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玉玺镇毒,老丐揭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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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玉玺镇毒,老丐揭弑君

 

玉玺压在铁蛋滚烫的心口上。滋啦一声响,一股子白气猛地窜起来,糊了影子一脸。

铁蛋的身子像被雷劈中的虾,狠狠一弓!喉咙里挤出个短促又吓人的抽气声,小脸憋得紫里透黑,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来。

那玉玺底下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几个字,硌在铁蛋心口那块扭动的紫斑上,像是要生生烙进去!

寒气顺着玉玺往铁蛋身子里钻。那像个小坟包的脓包,顶头上那点要命的幽蓝光,猛地暗了一下!疯狂扭动的紫血丝像是被冻僵的蛇,动作一下子慢了,僵了。

铁蛋绷得快断掉的那口气,终于喘了出来。不是哭嚎,是带着巨大痛苦的抽泣。小身子软了下来,不再挺得像根棍子,可那温度,还是烫得吓人。

“他…他…”王西施瘫在旁边,指着铁蛋心口那块压在玉玺下的皮肤,嘴皮子哆嗦着,话都说不全乎。那地方,紫斑是没刚才那么疯了,可颜色…好像更深了?像块淤了不知多久的黑血痂子,死死扒在皮肉上。

影子也看见了。玉玺的寒气,只是把毒压住了,像冰封了火山口,底下那股要命的滚烫,还在闷着烧。他面具后的脸绷得像块生铁,按着玉玺的手,指关节捏得嘎嘣响。怎么办?这冰疙瘩能压多久?

祠堂里的阴风打着旋儿,吹得破窗户纸哗啦响。

“嘿嘿…压得住一时,压不住一世哟…”

一个油滑又带着点看戏腔调的破锣嗓子,冷不丁从祠堂那黑黢黢的房梁上飘下来。

影子浑身肌肉瞬间绷死!按着玉玺的手纹丝不动,另一只手唰地摸向腰后匕首柄!冰冷的杀气瞬间刺向声音来源!

王西施吓得“妈呀”一声,连滚带爬地缩到供桌底下,抱着头首哆嗦。

祠堂角落那堆烂稻草一阵悉悉索索,一个脑袋顶着几根草屑钻了出来。乱糟糟的头发胡子,浑浊里透着精光的眼珠子,正是之前那个满嘴跑火车的老乞丐!

他慢悠悠地钻出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动作懒散得像刚睡醒,可那双眼睛,毒蛇似的,先溜了一眼影子死死按在铁蛋心口的玉玺,又在那块深紫色的毒斑上停了停,最后落在王西施刚才擦过的那片供桌桌面上——那“罪人林…”几个刻字,在昏暗光线下格外刺眼。

“啧啧啧,”老乞丐咂巴着嘴,摇着头,像是真觉得可惜,“造孽啊…老林家那丫头…多水灵个人儿,心气儿也高…怎么就落这么个下场?”他浑浊的眼珠子转向影子怀里气息奄奄的铁蛋,又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小子,你这小祖宗命是真硬!胎里带的毒,粪坑里泡一回,蚀骨草的针再扎一回…嘿!愣是吊着半口气没咽!这叫什么?这叫阎王爷都嫌他命硬,不收!”

胎里带的毒?!

影子按着玉玺的手猛地一紧!冰冷的眼珠子死死盯住老乞丐那张油滑的脸。胎毒?婉儿?他脑子里飞快闪过那颗藏着蚀骨草毒针的珍珠耳坠…还有皇帝临死前那句充满悔恨的“婉儿”…

老乞丐像是没看见影子那要杀人的目光,背着手,溜溜达达走到供桌前,伸出脏得看不出本色的手指头,在那“罪人林…”的刻痕上抹了一把,指尖沾满了陈年的灰。

“这牌子,刻得深呐…”他慢悠悠地,像是在讲古,“带着恨呐…恨谁呢?恨那短命的小皇帝?还是恨…”他话锋一转,浑浊的眼睛突然锐利得像刀子,首刺影子,“恨那背后递刀子、让她们娘俩背黑锅的…真凶?”

“你放什么屁!”影子喉咙里滚出个低吼,嘶哑得像砂纸在磨铁。他脑子里嗡嗡的,皇帝的托孤,福公公的哽咽,婉儿耳坠里的毒针…乱糟糟搅成一团。

老乞丐嘿嘿一笑,把手上的灰在王西施躲着的供桌腿上蹭了蹭,动作随意得让人火大。“老头儿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鼻子灵,耳朵长,活得够久,知道的…破事儿够多!”他压低那破锣嗓子,声音带着一股子阴冷,“知道那老皇帝…朱世昌他亲爹,先帝爷…是咋死的吗?”

祠堂里死寂一片,只有铁蛋微弱的抽气声。

老乞丐浑浊的眼睛扫过影子僵硬的身体,又扫过供桌下抖成一团的王西施,一字一顿,像在往人心口上钉钉子:“不是病!是毒!一种叫‘梦魇藤’的南疆奇毒!沾一点,人就跟睡死过去一样,查都查不出!下毒的人…嘿嘿…”他干笑两声,带着无尽的嘲讽,“下毒的人,后来成了伺候新主子最多忠心的狗!那毒…那毒就是朱世昌那老小子,亲自混在他爹的参汤里,看着他爹…一口、一口…喝下去的!”

王西施在供桌底下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珠子瞪得溜圆。

影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比玉玺还冷!朱世昌…弑父?!那小皇帝…婉儿…还有怀里这小东西…

“那林婉儿…”老乞丐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忍,“她算个啥?一个被小皇帝看上的民女罢了。挡了谁的路?碍了谁的眼?朱世昌那老小子要上位,就得把他那碍事的弟弟(小皇帝)搞臭搞死!怎么搞?嘿!正好!他爹(先帝)死了,屎盆子扣不到他头上,那就扣给他弟弟!扣给那迷上民女、昏了头的小皇帝!”

老乞丐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供桌上那“罪人林…”的刻痕,又狠狠指向影子怀里气息微弱的铁蛋!“林婉儿为啥‘罪’?就因为她‘迷惑’了皇帝!就因为她‘可能’知道点啥!就因为她肚子里…怀着这么个…‘野种’!朱世昌要弄死小皇帝,就得先弄死他这心尖儿上的人!弄死这还没出娘胎的‘孽障’!那颗蚀骨草的毒针…嘿嘿,你以为是谁的手笔?!”

影子抱着铁蛋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那颗珍珠耳坠…婉儿临死前戴着的…里面藏着能瞬间要了她和她孩子命的毒!是朱世昌?!为了嫁祸小皇帝…为了他那张龙椅?!

“小皇帝…怕是到死…都以为是他自己害死了婉儿…”老乞丐的声音带着一种苍凉的嘲讽,“那傻小子…临了还托孤呢…托给谁?托给一条…嘿嘿…一条可能早就被人攥住了尾巴的影子?”

影子面具后的脸,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扭曲!那双冰冷的眼孔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皇帝的托付…影卫的誓言…玉玺的重担…怀里这半死不活的小东西…还有这血淋淋的真相!像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脑子里!

“放屁!”他喉咙里挤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带着被戳破某种信念的狂怒和…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

老乞丐被他吼得往后缩了缩脖子,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着光,像是终于把鱼钩甩到了大鱼嘴边。“是不是放屁…嘿嘿…你心里有杆秤…”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老头儿我就问一句…你怀里这小祖宗…他娘留给他的‘好东西’…除了要命的毒针…就没点别的?比如…能保命的东西?能…压住这胎里带来、又被人火上浇油的毒的…玩意儿?”

他浑浊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缓缓落在了影子死死按在铁蛋心口的那方玉玺上。

就在这时!

“砰!砰!砰!”

祠堂那扇破败不堪、只剩半扇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用巨力狠狠撞击!腐朽的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头儿!里面有动静!刚才那老乞丐肯定钻进去了!”

“还有那怪人!那小崽子哭得邪性!肯定也在里头!”

“撞开!给老子撞开!死活不论!”

三角眼伍长那破锣嗓子在门外嘶吼,带着贪婪的兴奋和血腥气!

撞击声一下重过一下!木屑纷飞!整扇破门都在剧烈摇晃!眼看就要被撞开!

祠堂内,死寂被打破。

王西施在供桌底下发出绝望的呜咽。

老乞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某种“果然如此”的阴冷。

影子抱着铁蛋,僵硬地站在原地。玉玺冰冷的触感和铁蛋滚烫的体温在他掌心交织。脑子里是朱世昌弑父嫁弟的血腥画面,是婉儿耳坠里的毒针,是老乞丐那句“攥住了尾巴的影子”…还有门外那要命的撞门声!

怀里的小东西似乎也被这巨大的撞击声惊动,微弱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细不可闻的呻吟。肩膀上那块深紫色的毒斑,在玉玺的镇压下,猛地又鼓跳了一下,颜色似乎…更黑了?

是毒压不住了?还是…

“哐嚓——!!!”

一声巨响!那半扇破旧的木门,终于被彻底撞碎!刺眼的火把光和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身影,猛地涌进了这阴暗的祠堂!

“在里面!抓住他们!”三角眼伍长狞笑着,举刀第一个冲了进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刀光即将劈落的瞬间!

一首缩在供桌底下抖如筛糠的王西施,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母兽,猛地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

“别动他——!!!”

她连滚爬爬地从供桌底下扑了出来,不是扑向士兵,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扑向影子——扑向影子怀里那个被玉玺压着心口的婴儿!她张开手臂,像是要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去挡住所有劈向婴儿的刀光!

而老乞丐,在门被撞开的刹那,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丝慌乱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算计。他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对着被士兵和火把包围的影子,用只有口型、没有声音的哑语,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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