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28日,傍晚18:40
刺骨的江水如无数冰针灌入鼻腔,我剧烈咳嗽着挣扎浮出水面,寒意瞬间浸透骨髓。手臂死死拽住陈墨的衣领,他的身体轻得惊人,仿佛被抽走了大半重量,皮肤下原本疯狂蔓延的玉髓,似乎被月宫砂溶解了不少,但后颈那道狰狞的裂痕仍在渗出靛蓝色的光,如同恶魔的伤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黄浦江岸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红的、绿的、蓝的光晕交织在一起,如同鬼魅的眼睛。远处,上海中心大厦顶端的镜塔己经实体化,青铜色的光柱首插云霄,将厚重的乌云旋成一个巨大的漏斗,仿佛要将整个城市都吸入未知的深渊。倒计时的数字在我脑海中跳动:04:30:17,每一秒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在逼近。
陈墨剧烈地咳出几口带着冰晶的血沫,尖锐的冰碴划破他的嘴唇,鲜血混着冰晶滴落在江面上。他的手指死死抠进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骨头捏碎:“去找……戌狗佩……”那声音沙哑而急切,充满了绝望与期待。
戌狗佩在哪?去哪儿找?我满心迷茫,毫无头绪。突然,父亲的日记本在脑海中闪现,从始至终都没见李总监提到过它,或许还藏在房车的暗格里。当下最紧急的,就是立刻找到那本日记本,它可能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修车厂的卷帘门半塌着,金属扭曲变形,像是被巨力从内部撕裂,残留的部分在风中吱呀作响。房车还停在原位,但车身布满凹痕,仿佛遭受了无数次重击,挡风玻璃碎成了蛛网状,裂痕如蜘蛛的纹路般蔓延,透着一股凄凉与破败。“他们彻底搜查过了。”我声音沙哑,心中涌起一阵担忧,不知道日记本是否还在。
陈墨踉跄着跟上,玉化的右腿僵硬地拖在地上,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他的左眼己经完全恢复清明,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但右眼仍泛着浑浊的蓝光,仿佛被黑暗笼罩,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在他脸上交织,形成诡异的画面。“找……日记……”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钻进房车,翻出暗格——父亲的日记本还在!我双手颤抖着翻开,仔细阅读每一行文字:“戌狗食日,亥猪眠月——钥匙在狗肚子里。”“狗肚子?”我猛地抬头,心中充满疑惑,“父亲养过狗吗?”陈墨摇了摇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几块玉髓碎片从嘴角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可能不是真的狗……”
我们翻遍日记,终于在一张夹页中发现线索——那是父亲年轻时在陕西宝鸡青铜器博物馆的合影,背景是一尊西周时期的青铜走狗尊,展品标签上赫然标注:“天狗食日”纹饰,相传可镇归墟邪气。”照片背面写着一串数字:BQ-1983-07。“博物馆藏品编号……”陈墨的指尖划过那行数字,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但宝鸡太远了,来不及……”
我忽然想起什么,扑向驾驶座下方的储物箱——里面塞满高速公路收费票据,最底下压着一张褶皱的宣传单:上海博物馆?西周青铜器特展(2025.3-2025.5)。希望之火在心中重新燃起,我们冲出修车厂时,整座城市的天象己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东方明珠塔的倒影悬浮在半空,仿佛脱离了现实的束缚,外滩的万国建筑群在镜面中呈现出诡异的对称形态,左右颠倒,宛如另一个世界正在与现实重叠。街道上的行人麻木地仰头观望,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而他们的影子却自行活动,有的甚至扭过头来,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恐怖的笑容,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操控。“镜像渗透……”陈墨的声音忍不住发抖,“归墟之门己经开始影响现实了。”
一辆没有司机的出租车歪斜地停在路边,钥匙还插在点火器上,仿佛在等待着我们。我把陈墨塞进后座,自己坐上驾驶位,将寅虎刀横在膝头,刀刃泛着寒光,给人一丝安全感。后视镜里,陈墨的玉化右眼突然流下一行血泪,那血泪泛着诡异的蓝光,“尤励……如果我完全变成‘他们’……”“闭嘴。”我踩下油门,声音坚定却带着一丝颤抖,“到了博物馆,你再死。”
上海博物馆大门洞开,安保系统早己瘫痪,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摧毁。展厅里,应急灯投下惨绿的光,在地面和墙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玻璃展柜多数完好,唯独西周青铜厅的防护罩被暴力砸碎,碎片散落一地,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我们冲进去时,青铜走狗尊己经不见了,展台上只余一滩靛蓝色液体,那液体冒着气泡,正缓缓腐蚀大理石地面,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来晚了……”陈墨跪倒在地,玉化的手指触碰那滩液体,仿佛在感受敌人留下的痕迹,“张延年拿走了……”
我猛地拽起他:“看墙上!”展馆西侧的壁画上,原本绘制着《山海经》天狗食日的场景,此刻画中的天狗竟在缓缓蠕动,仿佛活了过来!它的腹部凸起一块不自然的方形轮廓,像是吞下了什么东西。陈墨的右眼突然蓝光大盛:“画后面……有东西!”
寅虎刀劈开壁画的瞬间,藏在夹层中的青铜匣子当啷落地。匣身刻满符文,那些符文闪烁着幽光,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锁孔形状正是戌狗佩的轮廓——一只蹲伏的犬形。陈墨突然按住我的手腕:“等等……太容易了。”他的玉化右眼死死盯着青铜匣,眼神中充满警惕,“张延年故意留的陷阱……匣子里不是戌狗佩。”“那是什么?”我急切地问。“是‘饵’。”他咳出一口血,鲜血滴落在地面,“真的戌狗佩……还在狗尊里。”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展厅里格外刺耳。展厅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三个靛蓝人,他们步伐整齐,却透着一股机械与冰冷。他们的后颈完全玉化,泛着冰冷的光泽,手中捧着那尊失踪的青铜走狗尊——犬口大张,腹内空空如也,仿佛在嘲笑我们的徒劳。为首的靛蓝人摘下口罩,露出李总监的脸,他嘴角挂着邪恶的笑容:“王同学,你父亲没告诉你吗?”他举起狗尊,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尊腹内壁浮现一行阴刻铭文:“戌狗非玉,血肉为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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