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丑夫被两个太监粗暴地拖了起来，只裹了件外袍就被架出殿去。缪乙凑在魏丑夫耳边阴笑："魏公子好福气，赢嫫公主最会疼人了。"
穿过重重宫阙，魏丑夫被带到一处比宣太后寝宫更为奢靡的殿宇。殿中熏香浓得呛鼻，西壁挂着不堪入目的春宫图，地上铺着雪白的狐皮。
"都退下。"赢嫫公主挥手屏退左右，只留缪乙在旁。她绕着魏丑夫转圈，像在打量一件货物，"听说你原本想逃？"
魏丑夫跪伏在地："小人不敢。"
"呵，倒会说话。"赢嫫公主突然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知道上一个从我这儿逃跑的面首是什么下场吗？"
缪乙适时捧上一个漆盒，在魏丑夫面前打开——里面是一截己经风干的断指。
"他跑了三次，第一次砍手指，第二次割舌头，第三次……"赢嫫公主红唇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阉了送去做太监，没熬过三天他就死了。"
魏丑夫胃部痉挛，险些呕吐。现代社会的道德法律在这里毫无意义，他不过是这些权贵手中的一件玩物而己，生死全凭她们一时的喜怒。
"求公主垂怜……"他颤抖着说，脑中飞快思索对策。曾经对无数女孩说过的甜言蜜语，如今成了他保命的工具。
赢嫫公主似乎很享受他的恐惧，手指滑入他的衣襟："妹妹说你很会伺候人，证明给我看看。只要本宫满意，本宫就答应你的要求……"
魏丑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的嘴凑上去。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刹那，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飘入鼻尖——蓝月最爱的那款香奈儿五号！他猛地睁眼，却发现面前仍是赢嫫公主那张浓妆艳抹的脸。
是幻觉吗？还是那诅咒的一部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在日料店，蓝月穿着白色连衣裙，发间别着一支珍珠发卡。她笑着给他夹了一片金枪鱼大腹："攀安，爸爸同意我们交往了，他说你很优秀……"
"发什么呆？"赢嫫公主一巴掌扇在魏丑夫的脸上，打断了他的回忆。魏丑夫嘴角渗血，却立刻挤出笑容："公主天姿国色，小人不禁走了神，看呆了。"
这句在现代社会对无数女孩说过的奉承话，此刻却救了他。赢嫫公主果然转怒为喜，捏着他的下巴道："嘴倒是甜。缪乙，准备香汤，我要亲自让他沐浴。"
接下来的记忆支离破碎。魏丑夫被按在镶满宝石的浴池里，赢嫫公主的长指甲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温热的水流中，他恍惚又看见了蓝月——那次他们去温泉度假，蓝月害羞地躲在池边，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啊！"一阵剧痛将他拉回现实。赢嫫公主张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几乎撕下一块肉来。"在本宫的锦床上还敢走神？"
魏丑夫冷汗涔涔，连声告饶。床笫之间，他使出浑身解数讨好这位欲求不满的中老年妇女，就像曾经讨好那些能给他带来好处的富家女一样。只是现在，他讨好的不是奢侈品和金钱，而是活下去的机会。
夜半时分，赢嫫公主终于餍足睡去。魏丑夫浑身疼痛，却不敢合眼。月光透过纱窗照亮床头的红烛，他盯着雍体横陈的赢嫫公主，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想念蓝月。那个单纯的白富美，她明明可以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却因为他的几句花言巧语就死心塌地，只爱他一个人。记得有一次他感冒了，蓝月翘了钢琴课，在他居住的公寓里守了一整天，笨手笨脚地煮粥喂他喝……
"啪！"又是一记耳光，将魏丑夫打回到眼前的现实。
"哭什么？伺候本宫委屈你了？"赢嫫公主不知何时醒了，正阴森森地盯着他。
魏丑夫慌忙拭泪："公主误会了，小人是……是喜极而泣。"
赢嫫公主眯起眼，突然扯过他的手腕："这是什么？"她指着魏丑夫手腕内侧一个几乎淡不可见的月牙形胎记。
"回公主，这是小人生来就有的胎记。"
"月牙……"赢嫫公主若有所思，"倒是个好兆头。缪乙，明日去库房取那套月纹玉饰来。"
缪乙躬身回应，眼中却闪过一丝嫉恨。魏丑夫心中一凛——这个侍从明显对他怀有敌意，必须小心提防。
次日清晨，赢嫫公主去参加朝会，魏丑夫终于得到片刻喘息之机。他蜷缩在偏室的木榻之上，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痛。
窗外传来宫女们的窃窃私语："听说义渠王这次带了五千精兵来，太后要亲自去安抚呢……"
"可不是，太后年轻时就跟义渠王……嘿嘿……"
"嘘，小声点！那个魏丑夫还在里面……"
魏丑夫竖起耳朵。历史上宣太后与义渠王确有私情，还生有二子。后来为了秦国利益，她设计诱杀义渠王于甘泉宫……算算时间，距离那个事件应该还有几年。
正思索间，缪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榻前："魏公子，公主命我带你去书房伺候。"
书房？魏丑夫强撑起身，跟着缪乙穿过回廊。赢嫫公主的书房堆满了竹简和帛书，意外地雅致。公主正在案前批阅文书，见他来了，招手道："过来，给我念这个。"
魏丑夫接过竹简，心头一紧——上面的小篆他只能勉强认出几个字。在现代，他连繁体字都认不全，何况这种古文字？
"怎么？不识字？"赢嫫公主挑眉。
"回公主，小人……只略通文墨。"魏丑夫额头沁出冷汗。
赢嫫公主出人意料地没发火，反而笑了："倒是个草包美人。也罢，你就站在旁边研墨吧。"
魏丑夫如蒙大赦，赶紧跪坐在案边研墨。砚台旁摊开几卷竹简，他无意中瞥见上面写着"殉葬"、"太后百年"等字样，顿时手脚冰凉。
历史上魏丑夫最终没有为宣太后殉葬而死。难道这就是他忍辱负重，得来的结果吗？
"发什么呆？墨都干了。"赢嫫公主用笔杆敲了敲他的头，突然凑近，"今晚有西域使臣献舞，你陪我去。好好打扮，别给我丢脸。"
"诺。"魏丑夫低头应允，心中却好似打翻了调味瓶。晚宴意味着更多权贵，更多危险，更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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