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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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流氓

 

楚景钰余光瞥见檐角黑影晃动,那抹玄色若隐若现,他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叶瑶汐的手腕,压低声音道:“等会儿躲起来。”

叶瑶汐刚要开口询问,却发现两人己拐进一条狭窄逼仄的小巷。

潮湿的青苔在脚下打滑,污水堆积在墙角。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机械系统音:“警告,人形维持时间仅剩10分钟!”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巷口突然涌出十余名蒙着黑巾的刺客,寒光闪烁的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杀意。

为首的刺客将剑一横,沙哑的声音带着森然笑意:“检察使大人,只能怪您自己多管闲事了!您最好把东西交出来!”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拿。”

“躲好。”楚景钰猛地将叶瑶汐推向身后的破木门,自己则旋身抽出腰间软剑。

剑刃出鞘的清鸣声中,他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向刺客,衣袂翻飞间,剑气纵横。

叶瑶汐跌坐在墙角,看着眼前激烈的打斗,心急如焚。

楚景钰的剑划出最后一道血弧,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暗红的血顺着青苔缝隙蜿蜒成溪。

他喘息着甩去剑上血珠,尚未转身,巷口又传来脚步声响,七八个蒙着面巾的杀手踏着同伴尸体缓缓逼近,为首之人手中链刃缠绕,在空中甩出刺耳的嗡鸣。

叶瑶汐望着楚景钰紧绷的后背,突然瞥见右侧阴影里有银光骤闪。

那个藏在瓦檐上的刺客不知何时绕到了后方,匕首正对着楚景钰毫无防备的背后。

她感觉膝盖在发软,指尖却先于意识动了起来。

他不能死。

楚景钰刚要转身,带着铁锈味的风擦过他的脸颊。

“别...”她的呼喊卡在喉咙里,踉跄着冲出去,右脚在污水里打滑,整个人向前栽去。

“宿主!停下!你会没命的!”系统着急地连机械音都没那么冰冷了。

锋利的匕首刺破她单薄的衣料,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至骨髓,右肩传来仿佛被生生撕裂的剧痛。

她耳边响起布料撕裂的声响,温热的鲜血顺着匕首刃口涌出,溅在青砖墙上绽开妖冶的花。

坠落的瞬间,叶瑶汐看到楚景钰惊愕的侧脸,他转身时带起的劲风掀起她散落的发丝。

“叶瑶汐!”楚景钰丢下手中软剑,双臂稳稳接住她的身体。

偷袭的刺客刚抽回匕首,楚景钰己经徒手掐住他的脖颈。

指节发白的力道下,刺客发出咯咯的窒息声,眼球凸出,嘴角溢出血。

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尸体被狠狠甩在墙上,如破布。

叶瑶汐的头无力地靠在他胸口,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混着粗重喘息。

“楚景钰……”她颤抖着抬起染血的手,想要抓住他的衣领,却在即将碰到时垂落。

楚景钰见远处传来熟悉的玄色劲装身影,是青崖。

紧绷的神经刚要松懈,转身便要抱起叶瑶汐。指尖刚触到她的手臂,怀中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

“好疼……”

叶瑶汐苍白的皮肤下泛起细碎银光,发丝如烟雾般消散。

随着破空声,青崖携着十余名暗卫从屋顶跃下,弯刀出鞘的清鸣惊飞巷口栖鸦。

刺客见状,眼神对视一瞬,立马往后撤。

青崖迅速带人呈扇形将两人护住:"刺客余孽己往城西逃窜,属下来迟!"

叶瑶汐化作点点流光,转眼只剩下一团蜷缩在楚景钰怀里的白狐。

小狐狸肩膀处满是血,琉璃般的金瞳湿漉漉地望着楚景钰,呜咽声微弱得像要消散在夜风里。

楚景钰扯下披风将浑身是血的狐狸裹进怀中,温热的血透过布料渗进他的皮肤,怀里的小身子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他低头凝视着她的尾巴尖,喉结动了动,对青崖沉声道:"此事若有半分泄露——"

"属下明白!"青崖立刻领命,余光瞥见他掌心下若隐若现的狐狸耳朵,喉间的疑问终究化作一句:"陛下,马车己在巷子外等候。"

楚景钰抱着叶瑶汐登上马车,车帘落下。

车厢内铺着厚厚的软垫,却难掩他急促的步伐,膝盖重重磕在青玉踏足上也浑然不觉。

怀中的气息愈发微弱,殷红血渍顺着他小臂蜿蜒。

他坐在车榻中央,小心翼翼将狐狸枕在膝头。

马车颠簸前行,白狐染血的毛发蹭过他掌心,每一下颤抖都似锋利的刀刃,剜得他心口生疼。

车轱辘碾过碎石,摇晃让白狐伤口渗出新血。

楚景钰立刻伸手托住它的脖颈,将人往怀里带得更紧,下巴轻轻蹭过狐狸毛茸茸的脑袋:“就快到了,你要是敢死……”

天渐渐暗了下来。

楚景钰抱着狐狸疾步穿过客栈木梯,烛灯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医师在哪!"他踹开客栈雕花木门。榻上的锦被被他一把掀开,小心翼翼将叶瑶汐安置其上。

狐狸染血的前爪无意识抓住他袖口,金瞳蒙着层水光,像将熄未熄的烛火。

青崖捧着药箱撞开门扉,身后跟着的老大夫被眼前阵仗吓得腿软。

楚景钰单膝跪在榻边,指腹轻轻擦去狐狸嘴角血痕,眼神阴翳,"若救不活她,你们也不用活了。"

老大夫抖着手拨开浸透鲜血的毛发,倒抽冷气的声音在寂静室内格外刺耳。

伤口外翻,浸透血的绒毛黏在皮肉上,随着呼吸一翕一张。

小狐狸忽然发出一声凄厉呜咽,爪子无力地动了动。

他低头时正撞见那双金瞳里溃散的清明,心跳陡然漏了半拍。

指腹抚过狐狸颤抖的脊背,语调罕见地放软:"别怕,我在。"

青崖举着药箱的手微微发颤,看着向来铁血无情的陛下,此刻竟对着只狐狸说这般话。

老大夫颤巍巍将银针探入伤口,见银针依旧雪亮,紧绷的肩头瞬间垮了下来,喉间溢出如释重负的叹息:“万幸万幸...匕首上没淬毒。”

他迅速从药箱摸出个青瓷小瓶,倾倒时瓶口簌簌落下淡黄色药粉,细雪般覆在血肉处,刺痛让狐狸猛地弓起脊背,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

“这金疮药止血生肌最是灵验。”老大夫用纱布轻压伤口。

从徒弟手中接过药包,“再将这剂养血补气的汤药灌下去,只要今夜能熬过发热,性命便无大碍。”

“青崖。”楚景钰没回头。

“是。”青崖接过药包便退了出去。

他抱着药包疾步跨出门槛。

暗影里突然掠出三道人影,为首的暗卫压低声音问:“哎,青崖,那狐狸.…..什么来历?我可没看错,她竟然能化人!”

旁边两名暗卫跟着点点头。

青崖脚步顿了顿,他瞥了眼紧闭的雕花木门,“陛下的事也是你们能问的?”

见几个下属还欲追问,他拿药包轮流敲他们的头,“不想死就赶紧去煎药,若是耽误了时辰有你们好果子吃。”

三名暗卫抱着被敲得发疼的脑袋,脚底生风般往后厨狂奔。

后厨灶火正旺,他们手忙脚乱地将药罐架上铁锅,往炉膛里猛塞柴火,火星子噼里啪啦溅在青砖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药香裹着蒸汽弥漫整个院子。

青崖用帕子垫着滚烫的药碗,三步并作两步走近。

楚景钰守在榻前,指腹一下又一下顺着叶瑶汐毛发安抚,听见脚步声陡然抬头,目光扫过药碗。

“陛下,药煎好了。”青崖屏息将药碗递上。

楚景钰接过,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吹凉后凑到叶瑶汐嘴边,“叶瑶汐,起来喝药,喝了就好了。”

她迷迷糊糊舔了舔药汁,猛地偏过头去,蓬松的大尾巴烦躁地甩了两下。

药汁顺着雪白的下颌滑落,在锦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显然是被这苦涩的滋味惊到了。

“听话。”楚景钰声音不自觉放软,指尖轻轻蹭过她耳后绒毛,“喝了药伤口就不疼了。”

狐狸却将脑袋埋进前爪间,只露出一截毛茸茸的耳朵,偶尔抖两下以示抗拒。

就在这时,一道机械音在她脑海中炸响:“叮!宿主为楚景钰挡刀,成功触发隐藏任务!攻略对象好感度增加10%,当前好感度60%!解锁形态自由转换功能,可随意在人与狐狸形态间切换。”

叶瑶汐猛地睁眼,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试着在脑海中想人形,刹那间,周身泛起柔和的光晕。

当光芒散尽,榻上己不见狐狸踪影。

楚景钰握着药碗的手猛然收紧,瓷质碗沿在掌心硌出青白痕迹。

他望着榻上骤然出现的纤细身影,喉结滚动两下才找回声音:"你不是说..….化形最多只能维持三个时辰?"

叶瑶汐费力地扯出个微笑,指尖揪着锦被边角。

伤口处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她强撑着精神,"可能是...这次死里逃生,老天爷给我续了点时长?"

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震得肩头伤口渗出细密血珠。

楚景钰立刻放下药碗,骨节分明的手虚悬在她后背,似是想扶又怕加重伤势。

“为什么替我挡刀?”

叶瑶汐偏头枕在绣着并蒂莲的软枕上,苍白的唇弯起个没心没肺的弧度,扭头时发梢扫过他悬在半空的指尖:“当时情况紧急,总不能看着你死吧?我这次可是救驾有功。”她说话时牵动伤口,倒抽一口冷气。

楚景钰的指尖死死攥着药碗,骨节泛白得几乎要将瓷面捏碎。

他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叶瑶汐耳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若你死了,我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叶瑶汐被他突如其来浓烈的压迫感惊得一颤,却仍强装镇定,“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话未说完,便被楚景钰扣住手腕,“你只能属于我,连命都是我的。”

楚景钰重新端起药碗,用汤匙轻轻搅动着深褐色的药汁,语气不自觉放柔:“把药喝了,伤口好得快些。”

叶瑶汐皱着鼻子往被窝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不要,这药闻着就苦,比黄连还可怕!”

说着,她还故意夸张地打了个寒颤,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因咳嗽而泛起的嫣红。

“既然怕苦......”他的声音沙哑而危险,“那就由我来喂你。”

说罢,他把药一饮而尽。

叶瑶汐瞪大了眼睛,还未反应过来,楚景钰己经倾身而下,滚烫的药液裹挟着他炽热的气息,强行渡入她口中。

叶瑶汐涨红着脸被迫吞下苦涩的药汁,楚景钰却仍不罢休,反复纠缠着她的唇舌,首到确定她将最后一滴药都咽下去,才慢慢放开她。

叶瑶汐大口喘着气,脸颊烧得通红,连耳垂都泛着艳丽的绯色。

她又羞又恼地瞪着楚景钰,的眼眸里还噙着因被欺负而泛起的泪花,颤抖着抬起手要推他,却被伤口牵扯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能气鼓鼓地闷声道:“你......你这是强买强卖!哪有这样喂药的!”

见她气成炸毛的小猫模样,楚景钰非但不恼,反而低笑出声,用拇指轻轻擦去她唇角残留的药渍,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偏执,“这样喂,你才会记得最清楚。”

“下次再敢不听话......惩罚可就不止如此了。”

叶瑶汐浑身一僵,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连伤口的疼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羞窘冲散。

她慌乱地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愤怒又羞怯的眼睛,闷声闷气地回嘴:“你......你就是个流氓!”

楚景钰看着叶瑶汐缩进被子里,眼底翻涌的偏执渐渐消失。

他伸手轻轻按住她不安分扭动的肩膀,声音依旧带着沙哑:“别乱动,伤口又要裂开了。”

叶瑶汐气鼓鼓地从被子里探出半张通红的脸,还想反驳,却被楚景钰突然凑近的动作吓得往后缩。

他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额头,指尖顺着她发烫的耳际滑到颈侧,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闭眼,休息。”

“噢.....”

她别过头去,任由楚景钰替自己掖好被角。

“睡吧。”

楚景钰垂眸望着叶瑶汐逐渐舒缓的眉眼,少女睫毛轻颤,像振翅欲停的蝶。

他指尖悬在她泛红的脸颊上方,终究只是无声收回,替她拢紧锦被边缘。

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摇晃的剪影,首到确定她陷入安稳的沉睡,才起身走出去。

木门轻响,楚景钰踏着廊下积尘走向客栈二楼的露台。

春夜的风裹着胭脂香与酒肆吆喝声扑面而来,他倚着斑驳的栏杆俯瞰长街,檐角铜铃被风撩拨,发出细碎的清响。

远处万家灯火明明灭灭,映得他眼底的寒芒忽隐忽现。

“陛下。”一道黑影自檐角掠下,青崖单膝落地,腰间长剑泛着冷光,“徐沉渊晚间进出醉红楼,随行马车压痕颇深,属下瞧着不对劲。”

“银两找到了?”楚景钰打断他的话,骨节分明的手指叩击着木栏,发出沉闷的声响。

青崖颔首:“正是。城北旧窑场下的地窖,己派暗卫日夜监视。不过徐沉渊似有所觉,白日里增派了三倍人手巡逻。”

楚景钰低笑出声,声线裹着淬了冰的冷意:“让他察觉又如何?”

他目光扫过远处王府灯火,袖中指尖微微蜷起,“盯着他,等他露出马脚。”

青崖正要应下,他又说:“若无其他事,退下吧。”

“是。”

待青崖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又站了许久,首到露水打湿靴面,才转身往房间走去,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与他眼底的杀意形成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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