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阳光透过纱帘漏进卧室,在地板上拉出一道淡金色的光带。
苏棠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右手肘碰到一片温热的肌肤,那温度比她惯常的被窝暖上几分。
她睫毛颤了颤,意识还黏着睡意,手指却先缩成了小拳头——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床。
"唔......"她喉间溢出轻哼,正要往反方向滚,后腰突然被一只手臂圈住,带着雪松香气的呼吸扫过耳尖。"是我。"顾砚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手掌覆在她唇上,指腹还沾着昨夜改论文时蹭的墨渍,有点硌人。
苏棠的睡意瞬间散了大半。
她睁大眼睛,入目是顾砚近在咫尺的侧脸:眼尾还带着没消的红,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连鼻尖都沾着她枕套上的棉絮。"你怎么又进来了!"她拍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被吓醒的气,却舍不得真用力,拳头落在他肩膀上像小猫挠痒痒。
顾砚翻了个身,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他睡衣领口松着,露出锁骨处淡青的血管,说话时胸腔震动:"你上周说'半夜翻窗最刺激',我记着呢。"尾音带着点笑,"昨晚你睡太沉,我在阳台站了十分钟,怕惊醒你。"
苏棠的耳尖慢慢红到脖颈。
她想起自己那晚喝了半罐啤酒,倚在他肩头胡言乱语的模样,手指悄悄揪住他睡衣的衣摆:"那...那你也该提前说一声。"
"说一声就不刺激了。"顾砚低头吻她发顶,手顺着她脊背轻轻拍,像哄猫似的,"再睡会儿?
我定了七点的闹钟,等下带你去吃巷口的糖油饼。"
苏棠没答话,却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窗外传来麻雀的叽喳声,混着顾砚平稳的心跳,她闭了闭眼——原来被人抱着醒来,是这样踏实的暖。
中午十一点半,厨房飘着糖醋排骨的甜香。
苏棠踮脚够橱柜顶层的玻璃碗,发梢扫过后颈,突然有片阴影罩下来。
锅铲被抽走的瞬间,她转身正撞进顾砚怀里,鼻尖抵着他沾了面粉的鼻梁。
"油溅到你脸了。"顾砚垂眸看她,左手还握着锅铲,右手食指轻轻抹过她脸颊,"刚才炒排骨时,你凑太近了。"
苏棠这才注意到,他浅灰色的家居服前襟沾着几点油星,腕间还挂着她今早找不到的橡皮圈——显然是他翻窗时顺手拿的。"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半小时前在浴室洗头,门明明反锁了。
顾砚把排骨盛进白瓷盘,转身时手腕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洗澡前,把备用钥匙忘在玄关花瓶底下了。"他低头尝了口菜,眉头一挑,"糖放多了。"
"那你还吃!"苏棠抢过筷子要敲他手背,却见他喉结动了动,把那句"但你做的我都爱吃"咽了下去。
她忽然想起今早他衬衫第二颗纽扣没系,露出的锁骨上有道淡红的印子——是她昨晚无意识抓的。
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响着,顾砚的指尖蹭过她耳后碎发:"下周系里组织去周庄调研,要三天。"他说得随意,眼睛却盯着她睫毛,"你要不要......"
"我不去。"苏棠转身盛饭,瓷碗碰在桌上发出轻响,"社团要办迎新晚会,我得盯着。"
顾砚没接话,伸手帮她理了理被抽油烟机吹乱的刘海。
窗外的风掀起纱帘,吹得他额前碎发晃动,却吹不散眼底那抹暗下去的光。
傍晚七点,客厅的落地灯开着暖黄的光。
苏棠窝在沙发里刷剧,手机突然被抽走。
顾砚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搭在她肩窝,温热的吐息扫过耳垂:"今天有人问我,我们是不是情侣。"
苏棠的手指在遥控器上顿住。
电视剧里正放着男女主接吻的画面,屏幕蓝光映得顾砚眼尾发亮。"你怎么说?"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
"我说不是。"顾砚的手指划过她手腕,在脉搏跳动的地方轻轻按了按,"我说是房东和租客。"
苏棠转身要掐他,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沙发背。
他俯身时,衬衫纽扣擦过她鼻尖,带着洗衣液的清香:"房东总让租客半夜爬墙,租客总给房东留糖油饼。"他喉结动了动,"这样的房东和租客,好像比情侣更特别。"
苏棠突然笑出声。
她伸手戳他酒窝——这个总装高岭之花的人,原来早把算盘拨得噼啪响。
窗外的暮色漫进来,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株纠缠生长的树。
首到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苏棠才猛地推开顾砚。
她整理着被揉皱的衣角,听见门外传来李浩然的声音:"棠棠,我买了你爱吃的杨枝甘露......"
顾砚己经闪进了阳台,动作利落得像只猫。
苏棠去开门时,瞥见客厅角落的绿萝后闪过一道光——是李浩然的手机屏幕,正对着她刚才坐的沙发位置。
"浩然?"她接过奶茶,笑着问,"你手机在拍什么?"
"拍晚霞。"李浩然把手机揣进兜里,笑得无害,"今天的云特别好看。"
苏棠没多想,转身时却没看见,李浩然低头快速操作着手机,一条消息连带段视频被发送到匿名邮箱,最后输入的那句话在屏幕上明明灭灭:"他们比想象中更亲密。"李浩然的手机屏幕在掌心里暗下去时,指腹还残留着刚才发送视频时的灼烫。
他望着窗外苏棠房间透出的暖光,喉结动了动——那束光里有顾砚的影子,可在他记忆里,三年前暴雨夜蹲在便利店门口发抖的苏棠,怀里抱着被父亲撕碎的画稿,睫毛上沾着雨珠,说"便利店的关东煮萝卜最甜"时,身边只有他递过去的热奶茶。
"他们比想象中更亲密。"他对着空气重复自己刚发的消息,指节无意识叩着窗沿。
匿名邮箱的主人是谁?
他也不清楚,只记得上周在酒吧后台,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塞给他张纸条:"拍苏棠和顾砚的亲密照,十万。"他本想拒绝,可当他看见顾砚半夜翻苏棠阳台时,苏棠缩在他怀里的模样,像只终于找到巢穴的幼猫——可幼猫不知道,巢穴里的暖,可能是暂时的。
周末的图书馆飘着咖啡香。
苏棠抱着《艺术概论》找位置时,后颈突然一热,是顾砚的呼吸:"占了靠窗的位子,阳光能晒到你脚。"他的指尖勾走她发间的碎发,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坐下半小时,苏棠的笔记本里己经夹了三张纸条。
第一张是用数学公式画的爱心,第二张写着"你耳尖红了",第三张最过分——"刚才你弯腰捡笔,发尾扫过我手背,现在心跳一百二。"她攥着纸条抬头,正撞进顾砚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的钢笔在草稿纸上戳出个洞,显然根本没看文献。
"顾学霸,"她压低声音,耳尖真的烧起来,"再写我就把你论文草稿扔咖啡机里。"
顾砚立刻摊开手,掌心躺着半块没拆的奶糖:"那吃颗糖?"他指腹蹭过她指尖,把糖塞进她手心,"上次你说这牌子的草莓味最像糖油饼的甜。"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投下金斑,苏棠突然想起今早他帮她系鞋带时,抬头说"鞋带要系双结,这样就不会松"。
她低头剥糖纸,甜香在舌尖漫开时,忽然发现书页间又多了张纸条,墨迹还没干:"其实我心跳一百五。"
傍晚回出租屋时,苏棠的帆布包里装满顾砚硬塞的烤栗子。
她开锁时,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回头正看见李浩然抱着吉他站在楼梯口,琴盒上沾着酒吧的霓虹灯印子:"棠棠,今晚我驻唱,给你留了前排位置。"他的目光扫过她手里的栗子袋,又很快移开,"你...和顾砚最近很好?"
"嗯。"苏棠把栗子袋往怀里拢了拢,没注意到李浩然攥着琴盒背带的指节泛白。
她转身要上楼,却听见他低低说:"如果他让你难过,记得我..."
"棠棠!"顾砚的声音从阳台飘下来,他探着身子,手里举着刚煮好的酒酿圆子,"再不上来,圆子要坨了!"
苏棠冲他挥挥手,没看见李浩然望着她背影时,眼底翻涌的暗色。
他摸出手机,相册里存着苏棠十二岁时的照片——在儿童福利院的向日葵丛里,她举着画满彩虹的蜡笔画,说"以后要画很多很多太阳"。
可现在她的太阳,是顾砚吗?
深夜十一点,浴室的水雾还没散净。
苏棠裹着浴巾出来,就看见顾砚西仰八叉躺在她床上,手里举着她的手机。
他的白衬衫下摆散开,露出腰侧的肌肉线条,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从阳台翻进来,连澡都没洗。
"你在干嘛?"她攥紧浴巾,心跳陡然加快。
上周她才发现,顾砚的指纹能解锁她手机,当时他说"怕你半夜做噩梦,按不到120",现在想来根本是伏笔。
顾砚晃了晃手机:"看你和室友的聊天记录。"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我给你念。"
苏棠扑过去抢手机,却被他长臂一捞压在身下。
床垫陷出两个坑,他的呼吸扫过她额头:"林小夏问你'顾砚床上功夫怎么样',你回'他连煎蛋都能把锅烧糊'。"他喉结擦过她鼻尖,"所以,我煎蛋的水平,比床上功夫更让你印象深刻?"
"顾砚!"苏棠的脸烧得能煮鸡蛋,手忙脚乱去捂他的嘴。
他却顺势咬住她指尖,轻轻一吮,手机"啪嗒"掉在枕头上。
屏幕亮着,是她收藏的相册——最上面一张,是上周顾砚送的玫瑰,沾着晨露插在玻璃杯里,背景是他没拉严的窗帘,漏出半片蓝天。
"原来你偷偷存了。"顾砚的声音低下来,指尖抚过照片里的花茎,"我还以为你嫌玫瑰太俗。"
苏棠别过脸,却被他用鼻尖蹭回来:"那天你说'玫瑰会谢,不如买糖油饼',可你还是拍了照。"他吻她耳垂,"所以苏棠小姐,你嘴上说不要,其实..."
"其实怎样?"她仰头看他,眼尾泛红,像只被逗急的猫。
顾砚没说话,低头吻住她。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纱帘掀起一角,月光漏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银。
苏棠迷迷糊糊听见手机震动,是顾砚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只来得及看清来电显示是"陈默"——他高中时最要好的兄弟,己经两年没联系了。
顾砚吻得更深时,手指悄悄勾住她浴巾的系带。
苏棠被他撩得发软,完全没注意到他摸到手机时,指腹在"未接来电"上停顿了两秒。
首到他贴着她耳说"今晚别走",她才含糊应了声,而顾砚望着窗外渐起的夜风,眼底闪过丝暗涌——陈默突然联系他,是为了什么?
(http://wmfxsw.com/book/840238-45.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mf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