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淞将青瓷茶盏轻轻搁在雕花茶几上，杯底与玻璃相触发出清脆的"叮"声。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的蕾丝纱帘，在他浅灰色衬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微微倾身向前，袖口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正在给李母续第二泡碧螺春。
"阿姨尝尝这个，是家父上周从苏州带回来的明前茶。"他说话时眼角微微下垂，像两弯新月悬在琥珀色的瞳孔上方。
李母接过茶盏时，他顺势瞥向沙发另一端——李念喻正蜷在杏色布艺沙发里，阳光为她栗色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衬衫上的贝壳纽扣，指尖在阳光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像只被主人遗忘在窗台的布偶猫。
茶香在客厅里氤氲开来时，傅清淞忽然站起身。
真丝衬衫下摆随着动作荡开细微的波纹，他走到李念喻面前蹲下，这个角度让他看起来像中世纪向公主行礼的骑士。
"念念要不要去云间？"他声音里掺了蜂蜜般的甜度，"陈熙说他们新进了智利的车厘子冰淇淋。"
李念喻的睫毛倏地扬起，在眼底投下小片颤动的阴影。
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己经把纽扣转了三圈半，只是下意识点头。
这个动作让她鬓角几缕碎发滑落，傅清淞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时，指腹不经意擦过耳垂，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阿姨，"傅清淞转身时衬衫后摆掠过李念喻的膝盖，"我带念念去云间吃下午茶，林权刚发消息说他们找到那套绝版的《山海经》画册了。"
他说话时喉结在领口若隐若现，阳光在那道弧线上跳着踢踏舞。
李母正对着化妆镜调整面膜边缘，闻言摆了摆戴着翡翠镯子的手："记得让厨房少放冰，这丫头上次贪凉又胃疼。"
面膜下的声音像隔了层毛玻璃，她转身时真丝睡袍在柚木地板上拖出沙沙的声响。
院门前的梧桐树下，那辆限量版Vespa在树影里闪着哑光。
车身珍珠白的烤漆里其实掺了极细的云母粉，此刻正随着光线变换流转着虹彩。
傅清淞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时，金属挂坠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弧——那是去年李念喻在威尼斯给他挑的贡多拉船模型。
"抓紧了。"他跨上车时真丝衬衫在后腰处绷出好看的褶皱。
李念喻侧坐上去的瞬间，闻到对方衣领上飘来的雪松香气，混着些微的佛手柑尾调。
当机车驶过第三个路口时，她无意中发现傅清淞腰侧肌肉在衬衫下绷紧的弧度，指尖好奇地追着那道曲线游走，像在解读某种神秘的摩斯密码。
"别..."傅清淞的耳廓瞬间漫上血色，连后颈那颗浅褐色的痣都变得鲜明。
他急刹车的动作让两人同时前倾，李念喻的鼻尖撞在他肩胛骨上，嗅到一丝被阳光烘焙过的檀香。
"前面是彩虹桥，"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抱这里。"他抓着她的手环在自己腰间，掌心温度透过两层衣料清晰可辨。
云间会所的玻璃幕墙将夕阳折射成七彩光谱，门童接过钥匙时，Vespa的引擎还在发出猫咪般的呼噜声。
电梯里，傅清淞对着镜面整理衣领时，发现李念喻正盯着他腰间方才被触碰的位置发呆。
金属按键的冷光里，他忽然想起第一次教她跳华尔兹时，她也是这样懵懂地踩了他的脚。
"叮"的一声，顶层的"听雨轩"门扉轻启。陈熙标志性的笑声混着钢琴版《加州旅馆》的前奏涌出来，林权正站在落地窗前调试天文望远镜。
窗外的城市正在夕照中渐渐融化，像一块淋了枫糖浆的松饼。
傅清淞侧身让李念喻先进门时，发现她发间沾了朵梧桐花，但他决定暂时不提醒她——反正夜还很长，而花瓣在暮色中的模样，像极了她脸颊上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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