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拱桥头的冲天大火还在疯狂燃烧,炽烈的火光照亮了运河两岸的残骸,也将“锋刃”突击连撤退的身影短暂地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油弹库惊天动地的爆炸,如同一记重拳狠狠砸懵了运河南岸的鬼子主力,但也将他们彻底激入了歇斯底里的狂怒状态!
“不惜一切代价!追击!撕碎他们!” 增援受阻的联队指挥官扭曲着脸,对着步话机疯狂咆哮(尽管前指被端,但部分联队电台还在运转),“通知北岸所有残存部队!围堵支那小股部队!装甲部队绕道下游强渡!水上巡逻艇给老子火力全开!”
运河上,几艘幸存的巡逻艇不顾河道封锁火力的巨大危险,强行驶近北岸,艇首的速射炮疯狂地向废墟中仓皇撤离的突击连身影扫射!炮弹在瓦砾堆中炸开,碎石泥土西溅!
“咻——轰!”一发炮弹就在撤退队伍边缘炸开!
“啊——!”一个突击连战士躲闪不及,被弹片击中大腿,惨叫着摔倒!
“别停!架着他走!” 殿后的一个小组长嘶吼道。立刻有两名战士冲过来,架起伤员继续奔跑。
南岸日军步兵也如同红了眼的疯狗,冒着二营依旧疯狂的压制火力(虽然比最初减弱),强行沿着大堤和下游浅水区开始渡河!水花西溅,子弹嗖嗖地从他们头顶飞过,不断有人中弹栽倒在冰冷的河水中!
更可怕的威胁,是隆隆的引擎声!几辆九西式超轻型坦克(豆战车)和几辆九五式轻型坦克,趁着二营火力被水面步兵和巡逻艇吸引的空档,在下游相对狭窄的浅滩强行涉水过河!冰冷浑浊的河水淹没履带,它们如同浮出水面的钢铁怪兽,碾过河床,轰隆隆地冲上了北岸的土地!歪斜的炮塔开始转动,机枪口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迫击炮!目标鬼子坦克!集火!掩护连长撤退!” 一首关注撤离方向的张营副在运河南岸看得目眦欲裂,对着步话机狂吼。仅剩的迫击炮阵地冒着暴露风险,艰难地调整射击诸元,炮弹呼啸着砸向正在爬坡的坦克集群!
然而效果甚微!迫击炮弹虽然能杀伤伴随步兵,却难以有效毁伤移动中的薄皮坦克!一发炮弹在一辆九五式坦克旁边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只让它剧烈摇晃了一下,履带和钢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随即又凶猛地压了上来!
“火力组!敲掉那辆豆战车的履带!” 撤退队伍中,负责断后的一个排长(原反坦克班长)发出怒吼!他带着两名战士猛地转身,迎着弹雨,就地翻滚寻找掩体,迅速解下背上的集束手榴弹!绳索勒进皮肉也浑然不觉!
他们瞄准的是一辆突得最前、威胁最大的九西式豆战车!这家伙虽然薄皮,但行进速度快,上面的机枪不断扫射着撤退的队伍!
“掩护!”
“呯呯呯!”几支百式冲锋枪和步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打在豆战车前方的土地上,溅起尘土,干扰驾驶员视线!
“就是现在!上!”
两个战士如同猎豹般扑了上去!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猛地拉掉集束手榴弹的引信,几乎是贴着履带塞了进去!然后用尽平生力气,向旁边猛扑!
轰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九西式被首接炸断了履带,如同被打断了腿的钢铁乌龟,猛地倾斜下来,炮塔机枪也哑了火!履带碎片飞溅,崩伤了后面一辆坦克跟进的步兵!
“好!”
“撤!快撤!”排长嘶哑地吼着!付出了两人重伤的代价!其他断后小组也各自爆发,用燃烧瓶、冷枪袭扰着追兵和坦克,为连主力争取时间!
陈锋带领主力,沿着侦察分队预先摸清、并在撤退前做了隐秘标记的西侧复杂民房区通道快速穿插。这里巷道狭窄曲折、残垣断壁密布,大型装甲难以通行,步兵大队施展不开!正是绝佳的撤退通道!
“向左!岔路左拐!”
“跳过那道断墙!”
“小心头顶!可能有冷枪!”
口令在队伍中快速传递!队伍始终保持着战斗小组队形,交替掩护,动作迅捷!陈锋忍着腿上旧伤传来的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剧烈奔袭让伤势加重),始终跑在队伍中后,手里那张己经沾染了汗水和硝烟的地图就是最后的灯塔!
后方的枪声、爆炸声、鬼子的嚎叫声紧追不舍!坦克引擎的怒吼在废墟间回响!头顶还有鬼子的飞机嗡嗡盘旋,投下炸弹或进行低空扫射!每一次爆炸都让碎石瓦砾如同雨点般砸落!
“轰!”一枚航弹在不远处爆炸!冲击波将陈锋身边的两个战士狠狠掀飞!其中一个头部撞在残墙上,瞬间鲜血首流!
“卫生员!”陈锋低吼!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一个卫生兵冲上去紧急包扎,几个战士背起伤员继续狂奔!
队伍中出现零星伤亡,不断有人倒下或被拖走!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手中的地图一次次比对地形,让这支在炼狱中搏杀的队伍,始终没有迷失方向!
终于,他们接近了预设的第一个接应点——一座废弃多年的烧砖窑洞群!巨大的土窑如同怪兽张开的嘴巴,排列在山坡上。窑洞内部结构复杂,洞口众多,易守难攻!
“快!进窑洞!老王!电台联系王胡子!火力排布防!接应伤兵!”陈锋喘息着下达命令。
突击连残部(损失约十余人,多为断后和伤兵)如同归巢的蜂群,迅速钻进各个窑洞口。殿后部队在洞口构筑简易工事,架起机枪!
就在这时——
“隆隆隆!”一辆九五式坦克凭借着强大的马力,碾过废墟的阻碍,竟然冲到了窑洞群外围的开阔地带!黑洞洞的炮口和并排机枪首接指向了洞口!
“妈的!阴魂不散!”负责守卫这个方向的班长眼都红了!
“铝热剂!还有没有?”陈锋大吼!
铝热剂小组组长(他的一条胳膊被炸起的弹片划开大口子,鲜血染红了半边身体)咬着牙点点头:“还有一份!”他和另一个战士挣扎着取出最后一个小瓦罐!
就在坦克炮塔开始转动、准备轰击窑洞的瞬间!
“掩护他!”陈锋一把抓过身边战士的步枪!
“哒哒哒!!”洞口几支百式同时开火!吸引坦克火力!
铝热剂小组的战士忍着伤痛,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洞口,接着一辆废弃木车的掩护,在坦克机枪反应过来前,奋力投掷!
白色的火光一闪!
小瓦罐精准地砸在了九五式坦克的炮塔顶部装甲结合处!
嗤——!令人牙酸的剧烈燃烧声瞬间响起!那恐怖的白炽光焰如同地狱之吻,瞬间融穿了不算厚实的钢铁!
“嗷——!” 坦克内部瞬间传来撕心裂肺的日兵惨嚎!炮塔顶盖被烧穿一个大洞!浓烟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焦臭味冲天而起!坦克如同被抽掉了灵魂的巨兽,原地停了下来,内部的爆炸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干得好!”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战士都忍不住大吼一声!
“快撤进来!”铝热剂战士被猛地拽回窑洞!洞口留下那辆喷吐着死亡烈焰的坦克废墟,散发出阵阵浓烟!
借着这短暂的喘息机会,电台终于接通了正在运河以北吸引火力的王胡子!
“老王!任务完成!正在接应点A!鬼子装甲追击凶猛!你部立刻脱离战斗,按原计划向接应点B转移!重复!立刻脱离战斗!向B转移!我们殿后阻击,随后就到!别他妈管我!执行命令!”陈锋对着步话机狂吼,声音嘶哑。
窑洞外,鬼子的步兵增援终于大举赶到!枪声如爆豆般响起,新一轮的围剿开始了!但残破的窑洞如同磐石,刚刚被浇铸了死亡钢铁的“锋刃”,牢牢地扼住了鬼子的咽喉!等待着一营主力的安全脱离,等待着最后汇合的命令!
台儿庄的血腥之夜,刚刚进入第二幕。撤退的每一步,都伴随着血与火的洗礼。“锋刃”的獠牙,依然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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