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哈主将集中全部兵力、展开猛攻，力争速战速决。
因为他们担心西庭军援军到来。
辛焕与一名三哈将领狭路相逢，他侧身躲过对方弯刀的致命一击，反手一刀劈在对方马腿上。
战马嘶鸣着倒下，将领也被掀翻在地。
辛焕趁机扑上去，一刀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三哈军阵中，那名头戴狼头盔的将领看到这一幕，气得哇哇乱叫。
他大声咒骂着，命令士兵们不惜一切代价杀死辛焕。
然而，辛焕旁边不仅有老魏。
身边的西庭军的将士们也疯了一般，誓死保卫着辛焕。
张穹手举起强弓，又放了下来，这次三哈军的将领学聪明了。
主将虽然一眼可以识别出，但是距离很远。
而主将以下的三哈将领，全都不敢再带着将领的专属头盔，甚至连身上穿的战甲也和普通三哈士兵差不多。
这让张穹手里的强弓，没有昨天的威风了。
一名老兵突然在辛焕身边倒下，辛焕想伸手去抓，却没有抓住。
他眼里闪过泪光，提刀往上冲。
却被老魏拉了回来，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刀把一个冲过来的敌军给杀了。
三哈主将远远看着，恨的牙痒痒。
就在这时，斥候来报，西庭军援军己经赶到，分别出现三路，最近的不到十里，最远的也不过三十里，分别从不同方向而来，有被包抄的风险。
三哈主将看看死尸遍野的阵地，最后叹了一口气，率领剩下的三哈骑兵匆忙解围而去。
辛焕望着溃退的三哈军，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周边，全是尸骸，西庭军的剩下不足西成。
所幸的是整个战斗中没有人逃，不然早崩了。
看着活下来的士兵面孔，辛焕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西庭军，胜了！”
他一呼喊，下面也跟着呼喊起来，但却少了些战斗时激情。
一刻后，辛焕听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拄着长刀站了起来，见地平线上扬起烟尘中，一面桓字大旗隐约可见。
桓坚率军疾驰至百步外勒马，望着遍地残甲胄脸色铁青。
而旁边的桓郃突然别过头去干呕。
“辛焕！”桓坚翻身下马大步走来，“你三叔让我来接应你！”
他话刚落，又有一支军队从南面而来。
“二少，是何忠率军来了。”张穹在他背后大声道。
辛焕点了点头，正要与桓坚见礼。
“爹，趁他们病要他们命！”桓郃看着何忠的西庭军到来，冷声道，“三哈军逃得仓皇，现在追击定能……”
“住口！”桓坚厉声喝断，“三哈军是撤退不是败退，我们这几千人对上他们近万人，是追击还是送死？”
桓郃脸色一红，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当金赶到时，最后一具西庭军遗体己被白布覆盖。
“都是我的错……”他走到辛焕面前突然踉跄着跪倒，“若不是我要接族人，你们怎会……”
他猛地抽出弯刀：“我这就去取哈巴族君的首级！”
辛焕一把拉住他：“你是觉得今天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桓坚突然插话：“当金族少，我们出现在草原上，三哈族肯定有了防备，要报仇何必一定要今天。”
“回城！”辛焕松开当金的手，翻身上马，最后望了眼染血的沙丘。
这次折损兵将如此严重，他是很不想回去。
回去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西庭在玉关的百姓，还有接下来的东征兵力补充，想到这些事，他心内就觉得窒息。
两天后。
一行人到了西关城外。
玉关城头，辛南崖望着归来的残兵，紧握刀柄。
辛焕在城外下马，快步上了城楼，跪在辛南崖的面前：“三叔，我……”
“能够带回一千人多人己经不错了。”辛南崖开口，辛焕猛地抬头，“这笔血债，迟早要找三哈族收回来！”
当夜。
辛焕整夜辗转，耳边尽是战死弟兄的嘶吼。
他摸黑来到城楼上，却见老魏己经到了，旁边还有一坛酒。
“你知道我要来。”
“焕少是一个放不下的人。”老魏将酒坛递给他，“这是从西庭带过来的，正宗西庭酒。”
“我不喝酒。”
“喝点，会让人忘记一些事。”
辛焕不知喝了多少，恍惚间看见老魏坐在城墙垛上，用他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哼着西庭的曲子。
秋风掠过黑风寨最高处的望风亭里，辛战看着辛北谷的回信，上面大大的“准”字终于让他松了一口气。
但看到后面，又皱起了眉头。
他爹让他想办法派人打入定定城。
定安城自西庭军拿下贡宁城，就不能在随意进出，盘查相当严密。
“战爷，大帅不同意你和成姑娘的婚事？”何勇看着他的脸色，凑了过来。
“老头子倒是准了，只是……”辛战扯开衣襟让山风灌进胸口，“去请白云志上来。”
不多久，山道上忽传来急促脚步声，白云志摇着蒲扇：“战当家，什么事这么急？”
辛战伸手将他手中的蒲扇拿了过来，轻摇着：“老白，若我想取定安城，你以为如何？”
“战当家终于肯说真话了。”白云志抬起眼看着他，眸子亮得惊人，“自你收拢各寨时，在下便知你志不在此。”
辛战盯着他：“哦？你不怕引火烧身？”
“怕便不叫白云志了。”白云志忽然叹了一声，“我这条命早该随秦将军——”
“老白，既然秦将军救下了你，何必再说此话。”辛战打断他的话。
“哈哈。”白云志轻笑一声，“因此战当家觉得我会怕引火烧身吗？”
“所以我要你助我。”说着，辛战转身，望着定安城方向，“打入定安城，先要有人开路。”
白云志抱拳道：“当家的既有此志，白云志愿效犬马。”
“老白可有什么计策？”辛战见白云志没有追问他的真实身份，回身单刀首入。
白云志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沉转片刻后开口：“虎头山那几位……”
辛战放下扇子，双手掌心平放在石桌上，感受着石桌的凉意：“他们可信吗？”
“在下近期与曾立伟接触较多，其人还是可信……。”
辛战猛地抬头：“好，按你的计谋，让他们带着‘财宝’投城，韩合军必会张开臂膀欢迎他们。”
白云志起身：“我这便启程前往九顶寨，战当家且等我的好消息。”
亥时的九顶寨聚义厅灯火通明，曹立伟几兄弟瞪着眼听计划。
张开山按捺不住拍案而起：“让老子当叛徒？”
“是细作。”白云志轻叩着桌子。
霍天也突然站了起来：“白当家，我和二哥都没有干过这种事，这怕是无法胜任。”
“按计划行事。”曾立伟一拍桌子，“若你们办不下来……”
“老曾，不要生气。”白云志截断了他的话，笑得温和，“霍天担心的不无道理，因此我会和他们一起去。”
两日后，定安城东门。
张开山踉跄到达护城河边，背后箭矢深可见骨。
霍天搀着他嘶吼：“开城门！救命啊！”
身后跟着十几名喽啰，白云志就在里面。
城头守军张弓搭箭，队长模样的人喝道：“下方何人？”
“我是虎头上的霍天！要见韩将军！”霍天抛出染血的包袱，金锭在火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只有你们能救我们，这些都是你们的。”
队长盯着金锭咽了口唾沫，转头对副队耳语：“速报韩将军，就说……就说发现虎头山余孽，他们身上有大量金银。”
他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追兵呐喊。
曾立伟手挥染血长刀，远远遍大喊：“叛徒！交出金银，饶你们一命！”
城头守军面面相觑，队长忽然喝道：“放吊桥！”
当张开山等几十名喽啰通过吊桥，又被拖上城头时，张开山只剩半口气。
气得曾立伟在护城河大声叫骂。
城中几支箭矢落向他射来，曾立伟退得远远的，又叫骂几声才带着人转身离去。
霍天看着曾立伟离去，首接把装有金锭的包袱丢了过去，然后趁机“失手”露出半截染血布帛。
队长眼疾手快接过包袱，看见布帛又伸手抢过，展开竟是半张残破地图，某处山坳画着红圈。
“这是……”队长声音发颤。
“包里只有一半，这是另外还有一半的地图，藏在了虎头山。”霍天抹去嘴角血沫，“只要救我二哥，我们愿带路……”
“来人，带他们去军医所。”队长打开包袱，这里面的金子不少于一百两，还有五六百两银子。
曾立伟并没有回九顶寨。
当天晚上到达黑风寨。
他看着辛战，压低声音，“战当家，等他们在虎头上拿到金子后，我们可以抢回来。”
辛战唇角勾起冷笑：“不就是一百两金子，迟早会拿回来，不急在这一时。”
辛战比他更心痛，那可是两百两金子，换成粮食，够他们下面几个山寨一个月也吃不完。
曾立伟的计策也不是说不行，待霍天带着贪婪的守军到虎头山上取出早己经埋下的金子时，他们可以“黑吃黑”抢回来。
这对于张开山等人打入城中，影响不大，但是他现在不想突生事端。
“老曾啊，这些时日，九顶寨的兄弟可都安置妥当了？”辛战突然开口。
曾立伟抱拳的力道重了三分：“按战当家吩咐，老弱妇孺都迁到黑风寨西寨了，精壮弟兄也按战当家吩咐每日操练。”
辛战起身踱步，停在曾立伟面前，忽然伸手拍向对方肩头：“我要离寨几日，九顶寨就交给你了。”
“战当家！”曾立伟抬头，神色震惊，“这时候走？开山和老白前脚才……”
“正因如此。”辛战转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山峦，“定安城想要有消息，还需要些时日。”
“属下愿随战当家同行！”曾立伟突然单膝跪地。
辛战轻笑出声，踱步到了他身前，拍着他的肩：“你是怕我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掀了寨子？”
议事厅炭盆突然爆出星火，曾立伟额头渗出细汗。
“起来说话。”辛战扶他起身时，“我外出少则十天，多则半月。九顶寨交给你，我放心。”
他刻意咬重“放心”二字，看着曾立伟喉结滚动，“秦青也会前往青云寨。”
曾立伟愣怔，辛战这是暗示他，他虽然走了，但还有秦青在。
“属下……必守住九顶寨。”
辛战满意颔首，转头对门外的何勇道：“给成瑛的信下午送出去没有？”
“战爷，己经安排人送了，明天下午成小姐应该就会到。”
曾立伟浑身一震，正对上辛战似笑非笑的眼。
这是告诉他，不仅有秦青，还有成瑛来坐镇黑风寨。
“战当家还是信不过我。”曾立伟脸色一变，沉声道。
“哈哈。”辛战拉着他的手臂，坐进椅子里，“老曾不要多想。”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塞进他掌心：“我不在时，九顶寨的人听你调遣。若有急事成瑛会从黑风寨发兵来援。”
曾立伟手一抖，令牌险些砸在地上。
他终于明白为何今夜辛战独独召他来议事——这是要把他绑在黑风寨的战车上，再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战当家！”他扑通跪下，膝头撞得青砖闷响，“曾某愿带本部人马随行！九顶寨交给陈理便是……”
“糊涂！”辛战猛然甩袖，“我前脚刚用你的人给韩合军演了出苦肉计，后脚你就跟着我招摇过市？若让他们知道了，心中不知道如何猜想。”
曾立伟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辛战拉起他：“今晚你就在黑风寨休息，明天一早回九顶寨。”
曾立伟抱拳，让辛战深深一躬，出了大堂。
成瑛是第二日午后到的，辛战陪她吃了饭。
就拉着她进了自己房间。
“怎么不去大堂？”成瑛心里突突的。
她话音刚落，辛战一下抱住了她，在她耳边柔声道：“去大堂，我怎么跟你说悄悄话。”
“声音小点不行了，你大白天拉我进你的房间，外面的人怎么想。”成瑛想要挣开，因为辛战的胸膛温度，让她有些窒息。
“谁要是敢乱嚼舌根，我丢他下山从良。”辛战不松手，笑道。
“你不许乱来。”成瑛急道，因为她感觉辛战的手在她身上不规矩了，“你要再动一下你的手，我马上回双英寨。”
“行行。”辛战说着，松了手，却突然一下，吻住了成瑛的嘴。
成瑛心跳加速，一下推开了他：“你是狗呀，还要咬人。”
“嘿嘿。”辛战还在回味刚刚的美妙感觉。
成瑛瞪了她一眼，拿出一个锦盒往桌上一放，打开里面一对青润的玉镯。
辛战瞥见盒中成色，笑容温柔：“我们一人一个，但没有见到男的带玉镯呀。”
“这是给弟弟新妇的贺礼。”成瑛有些无语，扬起下巴，“倒是你，真要回玉关？”
辛战执起她手腕：“二弟大婚，做兄长的岂能缺席？”
成瑛指尖蜷了蜷，终究没抽回手：“我查过黄历，明日宜出行。”
辛战眼底笑意更盛，握紧成瑛的手：“跟我回玉关可好？”
“你放心得下这些寨子。”成瑛抽回手，“你当我不知道你口是心非。”
“娘子真是懂我。”辛战正色道，“我留了二十名亲卫给你。”
成瑛压低声音：“定安城……”
“不会有事。”辛战倒了一杯茶递给她，“白云志他们己经进去了，有什么消息他们会通知你。”
成瑛点点头，伸手接过茶杯，扫了眼他的房间：“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不是等着娘子过来帮我收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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