那伙人什么来路？”
云尘手中钢笔微微一顿，墨水在文件上洇开一个小圆点。
他合上文件夹，轻描淡写道：“没什么来路，只是一群没有脑子的蠢货。”
云凡微微颔首，指节叩击着鎏金扶手，又问道：“总统府那边怎么说？”
书房突然陷入沉寂。
云尘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若有所思地望着云凡：“不该问的别问，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上学。”
他转身时，脸上的严厉稍稍软化：“我答应过你妈妈，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学生时代。”
云凡的睫毛轻轻一颤，眼底掠过一丝暗影。
十岁那年发生过那件事之后，他妈妈说什么也要让他像正常孩子一样成长。
尤其是那次事件……还让他失去了……
“爹爹！”
小六六清脆的嗓音骤然划破回忆。
云尘抬了抬手，示意让他出去。
云凡刚推开门，小六六立刻就扑了进他怀里，仰着脸问：“爹爹，今天中午我们不能和姐姐一起吃饭吗？”
自从恐怖袭击事件后，云天商场全面停业整顿，小六六最期待的古琴课因此被迫暂停。
云凡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先发个信息问问姐姐？”
连着一起吃了几天，突然断了，他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YF:在吗?」
几乎是下一秒，消息就弹了出来。
「瑶：干嘛？」
云凡盯着那两个字，莫名觉得她像是早就在等他的消息。
他指尖悬在键盘上，删删改改，最终只发了一句：
「YF:六六想和你一起吃午饭。」
对面沉默了几秒。
「瑶：那你呢？」
云凡呼吸微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说实话，他真想看看慕瑶此刻的表情。
他低笑一声，指尖飞快敲击。
「YF：me too！」
手机那头，慕瑶盯着屏幕，唇角不自觉上扬。
她慢悠悠地敲了敲键盘。
「MY：so？」
这次，云凡的回复来得很快。
「凡（大坏蛋）：［定位］」
“大坏蛋…”她咬着下唇小声嘟囔，“都不问问她的意见…”
话虽如此，慕瑶己经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衣柜门被猛地拉开，慕瑶的手指在一排衣服间游移不定。
最终，她面色微红，选了一件自己从未穿过的白色连衣裙。
“我只是想和六六一起吃饭。”换好裙子，慕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强调。
“只是想和六六！”她又再次强调一句。
才不是大坏蛋！
……
正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隙，在餐厅门口洒下晃动的光斑。
云凡右臂吊着绷带站在树荫下，小六六正蹲在地上用树枝描画着什么。
今天他们约在了一家F国料理餐厅。
还记得临出发前，自家妈妈和妹妹吵着闹着要一起来。
最终他实在受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次邀请慕瑶到家里吃饭，才勉强打发走她们。
思绪流转间，云凡余光捕捉到一抹纯白的身影。
他的呼吸骤然凝滞——
斑驳的光影下，少女身穿白色连衣裙，长发披散在肩头，宛若九天之上的仙女，款款走来。
云凡…看痴了……
小六六己经举着树枝冲了过去。
云凡却觉得双脚生了根，阳光忽然变得燥热难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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