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爸要她“卖身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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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她爸要她“卖身还债”

 

便利店的自动门在身后闭合时,苏棠的后颈还泛着冷意。

凌晨三点的风卷着落叶扫过她的帆布鞋,她下意识加快脚步——从便利店到公寓的这条路,她走了三百多个夜班,可今晚路灯坏了两盏,阴影里总像藏着什么。

楼道声控灯在她抬脚的瞬间“啪”地亮起,昏黄光晕里,西个身影从楼梯转角处转出来。

为首的男人叼着烟,指节敲了敲墙面:“苏棠是吧?”

她的呼吸顿住。

对方手腕上的龙形刺青在灯光下泛着青黑,正是上周在便利店外堵过她的男人——那天她提前下班,对方跟着走了两条街,最后被巡逻的保安喝退。

“你爸欠赵哥二十万,利滚利现在二十八万。”男人吐了口烟,火星子溅在她脚边,“他说没钱,那只能拿女儿抵了。”

苏棠的指尖掐进掌心。

她想起三天前父亲醉醺醺打来的电话,说“闺女帮爸个忙”,当时她只当是又要生活费,没想到是这种“帮忙”。

喉咙发紧,她往后退一步,后腰抵上冰凉的消防栓:“我、我没签过字,法律上——”

“法律?”被称作赵哥的男人突然笑了,露出染着烟渍的牙齿。

他一抬下巴,旁边的寸头壮汉(阿强)就上前一步,粗糙的手掌抓向她手腕。

苏棠本能地缩手,却被对方钳住小臂,疼得眼眶发酸。

“松开她!”

一声吼像炸雷劈开楼道的寂静。

苏棠转头的瞬间,顾砚从楼梯口冲进来,运动服的拉链都没拉,额角沾着汗,手里还攥着车钥匙——他应该是刚从实验室赶过来,因为她上夜班时他总说“你要是害怕,我就在楼下车里等”。

阿强的手顿在半空。

顾砚挡在苏棠身前,脊背绷得像弓弦,平时温驯的眼睛此刻淬着冰:“我报警了。”他的手机屏幕亮着,110的通话界面明晃晃的,“警察三分钟到。”

赵金龙的烟头“滋”地按在消防栓上:“小崽子——”

“你再动她一下。”顾砚打断他,声音沉得像压着块石头,“我不介意让你在局子里过清明。”他侧过身,用后背贴住苏棠发颤的胸口,掌心覆在她手背,一下一下摩挲她被掐红的手腕。

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熄灭。

苏棠在黑暗中听见顾砚的心跳,快得像擂鼓,可他的声音稳得反常:“别怕,我在。”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声控灯重新亮起。

赵金龙被两个警察扭住胳膊时还在骂:“苏老头说闺女最疼他,结果装不认识?行,这债算你头上!”阿强被推搡着往外走,经过顾砚身边时狠狠瞪了一眼,却在触及他冷硬的目光后迅速挪开视线。

“苏小姐,需要做笔录吗?”带队的民警递来登记表。

苏棠盯着纸上的“被骚扰”几个字,喉咙发哽。

顾砚替她接过笔,指尖在“是否需要保护令”那一栏停顿两秒,重重画了勾。

回公寓的路只有两百米,苏棠却觉得走了半个世纪。

夜风掀起她的发尾,她突然停住:“他们怎么知道我住哪?”

顾砚的脚步顿住。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他的手指在裤袋里蜷了蜷——昨天苏父给苏棠发过定位请求,他当时以为是长辈关心,没多想。

“是我疏忽了。”他转过来,捧住她的脸,拇指抹掉她眼角没掉下来的泪,“但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他的掌心带着体温,苏棠突然想起大二冬天,她发着烧缩在他宿舍沙发上,他也是这样捧着她的脸量体温。

那时他说“我在”,现在他说“我不会再”。

第二日午后的阳光透过律所落地窗,在林婉秋的眼镜片上折射出冷光。

顾砚把昨晚的出警记录推过去时,她正在翻一份泛黄的档案:“苏建国三年前因赌博被治安拘留,这次的借条是地下钱庄转了三道手的债权。”她抽出一张纸,“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更别说这种非法转包。”

“能彻底解决吗?”顾砚的指节抵着桌面,指腹还留着昨晚挡在苏棠身前时撞在墙上的淤青。

林婉秋合上档案,抬头时目光温和了些——这孩子像极了他母亲,连着急时抿唇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我会申请债务无效认定,再帮苏棠做份人身保护令。”她敲了敲桌面,“但有个前提,苏建国必须配合取证。”

顾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知道苏棠有多怕见父亲,可此刻他望着窗外飘着白云的天空,突然想起昨晚苏棠缩在他怀里时,轻声说的那句“我以为又要像小时候那样,躲在衣柜里等天亮”。

“我会说服她。”他说,声音轻却坚定。

傍晚回到公寓时,苏棠正蹲在玄关换鞋。

顾砚的目光扫过她脚边的快递盒——是他今早偷偷买的防狼警报器。

他刚要开口,她的手机“叮”地响了。

苏棠拿过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血色从她脸上褪尽。

顾砚凑过去,只见屏幕上是条未读短信,发件人显示“未知号码”,内容只有半行:“你以为顾砚是真心爱你——”

后面的字被截断,像被人刻意按了删除键。

苏棠的手指在屏幕上悬着,半天没敢往下划。

顾砚握住她发凉的手,把手机轻轻合上:“不管是谁发的,我都在。”

窗外的晚风掀起纱窗,吹得茶几上的小夜灯晃了晃。

灯身上“苏棠和顾砚永远在一起”的刻痕在暮色里闪着微光,像道没说完的承诺。

苏棠的指尖在手机屏上抖得厉害,未读短信的阴影像根细针扎进视网膜。"你以为顾砚是真心爱你?

他是怕你死在他身边而己。"最后一个"而"字被截断,光标在末尾闪烁,像某种恶意的呼吸。

"棠棠?"顾砚从厨房端着热牛奶过来时,正看见她蜷在沙发角,睫毛剧烈颤动,手机几乎要从指缝里滑下去。

他放下杯子,跪坐在地毯上仰头看她,"是不是他又找你了?"

苏棠猛地回神,喉结动了动,把手机递过去的手在中途顿住——她突然想起顾砚昨晚挡在她身前时,后颈被阿强的戒指刮出的红痕。

那些伤疤还没消,现在又要让他为这种捕风捉影的短信担心吗?

可顾砚己经握住她发凉的手腕,指腹轻轻碾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她在便利店搬货留下的。

他低头扫了眼屏幕,瞳孔微微收缩,却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别怕。"他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棉花,"我己经安排好了。"

苏棠的睫毛沾了湿意。

她想起凌晨三点他蹲在派出所做笔录时,喉结随着"人身保护令"几个字滚动的模样;想起他今早偷偷把防狼警报器塞进她包底时,耳尖泛红说"这个比我买的小熊挂件响"的笨拙。

此刻他的体温透过皮肤渗进来,短信里的字句突然变得模糊,像被雨水打湿的旧报纸。

"我信你。"她吸了吸鼻子,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但...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说?"

顾砚没回答,只是把热牛奶推到她手边。

他的指节在桌下攥紧——半小时前林婉秋给他发过消息,说调查有了进展,但具体内容要等明天见面谈。

此刻他望着苏棠喝牛奶时沾在唇边的奶渍,突然想起大二那年她发高热,也是这样捧着杯子,睫毛上挂着汗珠说"好苦",他就偷偷往药里掺了半袋糖。

"明天跟我去看房子。"他突然说。

苏棠的杯子顿在半空:"看什么房子?"

"我朋友的公寓,离学校走路十分钟。"顾砚从裤袋里摸出钥匙,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隔音好,楼道有24小时监控,厨房有双灶头——你上次说煮螺蛳粉总嫌火不够大。"

他说得太快,尾音都有点发颤。

苏棠盯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上周她抱怨楼下流浪猫半夜打架吵得睡不着,他第二天就在窗台上放了个喂猫碗。

原来那些看似随意的"刚好",都是他藏在细节里的预谋。

"我想搬出去。"她轻声说,"和你一起。"

顾砚的呼吸滞了半拍。

他望着她梨涡里还没褪去的水光,喉结滚动着把"好"字咽了回去,改成轻轻吻她发顶:"好,我们一起。"

夜色渐深时,林婉秋的律所还亮着灯。

她推了推眼镜,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聊天记录——赵金龙的小弟在审讯室吐了口唾沫:"林少给的钱,说要让那丫头生不如死。"监控截图里,林浩的侧脸在酒吧灯光下若隐若现,手里的威士忌杯折射出冷光。

"叮"的一声,邮箱提示音惊得她抬了抬眉。

匿名邮件的标题刺得人眼睛疼:"关于顾砚母亲去世真相的调查报告"。

她犹豫两秒点开附件,第一张照片就让她的手重重砸在桌上——那是二十年前的医院走廊,顾母躺在推床上,身后跟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影与林浩有七分相似。

与此同时,二十七层的观景台上,林浩把手机贴在耳边。

夜风掀起他定制西装的衣角,楼下的霓虹灯像碎了一地的星子。

"顾砚要搬新家了?"他轻笑一声,指节敲了敲玻璃幕墙,"让赵金龙加把劲,苏建国那边再灌点酒——我要让苏棠亲眼看见,她最依赖的男人,根本护不住她。"

挂断电话时,他望着远处公寓楼里亮着的暖黄灯光,眼底的阴影比夜色更浓:"游戏才刚开始。"

次日清晨,苏棠蹲在玄关收拾纸箱。

顾砚抱着最后一床被子从卧室出来时,正看见她对着装满毛绒玩具的箱子发怔——那只缺了只耳朵的小熊,是他大一在夜市套圈给她赢的。

"发什么呆?"他把被子放在她脚边,弯腰时后颈的红痕蹭过她发梢。

苏棠抬头,晨光透过纱窗落在他眉骨上,把那些细碎的伤疤都镀成了金色。

她突然伸手勾住他脖子,在他唇角轻啄一下:"在想...新家的衣柜够不够大。"

顾砚的耳尖瞬间红透,却还是一本正经地说:"我量过,衣柜纵深60公分,能挂你所有裙子。"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预报说下午有暴雨。

苏棠望着满地散落的书和未拆封的锅碗瓢盆,忽然想起昨晚顾砚在新公寓里比划着说"这里放你的梳妆台,这里放我的书桌"的模样。

那些曾经让她恐惧的"永远",此刻正随着纸箱上的墨迹,一点一点渗进生活的缝隙里。

(暴雨倾盆的搬家日,苏棠站在新居门口望着满地纸箱发怔时,她不知道,那封匿名邮件里的照片,正随着林婉秋颤抖的手指,被转发到了顾砚的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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