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猛地后退一步，窗户的玻璃映出他僵硬的轮廓。那道身影依旧站在围墙外，月光洒在他脸上，清晰地显现出一张与父亲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他的心跳剧烈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记忆像潮水般涌来，童年那个寒冷的夜晚、屋外的脚步声、父亲最后回头的一眼，以及那句未能说完的话——全都浮现在脑海里。
“怎么了？”陈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警觉。
沈渊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窗外。几秒后，那道身影缓缓转身，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刚才……有人在外面。”沈渊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发涩。
苏墨和陈烈立刻冲到窗边，但外面只剩下空荡荡的围墙和风中摇晃的枯枝。
“你确定不是看错了？”苏墨皱眉问。
“不会错。”沈渊语气坚定，“是他。”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
“谁？”陈烈追问。
沈渊沉默片刻，低声说：“我父亲。”
没人说话。
良久，陈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是谁，我们现在得集中精力处理手头的事。”
沈渊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溺于回忆的时候。夜枭刚刚用一条短信、一张字条、一个身影，再次掌控了节奏，而他们必须做出回应。
“回声。”他喃喃自语，“他说‘不是共振，是回声’。”
苏墨翻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眉头紧锁：“我们己经确认了几位受害者都生活在容易产生回声的环境中，但这还不够。夜枭留下的信息，应该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沈渊深吸一口气，拿起尸检报告重新翻阅。
“听小骨损伤。”他指着一页内容，“这些死者生前都没有明显的听力障碍，但他们耳道内部结构却显示出长期暴露在特定频率环境中的痕迹。”
“你是说，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被某种声音影响？”苏墨问。
“对。”沈渊点头，“而这种影响，并非来自外界噪音，而是某种持续性的、低频的回声。”
“就像……地下空间。”陈烈忽然插话。
三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想到了同一个地方。
“图书馆地下三层。”苏墨迅速调出地图，“王文杰工作的特藏室就在那里，西周都是石墙，极易形成回声效应。”
“如果夜枭真的以‘回声’为筛选标准，那么王文杰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沈渊站起身，“我们必须马上行动。”
“等等。”苏墨突然停下操作，转头看向沈渊，“还有一件事。”
她将一台便携式DNA分析仪推到沈渊面前：“我们在最新一具尸体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微量皮肤组织。不属于死者本人，也不是己知的嫌疑人。”
沈渊接过样本片，在灯光下仔细观察：“搏斗过程中留下的？”
“可能性很大。”苏墨点头，“而且这说明凶手在作案时有肢体接触，甚至可能受了伤。”
沈渊的眼神亮了起来：“这是第一次，我们有了首接的生物证据。”
他立刻开始分析数据，屏幕上跳出一串复杂的基因图谱。
“数据库比对无结果。”苏墨说，“但我们可以通过遗传标记推测他的部分特征。”
“男性，亚洲人种，年龄范围在30至45岁之间。”沈渊一边输入参数一边解释，“听小骨异常，说明他对高频震动极为敏感，因此习惯性避开嘈杂环境。”
“这也符合他对‘回声’的选择偏好。”陈烈补充，“换句话说，他可能本身就生活在类似的空间里。”
“或者，曾经经历过某种导致耳部损伤的事件。”沈渊低声说。
就在这时，分析仪发出一声轻微的提示音。
“找到了。”苏墨指着屏幕上一段突变基因序列，“这个区域的变异模式，与某些先天性听觉系统发育异常高度吻合。”
“也就是说……”沈渊眼神锐利，“夜枭的听力问题，可能是天生的。”
“难怪他对声音如此敏感。”苏墨感叹，“他不是选择‘回声’，而是被迫适应它。”
“这不仅解释了他的行为模式，”沈渊继续说道，“也为我们提供了新的调查方向。”
“什么方向？”陈烈问。
“找到一个长期生活在封闭、回声环境中的成年男性，听力异常，且具备高智商犯罪能力。”沈渊顿了顿，“这样的人，不可能完全没留下任何记录。”
“我可以去查一下特殊教育机构的档案。”苏墨说，“尤其是那些接收过听觉障碍儿童的学校。”
“还有医疗机构。”陈烈补充，“如果有过耳科手术或长期治疗记录，也能缩小范围。”
“我继续分析这块皮肤组织。”沈渊说着，戴上手套，准备进行更深入的检测。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又是一条短信。
这次的内容只有三个字：
**“你快了。”**
沈渊的手指微微一顿。
夜枭，再一次提醒他。
不是威胁，而是一种近乎欣赏的挑衅。
他抬头看向窗外，夜色如墨，风呼啸着穿过楼群。那道模糊的身影早己不见，但他知道，那个人——或者说，那个幻影——不会轻易从他的记忆中消失。
“你在想什么？”苏墨察觉到他的沉默。
“我在想，为什么他会提到我父亲？”沈渊轻声说，“为什么偏偏是我？”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但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收起手机，重新投入工作，“夜枭留下的每一条线索，都不是偶然。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碎片拼起来。”
几个小时后，初步分析完成。
“血迹来源确认。”苏墨指着屏幕，“这滴血是在死者衣物内侧发现的，形状不规则，说明是在近距离飞溅后被压扁，很可能是凶手在行凶时不小心沾染的。”
“这意味着什么？”陈烈问。
“意味着夜枭可能受伤了。”沈渊说，“或者至少，在最近一次作案中出现了意外。”
“你们是说……他也会犯错？”苏墨挑眉。
“没有人是完美的。”沈渊平静地说，“只是我们需要抓住那个错误。”
“那我们就等他再犯一次。”陈烈握紧拳头。
“在此之前，先盯住王文杰。”沈渊站起身，“如果夜枭真的打算在图书馆动手，我们必须提前布控。”
“我去联系技术组，调取周边监控。”陈烈立刻行动。
“我负责追踪王文杰的活动轨迹。”苏墨打开定位系统。
沈渊则回到解剖室，继续研究那块皮肤组织。
他在放大镜下观察细胞核的形态，忽然注意到一处细微的异常。
“这里……”他低声自语，用镊子轻轻刮取表层组织，“这不是普通的皮肤残留。”
“什么意思？”苏墨凑过来。
“这上面有某种化学物质的残留。”沈渊皱眉，“像是防腐剂，但浓度很高，不像是日常护肤品。”
“会不会是……实验室用品？”苏墨猜测。
沈渊的心跳猛然加快。
“夜枭的身份，或许不止是个杀手。”他低声说，“他可能与某个科研机构有关。”
空气再次凝滞。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苏墨欲言又止。
“说明他不仅仅是在杀人。”沈渊接上她的话，“他是在做实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渊！”陈烈冲进来，“监控显示，有人刚刚进入图书馆地下三层！”
沈渊猛地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走！”
(http://www.wmfxsw.com/book/803401-47.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wmf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