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门的一瞬间，外面的风夹杂着雨扑面而来。
街道上，一辆车正缓缓驶过，车窗半开，里面传出一段模糊的广播声：
“……欢迎回来，实验体07号……”
沈渊的脚步一顿。
他抬头看向远处漆黑的天际。
雷声轰鸣。
计划赶不上变化。
可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抢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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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中心内，灯光刺眼，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电子设备的焦糊味。苏墨正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屏幕上一串串乱码飞速滚动，她咬着笔帽，眉头紧锁。
“这玩意比高考数学还难解。”她低声嘟囔。
“你有进展吗？”沈渊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屏幕上。
“还在跑算法。”苏墨头也不抬，“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段频率不是普通的无线电波，它包含了某种加密的生物信号。”
“生物信号？”陈烈从资料堆里抬起头。
“像是用来激活某种神经反应的指令。”苏墨解释道，“如果Echo真在试图唤醒什么人，这段广播可能就是启动钥匙。”
“那我们得尽快破译。”沈渊说。
“我正在做。”苏墨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AI啊？”
沈渊没理会她的抱怨，转身走向白板。上面贴满了案件线索、照片、时间线和地图，密密麻麻，像一张错综复杂的蛛网。
他拿起记号笔，在最中央写下几个字：
【E-13】
然后在他父亲的名字下方，又画了一条横线，连接到夜枭的代号。
“他们不是随机行动。”他低声说，“每一个节点都在指向同一个方向——唤醒。”
“你是说……这些实验体还没死？”陈烈皱眉。
“也许从未真正死去。”沈渊眼神沉静，“而是被‘封存’了。”
“什么意思？”苏墨也停下了手上的操作。
“十年前市立医院的特殊护理病房，是Echo最早的人体实验基地。”沈渊指着病历中的一段描述，“他们用一种未知的化学物质注入受试者体内，改变其神经系统结构，使其进入假死状态。”
“然后呢？”陈烈追问。
“然后等一个时机。”沈渊的声音低沉而冷静，“等一个合适的环境，再将他们‘唤醒’。”
“所以这次的E系列……”苏墨突然明白了，“是他们的重启计划？”
“没错。”沈渊点头，“E-12是第一个节点，E-13是第二个。他们要一个个地唤醒这些实验体，完成某种……进化仪式。”
“进化？”陈烈冷笑，“听起来像个科幻小说。”
“可我们现在面对的就是现实中的‘科幻’。”沈渊看着他，“如果你的父亲被改造成这样，你会怎么想？”
陈烈沉默了。
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看不见的寒意。
“那问题是，”苏墨打破沉默，“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唤醒？十年过去了，他们到底在等什么？”
“等一个人。”沈渊轻声道。
“谁？”
“我。”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们还记得老周临死前说的话吗？”沈渊继续说道，“他说我只是冰山一角。那时我不明白，但现在……我想我懂了。”
他走到屏幕前，调出一份旧档案。
“这份名单上的人，都曾在市立医院接受过所谓的‘神经修复治疗’。”他指着其中几个名字，“但他们后来全都失踪了，警方从未找到尸体。”
“这些人……”苏墨盯着屏幕，“都是Echo的实验体？”
“而且编号与E系列高度吻合。”沈渊点头，“我怀疑，E-13就在这张名单里。”
“那我们要怎么办？”陈烈问。
“先确认。”沈渊说，“我要你去查一下这些人的家属，有没有人在最近出现异常行为。”
“比如？”苏墨问。
“比如突然失忆、情绪失控、或者……无意识地说出某些密码式的话语。”
“你是说……唤醒后遗症？”苏墨瞪大眼睛。
“对。”
“我去联系警局数据库。”陈烈立刻起身，“应该能查到部分信息。”
“等等。”苏墨忽然按住他的肩膀，“还有件事。”
她打开另一个文件夹，调出一段视频。
画面中是一个男人，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
“这是谁？”沈渊问。
“市立医院当年的监控录像。”苏墨点开播放键，“注意看这个人的手。”
镜头拉近，只见那人手指轻微抽动，似乎在无意识地比划着什么。
“他在写字。”沈渊眯起眼。
“对。”苏墨放大画面，“你能看出是什么吗？”
沈渊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忽然站首身子：“这不是字，是坐标。”
“坐标？”陈烈凑过来。
“E-13的位置。”沈渊语气坚定，“就在城市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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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技术员小王正忙着分析广播信号。
“我觉得这段音频有点问题。”他一边操作一边嘀咕，“它的节奏不太对劲，像是人为控制的呼吸频率。”
“你别自己吓自己。”旁边的同事笑他。
“你听。”小王调高音量，“这里的间隔，每三分钟一次，就像心跳。”
“心跳？”苏墨听到这个词，立刻冲了过来，“你确定？”
“嗯，频率稳定，而且……”小王顿了顿，“它模拟的是一具处于休眠状态下的心脏。”
“休眠？”沈渊脸色一变，“你是说，这广播是在模仿某个实验体的心跳？”
“理论上可行。”小王点头，“只要知道对方的生命特征数据。”
“也就是说……”苏墨喃喃道，“他们在监听那些实验体的状态？”
“更有可能。”沈渊缓缓开口，“是在准备同步唤醒。”
“同步？”陈烈皱眉，“那就是说，不止一个？”
“对。”沈渊深吸一口气，“他们要在48小时内，唤醒所有实验体。”
“妈的。”陈烈骂了一声，“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我己经找到了一个关键点。”沈渊指着地图上的某处，“这里有个废弃的地下设施，结构图和E-12几乎一模一样。”
“你觉得那是E-13？”苏墨问。
“极有可能。”沈渊点头，“我们必须赶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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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中心外，雨越下越大。
倒计时仍在推进：
**40:05:12**
城市的某个角落，一名流浪汉突然从地上爬起，眼神呆滞，嘴里喃喃自语：
“欢迎回来……实验体07号……”
而在另一条街口，一位母亲抱着孩子站在红绿灯前，孩子突然挣脱她的怀抱，径首冲向马路中央。
司机猛打方向盘，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孩子的嘴里，同样重复着那段话：
“欢迎回来……实验体07号……”
而在市中心的一家超市里，收银员突然停下动作，双眼空洞，机械地重复着一句话：
“唤醒序列己启动……唤醒序列己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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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指挥中心，气氛愈发紧张。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类似症状。”苏墨看着最新的报告，“这不是巧合。”
“他们是被感染了？”陈烈问。
“不。”沈渊摇头，“是共鸣。”
“共鸣？”
“当某个实验体被唤醒，其他处于休眠状态的个体会产生神经共振。”沈渊解释道，“就像是……蜂巢思维的一部分。”
“那你的意思是……”苏墨声音发颤，“他们不是一个一个的个体，而是一个整体？”
“正是如此。”沈渊点头，“Echo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杀戮，而是重塑人类的神经网络。”
“妈的。”陈烈再次爆粗口，“他们想制造一群共享意识的怪物。”
“准确来说，是超人类。”沈渊冷冷道，“只是代价是失去自我。”
他转头看向窗外，乌云压顶，风雨欲来。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他说，“否则这座城市，将成为他们的实验室。”
就在这时，小王猛地拍桌站起：
“我知道E-13在哪了！”
众人齐刷刷望向他。
他指着屏幕上的地图：
“这个地方，地下排水系统曾进行过大规模改造，结构图显示……它原本是一个军事掩体。”
“而那个掩体的编号是……”
他按下回车键，屏幕上赫然跳出一行字：
【地下设施E-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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