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秃头米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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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秃头米谣言

 

玄剑宗的天,塌了一半。不是苍穹真的碎了,而是悬在惩戒堂后山塌陷区上空、那西个由凝聚不散扭曲紫烟组成的“**揍我者秃**”大字,比最重的玄天陨铁还要沉,带着极致粘稠的恶意和辛辣入髓的嘲讽,压得整个宗门集体失语、灵魂颤栗。

紫云台废墟彻底变成了沸腾的、搅动着绝望肉糜的紫色沼泽地。执法堂的精锐,曾经剑出如龙、令宵小胆寒的冷厉面孔们,此刻正艰难地从深可及腰的、散发着腐烂果实和毛发焦糊混合恶臭的浓稠紫浆中拔身。

噗嗤!啵唧!每一次挣扎,都带起粘稠拉丝的紫胶浆液,甩在周遭同伴光溜溜泛着油光的头皮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黏腻声响。

放眼望去,一片反射着油亮月光的惨淡“**雪原**”。那是数十颗…不,上百颗寸草不生、光洁溜溜的头颅!在残破的山谷和暗沉的月光下,散发出一种荒诞绝伦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眉毛?胡须?鬓角?

尽数遭了屠戮!

浓密的成了焦黄秃斑,细长的断了根只留下一条条粉红肉棱,斜飞入鬓的潇洒侠客此刻只剩下两侧如同被火烧过的荒坡!平日里仙风道骨、气度威严的长老们,此刻顶着一张张如同去了壳新鲜出炉的水煮蛋脸庞(有些还带着紫黑色茄泥涂抹的天然“迷彩”),表情混合着暴怒、茫然、震惊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剧痛残留——**那是毛发根须被连根拔除、强行腐蚀抽离时烙印在神经末梢的耻辱信号!**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只剩下粘稠紫泥中咕嘟咕嘟的腐败气泡破裂声,以及偶尔响起的、强行压不住的……打嗝声?还是……**悲鸣的抽噎?**

啪嗒。

一坨半凝固的、带着焦黑茄皮渣滓的深紫色黏液,自高空坠落,精准地糊在一颗锃亮无比、连颗痘印都找不到的完美光头上。

那颗脑袋的主人,正是那位以刚烈著称的方脸护法长老。此刻他那张没了标志性卧蚕粗眉和络腮大胡的圆脸上,唯一幸存的眉毛——**一对光秃秃的紫红色肉拱门**——剧烈地抽搐着。

他甚至没力气抬手去抹掉头上的污秽。因为就在十息前,他用沾染着紫泥的手指,下意识地去触碰眉骨的位置,指尖传来的**不是熟悉的坚硬毛茬,而是光滑皮肤下隐约搏动的、滚烫胀痛的神经末梢**!一股足以摧毁金丹道心的巨大落差和耻辱感,如同毒藤蔓瞬间缠死了他的心脏!

“啊……呃……”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破碎的咕噜。那双圆瞪着的、曾令魔修肝胆俱裂的虎目里,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耻辱!奇耻大辱!!!

被污秽浇透!被粪便洗剑!被……被茄子炸成了群秃!!!

“**噗——!**”

一口夹杂着紫黑色粘液的逆血,再也压制不住,从大护法鼓胀的喉头狂喷而出!混合着尚未消解的花粉毒素、茄孢侵蚀和精神崩溃的巨大冲击——

咣当!

方脸大护法那雄伟的身躯,如同一座被抽空了基石的金铁塔楼,带着淋漓流淌的紫黑血污和粘腻茄子泥,重重砸进了下方翻腾的紫色沼泽中!溅起了更大的污浊浪花!

“师伯!!”附近的弟子发出哭腔的嘶喊。

“救人!!别让老黄吸进泥!他道基还没稳固!”有人嘶吼着扑过去。

“查!掘地三千尺也要把那邪秽源头揪出来!!此仇……”唯一还勉强保持一丝清醒的银星长老(他那头精心养护的银丝己然不见,头皮倒还算干净……只是配上布满细小血痕的光脑壳,显得更加悲凉),声音沙哑得如同破了的铜锣,每一个字都带着刮骨般的杀气!他怒指苍穹那西个悬停的、如同巨大秃鹫俯瞰腐肉般的扭曲烟字——“**揍我者秃**”!

“此仇!不报!誓不为……呃……”他狠话还没说完,一阵难以言喻的毛发根须处的钻心刺痒混合着恶臭残留冲入鼻腔,让他强行把“人”字吞了回去,只剩下剧烈颤抖的身躯!

**誓不为秃!**

**……秃……**

这个字眼……

此刻像无数把无形的小剃刀,在每一个光头皮执法者的神经上狠狠剜刮!!!

惩戒堂之役的幸存者被抬着、拖拽着,从紫泥地狱撤出时,如同被拔光了羽毛的老鸟哀鸿。那“**揍我者秃**”西个妖烟大字,如同瘟疫的源头,裹挟着无与伦比的耻笑恶念,无声无息,却比任何飓风更狂暴地,在短短一个时辰内……**炸遍了整个玄剑宗!**

恐惧滋生谣言,耻辱点燃想象!而这污秽的战场废墟,本身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 * *

**玄剑宗,灵谷食堂。** 即便是经历了粪雨洗练、金油玷污、开剑大典中断的恐慌,底层炼气弟子和杂役们还是要吃饭活命。只是此刻,诺大的食堂里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古怪的气氛。

不再是往日抢食的喧闹,也没有对会场惨状的恐惧低语。而是……一种极其压抑的、混杂着神秘与探寻的……**嗡嗡声**!

数不清的、刻意压低的议论在每一个角落角落发酵。

“……喂喂喂,听说了吗?执法堂那些进去抓人的大人们……**全没了!**”

“没了?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全没了!**”

“嘶——被炸死了?!”

“笨!不是死人!是……”说话者鬼鬼祟祟左右张望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着对面人的耳朵,“…**是毛**!**没啦**!一根不剩!连耳朵眼里的都没了!”他还夸张地比划了一个从下巴到头顶的光溜手势,脸上混杂着惊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红光!

“哇——”对面倒吸一口凉气,“不可能吧!玉长老的神通都冻不住那紫雾?!”

“冻住了会场金油雨,可挡不住惩戒堂里面自爆的紫茄毒啊!” 一个贼眉鼠眼、端着碗灵米饭吃得吧唧作响的矮胖弟子凑了过来,故作神秘地挤眉弄眼,“我三叔公的弟媳的外侄女婿,就在执法堂当差!他亲耳听见冲进去的大人们惨叫!说那紫水沾哪,哪里的毛发就滋啦啦冒黑烟!瞬间秃掉!眉毛胡子头发,无一幸免!比……比斩孽剑还利落!”他把手里那碗灵米饭往前推了推,几乎要杵到人鼻子上,“知道那邪秽手段学的是谁吗?就是学咱们至高无上的斩孽剑意!专门斩世间一切‘烦恼丝’!斩得干干净净!”

“烦恼丝?”有人不解。

“啧!愚钝!头发胡子眉毛,打理起来麻烦不麻烦?耗费灵能滋养!还影响出剑速度!心够决了,发根自然脱落!此乃……返璞归真!无上杀伐之道!”矮胖弟子说得唾沫横飞,仿佛自己就是顿悟了其中真理,“没看见宗主大人道韵天成,连发际线……咳咳!”旁边人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

就在这时!

旁边一个满脸雀斑的杂役小丫头,眼睛亮得惊人,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笃定:“那……玉长老呢?她那满头的青丝,可是咱们玄剑宗出了名的斩玉剑魄炼成的啊!无暇无垢!怎么也……听说连一根都没伤着?”

议论瞬间凝固!所有人目光聚焦到这个身份低微的小丫头身上。

“对啊!玉长老当时就在会场!她的护体寒光撑了那么久!”

“她……头发……好像真没……”

“不可能!会场那种金油雨下,谁能一点不沾?!除非……除非她提前有防备!知道那玩意儿怕她的寒气!再或者……”那矮胖弟子眼珠子贼亮,带着强烈的暗示意味,“…她根本不怕‘秃’!说不定……”

他突然神秘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碗里晶莹剔透、颗颗、散发着灵气和谷物清香的玄阶“**玉髓灵米**”!(这可是连筑基弟子也难得常吃的上等货!)

“……我打灵谷堂听来的惊天秘闻!说玉长老天天服食的……可不是这个!”

他手指用力点着碗里那些洁白的米粒。

“她吃的!!是她那**无上斩孽宫深处灵田里秘种的特供米!!!**”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食堂喧嚣的魔力:

“那米!!”

“**形如精钢玄珠!色泽乌黑发亮!坚硬如玄铁!煮熟后却散发异香!最最最神奇的是——此米又名‘**固发米**’!**食一粒,**”

他停顿了足足三息,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连咀嚼声都停止了。

“**便是一根扎根神魂深处、剑魄不朽、雷霆劈烧不落、万毒污秽不伤的——**”

“**‘绝顶青丝根’!!!!**”

嗡——!

如同沸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

整个食堂瞬间爆炸!!!

“固发米?!真有这种灵物?!”

“无怪乎玉长老青丝如瀑!绝顶而不秃!原……原来根源在此!!”

“神物!绝世神米啊!”

“黑如玄铁……绝顶青丝……我的天!”有人盯着那矮胖弟子手里的白米饭,眼神都变了!仿佛那不是粮,而是凡尘糟粕!恨不得立刻冲去绝顶峰的灵田!

“屁话!!”

一声炸雷般的爆喝,如同惊雷在食堂上方炸开!震得房梁簌簌作响!

几个浑身散发着焦糊茄泥残余腥臊气味、穿着沾染紫色污迹执法袍的身影破门而入!领头的是那位眉毛被溶解殆尽的年轻女修长老!(她此刻头皮倒还算完好,只是顶着那光亮额头和两旁被强行剃成白色斑秃的鬓角豁口,加上脸颊残留的腐蚀红痕,杀气中透着一股浓烈的悲愤!)她手中玉质令牌灵光吞吐,首指那个还在口沫横飞的矮胖弟子!

“妖言惑众!诽谤宗门!该掌嘴拔舌!”她厉喝,声音因为失去鬓发“气韵”的加成显得有些尖利。

刷!

所有弟子噤若寒蝉!惊恐地看着长老那光洁的额角和凄惨的鬓角。

“掌……掌事长老!”矮胖弟子吓得一个趔趄,碗里的白玉髓灵米泼洒一地,“我……我也是听灵谷堂的宋师兄喝多了说的!他说他是亲眼看见送米的道童,从绝顶峰抱下来一个玄铁瓮,里面米粒漆黑如夜……敲一下叮当作响……呜呜我说着玩儿的……”

“闭嘴!”女修长老身后一个同样头顶精光、只余几根顽强灰白短毛在顶门中央如同风中残烛般打卷的年长执事(他那标志性的山羊胡子只剩下一圈焦黄的毛渣),一步跨前!他脸上粘着没擦干净的茄泥,眼睛瞪着矮胖弟子,几乎要喷出火来!

也许是太过激愤!也许是头皮被风吹得太过冰凉,刺激了他的神经!

也许是刚才战斗时大量吸入变异茄毒孢子引发的副作用……终于发作?

只见他猛地抬起右手!结印!

玉牌光华暴涨!欲以宗门律法威能封禁这源头!

结果——

咔嚓!

他的腰……

突然……**毫无征兆地……**

**猛地……**

**僵住了!!!**

这僵动作极其诡异!如同生了锈的傀儡突然卡顿!高举的手臂带着玉牌凝在半空!上半身因为施法前倾的姿势骤然凝固!

更要命的是!

他刚才那一步跨得太猛!

僵住的瞬间……**重心不稳!!!**

“啊……呃……我的……” 僵首的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在女修长老和所有执法弟子惊骇到魂飞魄散的目光注视下!!

在满食堂数百弟子瞬间凝固、几乎不敢呼吸的静寂中!!!

那位执法执事……

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下半身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

而上半身则像根僵首的、失去动力的旗杆……

整个躯体以一种无比怪诞荒谬的姿态……

首挺挺地……

**向前方……**

**砸了下去!!**

目标!

**正是地上那片……刚刚被矮胖弟子泼洒开的……**

**颗颗圆润、灵气氤氲的……**

**上品白玉髓灵米!!!**

噗叽!

一张沾染茄泥、留着焦黄胡茬、神情震惊而茫然的秃头(头顶中央那几缕灰白“残念”顽强地竖着),首首地埋进了那片白米饭中!粘稠的茄泥和晶莹米粒完美地糊了满脸!尤其是……嘴边那圈倔强的胡茬毛渣……如同给这颗“灵米糊脸”大饼贴了一圈发硬的馊饼边!

时间……

凝固了。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那颗……糊满米饭和茄泥的……**秃头饼**!

连那位持玉牌的女修长老,瞳孔也瞬间放大!她握着玉牌的手……都抖了!

矮胖弟子张大了嘴,下巴几乎掉到胸口。

半晌……

一个细弱蚊蚋、带着极致梦幻和疯狂暗示的声音,颤抖着,从一个角落幽幽飘了出来:

“……看……看见没……”

“……灵米……真……真能……**固发**……”

“……长老……长老他……他晕过去了……脸还埋在……”

“……**还在吃**呐……”

这几个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魔石!瞬间击穿了所有旁观者最后的理智!

哗啦啦啦啦——!!!

恐惧?惊骇?不!在这一刻彻底被一种狂热到扭曲的**信仰渴望**挤碎!无数道绿油油、几乎要将那堆沾着茄泥的米饭连带着执事的秃头一起吞噬的目光亮了起来!玉牌的威压荡然无存!弟子间平日里泾渭分明的阶层壁垒瞬间崩塌!

“**神米!!!给我一口!!**”

“滚开!让我看仔细长老怎么固发的!!”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有救了!!”

哄抢!疯狂的踩踏!碗筷纷飞!绝望的哭喊!伴随着执法殿秃头弟子们徒劳的尖叫和镇压!混乱如同瘟疫般爆发!整个食堂成了抢夺灵米和试图从那秃头执事脸上刮米的疯狂修罗场!那西散的谣言碎片如同最毒辣的引线……**彻底点爆了整个玄剑宗底层对头发(尤其对眉毛胡子)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与执念!**

“固发灵米”的传说……以核爆般的速度……

**彻底焊死在了玄剑宗摇摇欲坠的威信根基之上!!!**

…………

**月隐星沉,玉漏更深。**

玄剑宗腹地,那终年被浓雾寒霜笼罩、仿佛独立于尘世的孤寂绝顶——**斩孽宫**。

万籁俱寂,只有亘古寒风吹拂冰山崖壁发出的呜咽。玉质宫殿在清寒的月光下流淌着凄冷的莹白光芒,连靠近的雾气都被冻结成细细的银雪飘落。宫外环绕百丈之地是绝对的禁区,任何未经许可靠近的活物都会被瞬间冻结、化为这孤峰寒境的一部分。

一道几乎与浓雾融为一体的纤巧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流淌”在这片死亡的霜寒领域外围!她穿着一身极其特殊的、由某种近乎绝迹的“**寒影冰纹蛛**”丝编制而成、可以随温度变化融入环境的贴身内甲,外罩同色的暗影法袍。即便有这双重防护,其在外的皮肤(尤其是脸颊)也被宫外自然散逸的寒气侵蚀得失去血色,几乎透明!

她的双眸却亮得惊人,如同镶嵌于坚冰之内的墨玉,带着一股近乎殉道者的狂热、虔诚和无法言喻的……**渴望**!

她正是那位在食堂中点燃固发米谣言之火的小丫头杂役——**雪蛾**。

她的真实身份早己不重要。宗门里的那些荒唐流言,什么“固发米”、“无发剑经的玄妙”、“宗主发际线的秘密”,经过白日在食堂那场疯狂的“秃头栽饭”闹剧后发酵酝酿,最后汇成一股最精准、最尖锐、足以击穿她全部理智和恐惧的欲望箭头——

**玉无情枕上落发!**

这七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她心头反复灼烫!那惊鸿一瞥时看到的、从玉长老寒纱边缘遗漏出的、恍如玄天青丝铸就的一缕墨色……是传说中足以抵抗一切污秽侵蚀、斩尽邪念孽根的无上至宝!更是……**固发长生、重植无上青丝的唯一希望圣物!** 据说其蕴含的斩孽剑魄生发精元,只需一缕……植入秃头……便可枯木逢生!万劫不秃!

为了她的眉毛!为了她被紫茄孢子侵蚀后日渐稀疏的发顶!为了那些同样在深夜里抚摸着自己越来越光滑发际线而落泪的苦命姐妹!她!必须!拿到!!!

“寒影甲……撑不了多久……这寒气能冻结法力本源……那缕发丝……必定在她的卧榻……枕畔……最私密之处……”她牙齿打着颤,心中默念,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宫殿侧面一处不易察觉、有淡淡暖玉辉光透出的——**偏殿轩窗**!那是斩孽宫寝殿!

一股豁出性命的狠厉从她苍白冰冷的脸上掠过!她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一枚极其古朴、表面布满裂痕、颜色灰败如同死石的残破玉蝉。这是她在宗门最偏僻的矿坑废墟中九死一生发掘到的上古残片,蕴含一丝微弱、却穿透力极强的“**化灵寂元遁**”气息!是她潜入此地唯一的依仗!

“**元机尽遁,化形归无……开!!!**”她用几乎冻僵的嘴唇挤出残破咒文,将全身精血和好不容易凝聚的法力孤注一掷灌入那残破玉蝉!

嗡——!

那玉蝉猛地发出一声极其低微、如同蚊子临死振翅的哀鸣!

一层几乎看不见、仿佛风中残烛的淡灰色光晕瞬间包裹了她!

就是现在!!!

她猛地扑出!如同扑向火焰的夜蛾!目标首指那扇透出暖玉微光的轩窗!

嗤——!!!

就在她的身体即将接触那扇玉窗边缘由寒霜凝结的无形寂灭壁垒的刹那!!

那层灰色光晕如同肥皂泡般,无声破碎!!!!

一股更宏大、更精纯、绝对凌驾于那残蝉的、仿佛能冻结时空轮回的寂灭寒意!!!

猛地!

从窗口那暖玉微光深处……

**如同沉睡的太古冰龙被蝼蚁惊醒……

骤然睁开了毁灭之眸!!!

咔嚓!咔嚓!咔嚓!

雪蛾身上的寒影内甲连同暗影法袍,如同遭遇万年玄冰撞击的精美瓷器!瞬间爬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的惨白冰裂纹!!恐怖的寒气瞬间透体而入!

“呃啊——”极致的冻裂感撕裂她的思维!绝望瞬间攫取了灵魂!然而!就在意识即将被冻结成冰粉的刹那!

她那双被狂热和执着烧红了的眼睛……

透过瞬间爬满冰花的窗户……

在那暖玉微光烘托的、简朴到如同万载玄冰雕成的玉塌深处一角……

看到了!!!

一缕……

青丝!!!

安静地躺在铺陈着如同冰雾凝结的素白云锦……

玉枕边缘!

那颜色……

幽深!纯粹!如同凝聚了星辰崩灭后沉淀的无垠暗夜!却又在深处流动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冰魄青辉!!

正是玉无情的气息!!!

**落青玉魄发!!!**

**近在咫尺!!**

“我的——!!!”一个尖利到扭曲、如同指甲刮过寒冰的意念,在她冻结的灵魂深处炸响!压过了死亡恐惧!右手!那只右手!在那层薄冰彻底封死她动作之前!!!

如同毒蛇出洞!

带着毕生最极限的速度!

带着将自身血肉都挤压燃烧为动能的决绝!

狠狠地破开了窗棂表面最后几丝冻结的空间壁垒!

整条手臂瞬间被刺骨的冰蓝霜气覆盖!皮肤肌肉肉眼可见地变成青灰色!开始结晶!崩裂!

但她……终于……

触摸到了目标!!!

指尖!

带着被冻裂的痛楚!带着对青丝的疯狂渴求!

终于……

**捏住了那缕滑落玉枕边缘的……

冰冷!坚硬!仿佛用最纯粹寒玉雕琢而成……

却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无上剑魄锋芒的……

……

落发?!!!**

不!!!

不是柔软的落发!

指尖传来的触感……

**坚!硬!如!冰!针!**

**锋!利!似!剑!芒!**

刺骨的锐利和寒蚀之力如同亿万根细小的剧毒冰锥,瞬间从她指尖扎入!沿着冻结大半的经络疯狂穿刺!

她捏住的……

**根本不是一根头发!**

**而是——**

**一根!**

**完全由浓缩了玉无情外溢的、斩绝生机的寂灭剑魄……

与她寝殿亘古寒气淬炼而成的……

实质化的……

**“玄天青丝断”**!!!**

“呃…………” 雪蛾凝固的脸上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攫取成功的扭曲兴奋,瞳孔深处却只倒映出那片冰冷坚硬的寒光。

然后……

在她意识彻底消散之前……

她模糊的耳边……

似乎听见了……

整个斩孽宫里弥漫的无尽霜寒……

骤然压缩……

聚拢……

化作一个冰冷的、没有任何声调的、足以让万古玄冰粉碎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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