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机的碎片还在冒着烟，沈渊的手掌微微发麻。陈烈己经冲到门口，一边打电话调车，一边喊：“码头那边说尸体刚被发现，现场还没动过！”
“等等！”苏墨抓起背包，“我得带上采样工具，这次可不能再让他耍了。”
沈渊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后默默把证物袋塞进口袋，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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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码头，凌晨三点。
海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空气中还残留着爆炸后的焦糊气息。警戒线外围了不少警察，但没人敢靠近那具尸体——它被摆在一个巨大的铁皮集装箱里，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展览。
沈渊戴上手套，走近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怎么了？”陈烈问。
“死法不一样。”沈渊蹲下身，“不是刀伤，也不是枪击，更像是……窒息？”
“窒息？”苏墨凑过来，“你是说被人掐死的？”
“不，是某种特殊方式导致的呼吸道阻塞。”沈渊轻轻翻开死者的衣领，“看这里，有轻微的勒痕，但位置不对，不像普通勒颈。”
他掏出放大镜，仔细观察脖子上的痕迹，忽然眼睛一亮：“这痕迹呈环形，但边缘比较平滑，像是某种软质材料造成的。”
“软质材料？”陈烈挠头，“比如丝巾？”
“比丝巾更结实。”沈渊站起身，“而且死者面部没有明显挣扎痕迹，说明死亡过程很突然，或者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生的。”
“卧槽，”苏墨突然想到什么，“该不会是……塑料袋吧？”
沈渊点头：“可能性很大，尤其是那种透明的、厚实的密封袋。”
“你确定？”陈烈皱眉，“这种死法太常见了，夜枭不至于用这么普通的手段吧？”
“表面看起来普通，但结合胃容物分析，可能就不一样了。”沈渊取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死者胃部内容物显示，他在死前1小时左右吃过东西。”
“所以呢？”苏墨问。
“如果他是被塑料袋闷死的，那在临死前应该会剧烈挣扎，甚至呕吐。”沈渊指着胃部位置，“但他的胃容物状态稳定，没有呕吐迹象。”
“也就是说……”陈烈反应过来，“他是先被麻醉，再被闷死的？”
“没错。”沈渊点头，“凶手用了某种快速作用的麻醉剂，让死者失去意识，然后再实施窒息。”
“嘶——”苏墨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谋杀，这是流程化操作。”
“就像工厂流水线。”沈渊补充道，“精准、高效、不留痕迹。”
“这也太变态了吧。”陈烈咬牙，“这他妈还是人干的事？”
“如果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完全可以做到。”沈渊翻看死者的指甲缝，“不过，凶手可能忽略了这点。”
“啥？”苏墨凑近。
“指甲缝里有一小块纤维。”沈渊用镊子小心夹出，“材质偏硬，有点像工业级无纺布。”
“工业级？”陈烈瞪眼，“你们法医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不是看出来的。”沈渊将纤维放进证物袋，“是根据它的结构和厚度判断的。这种材质一般用于实验室防护服或医疗包装。”
“所以凶手可能穿的是防护服？”苏墨推测。
“至少接触过这类物品。”沈渊看向远处的集装箱，“而且，他可能对医学知识有一定了解。”
“这不就是我们之前查的那个医院吗？”陈烈猛地拍大腿，“我说怎么总觉得那地方有问题！”
“但现在的问题是，”沈渊语气冷静，“我们要确认作案时间。”
“靠，你刚才不是说了胃容物消化时间吗？”苏墨翻白眼，“你这法医是不是还能算命？”
“差不多。”沈渊嘴角微扬，“食物从进入胃部开始消化，通常水在10分钟内排空，糖类2小时，蛋白质3-4小时，脂肪最长可达6小时。”
“所以……”陈烈挠头，“你说的1小时进食后遇害，是怎么得出的？”
“因为胃里的食物还有部分未完全消化，而且没有明显酸蚀痕迹。”沈渊指着胃壁，“胃液分泌会在死亡后迅速停止，如果死者在饭后超过两小时死亡，胃内容物会被腐蚀得更严重。”
“懂了。”苏墨点头，“也就是说，凶手必须在这个时间段内完成麻醉、控制、窒息三个步骤。”
“没错。”沈渊合上笔记本，“而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找出谁在这段时间内有足够的时间和条件完成这一切。”
“好家伙，”陈烈感叹，“你这法医知识真是绝了，比我小时候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还顶。”
“别夸我。”沈渊推了推眼镜，“去查监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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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警局己是天亮。
技术科正在处理现场提取的监控录像，画面有些模糊，但勉强能看清几个关键点。
“看这里。”技术人员放大画面，“昨晚十一点零七分，一辆黑色SUV驶入码头区域。”
“车牌号呢？”陈烈问。
“被遮住了。”技术人员摇头，“但车身上有细微的划痕，形状像字母‘F’。”
“Fred！”苏墨脱口而出。
“看来我们那位神秘的‘Fred’先生，真的活跃起来了。”陈烈冷笑。
“但这辆车停留时间只有十五分钟。”技术人员继续说，“十一点二十二分离开。”
“作案时间刚好吻合。”沈渊看着时间轴，“死者胃容物消化程度也符合这个区间。”
“也就是说，”陈烈握紧拳头，“他来去匆匆，动作干净利落。”
“而且手法熟练。”沈渊补充，“这己经是他熟练掌握的杀人模式。”
“操。”苏墨突然想起什么，“那岂不是说，他己经练过很多次？”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沈渊缓缓点头：“很有可能。”
“妈的。”陈烈狠狠砸了下桌子，“这孙子到底想干嘛？”
“不是为了杀人。”沈渊盯着屏幕，“是为了测试。”
“测试？”苏墨问。
“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测试我们的推理能力。”沈渊声音低沉，“他己经在下一关等我们了。”
就在这时，打印机又响了。
三个人同时转头，眼神警惕。
纸张缓缓吐出，上面只有一行字：
**“你们这次，能猜到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沈渊伸手去拿，指尖刚刚触到边角，打印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等等——”
咔嚓！
整台打印机炸裂开来，火花西溅，碎片飞散。
“我靠！”苏墨扑上去拉住沈渊，“你差点又被炸飞！”
沈渊站在原地，看着满地零件，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他说的下一关……己经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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