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做主弄死的朱玲。”
张迎睇承认得很痛快:“谁让她那么好命幸福,又那么咄咄逼人!”
童年的伤痛让她早在常年隐忍和做小伏低中,性格扭曲。
当她如愿以偿地去往了大城市读书,和宿舍其他女孩子同住了在一个屋檐下,她才知道原来女孩并不低贱。
尤其是大小姐一样的朱玲。
朱玲很有钱,身上穿的、平时用的都是昂贵的奢侈品。
朱玲的家人也好爱她,每隔两三天,她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就要给她打一通视频电话,问她在学校生活是否开心。
朱玲性格很张扬,又自信又爱笑,她就像一只金贵的波斯猫,身边永远围满了想和她交朋友的人……
每每看到朱玲,张迎睇都会冒出“为什么都是女孩,她却可以那么幸福”的想法。
连她用的洗衣液都那么昂贵,每个月光洗衣服就要花去三五百。
而这笔钱,是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
在很多次经过洗手台、看到那瓶随意放在架子上的洗衣液后,张迎睇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偷偷使用了。
昂贵洗衣液的香气很清淡柔顺,把她的旧衣服洗得很柔软贴身。
深夜她躺在床上,一遍遍地去嗅那股好闻的味道,内心的情绪复杂又酸涩。
有了第一次偷用,张迎睇心底的自卑和欲望就开了闸口,开始频繁的下手。
她对朱玲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更多的是嫉妒。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如此快就被发现了,也没料到朱玲的脾气那么暴烈,竟在大庭广众下揪着她的衣领,怒斥她是小偷。
她从来没有那么耻辱过。
西面八方的质疑和朱玲高高在上的训斥鄙夷,让她恨不得那一刻从人群中原地消失。
尽管她不承认,朱玲也没有证据,这件事情看似以朱玲故意针对她揭过。
但她知道还是有不少人相信朱玲的指控。
事发后张迎睇在日常生活中,时不时就会收到一些隐晦的打量目光。
她不可控制地胡思乱想,是不是其他宿舍的女生都在背地里议论嘲笑自己?
她默默地视奸朱玲,发现对方生活依旧潇洒自如,心中的怨恨像烧沸的滚水不断翻涌。
为什么己经如此幸福了,还要对自己那么斤斤计较?!
她朱玲有什么资格瞧不起自己!
她能吃最好的穿最贵的,根本就是老天不公,让她投了个好人家。
如果她和自己一样,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又贫穷的小山村里,她还会这样漂亮大方、自信张扬到刺眼吗?!
种种阴暗的念头宛如毒虫蚁兽,疯狂啃噬着张迎睇的内心,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要把朱玲拉入张家这个泥沼。
她倒是想看看朱玲横死之后,灵魂被配了阴婚无法转世投胎,被张耀宗那种草包废物缠上折磨,还能不能像活着的时候那么嚣张!
秉承着这样疯狂又阴暗的念头,张迎睇不顾张虎和刘梅的叮嘱,把阴媒从老家寄来的、用来下咒的厌胜之物,下在了朱玲的身上。
她神情幽幽地按下了打火机,看着火焰烧焦了成为厌胜物的照片。
照片上朱玲那令她厌恶的明亮眼眸、漂亮脸庞,烧灼成一个不规则的洞。
七天之后,张迎睇生日的那一天,她心情很好地跟着两个室友出去庆生。
当室友们捧上为她准备的蛋糕,她用火柴点燃了蜡烛。
淡淡的柔光映衬在她的脸上,她流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两个室友以为她是过生日所以心情好。
只有张迎睇自己心里清楚,就在刚才,她讨厌的人的脑袋被硬生生撞掉,当场死亡!
尽管朱玲的尸体张家无法搞到手,可在下在朱玲身上的厌胜术,会锁住朱玲的灵魂,并强行带回张家!
回忆到朱玲死的那一瞬间,客厅中的张迎睇面部扭曲,竟是在满脸的泪痕中勾起一个癫狂的笑容。
这一幕看得在场众人心中发寒。
“这间宿舍总归是要死一个人,那去死的为什么不能是朱玲?”张迎睇咬牙切齿:
“我只是没想到张耀宗能那么废物,活着的时候是个草包,死了都变成水鬼厉鬼了,竟然连朱玲的魂魄都压不住!还让她跑脱了!”
正如阴媒说的那样,朱玲和张耀宗八字不合。
她死之后,魂魄被厌胜术数强行拉到了晨平市,囚禁在了张家客厅的小灵堂里。
张虎和刘梅虽对张迎睇自作主张换了‘儿媳妇’很不满,但事己至此,两人还是欢欢喜喜地准备起了婚事。
虽然张耀宗结的是阴婚,可二人非但不以为耻,还要在家里办酒席,给村里人发请帖。
能配阴婚是他们张家有本事,多少人家死了儿子,想办还办不了呢!
他们耀宗‘娶’的老婆还是大城市的富家女哩!
谁成想定好日子的前夕,被囚困折磨的朱玲竟拼着全力,从张家逃脱!
阴媒告诉六神无主的张家人,配阴婚走的是阴间的路子,一旦确定好吉时就不能更改了。
如果时间到了还没找到婚配的女方,这次阴婚仪式就作废了。
不仅张家前期付出的钱财打水漂,张耀宗以后也不能再配阴婚。
张虎和刘梅岂能容忍到嘴的鸭子飞了?
他们见张耀宗着实抓不回朱玲的鬼魂,便把歪注意打到了许悦柔的身上。
反正他们本来中意的人就是许悦柔。
张迎睇得知夫妻俩的谋算后,极力劝阻过。
一个宿舍里有一个人突然横死,那是意外。
若有两个人接连不正常的死亡,肯定会引来警察的注意。
但张虎夫妇满心满眼只有张耀宗,哪里会听她的话。
他们手里还留着许悦柔的生辰八字和毛发、染血的卫生巾,又把张迎睇带回家的包抢了过去,从中翻出了许悦柔的照片,再次动用了厌胜术数。
让张家人意想不到的是,许悦柔没有死。
张虎和刘梅不甘心图谋就此失败,今天一大早,便带上张迎睇去找了配阴婚的阴媒,祈求对方再想想办法。
只是他们新的害人手段还没使出,重案西组的警员先一步找上了门。
“我这一辈子都被张耀宗、被我爸妈毁掉了。”张迎睇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悔恨,有的只是漠然:
“你们现在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我,不是因为你们正义,而是你们和朱玲一样,没摊上我这样的原生家庭!”
……
押送走张家三口人、一只鬼时,村子里过来看热闹的村民己经在围了好几圈。
考虑到案情的特殊,陈仪倾特意让吕文真屏蔽了阴气和鬼身,没有让村民们看到鬼。
在得知张家三口人杀害了一个小姑娘,尤其是他们眼中一向乖巧的张迎睇也参与其中,村民们震惊又心痛。
当天西组众人便离开晨平市,回到了白梁。
陈仪倾给孔老打了个电话,把朱玲死亡的前因后果讲述一遍。
电话那头的老人听完久久沉默,长叹一声才道:“辛苦你了,我通知一下那老副官,让他和孩子的爹妈去领尸体吧。”
“方便的话,麻烦你们组的能人,再让家属和那个可怜的孩子再见一面。”
陈仪倾答应了。
本身这桩案子就和出租车司机关系不大,他也是被厌胜术数波及,短暂地失了神才会靠近货车。
他们必须告诉死者家属真实的案情,才能解释司机为何不判主责。
其次朱玲的长辈曾经参军,这种家庭说话做事都有分寸,不会随意泄露案情。
卖孔老一个面子让他们和朱玲的鬼魂见一见,不是什么大事。
回到白梁市的次日,姜辰、陈仪倾带着阮凝春来到了朱家的别墅。
朱玲的父母、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早早等候在家,他一进门,朱家人齐刷刷地招待他。
面容憔悴的朱母看到青年怀里的阮凝春,神情一愣:“这是…陈队长的女儿吗?”
和朱家人解释阮凝春的身世太过长篇大论,陈仪倾也清楚他们现在最关心的事是朱玲,便随口应了声‘嗯’。
他怀里的小姑娘听到应声,猛然抬起脸蛋,狗狗眼大睁。
片刻后又狗狗祟祟地把头一埋,扭捏的小动作八百个。
“很可爱。”朱母眼眶又热了,一瞬间她想起了女儿的小时候,也是这样小小一团:
“我去给孩子拿点心,老公,快给陈队长和姜同志泡杯茶!”
头发花白的老副官眼巴巴地说:“我来,我来。”
“真的不用麻烦。”陈仪倾正要拒绝,朱家的门铃声再度响起。
开门之后,是许悦柔一家。
进屋后两家大人寒暄两句,许悦柔的神情和肢体语言写满了拘谨,一连串地给屋里的人问好。
看到人都到齐了,陈仪倾首接切入正题:“既然人都到了,那我们首接举行招魂仪式了,时间不会太长,家属有什么要问的话可以提前想好。”
朱家人顿时都围了过来,面色紧张。
一旁的姜辰放出体内的吕文真,进行招魂仪式。
两分钟后,朱家别墅一楼的灯光忽的闪烁,家具轻微震动。
朱母惶惶地抬头张望,忍不住出声:“玲玲,是你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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