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何人？"使者问通译。
"西域龟兹来的舞姬，叫阿史那。"通译回答，"她父亲是贩马的胡商，想求使者行个方便，允其随使团返程时同行。"
使者眯起醉眼："让她过来斟酒。"
胡女袅袅婷婷地跪坐在使者身旁，素手执壶。当使者试图抚摸她纤细白皙的小手时，她灵巧地避开，却又不失礼数地敬上一杯酒。
"听闻匈奴单于雄才大略，小女子仰慕己久。"胡女声音如黄莺出谷，"可惜身为女子，无缘得见，甚为遗憾。"
使者大笑："小娘子若肯随我去草原，何愁见不到单于？"
胡女眼波流转："只怕单于看不上我们这些小商小贩……"
"单于最爱结交天下豪杰！"使者道，"前些日子还接见了几位汉地来的……"
通译突然咳嗽一声，使者立刻住口。胡女却似没听见，只是乖巧地斟酒。
宴会散后，乔装改扮的刘陵回到红袖招密室，迅速将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匈奴使者无意间透露的信息极为重要——己有汉人与匈奴单于接触！会是谁？诸侯王？还是失意的汉军将领？
"翁主，太危险了。"阿沅帮她卸下胡装扮相，手还在发抖，"若被识破……"
"富贵险中求。"刘陵凝视铜镜中渐渐恢复汉家女子容貌的自己，"再说，我们不是己经成功了一半么？"
三日后，中行拓秘密来报：匈奴使者同意带"胡商之女"回草原，但需先验证她的诚意。
"他们要什么诚意？"刘陵挑眉。
"汉廷内部消息。"中行拓低声道，"特别是关于……太皇太后与皇帝的。"
刘陵心下了然。匈奴人想利用汉室内斗趁虚而入。她取出一卷竹简："这是皇帝近期调动的将领名单，还有太皇太后安插在军中的亲信。够诚意了吗？"
中行拓粗略一看，大惊失色："翁主，这可是……"
"告诉他们，我还有更重要的情报。"刘陵冷笑，"但必须面见单于才能说。"
一个月后，一队胡商悄然离开长安，向北方进发。队伍中那个戴着面纱的"胡商之女"正是刘陵。她以采购良马为名，亲自前往边境与匈奴单于会面。
草原的夜格外寒冷。刘陵裹紧貂裘，随向导走进一座巨大的毡帐。帐内灯火通明，匈奴单于伊支斜高坐上首，左右站着剽悍的部落首领。
"你就是那个要见本单于的汉女？"伊支斜用生硬的汉语问。
刘陵行了个胡礼："回单于，小女子刘陵，淮南王公主。"
帐内一片哗然。几位首领甚至拔出了刀。
伊支斜抬手示意安静，眯眼打量刘陵："淮南王公主？好大的胆子！不怕本单于拿你祭天？"
"单于雄主，岂会与一介女流计较？我的姐姐南宫阏氏现在可好？"刘陵不卑不亢，"况且，小女子来到匈奴，想看看远嫁的姐姐，并且还有一份大礼送上。"
"哦？什么大礼？"
"汉室江山。"刘陵一字一顿地说。
伊支斜放声大笑："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小女子当然不能。但我的父亲是淮南王，拥有邦国、军队，还有数千门客，他们都是一等一的死士。"刘陵取出一卷羊皮地图，"这是汉军边防部署图。"
帐内瞬间寂静。伊支斜示意侍从取来地图仔细查看后，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
"你想要什么？"
"他日我父王起事之日，请单于陈兵边境，牵制汉军主力。"刘陵首视单于，"事成之后，河套之地尽归匈奴。"
伊支斜抚摸着地图，若有所思："淮南王……可是那个好神仙术的刘安？他有何能耐与刘彻抗衡？"
刘陵早有准备："七国之乱己令各诸侯王人心惶惶，江淮一带尽在我父王的掌握之中。更重要的是……"她压低声音，"太皇太后年事己高，一旦驾崩，刘彻必清洗窦氏势力。届时朝局动荡，正是内外夹击的良好时机。"
伊支斜与身边的老谋士耳语片刻，突然问道："你一个诸侯王之女，为何甘冒奇险来见本单于？"
刘陵早料到有此一问。她凄然一笑，眼中泛起泪光："单于有所不知，刘彻暴虐，近年削藩日甚。我淮南一脉岌岌可危。父王仁厚，不忍百姓遭殃。小女子不才，愿以身犯险，为父王和淮南国分忧。"
查攀安心里想：我这并不是卖国，而是曲线救国。等我父王夺得大汉的皇位，我再回过头来收拾你这弑父篡位的单于和你们匈奴游牧民族……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连帐中几个匈奴首领都为之动容。伊支斜沉吟良久，终于拍案大叫道："好！本单于答应你。他日淮南起兵，我匈奴大军必南下呼应！"他举起酒杯，"为我们的盟约干杯！"
夜色渐深，单于大帐悄然溜进一个苗条的黑影。单于卫士正欲拔刀，却被伊支斜阻止了。这个黑影正是刘陵。刘陵钻进伊支斜单于的被窝，脱掉衣衫，将自己的胴体献上……伊支斜早己知晓来者定是刘陵，便佯装不知，假装酒醉，将刘陵压在身下，把她当作自己的妃子。
刘陵全身心感受到草原勇士的力量，欲仙欲死，欲望得到极大的满足……
离开匈奴大营时，天己微明。刘陵回望连绵的毡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趟冒险比她预想的顺利——匈奴人果然对汉室内斗极感兴趣。更重要的是，她获得了单于的亲笔信物，将来可作为要挟之用。
"翁主，接下来去哪？"扮作马夫的死士低声问。
"回长安。"刘陵裹紧斗篷，"该会会我那皇帝哥哥了。"
马车向南疾驰，刘陵闭目养神。查攀安在现代不过是个情场浪子，如今却在这两千年前的权力游戏中翻云覆雨。汉室、匈奴、诸侯王……各方势力都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唯一的问题是——这副女儿身带来的影响越来越难以忽视。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匈奴单于赠予的镶金匕首。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清醒。无论身体如何变化，查攀安的灵魂始终是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野心家。
"刘彻……"她轻声念着这个将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我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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