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终于停了，玻璃上残留的水珠在路灯映照下泛着细碎的光。
韩穗岁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林昶的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掌心温热干燥，稳稳地包裹着她的手指。
林昶站起身，嘴角扬起一个安抚的弧度：“慢慢来。”顺手拿起她的碗，“我去洗碗。”
穗岁看着他走向厨房的背影，黑色毛衣下的肩线挺拔而放松。
水流声响起，林昶的袖子己经重新挽到手肘，小臂肌肉随着洗碗的动作微微起伏。
“要喝茶吗？”林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上次买的那个茉莉花茶。”
“好。”她下意识应道。
林昶端着两杯茶回来时，韩穗岁己经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他在她旁边坐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让她感到压迫，又足够亲近。
“给。”他将茶杯递给她。
韩穗岁接过杯子愣了一下，林昶竟然没有用那对朱迪尼克的陶瓷杯。
茶香袅袅升起，韩穗岁捧着杯子，热度透过陶瓷传到掌心。
她偷偷瞥了林昶一眼，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动漫——关于主角修仙复活老婆，这集是这周刚更新的，韩穗岁还没来得及看。
动漫里打斗炫酷的技能特效的光影投映在客厅的墙壁上。林昶的肩膀不知何时己经轻轻贴上了她，体温隔着衣料传递，温暖而踏实。
韩穗岁突然放下茶杯，陶瓷杯底与茶几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昶转过头，看见她眼睛亮亮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等我一下。”她说着，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快步走向卧室。林昶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棉质睡裙的裙角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一片柔软的云。
不一会儿，韩穗岁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礼盒回来了。她跪坐在地毯上，将礼盒郑重地递给林昶：“生日礼物，差点忘了给你。”
林昶接过盒子，重量比他想象的要沉。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解开丝带，掀开盒盖时，呼吸微微一滞——那是一套顶级机械键盘和配套鼠标，哑光黑的键帽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这...”他抬头看向韩穗岁，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个太贵了。”
韩穗岁抿着嘴笑，眼睛弯成月牙：“那你…喜欢吗？”
林昶的手指抚过键盘上细腻的纹路，触感冰凉而顺滑。
这款键盘的价格他再清楚不过，几乎相当于韩穗岁小半个月的工资。
“喜欢。”他声音有些哑，“但...”
“那就值这个价格。”韩穗岁打断他，“别皱眉，生日就该收喜欢的礼物。”
他站起身，捧着键盘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跟我来。”
韩穗岁好奇地跟在他身后。林昶的房间很整洁，深灰色的床单铺得一丝不苟，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雪松味。
他走到墙边的展示架前，取下了一个透明的亚克力防尘罩。
就在他将新键盘放入展示架的瞬间，韩穗岁的目光被旁边那个一模一样的键盘吸引了。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己经有一个了？”
林昶的动作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有些无奈的笑：“上个月买的。”
“那你怎么不说！”韩穗岁顿时涨红了脸，“我还...”
“不一样。”林昶轻轻打断她，将防尘罩重新盖好。透明的罩子里，两套完全相同的设备并排放置，“你送的，比较特别。”
韩穗岁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没想到林昶会这么说。
林昶低笑一声，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谢谢，我很喜欢。”他的手掌在她头顶停留了一秒才收回，“比我自己买的那套喜欢多了。”
韩穗岁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睛在台灯下呈现出温暖的琥珀色，里面盛着的笑意让她想起实验室里那些会随着温度变色的试剂。
十二月的清晨，窗玻璃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韩穗岁捧着热牛奶坐在餐桌前，看着白雾从杯口袅袅升起。林昶正在煎蛋，平底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黄油温暖的香气。
“穗穗。”林昶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下周圣诞节...我可能没办法陪你过了。”
韩穗岁的手指在杯壁上轻轻一顿。她抬起头，看见林昶背对着她，肩膀的线条有些紧绷。
“平台临时通知，要去深圳参加圣诞活动。”他将煎得金黄的荷包蛋盛进盘子，转过身来时，眉头微微皱着，“所有头部主播都要到场。”
韩穗岁眨了眨眼，随即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没关系啊，圣诞节也没什么好过的。”
她接过林昶递来的盘子，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反正往年要么是上班要么是在家里看电视而己。”
林昶在她对面坐下，眉头微蹙：“可是我们之前说好...”
“工作重要嘛。”韩穗岁打断他，往嘴里塞了一小块面包，“而且研究院最近项目也忙，我可能也要加班。”
餐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嗡鸣。
林昶的目光落在她微微低垂的睫毛上，那里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知道韩穗岁在说谎——她的项目明明上周就告一段落了。
“我24号早上走，26号就回来。”林昶伸手，轻轻覆在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深圳那边有家抹茶甜品店，我给你带限定款的圣诞礼盒好不好？”
韩穗岁的指尖动了动，没有抽回手：“不用特意带，那么远...”
“我想带。”林昶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了一下，“还想给你带别的东西。”
韩穗岁终于抬起头，对上他专注的目光。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跳跃。
“其实...”林昶突然放下叉子，“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韩穗岁惊讶地睁大眼睛：“啊？”
“活动只有晚上三个小时。”林昶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其他时间都是自由的。深圳这个时候很暖和，我们可以去海边...”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因为看到韩穗岁摇了摇头。
“下周实验室要交年终报告，我走不开。”她抱歉地笑了笑，“而且...你的粉丝见面会，我去不太合适吧？”
林昶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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