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岸边,一艘奇特的船只正缓缓前行。船头装有巨大的螺旋绞轮,不断将河底淤泥搅动、吸走,再排到船侧。船尾则留下一条清澈的水道,宛如在混沌中开辟出的一线生机。
“墨先生,这绞轮又卡住了!”一名工匠焦急地喊道。
墨白闻言立刻冲到船头,眉头紧锁:“又是石块!”他二话不说,脱下外衣,纵身跳入浑浊的河水中。
片刻后,墨白浮出水面,手中握着一块尖锐的石头:“把绞轮角度调低三分,加大动力!”
“墨先生,您先上来吧,水里危险。”工匠们赶紧伸手相助。
墨白爬上船,甩了甩湿透的头发:“什么危险不危险,耽误一刻,就有人多饿一刻!”
船队后方,王三站在指挥船上,十艘清淤船排成一字,硬生生在淤塞的河道中开出一条航路,后面跟着上百艘满载粮食的货船。
“前方发现被困村民!”瞭望手突然高声喊道。
王三举起千里镜,只见不远处的一处小土丘上,挤满了被洪水围困的灾民,他们正拼命挥舞着衣物求救。
“分出五艘船去救人!其余船只继续前进!”王三当机立断。
救援船很快靠近土丘,船上的人抛出绳索,将灾民一个个拉上船。一个老妇人抱着幼孩,颤颤巍巍地被拉上船时,突然失足滑落。
“小心!”王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老妇人的手腕,将她和孩子一起拉上船。
老妇人跪地磕头:“恩人啊!是龚老板派你们来的吧?老天有眼啊!”
王三扶起老妇人:“别跪,龚老板最不喜欢这个。先上船,我们送你们去安全地方。”
汴京城内,龚美正在皇宫中向赵恒汇报情况。
“陛下,第一批粮船己经通过清淤船开辟的航道,预计明日午时可抵达京城。”
“好!好啊!龚爱卿,你这次可是救了朕的大宋啊!”
龚美谦逊地行礼:“微臣不敢居功,这都是陛下洪福齐天。”
“朕己经听说了,你不仅派船疏通河道,还在沿途救助灾民,甚至开仓放粮。这等义举,朕心甚慰!”赵恒感叹道,“你可知道,现在城中百姓都称你为'龚善人'了?”
“微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朕决定,除了封你为通济使外,再加封你为'安民侯',以彰显你的功绩!”
龚美连忙推辞:“陛下,微臣受之有愧。微臣只是一介商人,若突然封侯,恐怕会引起朝中非议。”
赵恒沉思片刻:“你说得有理。那就先授予你'朝请大夫'的虚衔,待时机成熟再议封侯之事。”
“微臣谢恩。”
离开皇宫,龚美回到乾坤别院,陈德平正焦急地等候。
“东家,出事了!”陈德平一见到龚美就急忙上前,“城中有人散布谣言,说我们的粮食是从灾民手中低价抢购的,现在高价卖出,是在发国难财!”
龚美不慌不忙:“查到是谁在散布谣言了吗?”
“查到了,是丁府的人。”
龚美冷笑一声:“丁谓这是坐不住了。”
“东家,现在怎么办?虽然大部分百姓不信这些谣言,但若任其发展,恐怕会影响我们的声誉。”
龚美沉思片刻:“让影七去办一件事。”
次日清晨,汴京城外的码头上己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当龚美的船队缓缓驶来时,码头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龚善人来了!”
“是龚老板的船队!”
“我们有救了!”
许多百姓自发地跪在地上,高呼“龚善人”。龚美站在船头,向百姓们挥手致意。
船队靠岸后,龚美立即下令:“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出售粮食,每户限购三石,确保人人有粮!”
陈德平有些担忧:“东家,这价格太低了,我们会亏本的。”
龚美摇摇头:“德平,你只看到了眼前的小利,却没看到长远的大利。”
粮食开始发售,百姓们排起长队,秩序井然。就在此时,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挤到队伍前方,大声喊道:“大家别被骗了!这龚美就是个奸商,他的粮食都是从灾民手中低价抢来的!”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龚美正要上前,却见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出来,指着那华贵男子怒斥:“你胡说!要不是龚老板的船队,我和我孙子早就被洪水淹死了!他不但救了我们,还给我们粮食吃!”
那老妇人正是王三在途中救起的灾民之一。
更多的灾民站了出来,纷纷作证龚美的善行。那华贵男子见状,想要逃走,却被早己埋伏的影七拦住。
“这位公子,”影七冷冷地说,“我家主人想请你去喝杯茶。”
华贵男子脸色大变,被影七带走了。
粮食发售继续进行,龚美亲自监督,确保每一户都能买到足够的粮食。到了中午,粮价己经开始回落,京城的粮荒危机得到了缓解。
晚上,龚美在乾坤别院设宴,招待了王三、墨白等人。
“师父,这次我们虽然以低价卖粮,利润反而比平时高出数倍!”王三兴奋地说。
龚美点点头:“这只是附带的收获。真正的收获,是民心。”
墨白难得地露出笑容:“我的清淤船表现如何?”
“非常出色,”龚美赞赏道,“没有你的发明,这次救灾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
墨白得意地哼了一声:“那是自然!不过,我己经想到了改进方案,下次可以做得更好!”
就在此时,影七悄然出现:“主人,那人己经招供,确实是丁谓派来的。”
龚美冷笑:“把他的供词送到寇准那里,让他知道丁谓的嘴脸。”
影七领命而去。
宴席结束后,龚美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满天繁星。
“师父,”王三走到他身后,“这次我们救了这么多人,积了这么大的德,老天爷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王三,我们做这些,不是为了求什么福报,而是为了更长远的目标。”
“什么目标?”
龚美的目光变得深邃:“让大宋的江山,永远不再受外族侵扰;让大宋的百姓,永远不再饱受战乱之苦。”
王三肃然起敬:“师父放心,我一定追随您到底!”
“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更多事要做。”
王三离开后,龚美继续望着星空,:“刘娥,你在宫中可好?”
夜风轻拂,带走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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